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夥計聽完,讚許地拍了拍手掌,感慨道:“沒想到我用幾年時間做出的計劃,竟然會有如此之多的破綻!”


    劉洋呆呆地看著那夥計,難以置信地道:“你……你真是夏至?燈籠陳他們,真的是你殺的?”


    那夥計沒有迴答劉洋,而是盯著李滄海道:“我承認是我殺了燈籠陳,但你有何證據說我殺了錢藺與羅甫?”


    李滄海皺眉道:“錢藺死後,你便故意留書給羅甫,讓羅甫前往龍神廟一談。而那時,你已然盜去了錢藺屍體,並將其放置在龍神廟,以石像將砸爛其臉麵。待羅甫趕到之時,發現被砸的麵目全非的屍體,心中驚慌,便匆匆離開龍神廟。如此,羅甫便自然而然的成了疑犯。當時,我並未想通屍體被盜之事,加上羅甫確有嫌疑,便讓周大人將羅甫關押了起來。你為了殺人滅口,便在飯菜之中下藥,讓看守的衙役昏睡,而後進入柴房將羅甫勒死並吊於房梁,做成畏罪自殺的假象。這點,衙役可以證明,他們是吃了你送的飯菜,才陷入昏睡。”


    “我不否認將羅甫吊殺之事,但錢藺之死,又與我何幹?你並沒有證據證明是我殺了錢藺吧?”那夥計似乎在說一件最為平常之事,語氣平靜而冷漠。


    “不錯,在這幾樁命案之中,錢藺之死,是最讓人費解之事。錢藺身亡之時,周大人便立即封鎖了現場,所有人都接受了盤查,卻沒有任何一人身上藏有兇器。似乎兇手殺了人之後,將兇器拋去了另一個空間,直到我想到做燈籠時,工匠用來雕刻竹篾的細刃,才知道兇器原來就藏在眾人眼前。”


    說著,李滄海突然閃電般的伸出手自那夥計頭上輕撫了過去。


    下一瞬間,李滄海的手中便多了一根木質發簪。


    那夥計似乎沒想到李滄海竟然會突然出手,頓時愣住了。


    隻見李滄海將那木質發簪拿在手中,隨即從裏麵抽出一柄纖細鋒利的細刃。


    “原來兇器是藏在這發簪之中,難怪如何也找不到兇器啊!”狄晴看著那細小的利刃,嘖嘖稱讚道。


    這利刃極為纖細,但卻鋒利無比,藏於發簪之中,根本很難被發現。


    那夥計忽然笑了起來,片刻過後,他又認真地道:“能夠敗在你手裏,我袁朗心服口服。不錯,他們三人都是我殺的,我便是袁家之後,袁朗!”


    見他開口承認自己身份,眾人紛紛驚愕不已。


    “小朗,真的是你嗎?”劉洋忽然老淚縱橫,顫巍巍地問道。


    袁朗點了點頭,道:“劉爺爺,是我。當年,我身染重病,被爺爺寄養在鄉下。那天,恭叔帶著我迴到鎮上看望爹娘,卻沒想到……。”


    袁朗原本平靜的聲音,逐漸變得顫抖了起來。


    他雙手緊緊的握著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接著道:“卻沒想到,竟親眼看見那三個惡人殺人行兇!他們為了逼爺爺交出藏寶圖,當著爺爺的麵殺害我爹娘,甚至連妹妹也不放過!我永遠也忘不掉那晚發生之事,他們殺了人之後,卻沒有得到藏寶圖,便決定在扶風鎮一直待下去慢慢查找。你們知道,親眼看到自己的親人被殺是什麽感受嗎?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從那時起,我便發誓,一定要讓他們三人償命!”


    長長地吐了口氣,袁朗咬牙切齒地道:“為了能夠手刃仇人,我把自己打扮成孤兒,餓暈在燈籠陳的門前。燈籠陳為了掩人耳目,便收我為徒,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殺他!可惜,燈籠陳個性謹慎,對我始終保持戒心,讓我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我知他為了在鎮上贏得聲名,每年都會舉行‘龍神’儀式,於是我便設計了一個計劃。那天,我買了一些好酒,對他說我要離開扶風鎮,外出闖蕩。這酒,便是謝師酒,他聽了之後,倒也沒有拒絕,便將酒喝了下去。但那酒水之中,實則被我放了迷藥。燈籠陳昏迷之後,我便將他綁了起來,趁著夜色,將其從祠堂後的山上扔了下去!”


    袁朗眼眶發紅,好似一頭發瘋的惡狼一般,發出猙獰的大笑:“十年了!我終於大仇得報了,哈哈哈!”


    聽完袁朗的述說,眾人紛紛沉默不語。


    劉洋更是老淚縱橫,他拉著袁朗的手,顫巍巍地道:“孩子……這些年,委屈你了……。”


    李滄海歎了口氣,盯著他道:“其實,你大可在殺了他們三人之後離開。沒必要將我擄去,故意將真相告知於我。”


    袁朗伸手撕下了戴在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原本清秀的臉龐,他慘然一笑道:“袁家男兒頂天立地,敢作敢為。對於行兇之事,我會供認不諱。但袁家慘劇,不能被世人遺忘。我可以將真相說出,但卻不一定有人會相信。惟有借你之口,才能將當年真相大白於天下。”


    “你怎知我之所說可以讓眾人相信?”李滄海問道。


    “自然是恭叔對我所說。”袁朗看著假老道,微微一笑道:“恭叔,有勞你此番前來相助,爺爺在天之靈一定會安息的。”


    那假老道早已哭泣不止,他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哽咽道:“小少爺……您何必如此?老奴之前就說過,讓您趁早離開,由老奴來承擔這殺人之罪,您為何還要留下啊?”


    “恭叔,你為袁家已經做了不少。何況,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又豈會讓你替我頂罪?”說著,袁朗對李滄海認真地道:“恭叔此番前來,隻是為了祭奠爺爺,但他從未參與殺人之事。希望大人在我認罪之後,不要為難恭叔。”


    “小少爺……。”假老道哽咽不止,突然對著李滄海跪了下去,磕頭哭道:“大人,求您放過我家少爺,所有的罪責,老奴願意承擔!袁家而今隻有小少爺這麽一根獨苗,若是他死了,袁家就徹底斷了香火了啊!求大人開恩,老奴情願替小少爺去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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