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露,整個玄天劍宗被映的一片赤紅。


    太元偏殿中,眾人已經喝了三天三夜。


    起初隻是楚四娘和道真、張碧瑤四人在喝,到了後麵各宗宗主也被道真四人強行邀來共飲。


    可謂是推杯換盞,各自抒***緒。


    中途道真四人準備趁亂離開,怎料楚四娘怎麽喝也喝不醉,眼尖手快,死死拖住他們,不明就裏的各宗高手竟然也跟著勸酒。


    外麵變了天,大羅可能不日即將歸來,眾人前途不明,正是借酒消愁的好機會。


    這令道真四人非常難堪。


    「該如何?」張碧瑤傳音入微於道真。


    道真並不理會,隻是忽然看向楚四娘,聲音冰冷:「小師妹,師尊不在,師兄為一宗掌教,若有宗門弟子犯錯,可否有懲罰之權?」


    四下裏突然安靜了。


    各宗宗主齊刷刷的看向二人。


    楚四娘幹笑一聲:「不知大師兄此話何意?」


    「啪!」


    道真忽然摔碎了手上的酒壇子,大馬金刀的盤坐,居高臨下,眯起了眼睛,臉色陰沉:「辛卓在作甚?佇劍峰在作甚?你們反了天了?這掌教之位,本座現在就讓於辛卓如何?」


    楚四娘臉色微變:「請恕師妹愚鈍,不知大師兄的意思。」


    道真冷笑一聲:「不如你我一起去掌教內殿看一看?」


    楚四娘猛然站起,臉色陰晴不定。


    道真也肅然而起,怒聲斥責:「楚四娘,你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辛卓還不是掌教,如何能擅闖掌教內殿,叨擾列祖靈位?你告訴我,他想做什麽?」


    楚四娘一時語塞。


    道真衝四周抱拳,沉聲道:「本宗少掌教辛卓,德不配位,心思歹毒,前有仗著境界高超,於禁地中誅殺各宗弟子,今有蒙蔽師長,試圖嘩變奪取掌教之位,此子心術不正,當革除少掌教之位,今日老夫要清理門戶,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好大的一頂帽子蓋下來,不僅各宗宗主酒醒,臉色微變,楚四娘也是臉色大變,她實在沒想道真師兄會徹底撕破臉皮。


    坦白來說,道真境界深厚,武力高絕,自己插科打諢也許可以攔住他一時,一但對方動了真格,自己區區靈台六七重天,如何抵擋?


    ……


    掌教內殿。


    辛卓盤坐殿中,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渾身赤紅無比。


    三天了,經過無數次祭靈,望月井拚命補充月華……


    密集的武學、功法、真氣、境界被一股腦的攫取,隻是這些東西太廢月華,若是在平常可以慢慢操作,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和月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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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的心法真氣走向和「法武通幽玄」經脈走向……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費時費力費心,容不得半點差錯!


    「還差一些,再給我幾個時辰,渾元虛境當破。」


    「千萬不能有人來打攪,師娘,一定要攔住道真!」


    「司鷹那幾位可怕的元極高手,千萬別跑迴來。」


    他心中默念。


    ……


    「大師兄!」


    太元偏殿中,道真氣勢如淵似海,別說靈台境,便是渾元虛武者,隻怕也沒有幾人是他的對手,正要作勢離開前往掌教內殿。


    楚四娘算是豁出去了,忽然執劍放在了自己的脖頸,一臉決然道:「我且問你,我與輕風這些年為宗門付出多少?我佇劍峰弟子為了宗門死去多少?卓兒雖然有些小手段但心思純善,幾次救十八宗與危難,絕不可能做出有損宗門之事!


    他現在所為,也是拿迴他該得的,你為白縱之死心懷怨恨,我知曉,但你絕不能動我弟子!


    不然我便死在這裏,等我爹和夫君出關,你道真該如何解釋?」


    「這……」


    各宗宗主相互對視,眉頭緊鎖,不知該如何表態,畢竟是玄天劍宗的家事,隻是令楚四娘這樣尋死覓活,辛卓到底在做什麽?


    道真背負雙手,直視楚四娘,冷笑道:「師妹,你別忘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修行是我教的,我比柳輕風更了解你,你眼中無死誌,還有,辛卓若死,我有無數方法可以與師尊和柳師弟解釋!」


    身體一躍,到了半空,看向掌教內殿方向,臉上充滿了刻薄之情,聲如奔雷:「豎子,欺人太甚,當真以為人人皆是蠢貨?我若不為等縱兒的七七祭日,就憑你這些小手段?」


    ……


    日頭高升,天空碧藍如洗。


    陳長生和聶聖歡兩人站在「靜」字碑下三天了,他們發現這個不知玄天劍宗哪一代高手留下的靜字碑的確有令人心靜神凝的效果。


    隻是今日,卻莫名靜不下來了。


    「是哪裏不對嗎?」聶聖歡的一頭長發被露水打濕,貼在白皙的雙頰,眉頭緊鎖。


    陳長生道:「是玄天劍宗這幾日守衛換崗?戒嚴?」


    聶聖歡搖頭:「顯然不是!」


    陳長生道:「是楚四娘長老邀約四位宗主喝酒,不,是各宗宗主一起喝酒?喝了整整三天?」


    聶聖歡還是搖頭:「不是!」


    陳長生道:「是辛卓入歸墟後,三天不曾出現?」


    聶聖歡繼續搖頭:「不!我們的心思總不能一直圍著辛卓轉,不如他便不如他,遲早有一日,我會與他再戰一場!」


    「那是……」


    陳長生低頭思索,心跳忽然越來越快。


    便在這時,吳映月從山門外一閃而來,一張瓜子俏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甚至腳步都有些踉蹌,顯然是心思徹底亂了,這對靈台境武者來說,幾乎是不可能之事,即便當初在禁地中被辛卓擊敗,也沒有過。


    來了!會是什麽事?


    陳長生二人胸口跟著極速跳動。


    吳映月看向二人,語氣發顫:「十八宗……除玄天劍宗,已係數破滅,弟子門人悉數慘死,老祖宗們閉關不知去向,如今僅有三百人逃來,已到前麵的天門山!」


    陳長生二人臉色猛的大變,急聲道:「為什麽會這樣?發生了何事?」


    吳映月搖頭:「不知,據說是三個個……」


    話沒說完,前方天門山方向忽然傳來一陣滔天的震響,密集的慘叫聲和嗬斥怒罵也隨之傳來。


    緊接著天空上出現三道猶如洪荒


    猛獸般的身影。


    一個頭發亂糟糟,像個傻子一樣的青年,咧著大嘴,聲如洪鍾,傳遍四麵八方:「十八宗盡滅,隻剩玄天劍宗了,諸位可以出來受死了!」


    另一個大肚便便、體格高大的胖青年笑嗬嗬道:「玉卿!聽說你改名叫辛卓了?在這裏修行?哈哈哈,這不是叛徒嗎?趕緊出來和我們一起滅了十八宗,***這群***的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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