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石厚興奮得跳了起來,點頭讚同道:“哎呀,爹,這可真是太好了!”但轉念一想,他又開始猶豫起來,吞吞吐吐地嘟嚕道:“這辦法雖然很好,可是……。”


    石厚的嘟嚕聲雖然不大,但卻被石碏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兒子心裏有鬼,於是明知故問道:“孩子,你想說什麽?痛快說出來,讓爹給你好好地把把脈。”


    “可是……。”石厚一連“可是”了兩聲,也沒敢繼續往下說。“君主的君位可是殺死衛桓公得到的,這毫無疑問應算是弑君篡位。雖然早下了封口令,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說不定周天子早有耳聞,怎麽可能冊封他呢?”他畢竟是做賊心虛,始終都不敢對老爹說出真相。


    他悄悄地抬起眼皮看了老爹一眼,看見石碏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於是,暗自慶幸道:“哎呀,奶奶的。好在弑君的事情老爹一直被蒙在鼓裏,要不然可就糟糕透了。”他轉動眼珠暗自尋思:“如果向天子討要冊封,說不定老爹還真有辦法,俺為何不搗鼓搗鼓他,請他親自出麵呢?或許,天子還真就會聽他的話?”


    他越想心裏越感覺靠譜,越想心裏越感到得意。“奶奶的,隻要拿到冊封,君主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當國君了嗎?俺石家可就立下大功了!”他兩隻眼珠滴溜溜地打著轉,但心裏很快又開始犯起愁來了。“可是,俺又該怎麽搗鼓老爹讓他幫這個忙呢?”


    忽然,他靈機一動,笑嘻嘻地對石碏說:“爹,孩兒擔心國君年輕,又不認識周天子身邊的人,如果就這樣冒冒失失地跑到洛陽去。萬一天子不肯給冊封又該怎麽辦呢?這反而會把君主搞得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多不美呀?”


    “喔。這,這還真是一件事呀!”聽石厚說完。石碏立即皺著眉頭,用手拍打著腦門猶豫起來。“哎呀。這該怎麽辦呢?你讓老夫再好好想一想。”


    看著石碏臉上露出犯難的樣子,石厚忍不住在心裏一陣竊喜。“嘿嘿,看老爹的樣子還真的有門了。”於是,他趕忙湊上前,轉動著一雙老鼠眼說:“爹,要俺說還得勞您的大駕親自跑一趟洛陽,先替君主疏通所有關係。打通一切關節。”


    看見老爹低著腦袋默不作聲,他更加心急如焚,一拍大腿,連忙幫著出主意說:“爹。幹脆,您老就替君主去朝拜周天子好了,順便把冊封也討迴來不就行了?何必還要君主兩眼一抹黑地跑來跑去瞎折騰呢?您看這個辦法怎麽樣?”


    瞅著焦慮不安的兒子,石碏心裏簡直涼到了冰點。“哎呀,兒子至死不悟。已經不可救藥了呀。”看著挖空了心思的兒子,他心裏十分清楚,隻能暗自歎息道:“唉,這小子做賊心虛,哪裏敢讓州籲去朝見周天子呢?竟然還自作聰明。想要蒙騙老夫?”


    他把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裏,難免心中泛起一陣陣酸楚,不由得感慨萬千。“嗨,老夫又不是睜眼瞎子,之所以要忍辱負重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不就是想要國泰民安嗎?不就是為了避免衛國亡國嗎?真沒有想到忍痛割愛的時刻會來得這麽快啊!”


    他心裏流著血,都快要心碎了,終於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他一邊擦了擦眼淚,一邊十分傷感地對石厚說:“兒呀,你別怨爹。爹實在是老了,再也跑不動了。本來,這種事就應該由君主親自出馬,前去洛陽拜見周天子的。別的人怎麽可以代替呢?”


    看著老淚縱橫的父親,石厚心中忍不住一陣酸楚,禁不住跟著流下了眼淚。“罷,罷了。看來,並不是老爹不願意出山幫助君主。他的確是到了風燭殘年,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呀。他對君主絕對忠貞不渝,這一點俺也隻有在親身體驗了才能感受得到。”


    瞧著低頭沮喪的兒子,石碏反而勸慰起來。“兒呀,君主畢竟對洛陽是人生地不熟,擔心天子不同意冊封,這也是實際情況。其實,這也沒啥子了不起的。老夫還有一個錦囊妙計,可以解決這個燃眉之急。”


    “耶!爹,您老還有錦囊妙計?”不等石碏把話講完,石厚已經興奮得蹦了起來,翹起大拇指誇耀道:“嗨,君主講的沒錯,果然還是老薑辣啊!”接著,又連聲催促道:“爹,那就快講講您的錦囊妙計吧,也好讓兒子開開眼。”


    石碏看著興高采烈的兒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悲涼。“人總愛病急亂投醫,隻要聽說能救命,就不管它究竟是稻草還是木頭,隻管先抓住了再說。真是可悲呀。”


    他不敢仔細端詳得意洋洋的兒子,心中不斷地湧起一陣陣的悲哀。“唉,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可老夫如今已經別無選擇。”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唿喊道:“兒呀,你不要怪爹狠心,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好在老夫已有孫子了。”他痛苦地低下了頭。


    “為了振興國家,老夫不能再猶豫了。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今,也隻有出此下策了。”他咬著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今天,老夫不僅要給你一捆救命稻草,而且還要讓你驚喜地感覺到‘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哩,乖乖地朝著老夫指引的方向走上那條不歸路。”


    石碏強忍著悲傷,慢慢抬起頭來,飽含深情地說:“兒呀,要想讓周天子正式冊封,其實也並非難事,關鍵是要疏通關係。疏通關係的捷徑是要找一位與天子關係密切的人,請他在天子的麵前替君主多美言幾句,撮合撮合。這樣,一切困難都將迎刃而解。”


    石厚兩眼直勾勾地盯著老爹,輕聲歎了一口氣,失望地說:“唉,爹,俺知道官場中的門道,凡事都得疏通關係。有關係便一通百通,沒關係就寸步難行。可是……。”


    不等石厚把話講完,石碏點著頭滿意地說:“兒呀,你總算開竅了。爹也就放心了。”


    石厚見老爹把話扯遠了,連忙焦急地搖著頭說:“爹,大道理俺都懂,關鍵是俺該怎麽疏通關係?又該找誰去疏通呢?”說著,他攤開雙手,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


    石碏點著頭,輕輕地拍著兒子的肩膀,強露出笑容誇獎道:“兒呀,你真是太聰明了,也變得越來越成熟。好了,爹要告訴你的,就是該去找誰疏通這個關係?”


    “真的嗎?”石厚將手一甩,喜笑顏開地跳著腳,一個勁地催問道:“爹,那就快告訴俺吧,該去找誰幫忙疏通君主與周天子的關係?”


    看著兒子狡猾的老鼠眼忽然變成了貪婪的鷹眼,正直勾勾地盯住自己,石碏的心宛如刀割,一陣陣地發痛。“臭小子,甭怪老爹心狠手辣,誰叫你心存貪念、欲壑難填呢?唉,不管怎麽樣都隻能是這麽一個結局。罷,罷了!”他在心裏唉聲歎氣道。


    他心裏仿佛正流著血,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兒子,一字一句地說:“兒呀,老夫認為找陳侯去疏通關係最為合適。”說著,他又低下頭來解釋道:“天下共知,陳侯對於周天子一向是百依百順,天子對他也非常厚愛。由他來出麵撮合,絕對會馬到成功。”


    聽罷老爹的話,石厚不以為然地搖著頭說:“爹,此言差矣。上次咱聯合諸侯討伐鄭國,陳侯那貨就不講信用,竟然中途不辭而別。俺看他可不是一個什麽正人君子。”


    聽石厚這麽一說,石碏心裏不由得一楞,趕忙抬頭笑著說:“兒呀,他不辭而別就對了。你也不想想國君討伐鄭國居心何在?還扯著大旗做虎皮,這能夠號令諸侯嗎?”


    石厚翻著眼皮,半信半疑地問:“爹,那俺又該怎麽請他出麵去疏通關係呢?”


    看著兒子露出了期盼的神情,石碏趕緊耐心指點道:“兒呀,這樣吧。你和君主帶上厚禮去陳國一趟,恭請陳侯先去洛陽朝見周天子,並在天子麵前替君主多美言幾句。然後,你再陪同君主一起去洛陽覲見天子,懇請天子冊封。這樣,不就中了嗎?”


    石厚見老爹說得挺容易,心中難免犯起了狐疑,猶豫地質疑道:“爹,這樣能行嗎?是不是也太簡單了,陳侯真能給君主這麽大的麵子嗎?”


    石厚的質疑令石碏心中一“咯噔”。“哎呀,這臭小子畢竟也有一把子年紀了,已不是那麽好忽弄了。”於是,連忙笑著說:“兒呀,不是叫你帶上厚禮嗎?常言道:‘臉比天大。’一旦陳侯收下了禮物,就不得不給君主麵子。況且,他也是一個要臉的主。”


    “那,萬一陳侯信不過君主又該咋辦呢?”石厚心裏還是感到沒有絕對的把握。


    “哦,這樣吧。老夫與陳侯交情深厚,可以給他寫封信。”石碏強顏歡笑地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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