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懸崖邊迴去的顧君燁要見的人是柘右。
“主子遺體不在棲鳳宮。”柘右幾乎將棲鳳宮拆了,也沒有找到刑瀲薔的遺體,抓了幾個宮女太監來問,也是一問三不知。
“馗遠,你帶柘右大人去找顧滄瀾,想辦法讓他開口,若是沒有消息再來找本王。”柘右也正有此意,不過顧滄瀾被顧君燁的人看守在儀福宮,所以才會為難的找顧君燁來商議。
柘右和馗遠離開後,顧君燁帶著施明琅出了皇宮,徑直走進一座氣派的府邸。門口的守衛見了來人恭敬的行禮:“參見王爺。”
“起來吧。”
太子府空落落的,不見一個丫鬟和仆人,隻剩下幾個守衛。顧君甯被俘,顧君燁並沒有讓人將其關押起來,而是幽禁在太子府內。
門打開,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顧君燁皺了皺眉,一腳將下來的酒壇子踢開。“來人,將裏麵收拾一下。”
受了光亮的刺激,斜躺在矮榻上的男人睫毛抖動,微微睜開了些眼睛,繼而勾著嘴角笑起來。
“太子殿下便是如此一副喪家犬的模樣嗎?除了酗酒堂堂太子還會什麽,要不要本王再找來一些歌姬給太子助興?”顧君燁走到那人身邊,刺鼻的酒氣鋪天蓋地而來,嫌惡的站在一邊,冷眼看著太子府的侍衛收拾了酒壇後又離開。
“嗬,安王來了,你也是來看本太子的笑話的對不對?你們這些人,除了巴結逢迎還會什麽,本太子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的,哈哈。”
顧君燁不懂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從桌子上取了一杯涼透的茶水潑到顧君甯的臉上,顧君甯心神稍微清醒了些,微醉的眸子看著顧君燁卻沒有發怒。
“本王今日來不是來欣賞太子殿下的醉容的,你隻需告訴本王,皇後娘娘的屍首被你們藏在了哪裏,否則,別怪本王不留情。”
“皇後娘娘的屍首?嗬,安王殿下,到了此時你還在做戲給誰看呢,天下百姓嗎?好一對情深的母子,安王殿下打著孝義的旗號一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當真是讓本太子刮目相看呢。如今人都死了,就算棺材裏有沒有人,安王殿下葬了便是,又何必惺惺作態,居然還問到本太子的頭上。”
“本王和皇後娘娘是不是母子情深,這番所作所為是不是惺惺作態都不勞太子殿下操心,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皇後娘娘的屍首到底在哪?顧君甯,皇後待你不薄,如今兗國來要人,你仔細斟酌好了再說,太子府上百餘人性命,還有宮裏的顧滄瀾,顧君甯,本王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就算是屠城,也在所不惜。”
顧君燁威逼利誘,如今一大攤的事情等著自己去處理,他可不想和他這樣耗下去。
顧君甯眼裏剩下的醉意在顧君燁的話落下後徹底的煙消雲散,盯著顧君燁看了許久突然笑起來,帶著三分苦澀,三分自嘲,直笑的眼淚都留下來,看著顧君燁一字一句的說道:“安王知道本太子最想要是什麽嗎?”
“太子殿下要什麽本王不感興趣。”顧君燁冷冷的說道。
“哧。”顧君甯嗤笑一聲,從榻上站起來走向內室,“安王迴去吧,要麽現在就讓人殺了本太子,要麽以後就都不要來了,至於皇後娘娘的屍首就在儀福宮,好了,就這樣吧,最後給安王一個忠告,有些事情,是不是真心不是隻有自己才清楚,諾不能輕許,畢竟這世上,或許也隻有她才會對安王殿下掏心掏心,可若是心掏光了,這心便也就死了。安王好自為之,登基大典本太子會在這裏為安王殿下祈福的。”
青藍長衫的男子走了,施明琅看著發愣的顧君燁輕喊了一句:“王爺。”
顧君燁如在夢中,半響反應過來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們迴去吧。”
“是,王爺。”
自此,祁國太子顧君甯被幽禁在太子府,終身不得踏出太子府一步。
顧君燁在前麵漫不經心的走著,後麵的施明琅迴想著顧君甯的話百思不得其解,顧君甯想要的是什麽呢?皇位?或許以前他會相信,可是現在他卻質疑了,那個以風流著名的祁國太子顧君甯在聲色犬馬裏荒唐了二十餘載之後突然清醒,從風流皇子到沉穩的太子殿下,那個男人在太子之位上坐了短短幾日,生平事跡隻有寥寥幾句概括。
祁國末太子:顧君甯,年少風流,好美色,永修末年冊封為太子,在位一月不足,後祁國滅,終身囚禁於太子府,卒年不詳。
顧君燁迴了皇宮後直奔儀福宮,看見裏麵的馗遠和柘右後舒了一口氣,將二人叫了出來說道:“顧滄瀾開口了嗎?”
施明琅搖了搖頭:“皇上說什麽也不開口,臣又不能用刑。”
“算了,顧滄瀾應該是不知道的,現在還是從別的地方入手吧,柘右大人,棲鳳宮中應該有皇後娘娘的親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些人,或許就能沿著線索找出答案。”
這話顧君燁是看著柘右說的,柘右一想也是,而皇後的親信自然是自己掌握的多些,便抱拳說道:“多謝王爺提點,末將這就派出去人去找尋,若是得了線索,還要依仗王爺的相助。”
“柘右大人客氣,這本就是本王的分內事,至於柘右大人的手下,便安排在王府和西街民巷吧,哪裏房屋眾多,也好供手下歇息幾日。”
“王爺有心了,末將這就帶人去安排手下,告辭。”
“嗯,馗遠,你也跟著幫忙,叫上周禾,一切吃穿用度切不可委屈了將士。”
“是,王爺。”
馗遠跟著柘右走了,施明琅眉梢輕皺,顧君燁心知他在想什麽,便開口道:“現在塗城還不安定,不管是潛在的危險,還是慕國的大軍,在危機沒有解除之前柘右的人馬不能離開,現在,隻有他的人馬不會對我們造成危險。”
施明琅恍然大悟,跟著顧君燁帶著十個侍衛走進了儀福宮。
當顧滄瀾再次見到顧君燁的時候臉色不可謂不精彩。“安王當真的閑得很麽?這次來找朕又是為了何事?”一朝失勢淪為階下囚,心裏的怒火和不甘在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恨不能啖其血肉。
顧君燁冷眼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將外麵值守的護衛叫進來:“來人,請皇上移駕他處。”
“是。”
“顧君燁,你休想讓朕離開儀福宮。”顧滄瀾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說什麽也不離此地。
顧君燁又豈不知他心中所想,就算藏著皇後的屍首又能如何?不管是為了私欲還是為了威脅他,這一步棋,他都下錯了。
“是嗎?不過皇上想必是弄錯了一件事情吧,本王可不是來給皇上打商量的,焉何有願不願意一說,亡國之君,焉能再享受帝王待遇,在幽禁台沒有建好之前先將皇上關入天牢,好生伺候著。”
“你,顧君燁,今日朕若是不死,此生此世你都休要安寧。”他怎麽能認輸呢,不能,他相信自己的手段,他一定會東山再起,讓這個男人為今日對他的羞辱付出代價。
“皇上想死?想死何其容易,本王偏偏要讓你們生不如死的活著。”顧君燁拂袖,身邊的侍衛立馬顧滄瀾架了出去。
顧君燁將屋內環視一圈,視線落到內室那張雕花大床上,他雖不知這裏麵的玄機,可是卻對當日刑瀲薔將顧滄瀾從儀福宮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而後來太子殿下拿劍劈開龍床的事兒略有耳聞。走上前兩步,仔細打量著床榻的四周,終於在紗幔遮掩的床尾處發現一絲異樣。手指探過去仔細摸索,終於觸到了機關,床榻從中間一分為二徐徐打開,黝黑的洞口呈現在二人眼前,底下隱隱的透上來一絲光亮。
“王爺,讓末將先下去探路吧。”
“不用,這是帝王的逃生之路,不會有危險。”
許是顧滄瀾清醒後一直沒顧得上時間處理破壞的機關,所以一切還保持著原樣,隻有新換的紫檀木龍床。
沿著梯子慢慢下到底下,施明琅緊緊的跟在顧君燁的身後,昏暗的壁燈掛在牆上,底下有些潮濕,撲麵而來一股冰寒之氣,顧君燁心中一動,尋著那股涼氣而去。
曆來帝王寢宮都會鋪設暗道,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暗道一般都窄小,幽長,卻不會有機關,多有暗室,封閉石砌,餘一小口通風。顧君燁走到一塊石壁前站住,扳動上麵的門環,石門漸漸升起,落入視線裏的正是一團霧氣包圍著的棺木。
棺木未封,周圍堆著寒冰,祁國的國母安靜的躺在裏麵,衣冠整齊,妝容精致,就如睡著了一般。隻有脖頸處一圈青色,依稀可見粗糙的掌紋,顧君燁冷笑一聲,就算刑瀲薔已經死了,顧滄瀾也不敢拿這個女人怎麽樣,泄憤嗎?祁國皇帝陛下何時變成了如此懦弱的樣子,當真是可笑。
“王爺,現在該怎麽辦?”既然已經找不到了皇後娘娘的屍首,如何安置也是一大問題。
“先放在這裏,派人仔細看護。待塗城之事了解再做打算。”
“是,王爺。”
顧君燁走到棺木旁邊,伸手捏住刑瀲薔的下巴,見她口中含一物便放開手,若是屍體不能保存的話就不好辦了,見到刑瀲薔口中含的水晶珠放下心來。
主仆二人沿著原路上去,石門重重的落下,二人出了儀福宮,正好看見木馳迎麵而來,心知終究是逃不過的便迎上去。
木馳額頭上全是汗,一身鎧甲還未脫去,見了顧君燁猶如看見了天神,腳下生風走了過來。
“安王殿下,仙雲鎮的府邸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我慕國陛下不知所蹤。”木馳聲音悲戚,弄丟了皇上就是滿門抄斬也無法抵消他的罪過。
“什麽?那麽本王的王妃呢?”顧君燁臉色陡然一變,倒讓木馳措手不及,這才想起來容錦慕和錦嫣是呆在一起的,頓時心下大駭,不管安王妃是何身份,但在容乾晟的心裏絕對是親女兒,所以這才意識到到事情似乎是更糟糕了。
這時一士兵跑過來跪在顧君燁腳邊惶恐的說道:“啟稟王爺,派人留守仙雲鎮的護衛全都不知所蹤,隻剩下大火後遺留的屍體,辨不清身份。”
“什麽?”顧君燁乍聞消息身體搖搖欲墜,施明琅上前一步攙扶住他安慰道:“王妃莫急,王妃和慕帝身份尊貴,不會有事的。”
“是,是,不會有事的。”顧君燁穩了穩心神,看了一眼麵前的木馳,二人同病相憐,倒讓木馳不好意思再詢問,也消除了對顧君燁的猜忌,隻是聽聞安王妃出事更是驚恐,一國皇帝、一國公主,若是都出了事讓他如何向慕國百姓交代。
“木統領莫急,本王這就派人去找,明琅,讓殳戩和馗遠都去,仙雲鎮百裏之內通通搜索一遍,找不到級不要迴來見本王。”
“末將遵命,還望王爺保重身體,如今塗城混亂,還有許多大事需要王爺親自拿主意。”
顧君燁揉著眉心無力的說道:“本王知道了,明琅,你快去了,務必要找到王妃和慕帝。”
驍勇善戰的安王顧君燁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木馳心中難受,怪不得他,怪不得皇帝本人,隻有怨自己,於是便和顧君燁商量,也派了人手去搜尋。
“主子遺體不在棲鳳宮。”柘右幾乎將棲鳳宮拆了,也沒有找到刑瀲薔的遺體,抓了幾個宮女太監來問,也是一問三不知。
“馗遠,你帶柘右大人去找顧滄瀾,想辦法讓他開口,若是沒有消息再來找本王。”柘右也正有此意,不過顧滄瀾被顧君燁的人看守在儀福宮,所以才會為難的找顧君燁來商議。
柘右和馗遠離開後,顧君燁帶著施明琅出了皇宮,徑直走進一座氣派的府邸。門口的守衛見了來人恭敬的行禮:“參見王爺。”
“起來吧。”
太子府空落落的,不見一個丫鬟和仆人,隻剩下幾個守衛。顧君甯被俘,顧君燁並沒有讓人將其關押起來,而是幽禁在太子府內。
門打開,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顧君燁皺了皺眉,一腳將下來的酒壇子踢開。“來人,將裏麵收拾一下。”
受了光亮的刺激,斜躺在矮榻上的男人睫毛抖動,微微睜開了些眼睛,繼而勾著嘴角笑起來。
“太子殿下便是如此一副喪家犬的模樣嗎?除了酗酒堂堂太子還會什麽,要不要本王再找來一些歌姬給太子助興?”顧君燁走到那人身邊,刺鼻的酒氣鋪天蓋地而來,嫌惡的站在一邊,冷眼看著太子府的侍衛收拾了酒壇後又離開。
“嗬,安王來了,你也是來看本太子的笑話的對不對?你們這些人,除了巴結逢迎還會什麽,本太子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的,哈哈。”
顧君燁不懂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從桌子上取了一杯涼透的茶水潑到顧君甯的臉上,顧君甯心神稍微清醒了些,微醉的眸子看著顧君燁卻沒有發怒。
“本王今日來不是來欣賞太子殿下的醉容的,你隻需告訴本王,皇後娘娘的屍首被你們藏在了哪裏,否則,別怪本王不留情。”
“皇後娘娘的屍首?嗬,安王殿下,到了此時你還在做戲給誰看呢,天下百姓嗎?好一對情深的母子,安王殿下打著孝義的旗號一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當真是讓本太子刮目相看呢。如今人都死了,就算棺材裏有沒有人,安王殿下葬了便是,又何必惺惺作態,居然還問到本太子的頭上。”
“本王和皇後娘娘是不是母子情深,這番所作所為是不是惺惺作態都不勞太子殿下操心,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皇後娘娘的屍首到底在哪?顧君甯,皇後待你不薄,如今兗國來要人,你仔細斟酌好了再說,太子府上百餘人性命,還有宮裏的顧滄瀾,顧君甯,本王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就算是屠城,也在所不惜。”
顧君燁威逼利誘,如今一大攤的事情等著自己去處理,他可不想和他這樣耗下去。
顧君甯眼裏剩下的醉意在顧君燁的話落下後徹底的煙消雲散,盯著顧君燁看了許久突然笑起來,帶著三分苦澀,三分自嘲,直笑的眼淚都留下來,看著顧君燁一字一句的說道:“安王知道本太子最想要是什麽嗎?”
“太子殿下要什麽本王不感興趣。”顧君燁冷冷的說道。
“哧。”顧君甯嗤笑一聲,從榻上站起來走向內室,“安王迴去吧,要麽現在就讓人殺了本太子,要麽以後就都不要來了,至於皇後娘娘的屍首就在儀福宮,好了,就這樣吧,最後給安王一個忠告,有些事情,是不是真心不是隻有自己才清楚,諾不能輕許,畢竟這世上,或許也隻有她才會對安王殿下掏心掏心,可若是心掏光了,這心便也就死了。安王好自為之,登基大典本太子會在這裏為安王殿下祈福的。”
青藍長衫的男子走了,施明琅看著發愣的顧君燁輕喊了一句:“王爺。”
顧君燁如在夢中,半響反應過來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們迴去吧。”
“是,王爺。”
自此,祁國太子顧君甯被幽禁在太子府,終身不得踏出太子府一步。
顧君燁在前麵漫不經心的走著,後麵的施明琅迴想著顧君甯的話百思不得其解,顧君甯想要的是什麽呢?皇位?或許以前他會相信,可是現在他卻質疑了,那個以風流著名的祁國太子顧君甯在聲色犬馬裏荒唐了二十餘載之後突然清醒,從風流皇子到沉穩的太子殿下,那個男人在太子之位上坐了短短幾日,生平事跡隻有寥寥幾句概括。
祁國末太子:顧君甯,年少風流,好美色,永修末年冊封為太子,在位一月不足,後祁國滅,終身囚禁於太子府,卒年不詳。
顧君燁迴了皇宮後直奔儀福宮,看見裏麵的馗遠和柘右後舒了一口氣,將二人叫了出來說道:“顧滄瀾開口了嗎?”
施明琅搖了搖頭:“皇上說什麽也不開口,臣又不能用刑。”
“算了,顧滄瀾應該是不知道的,現在還是從別的地方入手吧,柘右大人,棲鳳宮中應該有皇後娘娘的親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那些人,或許就能沿著線索找出答案。”
這話顧君燁是看著柘右說的,柘右一想也是,而皇後的親信自然是自己掌握的多些,便抱拳說道:“多謝王爺提點,末將這就派出去人去找尋,若是得了線索,還要依仗王爺的相助。”
“柘右大人客氣,這本就是本王的分內事,至於柘右大人的手下,便安排在王府和西街民巷吧,哪裏房屋眾多,也好供手下歇息幾日。”
“王爺有心了,末將這就帶人去安排手下,告辭。”
“嗯,馗遠,你也跟著幫忙,叫上周禾,一切吃穿用度切不可委屈了將士。”
“是,王爺。”
馗遠跟著柘右走了,施明琅眉梢輕皺,顧君燁心知他在想什麽,便開口道:“現在塗城還不安定,不管是潛在的危險,還是慕國的大軍,在危機沒有解除之前柘右的人馬不能離開,現在,隻有他的人馬不會對我們造成危險。”
施明琅恍然大悟,跟著顧君燁帶著十個侍衛走進了儀福宮。
當顧滄瀾再次見到顧君燁的時候臉色不可謂不精彩。“安王當真的閑得很麽?這次來找朕又是為了何事?”一朝失勢淪為階下囚,心裏的怒火和不甘在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恨不能啖其血肉。
顧君燁冷眼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迴答他的問題,將外麵值守的護衛叫進來:“來人,請皇上移駕他處。”
“是。”
“顧君燁,你休想讓朕離開儀福宮。”顧滄瀾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說什麽也不離此地。
顧君燁又豈不知他心中所想,就算藏著皇後的屍首又能如何?不管是為了私欲還是為了威脅他,這一步棋,他都下錯了。
“是嗎?不過皇上想必是弄錯了一件事情吧,本王可不是來給皇上打商量的,焉何有願不願意一說,亡國之君,焉能再享受帝王待遇,在幽禁台沒有建好之前先將皇上關入天牢,好生伺候著。”
“你,顧君燁,今日朕若是不死,此生此世你都休要安寧。”他怎麽能認輸呢,不能,他相信自己的手段,他一定會東山再起,讓這個男人為今日對他的羞辱付出代價。
“皇上想死?想死何其容易,本王偏偏要讓你們生不如死的活著。”顧君燁拂袖,身邊的侍衛立馬顧滄瀾架了出去。
顧君燁將屋內環視一圈,視線落到內室那張雕花大床上,他雖不知這裏麵的玄機,可是卻對當日刑瀲薔將顧滄瀾從儀福宮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而後來太子殿下拿劍劈開龍床的事兒略有耳聞。走上前兩步,仔細打量著床榻的四周,終於在紗幔遮掩的床尾處發現一絲異樣。手指探過去仔細摸索,終於觸到了機關,床榻從中間一分為二徐徐打開,黝黑的洞口呈現在二人眼前,底下隱隱的透上來一絲光亮。
“王爺,讓末將先下去探路吧。”
“不用,這是帝王的逃生之路,不會有危險。”
許是顧滄瀾清醒後一直沒顧得上時間處理破壞的機關,所以一切還保持著原樣,隻有新換的紫檀木龍床。
沿著梯子慢慢下到底下,施明琅緊緊的跟在顧君燁的身後,昏暗的壁燈掛在牆上,底下有些潮濕,撲麵而來一股冰寒之氣,顧君燁心中一動,尋著那股涼氣而去。
曆來帝王寢宮都會鋪設暗道,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暗道一般都窄小,幽長,卻不會有機關,多有暗室,封閉石砌,餘一小口通風。顧君燁走到一塊石壁前站住,扳動上麵的門環,石門漸漸升起,落入視線裏的正是一團霧氣包圍著的棺木。
棺木未封,周圍堆著寒冰,祁國的國母安靜的躺在裏麵,衣冠整齊,妝容精致,就如睡著了一般。隻有脖頸處一圈青色,依稀可見粗糙的掌紋,顧君燁冷笑一聲,就算刑瀲薔已經死了,顧滄瀾也不敢拿這個女人怎麽樣,泄憤嗎?祁國皇帝陛下何時變成了如此懦弱的樣子,當真是可笑。
“王爺,現在該怎麽辦?”既然已經找不到了皇後娘娘的屍首,如何安置也是一大問題。
“先放在這裏,派人仔細看護。待塗城之事了解再做打算。”
“是,王爺。”
顧君燁走到棺木旁邊,伸手捏住刑瀲薔的下巴,見她口中含一物便放開手,若是屍體不能保存的話就不好辦了,見到刑瀲薔口中含的水晶珠放下心來。
主仆二人沿著原路上去,石門重重的落下,二人出了儀福宮,正好看見木馳迎麵而來,心知終究是逃不過的便迎上去。
木馳額頭上全是汗,一身鎧甲還未脫去,見了顧君燁猶如看見了天神,腳下生風走了過來。
“安王殿下,仙雲鎮的府邸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我慕國陛下不知所蹤。”木馳聲音悲戚,弄丟了皇上就是滿門抄斬也無法抵消他的罪過。
“什麽?那麽本王的王妃呢?”顧君燁臉色陡然一變,倒讓木馳措手不及,這才想起來容錦慕和錦嫣是呆在一起的,頓時心下大駭,不管安王妃是何身份,但在容乾晟的心裏絕對是親女兒,所以這才意識到到事情似乎是更糟糕了。
這時一士兵跑過來跪在顧君燁腳邊惶恐的說道:“啟稟王爺,派人留守仙雲鎮的護衛全都不知所蹤,隻剩下大火後遺留的屍體,辨不清身份。”
“什麽?”顧君燁乍聞消息身體搖搖欲墜,施明琅上前一步攙扶住他安慰道:“王妃莫急,王妃和慕帝身份尊貴,不會有事的。”
“是,是,不會有事的。”顧君燁穩了穩心神,看了一眼麵前的木馳,二人同病相憐,倒讓木馳不好意思再詢問,也消除了對顧君燁的猜忌,隻是聽聞安王妃出事更是驚恐,一國皇帝、一國公主,若是都出了事讓他如何向慕國百姓交代。
“木統領莫急,本王這就派人去找,明琅,讓殳戩和馗遠都去,仙雲鎮百裏之內通通搜索一遍,找不到級不要迴來見本王。”
“末將遵命,還望王爺保重身體,如今塗城混亂,還有許多大事需要王爺親自拿主意。”
顧君燁揉著眉心無力的說道:“本王知道了,明琅,你快去了,務必要找到王妃和慕帝。”
驍勇善戰的安王顧君燁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木馳心中難受,怪不得他,怪不得皇帝本人,隻有怨自己,於是便和顧君燁商量,也派了人手去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