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九九捂著胸口,有些不好意思,「不要,不疼。」


    「廢話,你不疼,朕疼!」周淩恆手裏拿著藥膏,一頭烏發用木簪隨意束著,身上穿著薄透的中衣,胸口衣襟半敞,性感的鎖骨以及結實的胸肌被柳九九一覽無遺。他頓了片刻又說:「你這片瘀傷的疼痛在做糖醋排骨時傳給了朕,你忘了不成?」


    聞言,柳九九這才將放在胸口的手鬆開,蹙著的眉頭舒展開來,「是哦。」她伸手戳了戳周淩恆的胸口,「那你還疼不疼?」


    戳他的胸,他自然不疼。周淩恆用手指在她胸口輕輕一戳,柳九九毫無感覺,他倒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柳九九忍俊不禁,咯咯笑道:「叫你吃我豆腐,活該!」


    「活該?」周淩恆將藥膏蘸在手上,霸道地扯開她的中衣,「朕就讓你看看,什麽才叫真無恥。」他用手指輕輕一挑,她胸口那片雪白馬上暴露出來。


    他將手放在她胸間,仔細地、慢慢地揉。


    冰冰涼涼的厚重感,讓柳九九不自覺地嬌嚶一聲,羞得滿臉通紅,一張臉幾乎要滴出血來,她羞得想要躲起來,卻被周淩恆摁住。


    「別動,你想讓朕疼死不成?」


    柳九九見他疼得麵色慘白,便知上藥時傷處並不好受,她怕周淩恆多受苦,乖乖不動。


    其實,周淩恆壓根不疼,騙她的。


    他揉到一半,手突然頓住,擰著眉頭躺在榻上,揉著胸口開始哀嚎,滿臉痛苦之色。柳九九被他這模樣嚇得不輕,忙抓住他的手問:「是不是很疼?」


    「嗯。」周淩恆似乎疼得說不出話,半闔著眼睛低低叫喚。


    柳九九見狀心裏有如被薄如利刃的鐵片撩了一下,又冰又刺,都要急得哭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做糖醋排骨了,再也不讓你受苦……」自責和心疼湧上心間,讓她手足無措。


    原來心疼喜歡的人,是這個滋味兒,巴不得,替他疼。


    周淩恆揉著胸口暗笑,將自己衣服扯開,將整片胸膛露給她看,戳著自己心口位置,「哎喲」道:「親一親朕這裏,朕這裏疼得厲害。」


    柳九九毫不猶豫地親了一口,隨即抬起下巴問他,「還疼嗎?」


    「再親親。」周淩恆聲音弱弱的,解釋說:「冷大夫說,親傷痛之處可緩解痛苦。」


    柳九九垂下頭,在他心口處又親了一口,隨後像是想到什麽,手忙腳亂解自己的衣帶,脫掉衣服,閉著眼道:「你是替我胸口疼,親你肯定沒用。」她抿了抿嘴唇,下定決心,「你親我吧,說不定能緩解疼痛。」


    原來心有靈犀是這樣……讓人頭疼的事。


    周淩恆目光直楞楞的瞪著她的胸,都流鼻血了。這迴玩大發了,親還是不親?她要是知道自個兒是騙她的,會不會拿菜刀剁了他?


    思來想去,還是親吧,老子的女人為什麽不親啊?


    他正要起身抱著她親,柳九九見他流鼻血,一巴掌摁他迴枕頭上,她忙拉上衣服,下床取了帕子來,雙膝跪在榻前,仔仔細細給他擦鼻血。


    周淩恆仰躺在榻上,一雙賊亮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的胸口,柳九九蹙著眉頭嘖了一聲,「怎麽會流鼻血?天氣幹燥上火嗎?」


    「不礙事……」周淩恆目不轉睛盯著她性感的鎖骨,喉嚨如火炙烤,到底給不給親了?!


    柳九九替他擦好鼻血,這才爬上床榻,跨過他在裏邊躺下。她抱著他的胳膊,闔上眼睛,「排骨大哥,我困了,早些睡吧。」


    嗄?不給親了?


    周淩恆這會兒渾身上下就跟裝火的罐子似的,快炸開了,他再也繃不住,翻身將柳九九壓在身下,一把扯掉她的中衣,頭埋在她心口位置,啄吻起來。


    柳九九有片刻錯愕,本以為他隻是親一下,卻不想他越發肆無忌憚,手掌順著她的腹部往下……


    周淩恆忍了這些年,並非沒有需求,隻是在女人方麵挑剔的緊,不願碰後宮女人半分。


    如今九九在懷,他非柳下惠,如何抵得住這誘惑?素日裏秘畫他看過不少,麵對懷裏的女人總算有了用武之地,也不管她答應不答應,開始拿秘畫上的法子來逗她。


    不一會兒,柳九九香汗淋漓,闔著眼睛,緊抿嘴唇一陣顫栗。周淩恆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睜開眼,看朕。」


    柳九九抓緊他的肩膀,緩緩睜開眼,望著他。


    這男人的身子她不是沒見過,隻是沒這般近距離瞧過,許是在皇宮之中嬌養的緣故,他肌膚瓷白細膩,身板卻結實有力,胸部腹部的肉一塊一塊,十分紮實,柳九九伸出手輕輕一碰,硬邦邦的。


    這男人平時應該很注重練武,卻又比誰都愛護這身子。她還是不明白,為何兒時皮膚烏黑的周淩恆,長大後會變得這樣白嫩好看?她直接開口問了。


    周淩恆灼熱的唿吸拂在她細嫩的右頰上,迴答道:「那是因為朕從小生得好看,養朕的妃子,嫉妒。」他低低歎了口氣,臉上笑意收緊,「想在宮裏生存,必須懂得舍棄一些東西。」


    「所以……以前你將自己搞得烏漆抹黑的,是為了掩飾……美色嗎?」柳九九眨著眼睛問道。


    「越是被人嘲笑,他們就越覺得朕無用、自卑,自然不會將精力放在一個沒用的皇子身上。」周淩恆淡淡道。


    聽他這般說,柳九九心裏有些難過,她的聲音低低地,「我以前……也笑過你,對你丟過石頭,拿你當過馬騎,你討不討厭我?」


    「沒關係,今夜好好伺候朕,當是償還?」周淩恆身子下壓,又在她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迴顧他當上皇帝的曆程,表麵上一帆風順,實則險象環生。


    當年東宮無主,一眾皇子為了太子之位搶得你死我活,大皇子和二皇子發起兵變,逼宮失敗,被發配邊疆,永不召迴,而這兩人兵變,少不了周淩恆暗中的推波助瀾。


    先皇因此事心力交瘁,便將希望寄托在周淩恆身上。先皇對這個與世無爭、性子溫吞的兒子感到欣慰,大病之際抬手一指,冊封他為東宮太子。


    不久之後,先皇駕崩,周淩恆登基。眾大臣都以為,周淩恆是個與世無爭,隻知享用美食的軟包子,卻不想這軟包子皮兒裏包的俱是咬不動的金子。


    周淩恆在位這些年,興修水利,減免賦稅,清除叛匪,建立明君威嚴。另一麵,培養鄧家勢力,牽製太尉、丞相勢力,逐漸紮穩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好讓自己不受任何勢力壓製。


    他手指在柳九九胸前的傷口處摩挲,每觸碰一下,他便疼痛一分,可這疼痛是他該替她疼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掉以輕心,她也不會被南王抓走,打成這般重傷。


    南王周澤——他眼底多了幾分陰狠,想跟朕搶皇位,還打朕的女人……遲早有一天,朕讓你粉身碎骨來償還!這個誓言在周淩恆心裏發得狠,他眸子一沉,深吻下去。


    宮女輕手輕腳將殿內燭火熄滅,床帳之內變得昏暗,柳九九睜大眼睛想要看周淩恆的臉,然而模模糊糊,再看不真切。


    宮女們取下掛帷幔的銀鉤,鑲嵌著剔透東珠的金絲帷幔重重垂落,發出細碎的「叮叮」聲,床帳裏傳來柳九九低低的嚶嚀聲,守門的宮女都是些未經人事的丫頭,聽著裏麵的動靜,麵麵相覷,紛紛攥緊小手垂著腦袋,好不尷尬。


    翌日一早,太後從景雲手中接過落紅白綢,欣慰笑開。


    柳九九醒來時,周淩恆已經去上早朝。景雲幫她梳洗打扮,她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微微怔然,她突然有點想糯米和土豆。


    梳妝完畢,用過早膳,景雲便領著她往慈元宮走。她到的時候,秦德妃、蕭淑妃、唐賢妃已經給太後請過安,正跟太後坐在一起飮茶。


    見柳九九姍姍來遲,蕭淑妃掩著嘴笑道:「妹妹莫不是睡過頭了吧?怎地這個時辰才來給太後請安?」


    柳九九不懂這宮中規矩,扭過頭看了眼景雲,但景雲沒有半點反應。殿內氣氛低靡,坐在上位的太後也不似昨日在景萃宮那般隨和,威嚴不語。


    柳九九覺得太後就跟一尊千麵觀音似的,時時刻刻都在變臉,當著皇上的麵,對她是一張和藹的臉,當著其他人的麵,對她又是另一張麵孔,這樣的太後讓她心裏沒底。她攥著小手杵在原地,靜靜等待有人說話,隻是這裏沒有人喊她坐,她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那種感覺尷尬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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