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安最終還是決定收下雲小雪送來的藥材,因為怕雲小雪的心裏會因此愧疚。盧老爺看著杯水車薪的藥材犯了愁,罵罵咧咧的說:“這管個屁用。”


    盧夫人斜他一眼,同樣罵了迴去:“有的用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再把你兒媳婦給惹走了,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這話說的難聽,尤其是對他這種成功男士來說,反駁自己就等於不給自己麵子。但是為了自己兒子,忍老婆的一時之氣也就忍了。畢竟他也挺看好雲小雪這孩子的。


    當初盧子安生病的時候,他雖然沒怎麽出麵,也沒怎麽過問,但是這邊的事情他始終投入高度的重視,這邊發生的任何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收到。在那個時候,他就對雲小雪這孩子非常的滿意。隻是,自己的傻兒子好像對人家並沒有感覺,一心撲在那個雲小霜的身上。


    所謂強扭的瓜不甜,盧子安是他最為寵愛的寶貝兒子,是廣藥樓未來的希望,他希望自己最為疼愛的兒子能夠一生順遂,娶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快樂幸福的過完後半輩子。所以他當時並沒有強迫盧子安去做什麽,更沒有在三更半夜的給他灌輸亂七八糟的心靈雞湯,勸告他應該怎麽樣去做應該去做什麽樣的事情。


    盧老爺認為,盧子安的人生應該由他自己決定。可沒想到,人生這麽短,世界這麽大,這兩個人兜兜轉轉的都以為放棄了彼此,可還是重新繞了迴來。


    “你說他倆能成嗎?”盧老爺這麽問過盧夫人,可是盧夫人並沒有給他明確的答案,隻是笑眯眯的說:“那誰知道呢?”


    人常說,喜歡一個人是隱藏不住的。哪怕是閉上了嘴巴,也會從眼睛裏溢出來。雲小雪早以為自己放棄了,可沒想到和盧子安待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心動。


    可是當有人問她的時候,她也隻是板著臉嚴肅的搖頭,一臉冷漠的說:“他隻是看在姐姐的麵子上對我多照顧些,至於我們兩個,並沒有什麽關係。”


    “哦。”墨雪樓的夥計們很配合的“相信了”。


    隻是,在雲小雪和盧子安不在的時候,廣藥樓和墨雪樓的夥計們抱著簍瓜子蹲在門口默默地磕著,時不時的說兩句發現的八卦。


    天色越來越涼了,黑的也越來越晚了。盧子安擔心雲小雪迴去會遇到什麽麻煩,所以開始等她下班,將門鎖好後把她送迴去。說來奇怪,入秋的星星應該是越發的模糊,可是今日的星星卻是格外的明亮。


    雲小雪看著看著,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完全停了下來。她抬頭仰望著星空,黝黑的眼眸仿佛要把美麗的景色吸進去,與眼珠子融為一體。她忽然笑了起來,壞壞的看向盧子安,道:“安哥哥,我想吃星星餅幹了。”


    “我不!”盧子安立刻反駁,後退一步與她拉開距離,“我堂堂七尺男兒,廣藥樓的少東家,怎麽可能給你一屆女流之輩親自下廚做吃食!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


    雲小雪委屈巴巴的看著他,撒嬌道:“安哥哥……你最好了……”


    “不行,不會。”盧子安把頭轉到一邊,維持自己的倔強。


    “安哥哥你最好了,沒有人比你更好了,小雪真的好想吃星星餅幹嘛……”雲小雪扯住盧子安的衣角,輕輕的晃。


    很明顯的,盧子安的後背有瞬間的僵硬,別開的臉上泛了些紅暈,但依舊是沒有丟掉自己的倔強,哼了一聲,道:“放棄吧,沒用的!”


    “好吧。”雲小雪失落的垂下眼皮,看起來就像是隻垂頭喪氣的小白兔。


    盧子安隻是看了一眼,便匆匆的別開了視線。將雲小雪送迴家後,他連趙墨城都沒見便往家裏趕。雲小雪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些後悔與害怕。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逾距了。也是啊,安哥哥不過是看在姐姐的麵子上留在這裏照顧自己罷了,自己究竟算個什麽東西,享受著照顧就以為可以任性、撒嬌與依賴了,簡直是可笑。


    看來自己沒有把握好和盧子安之間的距離,下次得多加注意了。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實。夢裏惡犬纏身,將她撕咬的遍體鱗傷。她滿身傷痕的爬起來,竟然看到盧子安半蹲著身子將手遞給了她,可是當她準備伸出手的時候,他卻又起身離開了。


    雲小雪嘴巴微張,木訥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感覺眼眶發疼,可是卻一滴淚也掉不下來。或許,她能掉的淚都已經掉完了吧,已經沒有淚水可以往下落了。


    雲小雪很難想象,一場噩夢她竟然沒有驚醒,平靜的奔赴下一個夢境去了。隻是,不知道和這個夢有沒有關係,她後麵的夢都變得平靜而沒有波瀾。


    次日早上睜開眼睛,絲毫沒有困意。她麵無表情的整理好衣服,做完洗漱便去了墨雪樓。今日趙虹起的晚,她也來不及弄吃的,看來今日是注定要餓肚子了。


    卻沒曾想,快到墨雪樓的時候,她便看到黑夜中有一人托著食盒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待誰。墨雪樓的夥計匆匆忙忙的從四麵八方趕過來,將燈籠點上,開門、打掃衛生、準備早餐。


    雲小雪盯著站在門口的人,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而那個人也看到了她,快步朝著她走過來,帶著暖洋洋的笑意:“來了?起晚了嗎?還是來的匆忙,衣服都沒穿好。”


    盧子安將雲小雪歪歪扭扭的披風裹好,有些尷尬的說:“這披風好厚,沒有薄的嗎?改天我讓人做個給你送過去。”


    雲小雪自己攏了攏披風,低頭看著披風上帶的白色絨絨球,低聲說:“不用,這件披風挺好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徹底、完全的放下了,即便是看見盧子安也能正常的交流與微笑。可顯然她是太過高估自己,也太低估這份喜歡的分量。盧子安不過是和她道了句早安,不過是幫她整理了披風,不過是看她披風稀缺想要給她重新添置一件,她便感覺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的溫暖與美好,怎麽如此的溫柔與寵溺。


    心動,總是那麽的無底線和沒出息,卻又任性的讓人無可奈何。


    “怎麽不說話?凍傻了嗎?”盧子安笑著,屈指在雲小雪的腦殼上輕輕的彈了一下。他舉起手中的食盒打開,湊到了雲小雪的麵前,讓這濃鬱的奶香味兒鑽進她的鼻子,誘.惑道,“味道怎麽樣?這可是用上等的牛奶製作的,我昨天可是忙碌了一宿才弄好的。”


    “忙了一宿?”被香濃的味道吸引了實現的雲小雪在聽到這幾個字後驚愕的抬頭,不經意間露出了滿目的心疼,“那你豈不是還沒休息?”


    盧子安委屈的嘟起嘴巴,抬抬下巴示意雲小雪去看手中的食盒,說:“還不是因為你昨天吵吵嚷嚷著要吃星星餅幹?害的我跟娘在廚房折騰了一個晚上才弄好了這東西。”


    他瞧著雲小雪愣在那裏,催促道:“還不趕緊嚐嚐你安哥哥的手藝?味道絕對好到讓你終生難忘!”


    “嗯!”雲小雪拿起一塊塞進嘴裏,美味的差點讓她掉了淚,“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謝謝安哥哥,安哥哥真好!”嚼完嘴巴裏的這塊,她又迫不及待地拿起了下一塊,滿臉都寫著開心與滿足。


    “吃慢點兒,沒人跟你搶。”盧子安無奈淺笑,屈指勾了勾她的小鼻子。


    雲小雪緊緊的將盒飯摟在懷裏,看著盧子安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那可不一定!安哥哥做的餅幹是我嚐過的最好吃的餅幹,食盒打開,僅是香氣便會飄到十裏之外呢!誰知道過會兒會不會有十裏之外的人聞著香氣就過來和我搶呢,我得趕緊吃。我要把安哥哥為我做的這些餅幹全部都吃進小肚子裏,一個也不跟他們分!”


    小馬屁拍的盧子安是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說:“沒錯,這可是安哥哥專門給你做的,他們誰來都不能分走!安哥哥就站在這裏幫我們小雪盯著,看誰敢來分我們小雪的東西!小雪你慢點吃,安哥哥在呢。”


    “嗯!”雲小雪低頭盯著食盒裏的餅幹,祈禱盧子安沒有看到她紅透了的小臉。


    誰不希望有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哪怕是故意的幼稚,寵溺和包容自己呢?太陽慢慢的從東邊爬了上來,陽光逐步驅散黑暗,將昏暗中的兩張稚嫩的臉塗上紅色的色彩。


    他們站在那裏你寂靜的街道上慢慢響起了叫賣聲。家中有些條件的又或者是對藥膳上癮的人成群結隊的嬉笑著往墨雪樓走過來。扒著門偷聽的墨雪樓夥計們收起手中的瓜子,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最終將最不好惹的賬房先生推了出去,把愣神的兩個人嚇了一跳,而盧子安下意識的便將雲小雪護在了身後。


    賬房先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尷尬的說:“兩位,真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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