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但不知那斷裂的欄杆現在何處?”李滄海想了想,問道。


    “那欄杆現放於柴房之中。”沙彌迴道。


    李滄海眯了眯眼睛,從衣袖裏摸出一枚腰牌,遞給那沙彌。


    那沙彌看過之後,忙對著李滄海行禮:“小僧不知大人駕臨,得罪之處,還望大人多多見諒!”


    李滄海笑了笑,說道:“小師傅不必客氣,我隻想是想到大雁塔上看一看,還望小師傅通融通融。”


    “大人要上塔,小僧自是不敢阻攔。隻是……這塔上怕是不甚安全啊!”那沙彌雙手合十,頗為猶豫地道。


    “無妨,我不會有事的。小師傅就把心放肚子裏便是。”李滄海微笑著道。


    “這……好吧,那小僧就陪大人上塔。”那沙彌見李滄海如此堅持,也不好拒絕,便從腰間拿出鑰匙,打開了塔門。


    大雁塔一層,有一處譯經台,供奉著玄奘法師之像,李滄海懷著敬畏之心,對法像行了一禮,而後便拾階而上。


    七層塔內,每一層皆有不同之景色。


    而李滄海卻沒心思去看這雁塔之景,徑直上到了六層塔樓。


    六層塔樓四麵皆有洞門,門外便是欄杆。


    李滄海低頭看了看洞門周圍,因天氣寒冷,洞門周圍地磚之上確實結了一層冰。


    緊接著,他來到東麵洞門,洞門外的欄杆也確實損毀了一半。


    “大人,此處危險,不可上前啊!”那沙彌見李滄海要走過去,忙出言提醒。


    李滄海卻不以為然,他對著沙彌笑了笑,隨即便走了過去,蹲下仔細檢查了起來。


    斷裂的欄杆扶手位於塔岩邊,若是不小心踩空,的確會直接摔下去。


    這六層塔樓約有九丈多高,且下麵全是磚石鋪就,王寶從如此之高的地方落下,能撿迴一條命,也是走運。


    李滄海仔細查看了一下欄杆斷裂之處,心中逐漸明白了過來。


    “小師傅,勞煩你去將斷裂的扶手送至大理寺,可千萬別給燒了。”李滄海站起身,對著沙彌笑著說道。


    “大人為何要那欄杆?”那沙彌一頭霧水的問道。


    李滄海深深地道:“那欄杆牽扯到一件命案,乃是重要物證。”


    沙彌聞言,頓時吃了一驚,“大人的意思是說,前些天在這裏跌落下去的施主,其實是有人蓄意謀殺?”


    “小師傅果然聰慧。我來問你,這大雁塔可是由你負責?”李滄海讚許地道。


    “正是小僧。”沙彌忙迴答。


    “案發前一天,你可曾見過什麽可疑之人?”李滄海接著問道。


    沙彌搖了搖頭:“本寺香客往來眾多,小僧並未有所注意。不過……。”


    “不過什麽?小師傅有話,但說無妨。”


    沙彌誦了聲佛號,說道:“不過在前一天傍晚,本寺山門關閉之際,一名施主被困在了這塔上,直到僧眾用過晚齋之後,才發現有人被鎖在了塔上,還是小僧將他帶出的寺門。”


    “你可記得那人樣貌?”李滄海眼睛一亮,問道。


    “那位施主白麵無須,身高六尺左右,腰間掛著一串金錢佩。”沙彌想了想,迴道。


    “若是再見到他,你可還認得?”李滄海摸著下巴問道。


    “小僧認得。”


    “如此甚好。”李滄海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對沙彌道:“小師傅,本官到時可能會傳你上堂指認,到時還望小師傅勿要推辭。”


    那沙彌忙合十還禮:“不敢,不敢!大人有所吩咐,小僧不敢推辭。”


    “好,那本官就不打擾小師傅了。”李滄海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大慈恩寺。


    離開大慈恩寺,李滄海又去到王寶家宅附近轉了一圈,直到天色漸黑才迴到大理寺。


    迴到大理寺時,奔波兒灞兩兄弟早已迴來,見到李滄海,兩人忙上前行禮。


    “大人,這是俺們查到的消息,請大人過目。”灞波兒奔從袖子裏掏出一些皺巴巴的紙張遞給李滄海。


    李滄海詫異地看了兩人一眼,隨手接過紙張看了起來。


    這至上記錄著有關馬絨與宋昃的一切過往,甚至連馬絨近來出過幾次門,買過多少首飾都清清楚楚。


    李滄海讚許地點了點頭,對兩人誇讚道:“沒想到你二人能住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將此事調查的這般清楚。此案解決,你二人當屬頭功!”


    兩兄弟聞言,頓時嘿嘿笑了起來。


    “大人,俺們兄弟都是粗人,俺們哪有那個能耐去調查這些?這都是俺們讓別人幫忙查出來的。”灞波兒奔咧著嘴說道。


    “哦?還有別人幫忙?”李滄海甚是驚訝。


    李滄海初到長安,這兩兄弟之前也從沒來過長安,他想不通,誰會幫他們調查。


    奔波兒灞嘿嘿地道:“大人將此事交給俺們,是對俺們的信任。俺們兄弟雖腦子不靈光,但也不能將大人交代之事辦砸。所以,俺們思前想後,去找了一些人幫忙。”


    “什麽人?莫非,你們這長安城還有朋友?”李滄海笑著問道。


    灞波兒奔撓了撓頭,說道:“不是朋友,而是小弟!俺們兄弟找到了長安城內的地痞無賴,將他們的老大狠狠的揍了一頓,俺們就成了他們的老大,他們就自然就會聽俺們的話,去調查大人所交代之事。”


    李滄海讚許地點了點頭,這兩人雖有些糊塗,但卻是粗中有細。


    否則,如何能夠想到此等方法?


    若論起調查某人之行徑,自然無人能夠比得上當地的地痞無賴。


    “大人,您為何要俺們調查這些?”灞波兒奔一頭霧水地問道。


    “明日你們就會知道了,你們所查到的這些,對本官來說,可是極為重要之事。”李滄海說道。


    正說話間,周非言匆匆地走了進來。


    “大人,下官迴來了。”


    李滄海將紙張折疊起來,放進衣袖之中,問道:“周大人,可有查到什麽線索?”


    “迴大人,下官調查了三年前王影墜崖事件之後的所有車夫,隻有一人符合大人所說。此人豪賭成性,三年前一夜之間輸掉了三百兩銀子!”周非言說道。


    “此人姓甚名誰?”李滄海問道。


    “迴大人,此人名叫馬四,現仍是車夫。”周非言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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