“嗨,這做爹的怎麽能這樣呢?”田書扭臉一連給兒子遞了幾個眼色,沒想到他竟然視若無睹,坐在旁邊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嘿嘿,兔崽子竟敢在這個關鍵時刻撂起了挑子。”田書心裏頓時就來了氣。“咋就不知道跟著幫老夫旁敲側擊呢?”


    他正想對田憑發火,卻發現他的表情似乎有些異常,於是趕緊定定神,再仔細地一觀察,心裏當即納悶得皺起了眉頭。“哎呀,他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瞎轉悠個啥?”


    突然,他似乎又有了新的發現,差點沒有叫出聲來。“耶!他臉上的表情幹嘛這麽緊張呢?”他不得其解地在心中嘀咕:“老夫又不是老虎,你兔崽子懼怕個鳥呀?”


    得不到兒子的應和,田書隻好暫時收迴目光,心裏沮喪地歎息道:“唉,做爹怎麽能做出這副熊樣來呢?好象老夫是一隻老虎似的,張口就會把孫子給吞了。”他覺得兒子有些小題大做,於是輕輕地哼了一聲。“哼,大可不必這麽草木皆兵,搞得緊張兮兮。”


    &田書無奈地咽了一口吐沫,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然後不緊不慢地對田武說:“孫子,告訴你。晏嬰那貨表麵上的確象個聖賢,做的事似乎也很在理。但實際上,他對齊國的強盛卻沒有任何特殊的貢獻,做的也都是些掃掃邊角無關緊要的小事。”


    田武發現給父親遞眼色求助的舉動被爺爺發現了,心裏一緊張,趕緊低下頭來。不敢與爺爺虎視眈眈的目光對視。他擔心爺爺要發火,於是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動靜。


    看看變得老實的孫子。田書接著又說:“這幾十年,老夫看他鼓動著三寸不爛之舌。其實就隻做了兩件事。”說著,他伸出手來掰起了手指頭。“這第一件嘛,就是諫諍國君,勸諫他要勤政愛民,近君子,遠小人,甭整天就隻顧著享樂和貪戀酒色。”


    看著一聲不吭的孫子,田書禁不住喜形於色地問:“孫子,是不是這樣的呀?”


    見爺爺沒有發火動粗。甚至連平時滿嘴的髒話都沒有說,田武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他在心裏閃電般地尋思:“嗨,看來爺爺今天還算擺事實、講道理。”


    於是,他連忙機械地點著頭說:“對,就是這樣。”


    看見田武順著杆子往上爬,田書心裏高興壞了。“哈哈,這一迴老夫改用了迂迴戰術,用擺實事、講道理的辦法,而不是直接攻擊晏嬰那貨。果然奏效了。”


    他不願坐失良機,於是淡然一笑,繼續說:“雖說他動了不少腦筋設法讓國君勤政,可結果又怎麽樣呢?國君還不是照樣我行我素。隻不過是沒有大張旗鼓地玩樂罷了。”


    “爺爺,您老不是想說晏相國無能?”田武心裏似乎有所戒備,嘴裏嘟囔道。


    田書聽見了嘟嚕聲。知道孫子有所防範,於是顯得很輕鬆地說:“老夫可沒有那個意思。”見孫子沒吱聲。他接著神秘兮兮地說:“孫子,想知道這是因為啥子嗎?”


    田武抬起眼皮看著爺爺。心裏極不情願地嘀咕道:“俺又沒當過官,哪裏會知道官場裏的那些貓膩呢?”看見爺爺露出和藹可親的表情,於是眨巴著眼睛迷惑不解地承認道:“這個嘛,俺怎麽會知道呢?”同時,他在心理上也做好了攻守兼備的準備。


    “哈哈,任憑你是個猴子精,也休想跳出老夫的手掌心。”田書看著小心謹慎的孫子,心裏一個勁地想發笑。接著,他擺出一副躊躇滿誌的架勢笑眯眯地說:“孫子,老夫早就料到你肯定不知道,還是讓老夫來告訴你。這就叫做人的本性啊!”


    “人的本性?”聽爺爺這麽一說,田武脫口反問道:“爺爺,啥子是人的本性?”


    “哈哈,臭小子讀了那麽多的書,竟然連人的本性都不知道?這確實有點讓人大跌眼鏡。”看著孫子一臉詫異的表情,田書心裏感到十分滿足,得瑟地在嘴裏嘟嚕道:“哎呀,讀書不琢磨,讀了也等於白讀了。一合上書簡,一切又都還給了先生。”


    他斜眼瞟了瞟孫子,然後用教訓的口吻說:“孫子,記好了,啥子叫人的本性!”


    他興奮地將手一揮,音調跟著提高了八度,大聲地對田武說:“要知道,世上的人誰都好逸惡勞、貪圖享受、追求金錢、熱衷權勢、愛慕虛榮、迷戀女色……。”


    聽爺爺說得帶勁,田武也不甘示弱,連忙點頭讚同道:“爺爺,這些俺都懂。”


    田書對孫子的話很不以為然,當即搶白道:“說是懂,可你琢磨過嗎?”瞧見孫子不吱聲,他接著又說:“其實,國君也是人嘛,不可能成為例外。他同樣也有七情六欲、嗜好貪婪,凡是常人有的他照樣都具備。這就應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句老話。”


    “爹,您老的見解真是太深邃了。”田書沒想到田憑會冷不丁地來上這麽一句。


    他沒有搭理田憑,而是繼續對田武講:“況且,國君還擁有比常人更加優越的客觀條件,怎麽可能讓他改邪歸正呢?所以,晏嬰的所做所為隻能是白費功夫。”


    看著田武仍在似懂非懂地眨巴著眼睛,他得意地一笑,露出大門牙說:“尻啊,晏嬰那貨苦口婆心的勸諫根本就沒有一點訄用!”說著,又笑嘻嘻地問:“是不是這樣啊?”


    田武被爺爺問得卡了殼,一時竟迴答不上來。“俺一門心思研究戰爭,從來就沒有涉獵過政治,這叫俺怎麽迴答呢?”他急得抓耳撓腮,連忙打岔道:“爺爺,那他做的第二件事又是啥子呢?”他想用轉移話題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兔孫,還想跟老夫鬥心眼?”田書氣得白了孫子一眼,表示心裏很不痛快。“奶奶的,竟敢對老夫的問話不置可否,還故意轉移話題,真是中毒太深了啊!”


    他盤算著如何才能讓孫子對晏嬰死了那份心,於是輕蔑地一笑,咧著嘴說:“孫子,晏嬰那貨除了耍耍嘴皮子,還幹了點啥子?無非是在諸侯麵前耍耍小聰明,顯顯能唄。”說著,他斜眼看了看田憑,接著說:“他在楚國的那檔子事,不正是這樣的嗎?”


    “可不是嘛。”田憑看著父親的臉色,連忙跟著輕蔑地應和道:“文人根本就沒有一點真本事,隻知道自吹自擂,一旦遇見敵人,除了會撅著腚往後跑還會幹啥?”


    田書對田憑的應和很滿意,因為不見田武吭聲,心裏難免有些冒肚,但卻又不便公開表露出來。於是,隻好接著剛才的話題說:“表麵上他的言論似乎為國爭了光,但實際上人家楚王侮辱的並非齊國,而是晏嬰那貨。這種事情明眼人一眼便能識破。”


    仍不見田武吭聲,田書心裏真的開始生起氣來。他將手一甩,連譏帶諷地說:“孫子,其實腐儒的本事就是會轉移視線,嘴皮一碰就能把臭狗屎說成金蛋蛋。隻要有名有利,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隻管往臉上塗。真他娘的,全都是些沽名釣譽的無賴!”


    瞅著爺爺無端地羞辱文人,田武氣得在心裏犯起了嘀咕:“爺爺故意貶低文人確實是不公允。看爺爺越說越憤懣的樣子,難道他跟晏相國有無法調和的矛盾嗎?”


    於是,憤憤不平地插嘴說:“爺爺,話可不能這麽說。晏相國出使楚國,楚靈王侮辱他,其實就是在侮辱齊國。”看著爺爺一臉不屑的神態,他生怕爺爺不明白楚王的動機,趕緊替晏嬰辯解道:“楚靈王命他鑽狗洞,就是想通過羞辱他來達到羞辱齊國。”


    說著,他瞧了一眼爺爺,繼續解釋:“聽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更具有戲劇性,同時也更能說明問題。楚王命人假扮盜賊,押來審問。當楚王問盜賊是哪裏人時,盜賊一口咬定是齊國人。由此可見,楚王的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晏相國維護的是齊國形象!”


    看見孫子不遺餘力地維護著晏嬰的形象,田書氣得肺都快要炸開了。他緊皺眉頭,咬緊牙關,強忍著怒火,沒有發作起來。還裝出一副不與小孩子一般見識大度,訕笑道:“拉倒!就他那模樣還想維護齊國的形象?不丟人現眼就算不錯了。”


    接著,他又瞪著眼睛比劃道:“好,老夫問你?國君與魯定公在夾穀會盟時,魯國的孔丘跳上台羞辱國君,晏嬰就站在國君跟前,他為啥不挺身而出維護國君的尊嚴?”


    為了營造出聲勢,他突然猛地揮手大聲吼叫道:“尻啊!當時如果老夫在場,孔丘那鱉孫就得站著上來,躺著下去,當場丟人現眼不可!”他鄙夷地笑著說:“哼,還說晏嬰那貨維護了國家的形象。真的是有眼無珠,國君的威望早被他丟盡了!”


    田書越說越激動,一伸手指著田武的鼻子說:“孫子,敢跟老夫打賭嗎?晏嬰那貨懦弱的本性決定了他在緊要關頭隻會出賣國君的尊嚴和國家的利益!”


    田憑一看父親的氣勢,嚇得連忙跳起來,擋在中間說:“說就說唄,激動個啥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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