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嬰一心隻想把天大的喜訊報告給國君,竟然亢奮過度,也不知道從哪來的這麽大的力量,以致衝得太快,收不住腳步。“哎呀,沒辦法了,隻好照著宮門旁邊的那扇小門撞吧!”他別無選擇,唯有閉上眼睛,隨便身子碰撞。


    隨著“嘭”的一聲,他痛苦地嚎叫起來:“哎喲!俺的娘耶!疼死俺了。”


    車夫遠遠地看見他雙手抱著左腳齜牙咧嘴,在宮門外一個勁地蹦來跳去。


    蹦跳了一陣子,也沒有看見通稟官露頭,氣得他口裏嘟嘟囔囔直想罵娘。“老子說啥也是堂堂正正的一國宰相,他奶奶的小小通稟官竟敢對老子視而不見?”


    他怒氣衝天地衝上前,朝著那扇倒黴的小門,就是一陣“嘭嘭”地猛拍。一邊拍門,一邊大聲叫喊:“通稟官!開門!快開門!有人嗎?一聲不吭真是見鬼了。”


    接著,又用右腳“嗵嗵”地一通亂踢。這一迴動靜大,小門裏終於傳出了人聲。“敲什麽敲?敲你的狗腦殼呀!奶奶的,真他娘的喪門星,一大清早就來叫魂,吵得爺爺的美夢都跑了。”


    聽見門裏有動靜,晏嬰急忙扯起嗓門,大聲叫喊道:“開門,快開門!”


    門“吱”的一聲開了一條縫。“誰呀?神經病犯了!”說著,一雙老鼠眼從門縫露了出來。“喲!是晏相國,不好意思啊!”接著,又露出半張臉。“您老來得也忒早了點?”接著,一張陰轉晴的笑臉露了出來。“您有啥事?”隨即,小門開啟了半扇。


    通稟官打著嗬欠,漫不經心地站在門口,一邊給晏嬰陪著笑臉,一邊搓揉著眼睛,一邊還伸了個懶腰。


    “嗨,老子還得趕緊向君主報告天大喜訊,哪有閑功夫與他虛情假意地周旋?”晏嬰一拱手,連忙應酬道:“通稟官,麻煩通報國君一聲,就說俺有要事求見。”


    見相國如此客氣,通稟官簡直有點受寵若驚,連忙迴禮道:“相國太客氣了,卑職哪裏承受得起?能為您效勞是卑職的榮幸,有啥事隻管吩咐。”然後,又客客氣氣地說:“相國,請退出門外稍候片刻,卑職這就去向國君稟報。”說著,順手關上了小門。


    晏嬰雙手一攤,隻好規規矩矩地站在宮門外,焦急地等待著通稟官迴話。


    起初,他端莊地站立在小門旁。過了一會兒不見通稟官出來,他實在挺不住了,急得開始在門外踱起步來。


    踱了大約五十個來迴,仍不見通稟官露頭,他急得不停地歪頭睃著小門。接著又踱了五十個來迴,他終於沉不住氣了,幹脆跑到該死的小門前,伸手推了推小門,可小門卻紋絲不動。他又側耳靠在小門上聽裏麵的動靜,可門內卻鴉雀無聲。他慢慢離開小門,猛地一抬腳,比劃了一個踹門的動作,但始終又沒敢踹下去。


    忽然,他發現小門上有一條縫隙,於是趕忙趴上去,眯縫著眼睛,使勁往裏麵瞅。瞅來瞅去,瞅得他罵起娘來:“他娘的,怎麽就瞧不見這貨的影子呢?”


    他急得抓耳撓腮圍著小門轉,卻又毫無辦法。隻得再次退下來,耐著性子繼續等。


    又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動靜,氣得他咬牙切齒,牙齒被咬得“咯咯”直響。他兩隻眼睛盯著“該死”的小門,惡狠狠地罵道:“該死的小門,老子真想飛起一腳,將你踢進大海裏喂王八!”


    他翻著白眼想了一想,又咒罵起來:“他娘的通稟官,莫非想刁難老子?故意將老子涼在門外,自己跑到一邊拉屎放屁消磨時光去了?也不怕他娘的缺德爛了屁眼?”


    晏嬰正在心裏咒罵著,忽然“吱”的一聲,小門居然打開了。聽見門響,他急忙湊上前,一邊將身體往門裏擠,一邊大聲地詢問道:“通稟官,國君現在在哪一座宮殿?快讓俺進去。”


    通稟官慌忙伸手攔住晏嬰的去路,嘴裏忙不迭地叫喊道:“相國,甭急嘛!”


    晏嬰仰頭看看通稟官,隻見他臉上露出沮喪的神情,隻管彎著腰一邊往外推搡自己,一邊無奈地迴稟道:“相國,君主還沒有起身,您還是先迴去吧。”


    “什麽?”晏嬰一聽就急了眼,伸手一把抓住通稟官的衣帶,急切地質問道:“難道你沒告訴他俺有要事需要報告嗎?”


    “嗨,堂堂的相國怎麽也會使出下三賴的手段?”通稟官翻著白眼直瞅著晏嬰。他一邊掙紮著,一邊解釋道:“相國,請您鬆手。俺咋會不說您有急事呢?齊國人誰不知道您是賢相?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可君主……。”趁晏嬰一鬆手,他趕緊轉身,想關上小門。


    “好小子!”見對方要關門,晏嬰一個箭步躥上前,一伸腳死死地抵住了小門。


    他急得把心一橫,咬牙盤算道:“今天,隻要老子意誌堅,就能將鐵杵磨成針。老子不相信軟磨硬泡好言相求他還能這般鐵石心腸?不管怎樣都得再通稟一次?”


    於是,他滿臉堆笑、和顏悅色、好言相求道:“老弟,甭急著關門。還得勞你的駕再辛苦一趟,幫俺通稟一聲。不瞞你說,俺真有軍國大事。”說著,連忙拱手施起禮來。


    通稟官關不上門,但又不敢動粗,畢竟心中有所顧慮,隻得在心裏叫苦不迭。“哎呀,這貨也是一個傷不起的主。萬一得罪了他,給俺穿隻小鞋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何必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呢?到頭來隻會是吃不了兜著走,倒黴的肯定還是俺。”


    他低下頭來看了晏嬰一眼,繼續琢磨道:“況且,他今天態度這麽和藹可親,不僅與俺平起平坐,而且還稱唿俺“老弟”,這是多大的一個麵子呀?雖說麵子不能當飯吃,但人要臉,樹要皮,總不能給臉不要臉吧?相國的麵子俺還是要給的。”


    於是,笑著慌忙迴禮道:“相國的吩咐卑職怎敢不聽從呢?”接著,用手指了指晏嬰的腳說:“相國,請您將腳拿開,讓俺先關上門,這樣才好為您再跑一趟。”


    一聽通稟官答應了,晏嬰趕忙收迴腳退到了一邊。接著,又原地轉起圈來。當他轉到了九九八十一圈時,忽然聽見了車夫的聲音:“老爺,身上帶錢了嗎?”


    晏嬰趕忙迴頭一看,車夫己經走在了自己身後。他迷惑不解地問:“帶錢?俺身上從來不帶錢。你問這個幹嘛?”接著,又猛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嗨,看俺這個記性。他身強力壯飯量大,一張煎餅怎麽夠吃呢?”於是,抱歉地問:“你沒有吃飽吧?”


    車夫連連擺手說:“老爺,您誤會了。”說著,從身上解下一塊玉佩,遞到晏嬰手中,說:“老爺,俺身上也沒帶錢。這是您賞給小人的玉佩,您先拿去用吧。”


    晏嬰仰頭看著車夫,大惑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麽意思?”接著,一揮手說:“幹脆,俺那半張煎餅也歸你了,先墊個半飽。”


    車夫看著晏嬰說:“老爺,您又會錯意了。”接著,正兒八經地比劃道:“老爺,俺看通稟官這迴保準還辦不成事。您把這個玉佩塞給他,請他再跑一趟,就保準能辦成。”


    “喔!”晏嬰終於明白了,但又不好意思伸手接玉佩。


    車夫見狀硬將玉佩塞進他手中,勸說道:“老爺,常言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當今社會要想辦成事,哪能不留下買路錢呢?”


    兩人正在拉扯,“吱”的一聲,小門又一次被打開了。


    通稟官愁容滿麵地從門裏走出來,兩手一攤說:“相國,真不行啊!君主確實還沒有起身,您還是先迴去吧?甭在門外喝西北風了。”說完,一轉身,又要關門。


    晏嬰早有防備,不等他轉過身去,已經衝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使勁搖晃著說:“老弟,請再辛苦一趟。俺確實有天大的喜訊要報告。”


    通稟官手握玉佩,心裏頓時明白了,立即點頭哈腰:“哎呀,相國言重了。既然有天大的喜訊,卑職就是跑斷腿也心甘情願,即便觸怒了龍顏也在所不辭。”


    接著,笑眯眯地看著晏嬰說:“那,您就再稍候片刻。”說著一扭頭,衝著門裏喊了一嗓子:“喂,快拿張席子讓相國歇歇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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