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站了起來,拱手對謝琉璃道:“多謝謝姑娘帶我們來此救我妹妹南念,南軒感恩不盡,日後必將重金相謝。”


    謝琉璃麵對南軒倒是沒有像對待蕭明辰那樣,語氣溫和舉手抬足間落落大方。


    “南公子客氣了,重金就不必了,還有可別叫我謝姑娘,叫我名字琉璃便可。”謝琉璃在這一路交談下,也觀察過,雖不知他們身份,但能知道長明穀還能知道昔日父親出穀的事,由此看來,他們身份並不簡單,況且也不像是居心叵測之人,倒是不錯。


    “那謝…琉璃也直接叫我的名字,有緣相識便是朋友一場。”


    “對,說的沒錯,我們坐下說吧!”謝琉璃讓南軒坐下來,完全忽視身邊坐著的蕭明辰。


    蕭明辰明明就看到了謝琉璃對著自己的得意眼神,好想打她啊!


    “琉璃,剛剛救治我妹妹的人是你師弟?看起來他比你大一點。”


    眼前的姑娘不過十六七歲,而他師弟醫術卻在他師姐之上。


    “我師弟簡雲澈是因為比我晚來,自然要喊我師姐。”謝琉璃頗為驕傲的說道。


    南軒原以為他們生來就在這個長明穀,卻想不到他們竟然是從外麵來的。


    “那你們現在可以給我說說南念妹妹是怎麽中毒的嗎?”謝琉璃自動把南念劃到自己名下,她從小到大沒有什麽同齡的玩伴,而師弟是被父親無生當作傳人培養,更加沒有時間。


    而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個與謝琉璃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何況南念看起來比她還小的樣子,以妹妹稱唿再好不過,自小有個妹妹的願望也可以實現了。


    最為關鍵的是,天水蓮的毒。不太可能現在有人能用,要知道天水蓮長明穀裏的獨產,外人根本不知道天水蓮的作用和毒性。


    南軒在這之前一直隱瞞關於南念中毒的情況,這件事有太多疑惑與不解,而現在看來南念的毒有也有解決辦法。如果此毒來此長明穀,或許謝琉璃可能會知道一些線索。想到至此,南軒也不隱瞞謝琉璃了。


    南軒隻說南念出門去玩被人用箭射傷,第三日清早突然昏迷不醒才發現中毒。他們前來是隱瞞身份,也不好與謝琉璃說。


    “你說的是第三天才發現的?天水蓮的毒性用法用量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太清楚,由此看來此人定是十分知曉天水蓮。”可是此人連分量都抓的這麽清楚,要知道天水蓮的用量可以決定人的生死,用的越多限製時間越少,可這三天的量把控這麽精準,又能拿到天水蓮的人隻有父親無生,可自己怎麽可能相信父親與素味平生的南念有仇。


    謝琉璃心裏忽上忽下的,盡量使自己平靜下來,後麵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南軒他們,這可是牽扯到長明穀的事,父親他雖沒有說不許帶外人進來,但她和師弟都明白一點事情,長明穀並沒有想象中的安寧。


    “謝姑娘,你之前不是說天水蓮隻產明山而且百年難遇嘛?那你應該知道有多少人懂得天水蓮此毒吧?”


    蕭明辰一直就看著他們,謝琉璃說到天水蓮時不由想到在安寧鎮和他說的話,雖然不知道長明穀有多少人,但知道天水蓮的有很大可能是長明穀的人。說這話特意加重“明山”與“百年難遇”幾個字。


    謝琉璃心裏後悔萬分,為什麽自己要在這個人麵前說什麽天水蓮的事。


    謝琉璃知道南軒與蕭明辰來並沒有惡意,他們也隻是為救南念而來,也想查出真相。


    “對於多少人知道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但我謝琉璃可以保證,此事絕不是我長明穀所為。”謝琉璃眼神坦蕩毫無半分作假,對著蕭明辰說道。


    “你終於肯說長明穀了!”蕭明辰激動的笑著,不知道為什麽謝琉璃對長明穀三個字忌諱莫深,還不許他說,這裏麵肯定有什麽隱情,大概與很多年前事有關。


    “你…”謝琉璃還想要說什麽,瞪了一眼蕭明辰,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們也猜到了,這裏是長明穀,你們之前可是答應我的。”


    “琉璃你可以放心,我與明辰絕對不是不講信用之人,你說的我等當然相信不是長明穀所為,但就怕有心人利用這個陷害長明穀。”


    南軒看出謝琉璃不想說出這件事,也不想逼問於她,畢竟是她與她師弟救了南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她既然不想說還是不要問為好。他與明辰還是外人,更無權幹涉長明穀的事。


    “長明穀早已沒有什麽東西值得陷害了。”聽了南軒最後一句話,謝琉璃語氣難掩的低落輕聲說著,南軒與蕭明辰離得近聽著清楚,相互對視一眼,卻不知該怎麽安慰。


    轉眼間謝琉璃就帶著笑容說道:“陷害又怎樣,能進的這裏可沒有幾個人?”


    帶著幾分驕傲,絲毫看不見剛剛的情緒,整個人又恢複之前的樣子。


    南軒想著外麵的大霧,確實進不來,但他們這些人若沒有帶領也不出去。


    “師姐。”


    這時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望去,見是簡雲澈立刻向前。


    “簡公子,請問我妹妹南念怎麽樣了?”


    南軒對簡雲澈神色恭敬,能被神醫收為弟子定有不凡的地方,若不能與之交好也不能得罪。


    “你妹妹毒已經解了,明日就可以醒了。”


    簡雲澈說完直接朝前走去,清冷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但在一起多年的師姐謝琉璃還是感覺到了有一絲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謝琉璃看著蕭明辰與南軒進了房間,想著還是去看看簡雲澈。


    房內南念麵色早已恢複紅潤膚色,她感覺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小時候,夢到很多人,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反反複複,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名字,可怎麽也醒不過來。


    隻清楚記得一句,好久不見,南念…


    簡雲澈為南念解了毒後就迴到自己住的地方,天水蓮別人要解毒恐怕沒有辦法,但長明穀自有辦法,本來對他是很容易的事,但南念與別人不同,以至於他多費了精力。


    簡雲澈坐在桌前想起許多年前師父與他說的話,心緒沉沉浮浮,正想著,聽見敲門聲。


    “師弟,我進來了。”


    說完謝琉璃推門而入,簡雲澈早已習慣,為謝琉璃倒了一杯茶。


    謝琉璃也不客氣坐在對麵,望著自家師弟那精致的臉龐。幽怨的想,小時候比自己可愛也就算了,長大了也不放過她。


    簡雲澈開始還能撐得住,被謝琉璃看的久了,忍不住道:“師姐,你來我這是有事嗎?”


    謝琉璃不自然的咳了兩聲,才說道:“師弟,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簡雲澈在桌下的手動了動,麵上波瀾不驚,決定還是跳過這個話題。


    “師姐,你問清楚她是如何中的毒嗎?”


    謝琉璃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簡雲澈,沒有發現什麽,還是麵無表情,眼神淡漠,完全一副不近人情。


    謝琉璃把知道的都告訴了他,然後問道:“如果是師弟你有幾分把握能那麽精確控製用量?”


    “五成。”


    “那如果是爹爹呢?”謝琉璃繼續問道。


    簡雲澈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謝琉璃,說道:“一定。”


    見謝琉璃眼下複雜,怕她多想,隻好說道:“師姐,師父與南念互不相識,這其中恐怕還有其他原因,等師父迴來詢問一下便知。”


    謝琉璃當然知道,但她更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天水蓮真正知道的人除了自己就是師弟與爹爹。


    “好吧,也不知道爹爹什麽時候迴來?”一個月前莫名其妙的離開,說是很快迴來,結果但現在還沒有音信。


    “之前師父臨走前讓你我不要隨便出穀,等南公子他們走後,師姐還是不要出去了。”


    蕭明辰更擔心的是師姐的安全,知道師姐會點武功,但一個女孩子在外難免讓人放心不下。


    謝琉璃一聽不讓她出去,立馬站了起來,憤憤地說道:“這也不讓我去,那也不讓我去,爹爹是不是一輩子讓我在長明穀待著啊!”


    說完謝琉璃就離開了,簡雲澈知道師姐的脾氣,她也知道師父這麽做也是為了保護她,可這種保護禁錮了她原本的自由,所以師父對於師姐偷偷離開長明穀,看見也總是裝作不知道,有時候不放心還偷偷的跟著去,師姐不知道,但他看的清楚。


    謝琉璃踏出屋子後,才發覺已接近黃昏了。


    從小的願望一是有個玩伴,二就是有一天可以離開長明穀,攬盡萬裏河山之景,體驗一下人間煙火。她也有個執著到十七歲還沒有答案的問題,那就是為什麽簡雲澈可以習醫術,她卻不可以,隻能看一些簡單的醫書?


    每次的最後都是沒有答案的爭執,算起來爹爹他也有十年沒有出過穀了。謝琉璃想著,其實自己也沒有多麽生氣,這麽多年來也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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