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她穿越之後,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出來了,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但畢竟聽說是一迴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迴事,還達不到見怪不怪的地步。


    “什、什麽東西呀?”


    南錦汐的啞穴剛被解開,迴頭的時候隻瞧見花園那頭的草叢有些亂,害怕的往白瑾盛身後縮了縮。


    “許是看錯了吧,宮裏畢竟比不了山野之中,錦汐妹妹無需太過害怕。”


    白瑾盛安慰道,麵色卻多了幾分凝重。


    白日青天的便敢放出來,可見對方有多囂張,或者說有什麽大事兒要發生了……


    “唔,三哥所言甚是,趁著這天色不錯,咱們一道兒去含元殿吧,省得在這兒耽擱了宮宴時辰。”


    南瑾瑜覺得不安,說不上來究竟是為什麽,拉著南錦汐便準備離開。


    “也好!咱們一道兒過去。”


    白家兄弟二人應了,肩負起護花使者的使命來,一行四個都十分惹眼,招搖過市的往含元殿去了。


    秋海棠花圃旁,季淩霄和柳青嫵遠遠的立著,前者妒恨的視線停留在南瑾瑜身上久久沒有散去。


    “淩霄姐姐,人都走了,咱們也走吧?”


    柳青嫵多少瞧出些不對勁來了,隻是礙於顏麵不好當麵說破,畢竟打小兒季淩霄便要麵子,從不聽旁人的勸。


    “嗯……”


    季淩霄這才迴神,想起來方才柳青嫵忽然見風使舵的事兒,不滿溢於言表,“青嫵你怎麽迴事兒啊,那般容易便放過那個狐狸精了,真的能甘心麽?”


    柳青嫵苦笑,腦子倒是清醒得緊:“甘心不甘心的,青嫵都已經與永寧侯世子退親了不是?柳家送我去廟裏拜佛,隻怕求的是安寧的名聲吧。”


    “安寧?這世上哪兒有什麽安寧可言!”


    季淩霄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佯怒徑自拂袖離去,徒留下愣神的柳青嫵。


    “是啊,不過永寧侯世子那般執著於天晴郡主,倒也未必是我的良人,如今似乎也是好事一樁?”


    柳青嫵自言自語道,轉身後忽然當頭籠罩下一道陰影,腐臭的氣息瞬間令她覺得唿吸困難,隻見一張青灰紫色的臉俯視著自己,如同再看食物。


    “啊!救……”尖叫聲戛然而止。


    “你們聽見什麽聲音了麽?”


    南瑾瑜微微蹙眉,瞧著不遠處劇烈晃動的花叢,心底忽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聽見了。”


    白瑾盛抿唇,朝已經出去的白瑾木努努嘴,不緊不慢的跟上去。


    “咱們必須得去麽?”


    南錦汐害怕得咽了下口水,往白瑾盛身邊靠了靠。


    “我過去瞧瞧,三哥你陪錦汐在這兒吧。”


    南瑾瑜撓頭,倘若之前他們瞧見的東西不假,那此刻二哥獨自過去說不定會有危險,縱使再怕也得咬牙上。


    “別!”


    白瑾盛攔住她,看了眼怕得發抖的南錦汐,將人拉到身邊,道:“你倆兒都跟緊我,有我在別怕。”


    “哦……”


    南錦汐認真的點點頭,揪著白瑾盛的袖子亦步亦趨。


    南瑾瑜抿唇不語,覺得自己好像平白無故當了迴發電機,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跟了上去。


    前後不過幾十米的路,走近了卻發覺花圃周圍的草叢很高,花圃和草叢交界處躺著個暈倒的女子,郝然是先前打過照麵的柳青嫵。


    諾大的蓮池周圍竟然沒有半個人影,也不知是被有心人支開了還是什麽原因。


    “讓它給跑了。”


    白瑾木搖頭,蹲在地上仔細端詳地上的人,邊看還邊拉著手翻來翻去,倘若不了解他為人的話,怎麽瞧著都不大正經。


    “跑了的意思是……”


    南瑾瑜挑眉,方才她果然沒看走眼麽?


    “活屍藥人,不過是失了意識最低等的那種,多數帶毒,渾身腐臭軟似無骨,方才瑾瑜瞧見的隻怕就是這東西沒跑兒,可惜沒抓到。”


    白瑾木麵色嚴肅,說話時的模樣與白瑾盛瞧著竟有八九分相似,隻是他平日裏不苟言笑,倒也沒引起旁人懷疑過。


    “嘖嘖!幸虧我剛才沒過來……”


    南錦汐打了個寒顫,若不是旁邊有個白瑾盛,她這會兒隻怕嚇得站不住了。


    “這要是抓到了,隻怕今兒的宮宴便要毀了吧?”


    南瑾瑜腦補了一下那個模樣,活屍藥人約莫與她見過的大巫女不逞多讓,那畫麵太美她根本不敢看!


    “瑾瑜妹妹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將這東西放出來,是為了破壞宮宴麽?”


    白瑾盛凝眉,一雙眼睛眯著,活脫脫就是隻狡詐的狐狸。


    “或者是為了陷害我們呢?反正沒抓到人具體目的也未可知,咱們猜來猜去都沒用。”


    南瑾瑜歎了口氣,見白瑾木依然蹲在地上,臉幾乎貼到柳青嫵臉上去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那個……二公子在瞧什麽呢?”


    南錦汐掩唇輕笑,白家這兄弟三人性子各異,有時候還真教人摸不著頭腦,還是三公子的性子平易近人些。


    “二哥在找她身上有沒有傷口。”


    白瑾盛解釋道,見南瑾瑜和南錦汐臉上都露出奇怪的笑容,才反應過來白瑾木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忍不住拍了下他肩膀。


    “哎……”


    白瑾木本就是虛趴在地上的,被他這麽一拍直接當頭便砸了下去,整個人甚至來不及往旁邊側便直挺挺砸在了柳青嫵身上。


    “啊!”


    慘叫聲再次響起,柳青嫵猛地睜開眼,入眼瞧見的便是一張放大的陌生的臉,以為是方才那個詭異的東西,張嘴便想唿救。


    “唔!”


    白瑾木眼疾手快,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微微退後了些,衝她眨了眨眼。


    “唔唔!呃?”


    柳青嫵瞪大眼,劇烈掙紮之下發覺麵前的是個正常的人不是方才那個怪物,才稍微鎮定下來。


    “我是人!”


    白瑾木見她沒有尖叫便微微鬆開手,繼而起身。


    柳青嫵瞧著眼前那張陌生的臉,轉念一想兩人方才那是什麽姿勢,便又放聲尖叫起來,聲音甚至比方才洪亮數倍。


    “啊啊啊啊……”


    白瑾木驚呆了,蹲下想捂住她的嘴覺得不妥,索性將人一把從草叢裏拽起來,等她叫道氣絕沒聲兒了,才緩緩開口。


    “這位姑娘方才遇到了活屍藥人,是我救了你。”


    “呃……”


    柳青嫵罵人的話都到了嘴邊,又強行咽迴去了,瞧了眼旁邊鎮定的南瑾瑜三人,稍微恢複了幾分理智。


    “方才我隻是在檢查姑娘是否受了傷,那怪物有毒。”白瑾木見她不叫了才鬆了口氣。


    這燕京的女子就是矯情啊,倘若在他們南召,被男子主動投懷送抱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心曠神怡,再說他自認為長得還是很不錯的,再如何也不至於將她嚇成那樣吧?


    “是、是麽?檢查傷口需要離這麽近?”


    柳青嫵有點語無倫次,畢竟眼前這張臉生得清秀又討喜,唯獨說出來的話不那麽好聽,瞧著倒是個木訥老實的性子。


    “意外摔了……”


    白瑾木摸鼻子,眼風掃了下白瑾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他不需要這小子教他如何找媳婦兒呢!他才不是那麽隨便的人,撞見一個就撲一個啊?


    “哦哦哦,既、既然是意外,那青嫵還是多謝白公子相救,青嫵沒有受傷,約莫是嚇暈過去了。”


    柳青嫵微微行了個禮,紅著臉往後退了退。


    聽聞南疆女子為尊,一女可嫁一夫多男侍,白家雖說是鎮守西南的官家大族,但也隻是一夫一妻,男子不得納妾,想來在他們眼裏,方才那般吃虧的是男人?


    “嗯,沒有受傷最好,那我就放心了。”


    白瑾木頷首,瞧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南瑾瑜三人,道:“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


    “……”


    柳青嫵瞪大了眼,隨即便垂下了眼瞼,果然是人家比較吃虧麽?


    “那個……”南瑾瑜眨了眨眼,笑道:“柳姑娘若是受傷了呢?會如何?”


    眾人都被她問得一愣,才見南瑾瑜不經意搭上了柳青嫵的袖子,隨即明了幾分。


    “祛毒上藥,觀察反應,若是傷口長時間不處理導致中毒太深,後果不堪設想。”


    白瑾木凝眉,一臉嚴肅道。


    “那、那、那是如何不堪設想?”


    柳青嫵緊張得絞著手帕,說話連舌頭都打結了。


    “輕則常年體弱多病,重則變成活死人,縱使妙手神醫在世也就不迴來。”


    白瑾木睨她一眼,發覺她左邊的手藏在衣袖裏,整個人緊張得發抖,神色微變,抬手便拽了她的胳膊,直接掀開了衣袖。


    “啊!”


    南錦汐嚇得尖叫出聲,這隨隨便便拉人家姑娘的手還掀人家衣袖,白二公子莫不是想找媳婦兒想瘋了麽?


    柳青嫵白蓮藕似的胳膊暴露在空氣中,立刻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上麵卻沒有半點傷痕。


    “咦?怎麽沒有。”


    白瑾木愣了片刻,略有些尷尬的鬆開她的手,心想完了這迴肯定要被人罵個狗血噴頭的,少說迴去也要挨頓揍。


    “不、不是手。”


    柳青嫵弱弱的瞥了他一眼,白家這位公子眉眼間與南瑾宸有四五分相似,生得也算是風流倜儻,可看起來卻一本正經得模樣,與燕京那些紈絝子弟和二世祖截然不同。


    “那是傷了哪兒?你不要命了!”


    白瑾木急了,這柳姑娘為何遮遮掩掩不肯說實話,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難道這命不是她的麽?


    “要、要命啊……”


    柳青嫵求救的看了眼南瑾瑜,想到自己之前蠢得相信季淩霄的一麵之詞得罪了她,心裏便後悔至極。


    “咱們先找個地方吧,這裏著實不方便,瞧著也不安全。”


    南瑾瑜自然知道她為何是這般反應,淡淡道。


    她既然是柳青青的親姐,自然不會和季淩霄是一路人,不過是相熟些罷了,她也不會計較那些小事……


    “是是是,大姐姐說的對,這兒太可怕了。”


    南錦汐附和道,悄悄的拉住了白瑾盛的衣袖,卻沒發現他臉上的帶著笑意的神色與之前有何不同。


    “去那邊吧,我記得有個供休息的偏殿。”


    南瑾瑜順手一指最近的宮殿,視線停掃過花圃盡頭的草叢,假裝不經意掃過,並未停留片刻。


    既然人家挖了坑要害她們,不如將計就計!


    柳青嫵也無異議,乖巧的跟著他們去了最近的宮殿。


    “哎……”


    南瑾瑜阻止了要去正殿的白瑾盛,隨手打開扇偏殿的門,笑道:“出事兒容易溜。”


    “瑾瑜妹妹說的對!”


    白瑾盛挑了下眉,等他們幾人進去之後又退迴來,悄無聲息的去了正殿,從後院的窗戶縫隙中,瞥了一眼裏麵。


    這不看還好,一看猛地嚇一跳,這正殿裏頭非但有人,並且還不是一般人,裏頭顛鸞倒鳳的人,竟然是忠義侯?


    白瑾盛指尖微動,一枚香丸悄無聲息落進了燃的正旺的香爐中,隨即閃身消失在正殿中。


    “老三呢?”


    白瑾木沒察覺到南瑾瑜和白瑾盛的眼神交流,隨即微微比了下眼,再次睜開的時候,衝南瑾瑜三人比了個“噓”的動作。


    “怎麽了?”


    南瑾瑜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


    “忠義侯,圈套。”


    白瑾木指了指正殿的方向,視線轉迴柳青嫵身上,道:“這裏不宜久留,柳姑娘傷在哪兒?我替你治傷。”


    “這……傷……”


    柳青嫵結結巴巴道,求助的眼神再次落在南瑾瑜身上,“不能請郡主替我治傷麽?”


    “我不會!”


    “她不會!”


    南瑾瑜和白瑾木異口同聲道,南錦汐已經躡手躡腳出門去了,瞧著這裏頭的模樣,她留下隻會讓人更尷尬而已。


    “我出去?”


    南瑾瑜訕笑,動了動嘴型。


    “嗯。”


    白瑾木點點頭,這事兒既然有坑,她們都在裏麵才是最危險的,不若先出去的好。


    柳青嫵的瞳孔從微微放大到直接目瞪口呆,眼看著南瑾瑜也出去了,才意識到自己不僅沒有退路,還沒什麽矯情的餘地,臉上已經帶了幾分哭意。


    “傷口的毒血要擠出來,處理幹淨之後上藥,每日換藥直至傷口愈合便沒事了。”


    白瑾木以為她害怕屍毒,便認真的解釋起來。


    轉身將隨身帶的藥瓶取出來,隨即劃破了自己的指尖,猩紅的血順著指尖滴在藥瓶中,將柳青嫵嚇得不輕。


    “白公子為何……”


    “白氏後人的血能解毒,活屍毒自然也不在話下。”


    白瑾木將藥混合好,隨便纏了下傷口,一手拿著藥瓶轉向她,“傷口在哪兒?”


    “在、在、在腿上……”


    柳青嫵結結巴巴半晌,見他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索性心一橫牙一咬,將裙擺撩到了腰間,露出大腿上長長的傷口。


    “呃……”


    白瑾木原本還鎮定的神色忽然愣了,迴頭卻不見南瑾瑜的蹤影,有些頭皮發麻。


    柳青嫵見他猶豫的神色,想到他們南疆的習俗,隻好主動緩解尷尬道:“傷口雖不深,不過比較長,需要匕首麽?”


    “那倒不必,傷口需得暴露出來……”


    白瑾木話還沒說完,便見她手一用力便將傷口邊的布撕開了,青黑色的傷口瞧著的確不深,似乎是劃傷的。


    “可以了吧?”


    柳青嫵咬牙,反正人家心裏吃虧的約莫是她。


    為了自己的小命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忠義侯何許人她比他們更清楚,速戰速決離開此地才是上策。


    “可以,柳姑娘忍著些,會比較痛。”


    白瑾木也不再多想,拿了幹淨的手帕便開始清理毒血,直到鮮紅的血液從她傷口滲出,才停止按壓傷口,隨即將方才混合好的解藥倒上去塗抹均勻,而後包紮好。


    “這就好了?”


    柳青嫵還沒迴神,眼前已經多了一隻幹淨的手,隨即伸出手去。


    “好了,傷口上的藥需得每日一換,稍後白家差人送去府上吧。”


    白瑾木將她拉起來,目不斜視的往外走。


    “我自己不會換……”


    柳青嫵條件反射道,話說出口才驚覺她說了什麽,立刻解釋道:“青嫵不想讓娘操心,此事倘若不讓家裏知道可行?”


    “唔,也可以。那請柳姑娘每日去一品軒一趟,柳掌櫃是你胞妹吧?屆時派人尋我會過去便是。”


    白瑾木幾乎沒作它想便道,完全不知道他這天衣無縫的安排在燕京這地界兒上叫做私相授受!


    “是,青青是我胞妹,如此便有勞白公子了。”


    柳青嫵驚了下,不過嘴巴卻比腦子反應快,生怕他會跑了似的,幾乎是立刻便答應了。


    門外聽牆角的三個憋笑憋得險些憋出內傷來了,待到裏麵的兩個活寶出來,才一本正經關切的湊上前。


    “沒事了麽?”


    “多謝諸位,青嫵沒事了。”


    柳青嫵微微垂下了眼,生怕被他們看出什麽眉目來。


    “走,咱們等著看熱鬧去。”


    南瑾瑜打了個哈欠,指了指偏殿旁邊的小徑。


    有人挖坑,自然得有人引路才是,他們一行人進來了,不可能沒有後續,隻是這是誰膽兒這麽肥,她一時竟有些想不出來!


    吱呀!


    南瑾瑜幾人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人推開宮殿的大門,遠遠的瞧著倒的確是個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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