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意料,如果這翠玉珠釵真的是鴻雁所有,那事情就會變得更加複雜。


    一個人牽扯到兩樁命案,這種事絕非偶然。


    李滄海相信世間一切偶然都有其必然的原因,不管是皇甫惟還是衙役,都是死於‘陰陽雙蠱’。而鴻雁又是苗疆中人,對蠱蟲甚是了解,這一切恐怕絕對不會是巧合。


    李滄海想起楊素盛放‘融火蠱蟲’的荷包,那荷包正是鴻雁贈與他的定情之物。


    同樣都是鴻雁之物,裏麵放著同樣的蠱蟲,要說此事和她毫無關係,恐怕沒人會相信。


    李滄海忽然意識到,鴻雁很有可能才是殺害皇甫惟的兇手,而楊素隻是個替罪羊。


    可是令他想不通的是,衙役和她並不相識,為何要用蠱蟲害他?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李滄海漫無目的的低頭前行,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翠紅樓。


    “公子,進來啊,別站在外麵淋雨吖!”


    “喲,這位公子長的挺俊俏的嘛!咯咯咯。”


    ……


    一句句輕佻的嬌笑傳來,幾名僅披著薄紗的女子,對著李滄海不斷揮動手臂,花枝招展的嬌笑不止。


    “李公子?你怎麽會在外麵淋雨?”


    正當李滄海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時,鴻雁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見他在雨中淋著,鴻雁急忙撐起傘將他接了進來。


    閨房裏,李滄海將布包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到屏風後擰起了衣服。


    李滄海擰著衣服,用餘光瞥了眼鴻雁。


    鴻雁此時坐在桌子旁,正給他倒著薑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眼神總是不經意看向布包。


    李滄海眉頭突然皺了下,不過很快他就裝作毫不知情的走了出來。


    “李公子,快喝下這碗薑湯去去寒氣。”鴻雁端起碗,遞到他麵前,溫柔的說道。


    鴻雁身材火辣,渾身上下散發這一股魅惑之力,這對男人來說簡直猶如致命毒藥。


    李滄海盡量不讓自己去看鴻雁,他接過薑湯,仰頭喝了個幹淨。


    擦了擦嘴,李滄海抱拳笑道:“多謝鴻雁姑娘。要不是姑娘相助,我這身子骨恐怕早被狂風給吹倒了。”


    鴻雁微微一笑,臉上掛著一絲哀傷。


    “李公子,明日我就要離開洛陽了。”


    李滄海略感詫異地問道:“為何要離開洛陽?”


    鴻雁歎息一聲,她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遞給李滄海道:“鴻雁是個不祥之人,留在這裏隻會給更多人招來災難。”


    李滄海默不作聲,他端著茶盞,過了片刻,說道:“皇甫惟與楊素他們是自作自受,此事與姑娘並無甚幹係,姑娘何必掛懷於心。”


    “李公子不必安慰鴻雁,鴻雁心意已決,今日一別,他日相見也不知何時了。”鴻雁秀眉微蹙,神情頗為無奈。


    李滄海歎了口氣,也不再多說,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離開洛陽,不知姑娘要前往何處?”


    “聽說塞外風光與中原不盡相同,鴻雁想離開中原,往塞外一遊。”鴻雁眼中充滿向往的說道。


    李滄海對他說了些保重之類的話,接著打起了噴嚏,眼皮逐漸耷拉了下來,不一會兒就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鴻雁見他睡著,輕輕叫了幾聲,開始幫他收拾布包。


    這一覺睡的直到黃昏,外麵的雨逐漸停下,李滄海才揉著眼睛起身告辭。


    出了翠紅樓,李滄海朦朧的睡眼,突然泛出一抹精光,迴頭看了下翠紅樓,便直往驛館而去。


    驛館裏,康緒早已在房間裏等他。


    看到李滄海來到,康緒急忙上前說道:“少爺,你讓我查的事,我都調查清楚了。”


    李滄海詫異地看了看他,似乎沒想到他會調查的如此之快,於是便讓他將調查的情況交待一下。


    “我問過李二,李二說殺死地鼠門門人之前,死者正在熟睡。不過,有件事頗為奇怪。”康緒將詢問經過大致講了一遍,說道。


    “什麽事?”


    康緒皺著眉頭說道:“李二曾說,他是第一次殺人,由於心情緊張,曾踢到過一張凳子。但是,奇怪的是死者並沒有被驚醒。”


    “此事的確有些奇怪,阿緒,你怎麽看?”李滄海敏銳的察覺到此事關鍵,但他並沒有明說,而是對著康緒問道。


    康緒稍一琢磨,說道:“地鼠門最擅長盜竊,他們的警覺性一定很高,何況當時是深夜時分,出了這麽大的動靜,他不可能沒有察覺。”


    李滄海讚許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地鼠門門人當時沒有反應,隻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在李二動手之前,他已經是個死人。因為,隻有死人才不會有所反應。”


    康緒張了張嘴巴,吃驚地道:“這……不太可能吧!”


    李滄海微微眯了下眼,淡淡地道:“阿緒,這世間之事,一切皆有可能。你接著說吧,可有查到地鼠門門人生前去過什麽地方?”


    康緒略感詫異地看了看他,總覺得自家少爺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行事之間不再似以前那般猶豫,而且說話也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地鼠門之人生前每日在狄家做工,很少外出。不過李二說過,他曾經從外麵帶迴過一壇好酒,原本想和李二痛飲幾杯,當時李二已心懷殺機,並沒有去喝。”


    “酒?可有查到是從何處買來的酒?”李滄海心中一動,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


    康緒摸著下巴,迴憶道:“李二隻知道好像什麽香樓,具體的卻並沒有在意。”


    “積香樓!一定是積香樓。”李滄海心中恍然,整個洛陽稱得上‘香樓’的酒坊,絕對沒有第二家。


    “這麽巧,兩名死者都曾去過積香樓,也都喝過積香樓的酒,難道這一切都隻是巧合?”李滄海自言自語道。


    積香樓囤酒無數,每日賣出去的酒沒有一百壇,也有八十壇。如果真的是酒水有問題,為何隻有衙役與地鼠門之人出事,其他人反而無恙?


    何況,積香樓的酒水他曾經去查過,並沒有任何異樣。


    見李滄海陷入沉思,康緒抓了抓耳垂,忍不住問道:“少爺,那翠玉珠釵可有查到什麽?”


    李滄海被康緒從沉思中給拉了迴來,他點了點頭道:“翠玉珠釵之事我已查出,不過現在有些疑團需要解開。”


    稍一停頓,李滄海深深地道:“看來,是時候去見見楊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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