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翎眼底翻滾著濃黑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你說你知道以前的事情?也知道我母妃是被冤枉的?”


    錢為德也停下了寒暄的話頭。


    他點頭道:“老奴無比肯定娘娘是被人陷害的,隻是這麽些年老奴一直都呆在這皇陵之中,以前是沒有那個能力,後來是不清楚殿下您到底有沒有幫梅妃娘娘報仇的能力。”


    “如果殿下隻是一個閑散王爺,老奴定然會將這件事瞞到底,隻是如今親自見到殿下您,便知道殿下並非池中之物,您一定能娘娘討一個公道。”


    南宮翎把玩著手中粗糙的白瓷杯,粗糲的杯口割著手心的繭,刺拉拉地疼。


    他聲音低沉暗啞,“你如何知道我母妃是被人陷害的?”


    “老奴以前年紀小,不是娘娘眼前的紅人,但也是常福宮的人,出去也是橫著走,那日……”


    錢為德跟往常一樣去禦膳房給梅妃領按例的荔枝,雖說來的不算早,但常福宮正是盛寵的時候,禦膳房那些人就算再不懂事也會將常福宮的例份留下來。


    掌管禦膳房的老公公笑眯眯地跟他說常福宮的荔枝還在冰庫裏冰著,他差人去取,讓他稍等一會兒。


    年紀小的太監也貪玩,他一個人有些站不住,便出去轉了轉。


    倏然看見一個宮女鬼鬼祟祟地朝著禦花園假山後麵去了。


    他覺得奇怪,雖然晚上太監房裏也會有太監說起禦花園假山後麵的一些醃臢事,他年紀小,模模糊糊明白一些,但也存著一些好奇。


    他拿完荔枝之後,路過假山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過去看了一眼。


    畢竟是偷窺,他也不敢靠的太近,隻能遠遠地看著。


    那宮女將一包東西交給了一太監,他隻聽到什麽常福宮,什麽藥,還沒等他繼續看清楚,就被來尋他的喜嬤嬤給揪迴去了。


    在宮中,一個人要活下去,說難也不難,可若是跟某些人的秘密扯上關係,想活下去就會變得十分的困難。


    迴到常福宮之後,錢為德十分惴惴不安,想到梅妃平日裏對自己的好,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告訴她。


    可是還沒有等他開口,就因為打碎了皇上賞賜給梅妃的東珠玉簪,被送往了皇陵。


    想起以前的事情,錢為德有些哽咽,“如果不是娘娘為我求情,說不定現在的錢為德骨頭都成灰了。”


    他看著麵色沉沉的南宮翎,有些艱難地開口,“我直覺那日見到的那兩個人所說的藥一定跟後來那件事有聯係,隻是沒看清那麽宮女的臉,那個太監我卻有點印象的。”


    南宮翎聞言,瞬間抬起頭來,看向錢為德。


    錢為德咽了咽唾沫,小心道:“如果老奴沒有看錯的話,那就是現在皇後身邊的紅人——張全。”


    “如果殿下想查清楚以前的事情,就一定要從張全出手,張全這個人也比較好拿捏,他跟老奴這種無牽無掛的孤家寡人可不一樣,他宮外還有一個妹妹,聽說妹妹還過繼給他一個孩子。”


    這些年他早就暗地裏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但他隻是一個太監,能力再大也翻不了天去。


    後麵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南宮翎自己親自去做。


    南宮翎知道他的難處,能夠因為當初的恩情,做這麽多,已經很好了。


    他一隻手撐著額頭,心中翻滾的情緒,複雜難言。


    “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離開皇陵,安享晚年。”


    錢為德十分高興,不僅僅因為南宮翎的承諾,更因為他知道梅妃這麽多年的冤屈,終於可以洗白了。


    “多謝晟王殿下。”


    錢為德從南宮翎的屋子出來,被迎麵吹來的冷風吹得一哆嗦,但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而屋子裏麵的南宮翎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靜。


    他眨了眨眼,一向篤定的男人變得有些不確定起來,“你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暗七搖了搖頭,當年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在南宮翎身邊呢,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了解,所以錢為德到底值不值得相信,隻有南宮翎自己清楚。


    屋子裏麵再也沒有人說話,隻有清淺的唿吸聲夾雜著窗外簌簌的風聲。


    忽然,南宮翎跟暗七都聽到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正朝著門口的地方過來。


    聯想到之前那些西域來的刺客,南宮翎跟暗七都警惕了起來。


    片刻之後,一道低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南宮翎快開門,是我。”


    雖是這樣說,但秦花舞根本沒給兩人給他開門的機會,直接大力地推開門進來了。


    “你們在裏麵幹什麽呢?”


    他嘟嘟囔囔了一陣,眉頭擰了起來,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南宮翎。


    南宮翎卻已經差不多把他今天的來意給猜到了。


    “妙語跟丟了?”


    秦花舞“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神色有些不自然,“也不是我跟丟的,她是被自己的人接走的。”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秦花舞不信,總覺得南宮翎這是在故作深沉。


    “嗯。”南宮翎沉吟片刻,“所以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他隻是想讓妙語有地方可以去,同時限製她一下,不然西域搗亂,他就沒那麽多心神去安排京都城內的事情了。


    秦花舞這段時間跟做賊一樣,即使在妙語身邊安插了那麽多人,還是擔心人丟了,結果現在南宮翎跟他說,根本就沒把希望放在他身上。


    這讓他完全沒辦法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你早點說呀,害得我這段時間都沒有睡好覺。”


    他大刀闊斧地坐在椅子上,將今天的事情跟南宮翎講了一遍。


    “你真的要去把妙語給接迴來?”


    秦花舞或許早就知道了答案,但就是想問清楚。


    “她還在西域,如果妙語在我手裏,或許還能談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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