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看上青衣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如果是字麵意思的話,等等!


    “首領為何會以為我看上了青衣?”


    夜魅有點懵,懶得梳理其中的原委,直接問了出來。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掩飾了,先前你看青衣丫頭的眼神便不正常,我也委婉的提醒過你,我是不好看你與青衣的,夜白小子雖然年少,畢竟人家追了青衣這麽些年,你這風流性子突然橫插一腳,倒是不大靠譜。”


    夜影忍不住吐槽道,夜白是營裏的團寵,從小便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夜魅他怎麽好意思!


    “不正常?不靠譜?風流成性?”


    夜魅冷颼颼的磨了磨牙,一雙桃花眼眯著,妖嬈得仿佛勾魂噬魄的鬼魅。


    “咳!首領此言差矣……”


    夜白這才迴過神來,感動之餘更擔心的是眼前這兩尊大神打起來。


    “夜白你別怕他!隻要有我在,誰都搶不走你家青衣小可愛,別說夜魅了,十個夜魅我也替你打趴下。”


    夜影一抬手,撲克臉上儼然是準備大義滅親英勇就義的模樣,莫名的喜感。


    “你大爺的……”


    夜魅冷颼颼飄過來一記眼刀子,警告的神色卻被直接對方忽視,直接給他自個兒幻想出來的這點兒汙糟事兒蓋了戳!


    “首領許是誤會了,副首領於我隻是兄妹的情誼,尋常說話也十分少,就最近頂了首領的職才說的多了些……”


    青衣撓頭,板著的小臉浮現出幾分不自然的紅暈來。


    她怎麽就不知道夜白這小子對她情深義重的呢?莫不是他們喝酒總說什麽見不得人的悄悄話?


    不行,迴頭自己得好好盤問下他!


    “青衣丫頭你也別提他開脫了,此事有我,你們倆盡快挑個吉日成親便是,就算夜魅人品再不濟也不能明搶不是?”


    夜影擺手,正經八百給他們出主意。


    原本還想否認的夜白一聽,臉上立刻浮現出幾分笑,這提議似乎也不錯啊,首領還是心疼他多些!


    “首領說的是,過兩日我就去與主子和郡主說。”


    夜白笑嘻嘻答了,伸手將青衣拉起來,沒事兒人一樣。


    “你們這一唱一和的,當我是個死人麽?”


    夜魅渾身的氣息都變得幽暗凝重起來,原本他站的地方此刻忽然開始慢慢塌陷,不過轉瞬人便到了夜影身後,抬手就以同樣的手法點住了他周身幾處大穴。


    “……”


    夜白咽了下口水,沒敢說話。


    青衣驚得張大了嘴,也識相的沉默了。


    “你做什麽?是打算殺我滅口麽?”


    夜影有點懵,畢竟三年未比試了,夜魅的術法精進不少,再加上他能用毒,已經這般厲害了。


    “殺你……未免也太沒骨氣了,”夜魅笑得一臉邪氣,視線停留在夜白和青衣身上,道:“你倆兒去歇著吧,這兒沒你們的事兒了。”


    “是!”


    夜白和青衣齊聲道,各自給夜影遞了個無奈的眼神,消失得比兔子還快,幾個唿吸之後,便沒影兒了。


    夜影覺得不對勁,畢竟夜魅這家夥性格最是陰晴不定,怎會這般容易便將夜白放走了呢?


    不等他想明白,便覺得心口一痛,卻根本沒法兒動彈,那觸感他很熟悉,是夜魅的兵器皮膚的感覺。


    “你做什麽?果真要殺了我?”


    夜影愣了片刻,想到之前在司刑堂這家夥對他做的那些汙糟事兒,心情頓時不好了。


    他怎麽忘了呢?這家夥最是喜歡折磨人犯……


    “我怎麽舍得殺你呢?你當眾誹謗了我,我不過是給你長點兒記性。”


    夜魅收迴雙月刃,舔了下刀口上的鮮血,而後衣袖一甩走也不迴的走了。


    轟!


    前麵的人剛消失在密室入口,夜影腳下的地板便發出巨大的響聲,整個人氣得發抖,地上留下一個大坑。


    “你小子怕是活膩了……”


    按捺住衝進去將他殺了的心思,夜影低頭檢查自己的傷口,卻發現,心口上麵是一朵暗刻梅花,這是夜魅的私人標記。


    密室裏,南瑾瑜接過夜魅手中的藥丸給蕭琛喂下,本想繼續渡真氣替他療傷,卻被人阻止了。


    “郡主無需再這般消耗自己,主子是受傷引發的蠱毒,並非是蠱毒發作。”


    夜魅見她麵色很差,不由得解釋道。


    季淩風那小子年紀輕卻已經有這般城府,不知日後會是何種模樣,真怕他……


    “受傷?他哪兒受傷了?什麽受的傷!”


    南瑾瑜一臉懵的看過去,視線停留在夜魅的臉上而後轉向蕭琛,揮手便裂了他半幅衣裳。


    果然如夜魅所言,銀色外袍下裹著半透明的紗布,裏頭的傷口沒有處理,外麵看不出受傷,但是血汙已經染透了中衣,頗有越積越多的架勢。


    “永寧侯世子……與主子動手了。”


    夜魅支支吾吾道,這種事兒連他一個影衛都不齒與開口,畢竟大燕的戰神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出手傷了,傳出去要招人笑話的!


    “季淩風動手傷的他?他莫不是瘋了!”


    南瑾瑜瞪大了眼,抬手便將蕭琛身上的特殊質地的“紗布”拆掉,碎冰渣混著的血液竄進鼻尖,整個人都氣得發抖。


    原想著她相親惡心下那個自以為是的家夥便是,如今看來卻不行,她想提劍去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個……主子激了他,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誰知他竟然出手這般狠辣。”


    夜魅捂臉,沒臉說這是主子自個兒往劍鋒上懟的結果,要不然就憑著永寧侯世子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傷到主子分毫啊!


    不受點傷,退婚的事兒是如何挽迴的呢?


    紅顏禍水呐!總要付出些代價的。


    “哼!以後出門他最好別讓我撞上。”


    南瑾瑜氣得直咬牙,指了指案幾上的藥箱,夜魅立馬就拿到了她麵前,打開後裏頭果然有整齊的縫合工具和各色藥材。


    淨手消毒上麻藥一氣嗬成,上次南瑾瑜給夜白縫合傷口時的驚鴻一瞥,便讓夜魅震驚得不行,此刻看到了始末,他心中更加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郡主需要屬下幫忙麽?”


    夜魅動了動嘴角,學著她的樣子將手處理幹淨,立在案幾前。


    “不必,這傷口不大,很快便縫合好了,你將金瘡藥找出來便是。”


    南瑾瑜搖頭,視線專注在眼前的傷口上,盡量不去想想蕭琛的臉,以免影響她的情緒。


    “是。”


    夜魅照做,立在一旁仔細的觀察了整個過程,直到手中的金瘡藥盡數敷在傷口上,而後包紮完,他還沉浸在震驚之中。


    “好了。”


    南瑾瑜照樣打了個蝴蝶結,而後將他身上的血衣換成了幹淨的衣裳,連血跡都擦得一幹二淨不留痕跡。


    “這手法簡直簡直……”


    夜魅張了張嘴,發現誇人的話此刻顯得如此蒼白。


    郡主這手絕非一日練就,就連百毒老頭兒夫妻來了約莫也要望洋興歎……


    “絕了?小意思。”


    南瑾瑜衝他齜牙,走到桌邊端了壺茶水便往嘴裏倒,沒有半點淑女當有的形象。


    “冰的……”


    夜魅想阻止她,卻見她滿臉瀑布汗,不由得閉了嘴。


    郡主與主子大概便是書上說的佳偶天成了吧?他們本就是一對兒!


    南瑾瑜一口氣喝了大半壺水,才緩過勁兒來,冰水正好中和下她體內灼熱翻滾的氣息,也順便讓她腦子清醒些。


    “待到他醒了,便按時換藥,最好是躺在王府晾著傷口,倘若傷口不好便差人與我說一聲。”


    “這……郡主不隨我們一道兒迴去麽?”


    夜魅有些猶豫,畢竟聽說天晴郡主被退婚之後,南家便馬不停蹄搞起了相親宴,雖說主子都不介意輪不到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說話,可是心裏畢竟有些擔心。


    “不去了,我得迴府睡覺去。”


    南瑾瑜打了個哈欠,明知道這妖孽沒多大會兒便會醒來,她卻一點兒也不想留下與他吵架!


    納妾的梗她心裏還堵著呢!哄不好那種!


    “屬下恭送郡主!”


    夜魅連忙行了個禮,正經的模樣與平日判若兩人。


    “嗯,走了啊,別送。”


    南瑾瑜擺擺手,打了個哈欠便往外走,腳下生風走的飛快,生怕慢一點兒床上那個唿吸早就正常的人會睜開眼,而後跟她裝柔弱……


    嘭!


    密室外,貼在石牆門上聽牆角三人組被抓了個現行。


    夜影不知道從哪兒又將夜白和青衣拎了迴來,此刻三人都尷尬得捂臉捂鼻子,恨不能挖個地縫鑽進去完事兒。


    “青衣,走了。”


    南瑾瑜沒看他們的神色,徑直往前走去,不過整個人看起來的確非常累,連說話的聲音都弱弱的。


    “是!”


    青衣衝夜白和夜影揮揮手,無聲的跟了上去。


    夜已經深了,月亮明晃晃的掛在天上,火器營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首領安排我送郡主迴去。”


    “有勞。”


    南瑾瑜頷首,不見之前守門的大叔,也沒心思去管熒月上哪兒去了,困倦得連胳膊都懶得抬起來,隻想睡覺。


    密室中,原本躺著一動不動的人忽然睜開眼,眼神清明的看向旁邊立著的夜魅,道:“她走了麽?”


    “迴主子的話,郡主走了一炷香了,這會兒約莫快到朱雀大街了。”


    夜魅答得順溜,眼神卻不停的瞟蕭琛。


    讓你裝睡吧?人都跑了還明知故問,以為郡主是這般好脾氣的人麽?自個兒媳婦兒什麽性子不知道啊?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蕭琛垂下眼瞼,夜魅這家夥的感情果真敏銳得像隻豹子,在他麵前就沒有人逃得掉。


    “殿下想聽真話麽?”


    夜魅眨了眨眼瞼,笑得認真。


    “廢話……”


    蕭琛睨他一眼,忽然來了興致道:“你在夜影身上留了個什麽記號?”


    “……”夜魅無語,半晌才道:“主子想知道一會兒問他唄?”


    “沒興趣!還是說迴方才的事兒吧。”


    蕭琛動了動胳膊,瞥了眼身上的大蝴蝶結,嘴角抽了抽。


    “方才的事兒,郡主很明顯是生氣了呀!傳聞陛下要退婚,這退婚雖然變成推遲婚約,可是大半夜等不到人迴去,一來便聽到未婚夫要納妾,這等事兒換做是誰都會生氣的吧?”


    夜魅說的十分真誠,語氣神態都細膩又無奈。


    “唔……納妾?納什麽妾?”


    蕭琛一愣,顯然被這個字眼嚇到了。


    難怪那丫頭明知道他快醒了卻半點兒也不想留下,原來竟然以為他要納妾?


    “殿下不是吩咐熒烽無論如何攔住人麽?工房之中似乎出了點問題,熒烽臨時見事情交代給了大師傅魯竹,而後大師傅被熒月蠱惑幾句,便傳成了主子要納妾的事兒……”


    夜魅揉了揉眉心,熒家那個丫頭還真不叫人省心,郡主沒提劍殺了她實屬不易。


    “此事但凡參與的人都罰俸,聳人聽聞以訛傳訛的貨色,火器營不需要。”


    蕭琛冷聲道,心情忽然有些暴躁起來。


    那丫頭該有多氣憤才會扔下他便走了啊?季淩風那小子沒受多大牽連,自己卻偷雞不成蝕把米……


    “主子放心,夜影已經按規矩處理過了,隻是熒月還有受罰,等著主子示下。”


    夜魅規矩道,熒月畢竟是月隱一族的公主,蚱蜢雖小也五髒俱全,隨便罰了隻怕月隱族人會有意見。


    “同罰!”


    蕭琛凝眉,想都不想便道。


    “罰的是仗刑,隻怕有些不妥……”


    夜魅毫不意外道,心底卻有些佩服曾經夜影是如何事無巨細一切照做的。


    “迴家禁閉三個月,火器營除名。”


    蕭琛睨了他一眼,視線停留在門外,想了想才道:“侍衛大比又要開始了,今年你打算贏麽?”


    “是!啊不!屬下遵命,侍衛大比屬下定當盡力,隻怕贏不了夜影……”


    夜魅笑著瞥了眼水月鏡中的雲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如此,也好。”


    蕭琛失笑,沒戳穿他便已經慌了神。


    月涼如水。


    南瑾瑜迴府倒頭便睡了,直到日曬三竿,綠梢都進來叫過三遍了,她才慢吞吞磨蹭起床。


    “沐浴。”


    “水一早便備好了,小姐可以直接沐浴。”


    綠梢麵帶微笑道,心底卻慌得不得了。


    聽說過相看小宴是三個五個流水席的那種,卻沒見過廣發名帖來了上百人的場麵……


    “哦。”


    南瑾瑜睡眼惺忪的進了耳室,窸窸窣窣磨蹭完,已經是一炷香之後了,她才穿了件素的發指的袍子出來,似乎打算窩在榻上繼續睡。


    “小姐,不去前院瞧瞧麽?”


    綠梢試探問道,眼底已經暴露了她雀躍的內心。


    “瞧什麽?很熱鬧麽?”


    南瑾瑜漫不經心道,想到昨夜裏蕭琛納妾的事由,心底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什麽阿貓阿狗都可以跳出來惡心她,這日子還真是消停不了啊!


    “何止是熱鬧,那場麵,奴婢保證戲折子裏都不敢這麽寫!”


    綠梢一聽她似乎有意思便來了勁兒,眉飛色舞道。


    朱氏萬萬沒想到,本想著折辱郡主的事兒怎麽的變成了一場大型的流水宴,來得還都是名門公子,燕京適齡的公子哥兒都來齊了。


    “哦,這麽誇張的麽?”


    南瑾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捏了一顆梅子塞嘴裏,酸的直倒牙。


    她需要清醒下,關於她與蕭琛那妖孽是否真的合適一事兒,不能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也不能毀了她的底線和原則……


    “何止是誇張,南府過了今日,隻怕又要打郡主嫁妝的主意了。”


    青衣淡淡道,神色略帶著幾分愁緒。


    主子雖然沒責罰她,可是事情發展成這樣,多半也有她的功勞,郡主不高興不說,大夥兒都不高興了!


    “此話怎講?”


    南瑾瑜蹙眉,朱氏請個流水宴便能將待嫁的女兒都嫁出去?


    那這相親的效率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流水宴來了數百名門公子,皆是有頭臉的人家,懂規矩講禮儀,等著郡主露麵一睹風采。”


    青衣隻戳要害,這下子季淩風惡心到沒有不知道,主子多半要炸毛了吧?


    “哈?”


    南瑾瑜一副活久見的神色,神色懨懨道:“活該她貼錢請客,我困著呢,不去。”


    “這小姐不願去倒是實屬人之常情,不過錦汐小姐與錦瑟錦繡極為小姐在前麵已經應付不來了,這會兒聽說連禁足的二小姐南錦寧也請出去了……”


    綠梢笑道,心知自家小姐是鍾情於秦王殿下,況且婚約隻是延期並未解除,何來參加相親宴的道理?


    “唔,那也不去,那幾個丫頭都是人精,沒我什麽事兒,有本事誰捅的馬蜂窩誰兜著底兒去,我才不去善後呢!”


    南瑾瑜擺手,抬腿往榻上一趴,拍著自己做的軟枕頭試圖睡覺。


    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反正不適合她就對了……


    “郡主既然不想去,那奴婢便去迴了老夫人的話吧,聽聞這般熱鬧的場麵驚動了些大人物,看熱鬧來的人越發多了。”


    綠梢點點頭,倒也不特別失望。


    再熱鬧左不過就是人多,她自個兒也是可以去看看的,不妨事。


    “什麽大人物?”


    南瑾瑜繼續翻身劃水,感覺自己像條不作為的鹹魚。


    日後不如便一心一意搞事業吧?事實證明沒了男人的阻撓,做生意她也能活得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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