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給王妃請安!”


    一大早,李夫人帶著幾個奴仆,來到了大堂,得意洋洋。


    胡王妃正在用早膳,瞟了李夫人一眼,冷冷說道:“你來這麽早,準沒好事!有什麽話,你還是等殿下迴來時,說於他聽吧!”


    李夫人神秘一笑,道:“當著殿下的麵,妾身可不敢說,不知王妃想不想聽,那個陸令萱的勾當?”


    “勾當?”胡王妃不悅了,斥責道,“又要說她什麽壞話,告她什麽狀?”


    李夫人清清嗓子,拔尖了聲音。


    “二小姐嫁出門時,曾對妾身說了句話,她說,東邊房裏可是住著一隻狐狸精呢,起初,妾身還不明白,昨晚上,算是弄明白了,王妃想不想知道那隻狐狸精是誰呢?”


    胡王妃愣了愣,想起妹妹曾說過令萱勾引高湛的話,頓時醒悟。


    “你…你是說萱兒?”


    李夫人躬身一拜:“王妃英明!”


    “有什麽證據?”


    胡王妃拍案而起,碗碟摔了好幾個,跌落下來,碎了一地。


    她與令萱早有了不解的緣分,深厚的情義,可一聽到令萱果然與高湛有染,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躥到了眉頭。


    還是令萱了解她,與她爭寵的人,即便是親妹妹,都會恨之入骨,何況令萱一個外人呢?


    蔓弱在一旁揪著一顆心,彎腰撿拾幹淨。


    李夫人笑容滿麵,一指身旁仆人,說道:“不光是妾身親眼所見,他們也都看見了!”


    “是,王妃,我們親眼所見,陸阿母和殿下摟摟抱抱,不堪入目…”奴仆們紛紛作證。


    胡王妃不敢再質疑,妹妹的話,加上李夫人和一眾仆人的證詞,她再也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蔓弱…你…你把那賤貨…帶到這裏來…”胡王妃麵色慘白,氣得哆嗦起來。


    蔓弱還想為令萱開脫,“王妃…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誤會?”李夫人先聲奪人,喝斥道,“怎麽,你和那賤貨臭味相投了,要替她說好話?”


    胡王妃推了蔓弱一把,怒氣衝衝。


    “快去啊~~”


    蔓弱見胡王妃已是氣急敗壞,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隻好出去找令萱。


    …………….


    蔓弱腳步匆匆,一路打聽,來到後花園。


    北城的新王府,花園很小,是以蔓弱一眼就看到了令萱和孩子們。


    “萱兒,不好了…”


    “蔓弱姐姐,怎麽了?”令萱撇開孩子們,和蔓弱來到一旁。


    “李夫人說,你昨晚和殿下苟且,如今,她和一眾仆人向王妃告你的狀呢…”蔓弱臉色蒼白,焦急萬分。


    令萱隻是沉吟不語,反倒一身淡然。


    她知道紙包不住火,遲早會有這一天的,是以坦然麵對。


    “有勞姐姐看著孩子們,我去見王妃…”


    蔓弱拉住了她,問道:“你對王妃怎麽解釋?”


    令萱撫了撫她,勉強一笑,“以實相告吧…”


    “不,你隻能否認,要承認也讓殿下親口來說!”


    “好吧,我聽姐姐的…”


    “萱兒,此去,隻怕少不得皮肉之苦了!”


    “謝謝姐姐,萱兒準備好了!”


    ………….


    令萱大義凜然,邁入了大堂。


    胡王妃已命人拿來了鞭子,捏在手裏,虎視眈眈。


    李夫人和她的幾個心腹幸災樂禍地看著好戲。


    “拜見王妃…”令萱躬身以拜。


    胡王妃見她麵不改色心不跳,倒有些懵了。


    “你昨晚是不是和殿下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


    令萱矢口否認:“王妃誤會,萱兒沒有和殿下行苟且之事!”


    “真沒有?”胡王妃眼皮連連顫抖,很想相信令萱的話。


    過往情義,不多不少,但足以讓她感激於懷,銘記於心,這源於令萱對孩子的精心哺育,當然還有令萱送給她的幾箱財寶。


    李夫人可不依,哪裏容得胡王妃就此罷休,原諒令萱?


    她可是要來看一出大戲的!


    “陸令萱,昨晚你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我們可都看得明明白白,聽得清清楚楚,你怕你兒子看見你和殿下的私情,所以先把帷帳放了下來,是不是?”


    令萱麵色鎮定,應道:“我沒做過!”


    “還不承認?”李夫人走上前來,盯著令萱,冷笑道,“殿下說要給你名分,你是怎麽說的?”


    令萱咬緊牙關,搖頭說道:“殿下沒有說過!”


    胡王妃的怒火又被點燃,大聲喝問道:“李氏,她是怎麽說的?”


    李夫人彎腰揖禮,哼道:“她說啊,便是二小姐爭寵,王妃都容不得,何況她一個外人呢…”


    “刷~”


    胡王妃再也忍不住了,揚起鞭子甩在了令萱身上。


    李夫人嚇了一跳,那鞭子橫掃過來,差點沒打著她,趕緊逃到邊上,捂了捂胸口,喘著大氣。


    令萱隻覺得肩上吃痛,伸手摸去,衣服破了,皮也破了,撫了一手的鮮血。


    李夫人心中得意啊,往日的仇怨,算是報了,忙著煽風點火。


    “還不跪下向王妃賠罪,這樣或許能少吃幾鞭子!”


    她這話明顯是存心不良啊,這不是指引胡王妃再下狠手嗎?


    果然,胡王妃被她引入魔道了,大吼道:“我平日待你象姐妹一樣,你就這樣背叛我?”


    口中宣泄著憤恨,手上也沒停,“刷刷~”又給了令萱幾鞭子。


    令萱直直地站著,緊緊地咬著牙,身上的傷口很疼,但她心裏反倒平坦了,索性閉上了雙眼,任胡王妃打個痛快。


    平日裏,她一直對胡王妃心存愧疚,如今,她吃些皮肉之苦,隻當是償還,心甘情願。


    ……………


    令萱被關進了柴房,獨自舔舐傷口。


    身上七八條口子,血流幹了,成了硬硬的痂,令萱時不時摸一摸,撫一撫,啊,疼~~


    對於胡王妃,她沒有太多恨,她覺得,本來就是自己先對不起她的,如今這般,也隻是自己應該承受的報應。


    “萱兒~~”


    門外傳來高湛的聲音,關懷又急切。


    又有仆人開了鎖,打開了房門。


    高湛衝了進來,定睛一看,呆了。


    令萱衣衫襤褸,被胡王妃的鞭子打成了布條,襟襟吊吊,而裏麵的皮肉,更是慘不忍睹。


    “怎麽成了這副模樣…”高湛眼眶頓時濕了,上前就抱住了令萱。


    “疼~~”令萱身子一抖,忙把他推開。


    門外的仆人見狀,忙閃到一邊,假裝沒看見。


    高湛迴過神來,鬆開了手。


    “王妃…她…她怎會變得這般狠毒?”


    令萱慘然一笑,說道:“王妃仁善,狠毒的是別人…”


    “李氏這個賤人,看我不殺了她!”高湛咬牙切齒,把手伸向地腰間的佩劍。


    令萱按住了他的手,搖搖頭。


    “是我愧對王妃,早該受此懲罰!即便小夫人今天不說,他日別人也會去說,紙是包不住火的!”


    高湛越發難過了,哽咽道:“你都成了這副模樣,還要替別人開脫?這罪要受,也該我高湛來受,是我一次次食言,才讓你受盡委屈!你什麽都不要管,今天我要殺人,誰也攔不住我!”


    令萱急了,拉住高湛說道:“何故為了我枉害人命,就算他們有錯,也罪不至死啊…”


    “你們在外麵處著做什麽,還不把陸阿母扶迴房去?”高湛管不得這麽多了,直接吩咐仆人,什麽也不避諱了。


    仆人們這才現出身來,應聲說是,將令萱扶穩,移步出了柴房。


    高湛“倏”地抽出寶劍,往李夫人房中奔去。


    令萱緩緩迴過頭來,望著高湛的背影,看著那耀眼的劍芒,臉上醞出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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