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鬆立身在屋簷上,此刻的臉色已是變得無比的鐵青。


    在法眼的加持下,僅憑著月光他就能看清下方的場景。


    隻見麵前的一處小院內,不僅是殘留著濃鬱的妖氣,更是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他在一間間房屋上移動,已是發現不下二十戶百姓,被妖物在收割走了生命,一個個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割斷了喉嚨。


    上到六七十歲的老人,下到不過繈褓中的嬰兒,二十多戶百姓沒有一個活口!


    甚至趙遠鬆更是發現,這些百姓的靈魂都已被用手段收走,連入輪迴重新投胎的機會都被剝奪了!


    如此一來,他又能如何不惱怒?


    又如何能不氣憤?


    然而當他沿著妖氣追尋下去,卻又忽然在某一處中斷。


    那頭做下罪孽的妖物,竟是忽然收手了,並且施展了特殊的手段,將自身的行蹤掩去。


    一夜時間過去,無功而返的趙遠鬆,站在曹岩家的院子中出神,臉上已經籠罩著一層殺氣。


    昨天夜裏,他一共發現了五處地方,都有著妖物在作亂,攏共有超過一百戶的百姓,在睡夢中遭到了毒手。


    而那些妖物的目標十分明確,便是收割這些百姓的魂魄!


    「豈有此理!」


    一名青年在了解昨夜發生之事,隨即便忍不住低聲喝道。


    在其一旁,另一名青年也是麵容附上一層怒火,恨不得將犯下罪行的妖物千刀萬剮。


    兩人一個叫宋長生,一個叫錢大海,雖然在內門之中排位不高,但也不算有多低,算是有著些許的名聲。


    而在兩人憤憤而談,一臉怒容的同時。


    聚集在屋簷下的三人,卻是滿臉的憂愁,擔憂著自己的丈夫、孩子,會被那妖物所害。


    「幾位盡可放心,我親眼目送曹兄返迴軍營,他並未遭遇作惡的妖物。」


    趙遠鬆微微一笑,隨即便出聲寬慰道。


    聞言,幾人方才鬆了一口氣,隨後開始準備起了早飯。


    而沒過半刻鍾,曹岩也從外麵返迴家中,盡管臉上滿是疲憊,但雙眼中卻仿佛有怒火將要冒出。


    見此一幕,眾人當即便是神色一凝,隨即便心中生出幾分猜測。


    隻是他們所猜測出來的結果,卻與事實有著極大的差距。


    「昨夜共有一百一十七戶百姓遭難,被兇人殘害了性命!」


    曹岩剛關上院門,便走到三人的麵前低聲言語。


    看其模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而照他的說法,在發現了大量百姓被害之後,縣衙竟是認為這全都是俠盜犯下的罪行!


    眾所周知,那個流竄在千裏之內作案的俠盜,一向都是獨身一人作案,並且想要在一夜間,就殺死如此多的人,又該需要多少的人手?


    若是修士出手,那自然是另當別論,可誰都知道那個俠盜,盡是一個一二境的武夫而已。


    「是妖物做的。」


    趙遠鬆開口,將其昨夜的所見所聞道來。


    而他的說法,與曹岩心中所想幾乎如出一轍,那些案發現場他也有觀看過,的確殘留著一股濃鬱的妖氣。


    不過所有的可疑之處,都被縣衙推倒了俠盜的身上。


    這令曹岩不由懷疑,恐怕所謂的俠盜根本沒有在城中出現,一切都是縣衙在自導自演。


    「你懷疑是往生樓?」


    他看向麵前的人,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尋常人家,隻知道有叛軍揭竿而起,卻並不知道其背後站著一個往生樓。


    不過曹岩


    好歹也有一境的實力,以往也是走南闖北的鏢師,積累下來了不少的人脈,自然而然也就能知道一些事情。


    據傳往生樓之中,除卻有大量的魔道修士之外,還有著一群妖魔鬼怪。


    而昨夜之事,叛軍的縣衙又極力掩蓋,將一切罪責推倒所謂的俠盜身上,不得不令人心生其他的想法。


    趙遠鬆緩緩的點了點頭,今早在返迴之前,他還去了一趟縣衙附近,遠遠便能感受到其中彌漫著的濃鬱妖氣。


    其實城中的許多人,都已經猜到了些苗頭,畢竟縣衙內的妖物從不遮掩自身的存在。


    許多類似曹岩這般有著自己消息來源的人,都已經心中有了各自的判斷,並不可能會相信縣衙給出的說辭。


    隻是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夠如何?


    「走吧,帶著家人躲入山林之中。」


    趙遠鬆長歎一聲,忽然如此勸說道。


    在盛怒過後,他也明白了一個事實,哪怕自己再氣憤,也一樣是無力改變。


    一個偏遠的小小縣城,都是如此的光景,就更不用說其他的地方了。


    恐怕隻要是叛軍所占據之地,便少不了如此行徑的發生。


    而他僅僅隻是一個二境修士,甚至哪怕突然有了金丹境的修為,也一樣是改變不了太多的事情。


    曹岩聞聲,額頭青筋猛跳,最後卻也隻能是長歎一聲,轉而和妻子、父母商量,收拾一些細軟去到城外躲避。


    若是繼續呆在城中,很難保證下一次被害的不會是自己。


    「趙師弟!」


    宋長生一臉怒意的開口。


    隻是他剛一張嘴,便被一旁的錢大海拉住,在其眼神的示意下,隻能是不甘的哼了一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趙遠鬆轉身看來,麵色嚴肅的說道:「我也沒打算就這麽離開!」


    誠然,若是此刻出手,必然是會暴露自己等人的行蹤。


    可要他當做什麽也沒有看到,就這般悄悄離開縣城,卻也是說什麽都做不到的。


    隻是就算要做什麽,也都需要好好的計劃一番,盡可能做到全身而退,最終不論什麽結果都不會牽連到其他人。.


    在平穩的度過了數天之後,曹岩向著上官請假,說是要與家人出城進香拜神。


    在這個小縣城外,大約七八裏地的一座山頭,有著一個名聲還算不錯的山神廟,往常也經常有人會去進香。


    而曹岩給出的說法,是城中最近死了太多人,家中的妻兒父母心神不寧。


    過往的幾日,他們已經去過城隍閣,因而這個理由給出來,也找不出什麽破綻來。


    於是他順利的批到了休假,帶著妻兒正大光明的離開了縣城,隻不過在走出四五裏之後,便換了一個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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