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的好奇令晏嬰精神為之一振,心裏暗暗歡喜道:“嘿,通過田氏祖先的故事,國君總該意識到老夫的良苦用心了。首先,對田氏家族不能再等閑視之,他們骨子裏本身就有篡權奪位的基因,絕對不能加以重用,特別是田書這一支更要加以壓製。”


    接著,他仰起頭看著國君,心中盤算道:“另外,老夫還要讓國君充分認識到選擇接班人的重要性,絕對不能以喜愛為標準,如果那樣就將埋下禍根,把國家玩完。”


    於是,他趕忙清了清嗓子,盡量表現得神情莊重地說:“君主,常言道:‘女人是禍水。’臣認為此話一點不假。陳宣公壞就壞在了女人的身上,結果搞得骨肉相殘。”


    齊景公饒有興趣地問:“哦,愛卿,你是說陳宣公也栽倒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


    “可不是嘛。”晏嬰猛地一擊掌,神情嚴肅認真地講了起來。“君主,陳宣公當上國君後,為了擴大自己在諸侯中的影響力,於是就開始修理那些不聽話的小諸侯國。”


    “嗨,窮兵黷武就是這號貨的一貫習性。”齊景公不以為然地擺擺手,輕蔑地挖苦道:“這號貨恐怕也就隻敢柿子檢軟的捏,不知他會拿那些諸侯當了出氣筒?”


    瞅見國君正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問,晏嬰趕緊繪聲繪色地接過了話來。“君主,那一年,陳宣公看著杞國國君不順眼,立即率領陳國軍隊前去攻打。陳軍一路上攻城拔寨勢如破竹,連連高奏凱歌,把杞國打得唏哩嘩啦滿地找不著牙……。”


    “愛卿,這能有什麽了不起的?杞國乃彈丸小國,一切都應在預料之中。”不等晏嬰把故事講完,齊景公連連擺手打斷他的話問:“可這與女人禍水又有什麽關係呢?”


    “嗨,當然有關係啦!”看著性子猴急的國君。晏嬰笑著說:“陳國人攻打杞國,無意中俘獲了一位杞國美人,將軍們不敢享受,於是將她作為戰利品獻給了國君。”


    “哈哈。寡人明白了。”齊景公興奮地一揚手,打著哈哈插嘴道:“愛卿,陳宣公肯定被杞國美女給迷住了,是不是還將她封為了愛姬?”說著,斜眼打量著晏嬰。


    晏嬰知道國君喜歡自以為是地賣弄聰明,於是不失時機地連聲奉承道:“哎呀君主,您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接著,又故作驚訝地詢問道:“君主,您是怎麽知道的?”


    “嗨,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齊景公聽晏嬰這麽一問。心裏立即知道了八九分,於是故意誇張地擺著手說:“愛卿,這算得了什麽?寡人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哩。”


    “君主還知道些什麽?”晏嬰仰起頭故意迷惑不解地問道。


    “寡人還知道杞姬第二年為陳宣公生了一個兒子。”齊景公神氣十足地揚手說道。


    晏嬰眨巴著眼睛,佯裝恍然大悟地說:“哦,臣知道了。一定是史官告訴您的。”


    “真扯蛋,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用得著史官告訴寡人嗎?”齊景公滿臉不悅地打斷了晏嬰的話,洋洋自得地說:“這種老掉牙的故事無不如出一轍,根本就沒有什麽新意。”


    “糟糕!”一聽國君的口氣,晏嬰害怕他不敢興趣,趕緊翻著白眼辯解道:“君主,雖然這類故事確實都大致差不多。但陳宣公的故事還是有令人想不到的新意。”


    齊景公斜著眼不屑地看了晏嬰一眼,立即反駁道:“愛卿,它能有啥子新意?”說著,又用手指著晏嬰的鼻子,嗬斥道:“如果你敢忽悠寡人,可甭怪寡人對你不客氣喲!”


    “君主。臣哪裏敢忽悠您?”晏嬰抬起頭笑著解釋說:“它的新意在後麵哩。”


    齊景公又瞟了一眼晏嬰,見他並無忽悠的意思,於是擺手說:“那,你就往後講吧。”


    聽見國君發了話,晏嬰終於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連忙笑眯眯地抬手比劃道:“君主,陳宣公給小兒子取名叫陳款,意思是說這孩子是款款而來的。……”


    “甭急,讓寡人瞧瞧這名字有何玄機?”齊景公急不可待地打斷了晏嬰的話,手托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這款款而來難道是說自己老都老了結果又得了一個兒子嗎?”


    “可不是嘛。”瞅見國君正用眼睛斜視著自己,晏嬰隨即一拍巴掌迎合道:“君主,臣以為正是這麽個意思。陳宣公執政都幾十年了,又意外地得到了這麽一個小兒子。”


    “哦,寡人知道了。”齊景公白了晏嬰一眼說:“這其中還包含著喜愛的意思……。”


    “可不是嘛。”不等國君把話講完,晏嬰連忙搶著發言說:“嗨,也難怪他喜愛。誰叫這孩子長得既聰明伶俐又格外討人喜歡呢?陳宣公愛惜得尤如掌上明珠,拿在手裏怕捏壞了,放在口裏又怕含化了。於是,很自然地便有了將君位傳給他的念頭。”


    “嗨,陳宣公也太優柔寡斷了!”齊景公一撇嘴,用不屑一顧的口吻說:“要是寡人,就不會象他這麽的婆婆媽媽,半天拿不定主意,簡直是沒有一點囊氣。”


    看著自以為是的國君,晏嬰越發憂心忡忡,在這種場合下又不易表露出來,於是隻好陪著笑臉說:“君主,陳宣公怎麽能與您相提並論呢?他看見陳完和其他侄兒一個個風華正茂,心裏難免感到不寒而栗,生怕江山坐不牢穩。……”


    晏嬰還沒有講完,齊景公已經哈哈大笑起來。“哈哈,這貨不會是在杞人憂天吧?”


    “可不是嘛?”看見國君聽得高興,晏嬰趕緊附和道:“於是,他便開始自我安慰道:‘寡人何必要自找苦吃呢?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幹脆就再等一等吧。”


    “嗨,陳宣公掌控全局的能力真的不如寡人。”齊景公聽晏嬰這麽一說,立即將手一揚得意洋洋地撇著嘴說:“陳宣公這貨終歸是缺乏魄力啊!就這麽一點小事竟會如此地猶豫不決?簡直他娘的小肚雞腸,太不可思議了。”


    看著國君滿臉的蔑視,晏嬰趕緊搖晃著大腦袋解釋道:“君主,在陳宣公眼裏手心手背畢竟都是肉嘛。他想既然已經立了太子,何必還要再節外生枝廢掉重來呢?”


    “那,還用得著犯什麽心結呢?”齊景公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咧著嘴說:“打消廢太子的念頭不就結了?瞧他那猶豫不決的樣子,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晏嬰表情無奈地呶了呶嘴巴說:“君主,陳宣公雖然不想節外生枝廢掉太子,但他卻管不住別人的貪婪啊!常言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既然有了廢太子的歪念頭,就難保別人不惦記、不搗鼓,很多事情本來就是人為地搗鼓出來的呀。”


    “哈哈,寡人明白了。”齊景公看著晏嬰不敢明說的表情,一揚下巴笑著說:“愛卿,這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呀。”說著,神秘地一笑,問:“是杞姬惹事了吧?”


    晏嬰趕緊豎起大拇指,連聲奉承道:“君主高明,果然是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根本。”他仰頭看著滿麵春風的國君,接著又說:“君主,杞姬發現了陳宣公的心結,哪裏還忍得住貪心?很快,她便想著點子節外生起枝來了。”


    齊景公春風得意地將手一擺,不以為然地說:“愛卿,女人玩的都是老套路,一點創意都沒有,無非是使出渾身解數與老公鬧唄。把老公鬧煩了,也就達到了目的。”


    瞧見國君沒有多大興趣,晏嬰擔心國君不喜歡聽下去,於是趕忙向前湊了湊身子,臉上露出神秘的表情說:“君主,女人嘛,一開始當然是鬧騰老公啦,杞姬也不例外。”說著,又故意加重語氣說:“可是,效果卻不佳,陳宣公似乎並沒有把鬧騰當迴事。”


    “若是寡人壓根就不會把這種鬧騰當迴事。”齊景公抬起眼皮看了晏嬰一眼,滿不在乎地說:“作為國君後宮的姬妃多著哩,哪一位不想挖空心思來鬧一鬧?如果一鬧寡人就滿足她們的要求,那寡人不就成她們的奴仆了?那還了得呀?”


    “嗨,君主,在這方麵您確實比臣經驗豐富啊!”聽國君這麽一講,晏嬰一拍後腦勺笑著說:“果然是不出君主所料,陳宣公思前想後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便咬緊牙關始終都沒有答應杞姬的要求。”


    “愛卿,寡人看陳宣公的德性最終很難架住杞姬的鬧騰。”齊景公端出一副具有先知先覺的架勢,搖晃腦袋笑著說:“寡人看杞姬並非穰茬,不達目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齊景公話音一落,晏嬰立即翹起大拇指笑著說:“正如君主所料,見陳宣公沒有什麽反應,杞姬經過左思右想,決定改變策略。她要使出絕招來個破釜沉舟,非要置太子陳禦寇於死地不可,於是決定給陳宣公來一個霸王硬上弓。”


    “嗬嗬,好厲害呀!她是怎麽霸王硬上弓的?”齊景公眼睛猛然一亮叫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啊戰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河之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河之波並收藏啊戰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