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皇寵,第94章:兵臨城下


    夜幕下的安城透著緊張的氣氛,寒風吹著掛著城牆上的旗子獵獵作響。舒愨鵡琻施明琅看著馗遠專注的擦著手裏的劍,青銅劍柄上刻著一個栩栩如生的狼頭,狼眼處鑲著一顆黑曜石,細密的雲形紋理圍繞在狼頭四周,輕薄的銀色劍身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浮著一層霧氣,他的主人用手指夾著綢布仔細的擦拭著,可隱隱的寒光還是讓施明琅仿佛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怎麽,施將軍看夠了嗎?”


    薄唇勾起的譏誚讓施明琅迴過神來卻沒有一絲的尷尬,看著遠處黑漆漆的一片開口道:“左飛塬的大軍將至,馗遠可做好了準備?”


    “準備?嗬,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所謂的準備不是施將軍應該做的麽?何故問我。”


    施明琅張了張嘴又合上,丟下依舊在擦劍的馗遠走下城牆,隻因遠處那乘著夜幕而來的一匹快馬分外的眼熟,馗遠也看見了,將綢布收進袖子裏,“唰”的一聲合上了劍鞘,從城牆上乘著輕功躍下,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夜幕裏。


    “報。”


    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城門打開的聲音,施明琅皺著眉看來人下馬走到自己麵前跪下行禮:“啟稟將軍,左飛塬的騎兵兩個時辰後就會抵達安城。”


    “將軍,怎麽辦?”


    周圍的幾個校尉以上的武將圍過來問道,皆是一臉惶恐的模樣,城中隻有十萬大軍如何能與左飛塬的五十萬大軍抵抗?


    “各位將軍速去自己守衛的地方,帶好手下的人馬死守安城,不論如何都要撐到明天日落,等王爺迴來即可扭轉乾坤。”


    “末將領命。”


    一群武將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朝著不同的方向散開,施明琅再看上城牆時上麵已經空無一人。


    “馗遠大人從城門上下去後騎上一匹快馬朝著敵軍的方向去了。”


    “嗯,我知道了。”施明琅再次走上城牆,聽著下麵急促的腳步聲來來迴迴,夜幕下的遠處有星星點點的亮光。


    許是大戰即來的氣氛使得整個安城都有些騷動,施明琅巡視了一圈後站在城牆上看著底下的將領整裝待發。


    “大人,休息一下吧,離天亮還有鏈各個時辰。”


    “不了,這個時候怎麽睡得著,你先下去吧,讓準備好的人馬趕快休息一下,天亮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是,末將遵命。”


    月亮掛在頭頂上,周圍繞著幾顆明亮的星,等待的日子總是難熬的,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從睡夢中醒來的士兵是被一陣號角聲驚起的。城牆上隨風飄揚的大旗在太陽出來的一刹那顯得格外清晰,豆大的“安”字讓人精神為之一振,麒麟圖騰隱在雲霧間更添神秘。


    鋥亮的鎧甲上還布著一層露珠,施明琅瞧著四周的守衛還算滿意,聽著耳邊將領的匯報不住的點了點頭,遠處的黑店越來越近,整齊的馬蹄聲踩著節奏鮮明的步伐,一下一下敲擊在人的心上,施明琅皺眉,左飛塬的大軍果然不是吃素的。


    “鳴號角。”


    隨著對方的人馬越來越近,馬蹄聲號角聲也漸漸聲大如雷,安城的百姓還在城內,所以他們拚死也要守住城門。


    左飛塬擺手讓後麵的人馬停住,距離城門差不多一裏。


    “蠻夷餘孽,還不速速打開城門投降?”左飛塬的身後走出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將,黑臉黑瞳,一臉的絡腮胡子,聲音如洪,吐出的話振聾發聵。


    施明琅站在城牆上是清晰的聽到了,壓下心中憤怒隻當什麽也沒有聽到,那一臉絡腮胡子的武將繼續罵罵咧咧說些不怎麽能聽的話,施明琅眯著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卻不料那聲音在耳朵裏迴蕩,叫人煩躁不已。


    左飛塬的大軍裏狂妄的笑聲漸響,施明琅看著四周穩穩不動的士兵輕蔑的一笑,想要這樣激他們迎戰未免有些玩笑。不多時,對方的叫罵聲停止,號角聲又想起,大軍往前走了百米停止,城牆上的士兵有些慌亂,下麵的敵軍卻是不動不動。一眼掃下去,黑壓壓的人頭少說也有十多萬。


    就在這時,施明琅不經意的一瞥看到城門外右邊飛奔而來的一匹黑馬,上麵坐著一黑衣男子,速度極快。


    “吩咐下去,等馗遠大人快接近城牆時放繩梯。”


    黑色的影子越來越明顯,左飛塬顯然也注意到了,叫了身邊的令一員大將去攔截。


    棗紅駿馬衝著馗遠而去,在距離城門三百米處刀劍相向。那穿著鎧甲的將軍執著一柄長纓槍,長槍一挑直達馗遠麵門,青銅狼劍並未出鞘,橫檔在麵前阻擋了麵前的槍頭,提氣一震硬是將那身材魁梧的武將連退幾步。


    “好身手。”那武將也不惱,竟由衷的讚歎道。


    “過獎。”


    兩人在馬上打了十多個迴合,馗遠看著不遠處興趣正濃的敵軍勾唇笑了笑,那長纓槍朝著胸膛而來時沒有避開,隻見一道白光閃過,銀白的劍身從一側朝著長纓槍砍去,如削泥一樣那長槍攔腰折斷,青銅劍鞘朝著麵前的人飛去,在那武將胸肩頭重重一擊,接踵而來的刀劍入肉的聲音讓麵前的人呢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蒼狼劍下無生魂,將軍可瞑目。”


    說罷一夾馬肚,手中包袱一甩,朝著城牆飛去,借著繩梯唿吸間便攀援到了城牆上,而剛剛丟下去的包裹在地上咕嚕嚕的滾開,黑色的布散開,露出裏裏麵一顆幹淨的人頭,隻在斬斷的脖頸處留下一圈血跡。


    “鎮遠將軍的人頭,勞煩左將軍妥善安置了。”


    那狂放的語氣讓左飛塬濃眉冷皺,看著馬蹄旁邊的人頭怒氣上頂,昨夜裏沒有絲毫動靜,一早上就聞得鎮遠將軍被人謀害了,馬下之人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看著城牆上的黑衣男子,眼底殺意漸濃,倒真是想不到顧君燁的手下居然有如此伸手了得之人。


    “那人是誰?”


    “啟稟將軍,是安王的貼身侍衛,隻是從未見過那人出手。”身邊的先鋒官小心的答道。


    “侍衛?哼,一個小小的侍衛又怎麽會如此了得,安王蟄伏多年當真是留了好大一手,怪不得陛下要太子一定將安王除去,眼來如此。”


    “眼下咱們該怎麽辦?一下子陣亡了兩位將軍怕是對士氣不利。”


    “不利也好過等到顧君燁帶來救兵,咱們的二十萬人馬害怕他們區區幾萬不成,後麵的人馬上就到,擊鼓,立刻攻城,擒住剛剛那黑衣男子者拜官封土。”


    “是,將軍。”


    鼓聲如雷鳴,施明琅心上一震,吩咐弓箭手上前。左飛塬退到後方,命令二十萬騎兵下馬攻城,迎著城牆上密密麻麻的羽箭絲毫不退縮。


    一層層的人牆湧上來,甚至踩著腳下的屍體架著天梯往城牆上攀爬,羽箭,落石,沒有哭喊聲,隻有一陣陣的衝殺聲。刀劍入骨,滿地的鮮紅,以及愈來愈猩紅的眼眸在戰爭麵前隻想著把敵人砍在腳下。


    左飛塬看著城牆上不斷消下去的士兵麵容冷峻,這樣的場麵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甚至是一件特別平常的事情,隻是看著城牆上殷紅的血跡,眸子越來越冷。


    “年鴻,拿劍來。”


    旁邊的武將遞過來一把弓箭,搭上鋼製羽箭,瞄著城牆上的黑衣男子射去。


    “噌。”白的的羽箭迎上銀白的劍身崩出點點的火星,馗遠右腳後退一步勉強支著受到重大衝擊的身子。隻覺手臂發麻,當真是好深的內力。


    又是一支羽箭射來,幾乎是來不及反應,一旁的施明琅提劍上前去擋箭,這才知道那羽箭的厲害,連著踉蹌的後退幾步才站穩,幸好馗遠已經從感剛剛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又接下一支箭,在身子飛身擋箭時卻似不經意的揚起袖子碰了碰嘴角。口中的血腥味在牙齒間流轉,無法想象自己此刻狼狽的樣子,馗遠和施明琅背靠著背站在城牆上拿起手裏的劍斬殺敵人。


    三支箭已經用完,左飛塬收了弓冷著眼眸讚歎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安王顧君燁,不愧是陛下用著最趁手的一顆棋子。”隻是這棋子用完了就要丟掉了,怎可任他暗自做大,有朝一日翻雲覆雨。


    城牆上的殺戮持續了半日,因著早有防備,城牆也算是固若金湯,一撥一撥的人倒下,一撥一撥的人上來頂替,底下是,上賣弄也是,隻見滿目的猩紅和漫天的血腥之氣在天地間迴蕩,如人間煉獄一般正進行著最殘忍的屠殺。


    看著越來越來的防守兩人眉上的愁意漸濃,離天黑還早,恐怕左飛塬的三十萬步兵馬上也要到了,帶時候他們可就真的是無力迴天了。


    “誓死保衛安城。”


    “誓死保衛安城。”


    真二的呐喊子啊耳邊迴蕩,羽箭,落石,火攻,天地間除了殺戮再也沒有其他,甚至原本躲在城裏的百姓也出來了,拿著火棍、木搶,看著麵前隕落的生命無聲的哭泣,卻還要把手裏的武器插進另一個人的胸膛,隻因他們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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