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予飛的手再次伸了過來,想把雲清從沈穆的身後拉出來,並放軟了語氣道:“清清,你出來,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雲清往沈穆的身後又挪了幾寸,並一把抓住了沈穆的衣服:“我沒什麽可跟你聊的,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就算我拜托你了,別來找我了行嗎?”


    沈穆一把推開了孫予飛的手:“我提醒你,如果你再動手動腳,我會對你不客氣,不信的話,盡管試試。”


    孫予飛真就不敢動了,他覺得沈穆這個男人,並不是個會打誑語的人,更何況剛剛,他差點把他的手腕給生生的捏斷。


    “清清,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行嗎?”


    雲清對孫予飛放低的姿態無動於衷,經曆了今天這一遭之後,她往後的每一天,都不想再見到此人了,有了庇護傘,她的膽子一下子大了很多:“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跟你聊,你再來騷擾我,我就報警了。”


    挺拔的身材像一堵結實的牆,給人以莫大的安全感,麵對著極其不順眼的人,沈穆似乎也沒了太大的耐心:“聽見她說的話了嗎?”


    孫予飛的後槽牙咬得嘎嘣響。


    這個女人,他注定要失去了嗎?


    “你剛剛說,要錢?”感覺到身後的人的懼怕,沈穆從口袋裏拿出錢包,抽出裏麵所有的現金:“以你的為人,我想這些應該夠了。”


    孫予飛沒傻到真的接,否則的話,還會被這個男人貶得一文不值。


    沈穆見孫予飛不接,直接將一把鈔票扔到了他的臉上。


    這一舉動,別說孫予飛了,連雲清都驚呆了。


    這樣的粗魯,這樣的狠絕,她的沈總,到底還有多少她未知的另一麵。


    “滾。”


    聲音不大,但威懾力足夠了,雲清露出腦袋,看著孫予飛吃癟的樣子,沒來由的覺得痛快,那個叫梁泠的女人說得對,孫予飛,就是個窩裏橫的貨。


    也就敢欺負她這種平日裏不跟他爭搶的人罷了。


    “你給我等著。”孫予飛沒去撿滿地的錢,他那高傲的頭顱也容不得他去幹這種彎腰低眉的事,雖然,他很想去撿。


    “站住。”


    沈穆冷冷的喊住了拔腿就走的人。


    威脅的話,是對著雲清說的,雲清心裏很清楚,她開始擔心著,接下來的日子,會是怎樣的麻煩。


    “以後,你最好不要來騷擾她,否則的話,我會通知我的律師,讓他不惜一切代價的起訴你,另外。”沈穆將一直躲在身後的人拉了出來:“從今天起,如果我的員工身上,有任何的受傷,我都會算在你的頭上。”


    多年在職場打拚的孫予飛,大概也意識到了此人真的不好招惹。


    狂妄的人太多,像這麽安靜的狂妄的,還真是少之又少,陰霾的臉色,加上不急不緩的簡單的幾句話,便讓人不得不細細斟酌。


    他現在的爛攤子已經夠多了,如果因為一時衝動而自毀前程,那他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今日的舉動,確實是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眼下被沈穆這般提醒,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幾分,再糾纏下去對他不會有任何的好處。


    連狠話都不敢再說,匆匆的離開了。


    沈穆見人走遠了,轉過頭,想看看身邊擔驚受怕的人,然而看到的卻是,雲清撅著屁股在地上一張張的撿著鈔票。


    每撿一張還彈一彈上麵的灰,等全部撿起來之後,雙手捧到他的跟前,一臉虔誠的說道:“沈總,錢我給您撿迴來了,您數數,應該是一分不少的。”


    沈穆簡直哭笑不得。


    “扔了吧。”


    “扔了!”這有錢人都這麽對待人民幣的嘛!“沈總,這是錢呐。”


    “你想要?那給你。”


    “我不要。”無功不受祿,更何況這祿,是拿來打某人的臉的!


    “那就拿去救助那些流浪貓,流浪狗,總比便宜了還不如它們的人強。”


    雲清真是佩服沈穆啊,罵人都不帶一個髒字的。


    “走吧,我送你迴去。”沈穆知道雲清會拒絕,便又追加了一句:“省得半路被人劫了,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雲清馬不停蹄地就跟著沈穆走了。


    上了車的雲清一直在發呆,沈穆看了好幾眼後終是沒忍住:“你選男人的眼光真是不錯。”


    雲清扁了扁嘴,有種劫後餘生的後怕感,眼淚在眼睛裏打轉轉,真是又失望又委屈,還又覺得丟臉:“我不知道他會這樣,以前他不是這樣的啊!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了,沈總,對不起,我又丟臉了。”


    原以為她會反擊,沒成想卻把人給弄哭了,沈穆無奈的想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怎麽應付這種愛哭的女人。


    以前,蘇傾歆雖柔弱,除了那次分離,再沒有在他的麵前流過一滴的眼淚,她的柔弱帶著堅強,是他喜歡的模樣。


    這才近三個月的時間,他看到這個女人哭了多少迴了?


    雲清的這一哭,攪得沈穆的心都亂了,方向盤打了個急轉彎,改變了原先的行駛方向。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雲清還以為到家了,袖子一抹眼淚,拉開車門就下車了,臨走還不忘說了句:“謝謝沈總。”


    沈穆就這樣瞧著雲清下了車,傻頭傻腦的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又打開車門上了車,“我還以為到家了。”


    大概把她賣了,她都不知道......


    “帶你去個地方。”沈穆說完就下車了,靠在車門邊等雲清再次從車上下來。


    雲清一臉問號的從車裏鑽出來,抬頭看了看四周,車子停下位置的正前方有個明晃晃的亮燈牌,是個酒吧的名字。


    跟著沈穆,雲清進到了酒吧裏麵。


    奇怪的是,裏麵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


    開在鬧市區,怎麽會如此冷清?


    雲清東張西望了半天,瞧著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過來。


    竟然是莫翌!


    自上次一別之後,雲清一直覺得莫翌一定是仇恨她的,現在突然見到了,下意識的,又往沈穆的身後躲了躲。


    沈穆往旁邊讓了讓:“你躲什麽?他又不吃人。”


    他是不吃人,萬一打人呢......


    莫翌看到雲清也頗為驚訝,指著雲清,話卻是對沈穆說的:“我讓你來嚐嚐我新調的美酒,讓你成為我酒吧即將開業的第一個客人,你帶她來幹什麽?!”


    不受歡迎的程度,可想而知,雲清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沈穆就當是沒聽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坐。”


    雲清不敢坐,沈穆坐下後,她就站在了他的身後,突然發現他的身後,真是個好位置。


    沈穆覺得,要改變這女人的性子的這條路,看起來有些漫長。


    “凳子沒長釘子,坐。”


    雲清看了看莫翌,對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哼哼了好幾聲。


    沈穆一把扯過雲清,強製性地讓她坐了下來。


    莫翌瞪大眼睛看著,叉腰威脅:“我這裏可是很貴的,座位貴,酒貴,服務更貴!你買單嗎?”


    雲清搖了搖頭:“我沒錢。”


    給雲靜的嫁妝錢,明日又要還孫予飛的錢,她好不容易存起來一直舍不得花的錢,接二連三的往外掏,這心疼得呀,就跟割肉似的。


    沈穆的唇角勾了勾:“行了,你小子難道不知道客戶是上帝?去給她拿喝的過來。”


    莫翌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拿喝的了,沈穆這才解釋道:“這是莫翌新開的酒吧,過兩天才開始正式營業,你先在這裏調整一下心情,喝點東西,省得拉著這張臉迴去,讓老人不放心。”


    “沈總......”雲清咬了咬唇,止住了後麵的話。


    “說。”沈穆將外套脫去,裏麵灰色的襯衫衣領敞開著,喉結微微的動了動,說不出的性感。


    非禮勿視!雲清連忙將目光移走,“沒事。”


    她是想說,他真是個心細的人,但總覺得這話不該由她來說。


    快三個月的相處,她對沈穆,雖沒有了排斥和偏見,但不代表她可以肆無忌憚,他們之間永遠是上下級的關係,他是她的領導,除了尊重,便是感激。


    莫翌送上來一杯喝的,一改先前的態度,十分友好的放到雲清的跟前:“嚐嚐看,我新調的,酒精度非常低,適合女人喝。”


    雲清看了沈穆一眼後,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結果剛入口,眉頭一皺,直接噴了出來。


    莫翌閃得賊快,在不遠處哈哈大笑,被牽連無辜的沈穆擦拭著衣服上的液體,“莫翌!”


    莫翌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這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上次拒絕了我,讓我覺得很沒麵子,所以我在這裏麵加了苦瓜汁和辣椒水。”


    雲清被又苦又辣的滋味折磨得眼淚又出來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沈穆猛地站起來,擼起了袖子。


    莫翌一看大事不妙,眼見著沈穆要來真的了,連忙求饒:“別別別,錯了,真錯了,手下留情。”又對著雲清道:“咱倆的賬一筆勾銷了,以後就是朋友了。”


    雲清倒是沒生氣,但看沈穆的臉色,好像是有點氣到了,覺著不能為了自己這點破事,而讓人家兄弟倆鬧不和,便急忙打起了圓場:“沈總,沒事的,他就是開個玩笑,也沒惡意。”


    這還沒惡意?這已經是很大的惡意了好不好?莫翌翻了個白眼,這種鬼話連他自己都不信。


    不過這麽一來,他對雲清的印象,又多了層好感。


    雖說這情人做不成,但做作朋友也不錯,而且這個朋友看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莫翌很自覺地重新端上來兩杯喝的,並鄭重的保證:“如果再有問題,任憑處置。”


    雲清心有餘悸的喝了一口,清香中帶著絲絲的甜味,如果不細細品嚐便難以覺察到酒精的味道,就像喝著某種甜甜的飲料。


    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還挺好喝。


    “是不是比你上次喝的要好喝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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