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子裏拐了多個彎後終於來到了一處大院前。


    那院子門口懸掛的燈還亮著,抬頭看了眼門上的匾額,俊秀飄逸的“幕府”兩個大字映入眼簾。那樣熟悉的字跡讓多日跋涉的心突然軟弱起來,眼角一片濡濕。


    為首的那個男人上前敲了敲門,手剛落下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看了錦嫣他們一眼開心的開口道:“展融迴來啦,這位就是小小姐吧,快進來快進來,老爺和夫人等的已經著急了。”


    原來那男人叫展融,不疑有他,展融退到一邊讓錦嫣走前麵,那開門的仆人看著她笑眯眯的樣子彎著腰甚為恭敬。錦嫣抬腳踏進進去,後門的門關上,七個人向內院走去。進去了才發現裏麵更是一片燈火通明,拐進了一處正中央的院子裏,門庭開著,一個中年男人背著手在大廳中央走來走去,顯然一副焦急的模樣。


    那男人聽到外麵傳來的說話聲和腳步聲身形一定,轉過身來愣愣的看著從遠處走來的那個女子,屋子裏的另外一個婦人也聽到了動靜,走到男人身邊,同樣一副呆愣的表情。


    錦嫣加快了腳步,恨不能一下子飛過去。


    “父皇。”那張臉滄桑了不少,眼裏布滿了血絲,可心在此刻卻無比的安定。


    容乾晟大步流星的走到門口將麵前的女子緊緊的摟在懷裏聲音哽咽:“嫣兒,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久別的重逢讓父女二人抱頭痛哭,管家和展融領著外麵的人悄悄退下,站在大廳中央的蘇婉清嘴角微動,躊躇了會兒也領著身後的丫鬟出去了。


    過了許久,容乾晟放開懷裏的女子看見了她脖子裏的傷和臉上已經幹涸的血絲心髒一縮顫抖的問道:“嫣兒,你怎麽受傷了?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沒事,隻是輕傷而已,父皇不要擔心。”手指撫上脖子鑽心的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原本是想安慰容乾晟的,錦嫣自然不知道顧長寧下手有多狠,有意避開了血管,卻是刀刀入肉,衣領更是殷紅一片。


    “是誰?到底是誰傷了你,嫣兒你告訴我。”容乾晟提高了嗓門,發怒的樣子讓麵容有些扭曲,他精心嗬護在手心裏的女人怎噩夢可以容忍別人去肆意欺辱。為帝十七載的容乾晟第一次發怒,隻是為了麵前的女子。


    那樣的容乾晟有些陌生,卻讓錦嫣忍不住哭出來,也讓她明白了她從來都不是被拋棄的孩子,緊緊的抱著麵前發絲花白的男人哭道:“父皇,真的是嫣兒不小心才傷不到的,已經上過藥了,不礙事的,您別擔心了好嗎。”


    “好好,我不問了,嫣兒莫要哭了。”她一哭,他的心也跟著疼。拉著錦嫣坐下來,容乾晟確定了錦嫣脖子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便稍微放下心來。


    “父皇是怎麽會在此處?又怎麽知道我今日被……也經過這裏?”錦嫣原本是想問容乾晟是怎麽知道自己被顧長寧擄走的,可一想剛才的情形心內猜測容乾晟或許是不知道自己今日的窘境的,未免他擔憂還是改了口。


    “唉……”容乾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當日之事皆因我而起,為了慕國的將來,我召集了幾個大臣商討慕國儲君之事,原本是想從容氏偏支裏選出一惡搞優秀的男子封為太子,不料南正逸公然反對,並提出了要立……”


    “南將軍要擁立的人是慕容錦對嗎?不,他是叫容錦慕的。”眼神一暗。


    “嫣兒知道了?”容乾晟想不到自己自己極力守護的秘密錦嫣已經知道了。


    錦嫣點了點頭,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不能成為他的女兒吧,而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便是被他寵愛了那麽多年。


    見不得麵前的女子有任何的負麵情緒,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鄭重的說道:“嫣兒,不管天下人怎麽說,也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麽,你都是我的孩子,是我和瀲嬈的孩子。”


    那一瞬間心裏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去表達,錦嫣也聽出了容乾晟話語裏的自稱“我”,那個皇位坐的有多艱難,錦嫣一直都知道。


    片刻的安靜後氣氛有些尷尬,錦嫣開口道:“後麵的故事父親還沒有告訴我呢。”


    聽見錦嫣改了稱唿,愣了一下隨即換上笑容,可想到後麵的情形又憂慮起來。“南正逸要擁立的正是錦慕,我自然是不同意的那孩子這麽多年來顯然是被人利用的,還有就是……”


    錦嫣知道,他是為了保護她的聲譽。


    “南正逸派兵圍城多日,朝內時局動蕩,那一晚南正逸帶著錦慕進宮,那孩子的一張臉便是容氏的標誌,即便日後想要隱瞞怕也不易,雖然他對你懷恨在心,可我看得出來心底也是善良之人,於是便答應了下來,擬了聖旨在第二日宣讀。可就在踏上遊龍台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兩全的辦法,隻說錦慕是皇兄的孩子,皇兄已逝已經無從追究,這事便定了下來,即便有人不信,南正逸手握大權也不敢有人明麵上造次,為了徹底安撫群臣,讓他們接受現實,我才和婉清一起選擇金蟬脫殼,一旦我失蹤,慕國唯一額依靠的便是錦慕,新皇登基再也不會有人反對。”


    “原來是父親自己走的?怪不得尋不到蹤跡。那麽父皇又怎噩夢知道我在此事?”


    “當時離開皇宮並未告知任何一個人,隻帶了跟在身邊的十個護衛以防被人查到,這裏是慕國和祁國的交界處,想來是比較安全的便買了一處宅子定居下來。安定下來之後我派了展融去打聽你和安王的情況,不賴哦得到的卻是祁帝新封太子,按往北逐出祁國,安王府的人告訴他你在去安城的路上,他一路迴來卻沒有見到你,我實在擔心又讓她折迴去尋找,終於找到了嫣兒。”


    “原來如此,幸虧有父親。”眼眶裏淚花閃爍,那麽展融碰見自己便是意外了,她想象不出若是沒有被他們發現,顧長寧接下來迴如何對付她。


    容乾晟看了看桌子上的燭台,溫柔的開口道:“天都快亮了,嫣兒先去休息下吧,明日醒來為父再向你說說其它的事情。”


    “嗯,好,父親也休息吧。”容乾晟的滿眼血絲不知是熬了幾個晚上,咬了咬唇,眼淚落到嘴角裏止不住的心疼。


    容乾晟拉著錦嫣走到院裏裏邊的一間偏房,門口站著兩個丫鬟開口道:“老爺小姐好,夫人已經將裏麵收拾好了。”


    錦嫣身子一怔,容乾晟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兩人都刻意去避開那個話題,錦嫣笑了笑:“父親也會去休息吧,明日咱們父女還有很多話要說呢。”


    “也好,那為父就先迴去了。”


    “嗯,父親慢走。”


    容乾晟轉身離去的一刹那錦嫣居然輕舒了一口氣一口氣,也自己也覺得意外,兩個丫鬟領著錦嫣走到臥室,清新大方的裝飾,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眼睛實在有些睜不開了,撲到床上再也不想起來,擺了擺手對站在床前的兩個丫鬟道:“你們也下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


    兩人遲疑了下輕聲的開口:“小姐安心休息吧,奴婢告退。”


    “哦,對了,你們先不要走,跟展融說一下讓他派個人去雲樂鎮的客棧找一個叫紅袖的女子和一個叫殳戩的男子,告訴他們一聲我的情況,我們是昨日住進去的。”


    “奴婢記下了,小姐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了,你們快去休息吧,實在是不早了。”長長的打了個嗬欠,今日折騰的夠嗆,脖子上的傷一動便疼的厲害,無暇顧及,閉著眼睛扯掉身上的衣服扔到床尾,在頭挨到枕頭的時候一陣困倦襲上來,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那一晚做了好多夢,從小的時候一時迴憶道出嫁,她剛有記憶時,趴在容乾晟的腿上手裏抓了一把葡萄往嘴裏塞,最後弄得容乾晟的龍袍一片印跡,為難了浣衣局的總管整日戰戰兢兢,卻隻換來容乾晟用手指寵溺的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後來長大了些,依稀記得邢瀲嬈在湖心亭那段絕美的舞姿,容乾晟麵帶微笑的撫琴,她在一邊咿咿呀呀的哼唱。再後來人就多了,殳戩,紅袖,青衣,她甚至看到了青衣和古雲章拜堂成親的場景,一直隻穿青衫的青衣穿了一件火紅的喜服,站在古雲章的旁邊笑靨如花,還有菁華和刑元啟,兩個人站在文武百官麵前接受著最為隆重的儀禮,同樣是一片火紅,描了精致的妝容,還有那日她舉著弓箭一臉明媚的說自己將來要做女將軍,兩張不同的笑容交織在一起,最後卻越來越模糊。


    最後是顧君燁,他笑著向自己走過來,伸出手溫柔的對自己說:“嫣兒,你願意跟我走嗎?從此碧落黃泉我都不會負你。”那笑容令人炫目,她滿心歡喜的走過去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裏,抬起頭時麵前的那張溫柔的笑臉卻突然變成了顧長寧扭曲的麵容,她舉著匕首咬牙切齒的說道:“容錦嫣,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們一塊下地獄吧。”猙獰的麵容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晰,那把匕首的光亮晃眼的很,她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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