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一群人圍著一間房門指指點點,裏麵不時傳出一陣女子哭聲。


    此時小二剛好一臉焦急的從他麵前路過,李滄海一把抓住了他問道:“小二,發生何事了,為何會有哭聲?”


    那小二剛從樓梯上走來,氣喘籲籲的道:“客官,死、死人了……我剛去報官,這才趕迴來。”


    聽到死人了,李滄海的神經立刻緊繃了起來,他不及細想,朝那客房走了過去。


    這間客棧分上下兩層,上下兩層各有客房十間,按照順序數來,李滄海所在的房間屬於第六間,而死人的房間則在盡頭,屬於第十間。


    聽說有命案發生,幾間客房的客人紛紛跑過來湊起了熱鬧。


    李滄海擠過人群,然後朝客房中走了進去。


    客房中坐著有三人,分別是兩男一女。


    兩名男子,其中一人是客棧掌櫃,另一人頭戴綸巾,一身儒生打扮。


    而那女子臉色秀美,豔若桃花,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坐在椅子上痛哭不止。


    客房之中,最醒目的就是躺在床上的一具屍體。


    ∠★,屍體胸前似乎被利刃捅傷,大片大片的鮮血從胸腔流出,將床鋪染成一片血紅。


    兇殺案!


    明眼人都能夠一眼看出,這是一起謀殺案。


    “客官,這是兇案現場,不可隨便進入啊!”那掌櫃的見他進屋,急忙一臉晦氣的阻止道。


    開店的最怕遇到死人兇殺之類的事情,這樣不僅會失去生意,還會招來許多麻煩,他自然是不希望更多的人摻和進去。


    李滄海急忙說道:“掌櫃的放心,我是洛陽府的師爺,見此處有兇案發生,特來查看一番。”


    那掌櫃聽他說自己是洛陽府的師爺,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激動不已地道:“原來是師爺大駕光臨,您快看看這是怎麽迴事?小店開店十多年,可從未出現過命案啊!如今,有人慘死小店,這讓小店以後的生意可怎麽做啊!”


    掌櫃的哭喪著臉,就差沒哭出來了。


    李滄海瞥了他一眼,如今人命關天,他倒還想著自家生意。


    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番掌櫃,李滄海隨即房間裏認真觀察了起來。


    這掌櫃雖說有些勢利,卻也知道保護現場,除了幾人之外,現場尚未遭到太大破壞。


    讓幾人移步他處,李滄海才走到屍體旁邊。


    死者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微胖,從衣著來看,應是富賈之類的商人。


    死者胸前有一道寸許寬的傷口,傷口處血液已凝固成絳紫色,這一道傷正中心髒部位,顯然是導致死者死亡的致命傷。


    李滄海心中有了一絲初步的判斷,接著他便往周圍看去。


    這間客房與其他客房基本相似,分為裏外兩間,外間用來會客休息,裏間則是臥室。


    正當他到處觀察之際,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讓開,讓開,衙門辦案,閑雜人等速速迴避!”


    隨著一陣高喝聲,幾名衙役迅速衝進了屋子裏,緊接著一名捕頭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


    “這裏是兇案現場,你是何人,誰允許你進來的?”那捕頭見屋中竟然有人,猛地一愣,隨即喝道。


    “捕頭大人,你帶著這麽多人,冒冒失失的闖進兇案現場,難道不會對現場造成破壞麽?”李滄海見那捕頭毫不在意的走在房間內行走,頓時有些生氣,聲音瞬間提高了許多。


    那人哼了一聲,他打量著李滄海,突然鄙夷的道:“你是個什麽東西?本捕頭查案,難道還要你來教不成?”


    李滄海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種莽夫,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升為捕頭的,李滄海很想指著他的鼻子跳起來大罵,不過想到這裏不是洛陽城,他始終還是忍了下來。


    “哦,那敢問捕頭大人,對於這起兇案,你有何看法?”李滄海也懶的和他爭辯,於是淡淡地問道。


    那捕頭隻掃了一眼現場,便言辭鑿鑿的道:“依本捕頭之見,定是有人入室搶劫,從而失手殺人。”


    “捕頭大人有何憑據?”李滄海摸著下巴問道。


    “這還不簡單,你看這屋子裏亂七八糟,明顯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何況後窗上還有一個破洞。我推測定是賊人入室盜竊,恰巧被死者遇到,於是兩人發生了爭鬥,爭鬥間賊人用利刃誤殺了死者,然後從後窗跳了下去,逃離了現場。”


    那捕頭似乎對自己這個推測感到很滿意,他立即讓人去到後院查了起來。


    李滄海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起來,這推斷簡直漏洞百出,他居然還能說的如此煞有介事,此人智商堪憂啊!


    那捕頭發現李滄海嘴角揚起的譏笑,頓時有些生氣,他寒著臉道:“你對本捕頭的推斷似乎很不認同?”


    “不是不認同,簡直就是狗屁不通。”李滄海連反駁的力氣都沒了,直接說道。


    “哼!你敢說本捕頭的推斷是錯誤的?除非你給我說出個道理來,否則,本捕頭就以妨礙公務罪,將你拿迴衙門!”那捕頭見李滄海一點麵子也不給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喝道。


    李滄海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首先,兇手不可能是一名竊賊,死者身上錢袋雖然不見,但死者手上的玉扳指卻並沒有被弄去。如果是謀財,斷不會放著這麽明顯的寶貝不要,而去偷一堆毫無用處的銀票。”


    “你怎麽知道兇手不會偷銀票?”那捕頭不爽的道。


    “銀票想要使用,就要到錢莊換取銀兩。而一張銀票最低麵額是一百兩,根據大唐商律,凡換取百兩者,需記錄在案。如果你是竊賊,你會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而去換錢麽?”李滄海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你怎麽確定,錢袋裏裝的不是現銀,而是銀票?”那捕頭愣了下,覺得他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又覺得這樣自己麵上無光,於是問道。


    “死者是一名商賈,從這些散落的賬本,不難看出,他這次來是做買賣而來。從死者的裝扮來看,他此番前來應是為了做一筆大買賣,既然是大買賣,又不見裝銀子的箱子,可想而知,錢袋裏裝的隻有銀票了。如此淺顯易懂的推理,難道捕頭大人沒有發現?”


    那捕頭頓時被這話給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哼道:“即便你說的有道理,可這屋子裏如此混亂,這你又如何解釋?”


    “我檢查過現場,這些東西雖東倒西歪,卻並沒有受到打鬥撞擊的痕跡。結合死者身上錢袋不翼而飛,我想這應該是兇手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以為這是一起謀財害命之案。”李滄海略一沉思,很篤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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