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勤政殿到東宮,宮中戍衛一路跟在辛鳶身後,說是護送,倒不如說是押送更加準確。


    送到東宮,孔也停下腳步,恭敬地拜下,“太子妃娘娘,到了!”


    辛鳶看了眼熟悉的東宮院門,唇角翹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多謝孔總管送這一路。”


    太子如陷泥淖,自己這太子妃被囚,怎麽看都是沒希望了。換了其他捧高踩低之輩,少不免怠慢輕視,隻有孔也一直恭順,態度如一。


    “太子妃保重。”孔也再度拜下。


    辛鳶頷首。從容邁步,走入朱色重門之內。


    秋意春雪趕忙迎上前,瞧見門外大批的宮衛,滿臉驚詫,“娘娘,……”


    辛鳶止了她,“有什麽話,進去再說。”


    “是。”


    秋意、春雪四目相對。沒敢多問。


    孔也望著消失在門中的辛鳶,不由地在心中歎了口氣。


    “孔總管?”


    見他遲遲不說話,一旁戍衛統領禁不住出聲。


    還耽擱四目,辦完事情,他們也好去向文帝交差。


    孔也收迴目光,默默點頭。


    戍衛統領沒猶豫,一聲令下,“落鎖!”


    “砰——”一聲巨響,東宮大宮被關上,被完全隔絕。


    ……


    “奴婢辦事不利,請娘娘責罰。”


    見辛鳶坐定後,春雪秋意重重地跪在地上。


    娘娘被幽囚宮中,定是跟宮衛搜到的那包銀丹草有關。


    原本銀雪偷偷摸進太子妃寢殿那會她們是有機會阻止的,可她們想看清楚才動手,這才遲了一步。


    等到真的動手時,宮衛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闖入,結果抓了個正著。


    她們想再做什麽都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看著宮衛將東西帶走。


    辛鳶聞言搖頭,“算不得你們的錯,你們也是按本宮的命令行事。”


    要怪也是怪她自己不夠果斷,明明知道銀雪有問題還留著她。


    “再說了,本宮也不是因為那銀丹草被罰的,都起來吧。”


    春雪秋意固執地不肯起。


    主子雖有交代,但是沒能隨機應變。就是她們的錯。


    辛鳶無奈,“起來吧,就算沒有這事,這結果也是逃不了的。”


    今日這事本就是衝著她來的,文帝有心對付她,不管事情到底如何,結果都不會改變。


    春雪秋意猶豫了下,這才跟著起身。


    辛鳶坐在位置上,沉默了一陣問道:“她人呢?”


    這個“她”不必明說,大家都清楚是誰。


    說起銀雪,春雪一臉憤恨,“那丫頭倒是知道自己做了不能饒恕的罪事。轉眼就咬了舌,。想以此逃避邢責。”


    辛鳶一怔,“死了?”


    秋意忙道:“沒有,奴婢用藥吊著她一口氣,等著娘娘迴來親自審問。”


    想就這麽輕輕鬆鬆地死,哪有這麽容易!


    等娘娘審完,她這還預備了一百零八種酷刑等著呢,必須讓這吃裏扒外的東西明白到底背叛者該付出的代價!


    “那就把人帶……”


    辛鳶話說了一半,忽然搖頭,“算了,沒什麽好問的了。”


    背叛就是背叛,還有什麽好問的。


    “娘娘……”


    見主子麵色黯下。秋意二人明了。


    被自己信賴的丫鬟在背後狠捅了一刀,換了誰都不會高興的。


    她們正想說些什麽安慰,卻聽辛鳶忽然道:“你們先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待會。”


    春雪秋意麵露遲疑擔憂。


    辛鳶笑了下,“本宮沒事,去吧。”


    她心裏是不舒服,但她更明白為了反骨的丫鬟不值當。


    “是。”


    瞧見主子這勉強的笑意,兩個丫鬟更恨。隻想即刻找銀雪報複迴來。


    兩人才出了門,忽然一個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來,“春雪姐姐、秋意姐姐,不好了!銀雪死了!”


    春雪怒目,“不是讓你看著人嗎,怎麽能叫人死了?”


    小丫鬟急得都要哭了,“奴婢一時沒看住,她撞柱子了。”


    她也沒想到明明已經虛弱得沒半分力的銀雪突然從哪裏來的力氣,趁著她閃神的片刻功夫就撞了柱,她想攔都來不及。


    銀雪赴死堅決,血一下就流了滿臉,眼一翻就閉氣了。


    秋意氣得話都不會說。直接跑去一看究竟。


    見狀,春雪連忙跟上,小丫鬟也跟著。


    聽見外頭的動靜,辛鳶斂了下眉。


    也好。


    *


    相比起慶王妃被廢、太子妃被幽禁。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惹人關注意。對此,眾人議論紛紛,各有猜測。


    有人說慶王妃自作自受。害人終害己。


    也有說是太子妃被罰,肯定沒有表麵說的那麽簡單,必然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更有人不管真相如何,說太子妃腹中所懷卻是大兇,慶王妃不過與之走近幾日,轉眼自己孩子就掉了。


    總之說什麽的都有,消息傳得極快。


    ……


    顏氏聽信立馬冒火,“皇帝這是什麽意思?這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這件事情鳶兒才是最無辜,就算一時情急,規矩禮儀上有些未盡到之處,也沒有到幽禁這等嚴重地步,皇帝這分明是在借題發揮!”


    辛鴻名沉著臉。


    文帝做明顯,這事誰都都看得出來。


    慶王妃落胎之事,就算要告狀要公斷也應該是向皇後來,現在皇帝越過向皇後就將事情辦了,就是想借機做文章。


    “這皇帝當得。簡直一塌糊塗!”


    想到女兒在婆家白受的這些委屈,顏氏氣得心肝都疼。


    這換做尋常人家,她絕對二話不說就將女兒接迴自己家,但是偏偏那是皇家!“夫人!”


    聽顏氏越說越過了,辛鴻名不由皺眉。


    “怎麽,我說錯他了嗎?”


    顏氏梗著脖子,“大不了讓皇帝把我也一塊關起來,最好能關到東宮去。我跟鳶兒娘倆正好相互照顧。”


    辛鴻名歎氣。


    真要關起來可輪不到自己挑地方。


    “沒有什麽所謂道理,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君王就是道理。是捧是踩,是生是死,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間,兆民隻有謝主隆恩的份。”


    顏氏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半晌頹喪地坐迴位置上,“難道咱們就這麽幹瞪眼看著女兒受罪?”


    如果隻是吃些苦頭還不是最可怕的,怕的是這後麵會愈加危險。


    辛鴻名上前抱著妻子,安撫道:“沒事的,再有兩日,很快就會雨過天晴的。”


    顏氏蹙著眉頭,“兩日,但願這兩日不要過得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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