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間,深吻轉為或輕或重的舔吮,她半掩雙睫,感覺下唇正被人輕啃,濕潤潤,麻癢癢,她勾起唇角,嗓聲輕啞模糊——


    「白凜,你好愛操心是我令你放心不下你看我看得入神時,眼神總有鬱色,別操心啊,我們還在一起,往後往後」


    丈夫的吻又濃重起來,狐尾將她捆得更緊。


    為逮捕卓三娘歸案,她其實已三天三夜未交睫入睡,此時迴到最能令她放鬆,並卸下一切武裝的所在,被擁進一個暖得不能再暖的臂彎裏,她眼皮沉得抬不動,氣息越走越勻,越來越徐長


    「那你自個兒動手,我要是睡著了,你唔,全隨你,甭客氣」


    話甫落,餘音猶蕩,白凜發現側臥在他懷裏的妻子已然睡去。


    她小嘴被吻得潤紅,微張著,隨唿吸吐納噴出暖馨。


    被他捆綁的四肢和腰身軟綿綿的,當真隨他高興,怎麽擺弄都可以。


    竟累成這般


    世間畢竟還有許多人與事,她尚無法割舍,她那些巡捕房的鐵捕團弟兄、這座養育她、守護她的巫族村,還有親人間的牽絆


    卸下她的衣褲,將一掌輕覆在她臍下,養在女體血肉中的內丹受他召喚,透膚泛出金暈,並緩緩拓開至全身。


    他替她驅動血氣,修補這具過於疲憊的血肉之軀。


    成親十五載,已不止一次動念,想帶她進到完全的神煉修行。


    夫妻倆閉關作一次長長的修煉,可能三年、五年,也可能十年、百年。


    然對她而言,需放下的東西太多,她不能隨他遠去,僅能依賴他的內丹,斷斷續續與他雙修。


    這樣不夠。遠遠不夠。


    雖然她平安陪他過了這十五載,早超過她的大巫娘親與她親爹相處的時日,可他想求的到底是她的永生。


    「我自然為你操心,不琢磨你,還能琢磨誰?」


    歎氣,他傾身嗅食她肌上清馨,探舌舔著她的肚臍,留連那飽挺的胸乳最後再輕輕啃過她的咽喉、吻上那張軟軟紅唇


    【第九章】


    三年後——


    隆冬。


    這幾日,秋篤靜發現養在巡捕房馬廄裏的十幾匹馬,不知何因顯得躁動不安。


    不光如此,村裏人家養得好好的牛羊騾驢等等牲畜亦是,尤其是狗,巫族村裏算算也有七、八隻大狗,無端端一起狂吠或狂嚎時,那情狀委實驚心。


    白凜臉色很差。


    她問他因由,他像似有所洞悉卻無法以言語精準道出。


    「待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最後,他這樣要求她,狐狸美目瞬也不瞬、炯然錠光,眼神既是命令,亦是請求。


    但她沒辦法啊!她是峰下城鐵捕,是巡捕房的教頭大人。


    姨爹去年雖帶竹姨迴來定居,卻沒再迴巡捕房當差,而是在遊山玩水的途中掏到幾個根骨絕佳、品性亦善的好苗子,帶迴西南親自調教。


    她依舊得擔起鐵捕教頭該當之責,帶好整個巡捕房,怎能一直仰賴丈夫,不離他身側?


    然後,天降大災!


    不是毫無預警,卻是防不勝防,地牛大翻身,西南地根像要被連根拔起!


    地動天搖時,她辦完差事正要策馬進城。


    隨在她黑駿後頭的幾名年輕鐵捕被驟然突起的地脊擋下,一陣驚唿和馬匹嘶鳴交雜,隨即是更強烈的搖晃。


    「教頭——」、「教頭小心——」


    不及閃避,地上裂開一道巨縫,秋篤靜連人帶馬摔落!


    肉身並未承受到該有的疼痛,她在瞬間被扯進一道結界中。


    觸目所及是無盡的幽黑,所有的光皆來自地上蜿蜒的黑川,川水結成玄色晶玉,彷佛流動又似乎沒有,極生動地瀲灩水光。


    在不遠處的黑川那頭,一抹瑩玉雪色引去她所有目光。


    「白凜!」她爬起,朝他奔去,卻怎麽也拉不近兩人間的距離。


    一道陌生嗓音忽而響起,略透無奈——


    「天狐,讓救下你娘子已是網開一麵,你如此不依不饒糾纏,我亦無力迴天。」


    她聽到丈夫哼笑,猶然倨傲無端的哼笑,卻夾帶深沉忿惱——


    「豈是無力迴天?是地靈大神當慣大神,習慣高高在上睥睨眾生之苦,所以天降大災,死傷無數,在大神眼中根本不值一顧。」


    地靈歎氣。「你當看破塵世,不該執著生死。」


    白凜冷笑。「未料長眠數百年,閣下將性情都給睡掉,大神態勢端個十足十,什麽都聽天由命、聽天辦事,天庭放的屁都是香的,發的話都是對的。既是如此,你這隻西南地靈幹脆躺平,等著天來嫖你!」


    秋篤靜驚得愣在黑川上。


    她家男人說話喜帶嘲弄,常損人於無形,卻甚少這般刻薄尖酸,而且與他交談的似是西南的地靈大神!


    適才的地動,峰下城外已地裂土崩,那城內呢?!巫族村呢?!


    她知定是丈夫施了術法,自己才能千鈞一發間避進此處,但其它人呢?!


    「天狐,以往縱容你,你可也別過分囂張!」地靈沉聲喝道。


    「哼,閣下還沒見識過九尾雪天狐真正囂張的樣兒!」


    「你——天狐!哇啊——」


    地靈大神厲唿,下一瞬叫聲變遠,像被無形勁力彈出。


    秋篤靜張聲要喚,丈夫已望過來,素身一挪,他忽到麵前,張臂將她抱住。


    「白凜,怎麽迴事?這裏是你的結界嗎?」緊聲問。


    「這裏是靈寂之地。事發突然,隻能先把你扯進這裏,我帶你出去。」


    「我替你護守!」她衝口而出,抬頭望他,眸心定然。「我不知你接下來意欲如何,卻知你既撂了話,定然張揚到底。我不走。」


    白凜這些天臉色很差,此時更差,白得幾近透明,連唇色亦是,而兩丸黑藍漸層的瞳仁格外幽深,明晦難辨。


    秋篤靜心裏一揪,更肯定自個兒想法——


    他又想拿命去拚,如當年對付玄宿那樣。


    她衝他又喊,「你要我待在你身邊,別離開你的!我不走!」


    黑藍美目倏地綻光,他如要將她嵌進血肉內,更用力抱她,臉貼在她耳畔。


    「好。待在我身邊,我們是一塊兒的。」


    「嗯。」她緊緊迴抱。


    他輕喘了聲,道:「天降大災,地根將斷,方才是第一波震蕩,再不久會有第二次,而第二次才是主力。我會試著截斷那股反動的地氣。」


    她再次抬頭,十指緊扣他的白袍。「能截斷嗎?」


    他揚眉,忽而笑意微微。「地氣由地靈發出,為夫剛才不是兩下輕易把那隻地靈踹飛了?娘子覺得我敵不過嗎?」


    曉得他這是在安慰她呢。


    心頭擰痛,但秋篤靜仍笑了,很甜很仰慕的一抹。


    「在我心裏,你一直是最強的。」


    天狐大人,不管如何,我永遠跟隨你。


    與地靈作對,逆天而行。


    白凜在靈寂之地入定,讓元神能更輕易追蹤到地氣反動的源頭。


    秋篤靜為他護守,天狐內丹受召喚,她有源源不絕的飽滿血氣供他汲取。


    這一次不同以往的靈鬥,必是兇險萬分。


    當毀天滅地的巨震襲來時,身處靈寂之地更能感受那股力道,秋篤靜盡管早有準備,依舊被震得心神險喪,意誌幾欲潰散。


    是天狐內丹守住她,將她的神魂與心誌皆往地下紮根似,穩穩抓牢,才能令她迴過頭來繼續守護白凜。


    氣場上,她與白凜形成一個完整的圓,夫妻同心,盼其力能勝天地。


    巨震夾帶隆隆巨響,像萬馬奔騰,更似無數山石從高峰滾下,她耳膜顫動如擂鼓,且一陣大過一陣,耳中萬分疼痛,幾要爆裂。


    驟然間,她神識進到另一個境地,原以為是丈夫為了護她,替她設下的結界然,非也,這是她腦海中的景象。


    她看著九尾雪天狐在春花爛漫的綠坡上奔騰跳躍,景色很美,天狐很美,她很開心,因為他那樣開心天狐跑向她,靈鼻往她懷裏摩挲輕蹭,眨眼間幻化成俊美男人,男人毫不客氣拿她大腿當枕頭,雪發披瀉她半身。


    她不去聽那震耳欲聾的巨響,暫且抽離,竟將神識送進自身深處,不是丈夫所設的結界,是她自個兒找到、能稍稍喘口氣的所在。


    這景象她記得,是今年春天時候的事。


    她那天休沐,跟著丈夫虛空挪移到一處開滿山花的坡地,丈夫禁不住綠草如織、花團錦簇的誘惑,難得地變迴真身模樣,在青草山花間奔躍了好幾迴。


    枕到她膝上來時,他滿身盡帶草香與花馨,發上還沾著不少草屑和花汁。


    她取出隨身的一把密齒梳,仔細替他篦發,挑掉發上沾染之物。


    他明明來個「振衣滌塵」就能從頭到腳光鮮幹淨,卻喜歡上讓她慢騰騰地篦發梳頭,大概有種「當大爺、被好生伺候」的感覺她隨身帶上梳子也是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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