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在絕大多數的人歡欣之中度過。但也有一些人感知到了其中的深意。


    慶功宴過後,路遠兮把大軍安置在三山城。隻帶著萬餘近衛軍,大多是武戰心腹之人。和一些重要將領隨著大哥路漫兮一同前往皇城。以這些人的行速很快就到了皇城。


    皇城一名中州城。是整個帝國的心髒,所有重要的機構都在皇城之中。所以皇城的占地麵積也比別的城大多了。


    還沒到城門前,就看見有海量的人群在城門前等待著。路漫兮率領大家降落門前。


    自是一番套路的寒暄客氣。說了一些沒有營養的場麵話。就入城麵君去了。


    大家都很期待能夠看見帝王到底是何等樣的人物。這裏的人幾乎都沒有見過帝王,都想看看帝王的模樣。


    可武戰出現了遲疑,大家都知道他為什麽會出席那這樣的遲疑。就在決定要到皇城的同時,武戰就出現了異常狀態。因為去到的地方,是他出身的地方,也是留給她不可磨滅徹骨之痛的地方。是他懷念的地方,也是他的傷心之地。


    這麽多年以來,他沒有一刻不想這裏,不想迴到這裏,洗刷武家的不白之冤,恢複武家的榮耀。


    可現在皇城就在眼前,也可以隨時進去。但他猶豫了,心痛了,憤怒了。心中有著負麵的情緒。而那個就要見到的君王,是他從小就十分敬重的長輩,是他的大伯。而也可能是他滅門慘案的元兇。


    何去何從,他該怎麽麵對。錚錚鐵漢,也迷惑了。


    路遠兮看在眼裏,趕忙上前。


    “戰哥,我知道你的心情。但總要麵對的。等你見了父皇,你就會知道真相了。戰哥,難道這些年,你不想知道當年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嗎?”


    武戰沒有說話,看了看路遠兮。路遠兮說的是他最關心的。這麽多年了,他怎麽能不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當他真要麵對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了。


    尋凡,司徒悠,冷無雙,管飄然和林驚風等主要人物都來到武戰的身後。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他們會站在武戰的立場。


    路遠兮正麵對著武戰。抓著他的肩膀說道:“戰哥,無論怎樣,小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武戰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心中很是感動。能有這麽多的朋友站在自己身邊,是他人格魅力的體現,更是武家無數年來,在人們心中積累下來的威望。


    “好,該麵對的總要麵對。而我也有太多的話要和大伯說說。”武戰再不猶豫,大步進城。並且直奔皇宮而去。他知道皇宮的所在,他武家沒有出事之前,皇宮就和他家一樣,想進就進。


    大部隊也跟在武戰和路遠兮,路漫兮的身後,很快就到了皇宮所在。


    皇宮氣勢恢宏,絕對是尋凡所見過的最豪華的宮殿。


    大軍被安置好了之後,路漫兮帶領著大家進宮了。早有人報告給了帝王,而後不久傳話過來,帝王在大殿等候。


    大家就直奔大殿而來,進到大殿之後。從來沒有到過這裏的人,都被眼前的宮殿建築驚呆了。真是太大了,雕梁畫柱,紅氈鋪地。


    而且在大殿上早就有很多人等在這裏。都是國之重臣。


    而在王座上斜躺著一個枯瘦的老人。頭發雪白,眼眶塌陷。有著明顯的病態,而且生機微弱。乏力的依靠在龍椅背上,微睜著雙眼,看著進來的眾人。


    路遠兮快步上前,躬身施禮。


    “父皇,兒臣不辱使命。南域戰事停歇了。在這次戰爭中……”


    坐在龍椅上的人無疑就是國之王者。顫微微地伸出手來,有氣無力的打斷了路遠兮的話。


    “遠兒,我不想聽這些。不是說,戰小子也在嗎?我想看看他,怎麽沒見他呀!”


    南域戰事是當下最大的事件,而帝王卻根本不想聽,隻想看見武戰。


    武戰聞聽,上前一步。但卻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叫這個人帝王,還是叫大伯?都不是很合適。隻能幹站在這裏。


    帝王看見出列的這個黑漢子,努力的使自己坐起來,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他羸弱的身體不足以支撐他的身體。


    路遠兮一個箭步上前,攙扶起自己的父親。半攙半架的吧這個風燭老人攙到武戰跟前。


    看著眼前這個黑臉漢子,留著絡腮的短胡茬。怎麽看都不像武戰。“你是戰小子?”說話依然有氣無力。


    “是。”武戰也帶有顫音的說道。眼前的老人是自己小時候最敬重的人之一,雖然現在已經衰老成了這樣,但大體的的輪廓還在。看見這個老人,心中百感交集。


    “你身上的氣息是戰小子,但長相也太不像了。”老人自從武戰出列之後,眼神就沒有離開過他半分。


    武戰伸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抓,一個麵具被他從臉上取了下來。露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麵孔。這個麵孔臉色蒼白,這應該是常年帶著麵具造成的。但在這個蒼白的臉上,有著堅毅,不屈服的神情。威武而不失親和力。


    看見眼前出現的這個麵孔。這個風燭老人,眼神迷離了。


    “征弟是你?”眼前的人,和武征太像了。就和一個人一樣,那神情,那眼神,那氣勢。沒有一處不像。


    “我是武戰。”武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的長相酷似父親,這個老人一定把自己當成了父親。


    “啊,是啊,你是武戰。我終於看見你了,太好了。”伸出手,瘦弱的皮包骨的雙手,顫微微地撫摸著眼前年輕剛毅的臉。


    “我終於等到你了。中毒二十二年五個月零三天了。我早就該死去許多年了,但我不敢死。我怕見到征弟,怕見到路家的列祖列宗,怕見到武家的列祖列宗。武家有這樣的遭遇,我見到他們怎麽交代。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當聽說你在那次事件中得以存活下來,我更不敢死了。我要給你一個交代呀。大伯等了你二十二年五個月零三天了,終於見到你了。”


    “武家清白,……”說到這裏,他再也堅持不了了。一個唿吸不順,昏厥過去。


    路遠兮和武戰同時伸手扶住癱軟下去的老人。將老人攙扶到了龍椅上坐下來。


    “來人。”路遠兮略帶憤怒而焦急的吼道。


    武戰也很是著急,這個人曾經是他最為敬重的人之一,雖然此人貴為帝王,是全天下最有權力的人,但是曾經的他和這個人的情感是那麽的融洽。雖然可能是這個人造成了他武家的滅門。


    但是,他現在沒法確定。而剛才此人的那句“我不敢死。”深深地打動了他。他能感覺到那是真實的表達,沒有一點的做作。


    而他在這麽近距離的接觸著帝王,他的修為又是那麽的強悍,能夠感知到,眼前的老人的身體狀況是那麽的糟糕。甚至是隨時都會死去。他漸漸地有了一種想法,武家的滅門和帝王沒有關係。


    這其間,路漫兮一直旁觀著,沒有上前,更看不出一點的著急。這個昏厥的人是他的父親,但他依然神色坦然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在場的人都看在眼裏,心中都對這個大皇子有著並不好的評價。尤其是隨同路遠兮前來的這些強者。原本對路漫兮的些許好感都漸漸地減弱著,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是這麽的冷漠,此子不可交。冷血絕情。


    好幾個禦醫手忙腳亂的跑過來,一陣忙活。又是推拿,又是喂藥。忙活了半天,昏厥的帝王終於蘇醒過來。睜開昏花的眼睛,一直盯著武戰,沒有一刻的離開,從武戰出現的時刻,他就是這樣的表情。好像是他的眼睛一離開武戰,武戰就會消失一樣。但由於他太虛弱了,還不能說話,可眼睛中卻是含著濃濃的笑意。


    從帝王的氣色和現在的狀況,尋凡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帝王中毒極深,已經深入骨髓。聽說在武家滅門之前帝王就身中劇毒,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挺過來的。竟然堅持了二十二年這麽長的時間。


    “他不敢死”也許是這種信念在支持著他倔強的活著,為了心中那執著的信念。


    難怪路遠兮說,見到了帝王,武戰就會相信武家滅門,不是皇室所為。看來武家慘案的元兇另有其人。不光尋凡,幾乎所有人都有了這樣的想法。


    尋凡上步,走到路遠兮的跟前,輕輕說道:“能讓我看看嗎?”尋凡是采藥師出身,對醫理很是諳熟。尤其是能夠修煉之後,醫術更是精湛了許多。


    路遠兮也知道尋凡的出身,點了點頭。


    尋凡把手放在帝王的胸口上,強大的感知力滲透到其體內。有著強悍的靈魂之力,他能夠內視到帝王的體內情況。


    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這帝王體內的情況糟透了,可以說,他的體內器官幾乎就沒有一個是完善的。潰爛的不成樣子,髒器都是黑墨色的。


    顯然是中了極其厲害的毒藥,毒藥的藥性已經遍布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沒有超級靈藥,根本就治不好帝王的病情。就是靈藥,恐怕治愈的幾率也不超過半數。


    尋凡更是震撼了,這樣的傷勢他這個普通人是怎麽挺過來的。可不是短時間的煎熬,這可是二十多年啊。


    尋凡內視著帝王的體內,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帝王的體內情況。帝王沒有任何的修煉跡象。這個普通人到底有著怎樣的毅力,可以堅持這麽長的時間不死?這樣的身體狀況,就是強大的修煉者,也無法堅持這麽長的時間。


    強壓著心中的震撼,仔細的感知著帝王所中之毒。慢慢的確定了帝王所中的毒藥——噬魂千日。


    這是來自於一種噬魂千日蟲分泌的毒液。這種毒液的毒性並不強烈,但勝在藥力長久,中毒之後會出現突發的昏迷現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其藥性會慢慢減弱,但會滲透到滲透到身體各處。會慢慢的侵蝕人體的機能,中毒千日後必死。


    要是能夠在中毒之後就發現,這種毒藥破解並不難。能夠化解此毒的藥物不少。但這種毒藥由於發作的並不劇烈,一般很難發現。才導致了一旦中毒極難及時發現救治,一旦發現了,就會錯失了治療的最佳良機。


    而帝王在中毒二十幾年還沒有死亡,這是一個奇跡。但是也導致了想要治愈極難。


    尋凡的意識退出了老人的身體,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先生所說正確,早就有人診治過了。都沒有行之有效的方法。”路遠兮幽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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