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蔚出門時,車夫正準備將馬車拉迴去。


    一見謝蔚,車夫忙停了動作,含笑哈腰地上前,“大爺,是要馬車迴衙署嗎?”


    不怪他這麽問,實在是他們家大爺太過無趣,鎮日裏不是府裏,就是衙署,連個消遣都沒有。二十來歲的年青人,活得比那些老學究還悶。


    “不用馬車,單馬就好。”謝蔚肅著臉。渾身散發著冷氣。


    見他這神色,車夫登時不敢多話,緊忙手腳利落地卸了馬車,將馬匹交給主子手中。


    謝蔚不說話。直接翻身上馬,韁繩一扯馬鞭一揚,一人一馬迅速地消失在街角。


    “大爺這是怎麽了,跟誰較上勁了?”佇在原地的車夫感覺怪異地撓頭,心裏犯嘀咕。


    車夫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他索性不想,趕緊將卸下的車駕拉迴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有幾道飛影如一陣風掠過,追著謝蔚離開的方向而去。


    ……


    謝蔚一騎絕塵出了城,跟蹤的人一直緊緊地跟在身後,不敢有分毫放鬆。


    眼見周圍人煙越來越少,已經到了杳無人煙的荒山,大家不由皺眉。


    謝蔚大老遠跑到這城外荒山幹什麽?


    正想著,忽然見前頭一路未停的謝蔚忽然“籲”了一聲,猛拉韁繩,身下馬兒長嘶一聲,在原地站住。


    謝蔚穩穩地坐在馬上,既不向前,也不下馬,竟再無動作。


    見狀,隱在暗處的幾人不由對了下眼鋒。


    謝蔚這是在等人?等與他接頭的人?


    一想到這點,幾人下意識地四處張望,找尋一切可疑的目標。


    然還沒等他們找出個所以然,就聽那邊傳來謝蔚的聲音,“各位跟了我這麽久,累壞了吧,出來一見如何?”


    聞言,幾人不由目光一變,下意識望向最中間的頭領。


    盧戈麵無波瀾,“既然被發現了,那就不必躲躲藏藏了。”


    幾人沒叫謝蔚久等。但見他們騰空幾個縱躍,翩然落在謝蔚眼前三丈外。


    盧戈朝謝蔚見了一禮,好奇問道:“謝大人,您是怎麽發現的?”


    他自問一路跟得很小心,並未敗露痕跡,謝蔚一個不會武的書生到底是怎麽發現他們的?


    謝蔚盯著說話的盧戈,揪緊手中的韁繩,“是,是皇後娘娘派你們來的?”


    說出這話時,他喉頭發澀得厲害。


    盧戈並未正麵迴答,隻是道:“看來謝大人是知道吾等為何跟蹤您了。”


    “……我沒有。”


    “什麽?”


    他聲音低得近乎呢喃,饒是盧戈習武五感過人也未聽清。


    謝蔚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恢複如常的平靜自持,“你們不必費心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不會有什麽結果的。


    如果皇後娘娘想知道什麽,可以讓她自己來問我,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完想說的,謝蔚不理會對方的反應,雙腿一夾迴馬而去。


    盧戈望著一人一馬遠去的背影,目光逐漸悠長。


    見狀,邊上的手下不由問道:“大人,可還要繼續跟著嗎?”


    盧戈搖頭,“不必了,迴宮複命吧。”


    ……


    聽完盧戈的匯報。辛鳶隻是沉默。


    “娘娘不可啊。”


    見主子一言不發,似有思量,春雪慌忙勸阻,“謝蔚現在跟太後站在一起,還不定正想著什麽歹計請君入甕害您呢,您可千萬不能上當啊!”


    說都知道謝蔚跟娘娘之前的關係,要是對方歹毒一點,直接在這方麵下文章。娘娘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見春雪著急成這樣,辛鳶唇角輕勾,“放心吧,你說的本宮都知道。”


    春雪一喜,然主子下一句話卻讓她臉垮下來。


    “就如謝蔚所願,本宮親自見他一見。”


    “娘娘!”


    辛鳶安撫地拍拍春雪的手,“要想快點弄清事實,離不開謝蔚。而且本宮也有話,想親自問問他。”


    春雪嗔目,“娘娘就不怕謝蔚暗中設套?”


    娘娘會不會對謝蔚這人太有信心了點?


    辛鳶笑了,“不是還有你們嗎,有你們在。謝蔚一屆文人做不了什麽的。”


    春雪還有顧慮,“可還有太後那……”


    辛鳶聞言一默,不其然地歎了口氣,“外麵人總說本宮給這個下藥那個下毒的。本宮卻什麽都未做過,想想實在冤枉憋屈啊。”


    “娘娘是說?”


    春雪一頓,眼珠子一轉,“奴婢明白了。”


    辛鳶想了想。不放心吩咐道:“下手輕點,讓她受點罪就行了。”


    要是向太後真出了什麽事,事情就鬧大了。最最重要的是,那樣就太便宜對方了。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麽做。”


    春雪朝主子眨眨眼,慧黠一笑。


    *


    翌日一早,椒房殿就又召了太醫。


    太後又病了,鳳體發熱,人昏昏沉沉的起不來床。


    一見向太後這模樣,椒房殿上下無不驚慌,趕緊傳了太醫。


    一聽是向太後病了,新任太醫院正驚恐不已。


    上次向太後一病,他的前任就自殺沒了,這次卻不知又會生出什麽事端?


    可是就算再怕再慌,院正也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終於等太醫號完脈,向嬤嬤等不及地焦急問道:“太醫。太後病情如何?”


    院正拱手,“娘娘是思慮過重,鬱結於心,又一時不慎叫邪風入體,兩相作用,人才病倒了。在下這就幫太後娘娘開些解鬱散熱的藥,娘娘吃過休息好好休息幾日,應該就會有所改善。”


    聽見情況並不算嚴重。向嬤嬤這才鬆了口氣,“那有勞太醫了。”


    院正連稱不敢,趕緊下去開藥,一刻也不敢在椒房殿多待。


    ……


    照理說太後鳳體違和,於情於理皇後都應該去探望,然而昭仁宮卻連宮門都沒開,隻從裏麵傳了消息。


    言則皇後不巧也鳳體有恙,不敢將病氣過了給向太後,就不去椒房殿侍疾了,請向太後原諒則個。


    皇後還下旨讓太醫院眾太醫盡心為向太後治病,無論如何要將向太後的病治好。


    眾人一聽,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皇後這哪是病了,這是被上次陳曾一的事情弄怕了,這次說什麽也不敢向前湊了!


    這麽一想,眾人竟不由有些同情皇後的處境。


    而此時,被眾人同情著的皇後娘娘又身在何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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