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整個枯靈河澗,靈氣、真氣和奇怪的殺虐戾氣並存,龐大到猶如實質的寒冷狂風伴隨著星星點點的不知名亮光,席卷四麵八方,猶如大海潮汐,翻湧來去。一片片潮濕霧氣,像是風潮中的刀子,來迴旋轉,一些稍小的浮島被分割的四分五裂,即便是數不清的大島,也不停變換位置。


    整片空間給人的感覺,就像……瘋了一樣。


    即便身為靈台境,在狂風、寒冷和水霧中也很難穩住身子。


    辛卓艱難的施展心法抵擋,看向四麵八方,一時間毫無目的,隻好問向一旁肉體強大、好整以暇的妖女:“往哪裏去?”


    “再等等!帝韻千萬年後,雖然稀薄到幾乎不可計,但依舊不是普通凡俗武者可以抵擋!”


    雪姬指向四周,“看見那些星光點點了嗎?據聞會組成一道道人影,那是真正的帝韻億萬分之一的殘留,越是濃鬱,代表著越不可能是出路,隻有稀薄之處,才有可能出去!”


    辛卓不再說話,盤坐高空,運轉【天地真武妙道真經】護體,依舊覺得渾身冰冷難耐。


    雪姬微微蹙眉,七短兩長狐尾淩空卷繞,將他護在中間,身體一閃而來,將他攬入懷中。


    辛卓感受著身體的溫暖,感慨道:“這該死的吃軟飯的感覺,實在是太令人著迷了。”


    雪姬瞪了他一眼,鼻息幾乎噴在了他的臉上,咬牙道:“休要口花花!若不是恰好中了萬法道人那個怪物的毒,我早已殺你!”


    辛卓閉上眼睛:“求死!”


    雪姬怔了一下,怒道:“辛卓,不要分心胡說八道,這極道潮汐真的可能要了你的命!”


    “你這妖女還是舍不得我的。”


    辛卓輕笑,忽然冷不丁發現遠處四道身影聯袂而來,正是苟先知、朱無惡和萬法道人四人。


    四人似乎習慣了這潮汐的力量,遠遠觀望,那何仙子醜陋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大聲道:“此處妙地,足矣長久磨煉武道,何必外出,不如留下做個伴?”


    不待辛卓迴答,雪姬臉上露出一絲忌憚之色,這四人即便相處日久,沒有了敵意,但總歸是天人五衰境脾氣古怪的高手,斬釘截鐵道:“此處幽冷死寂,我們不便久留,各位勿送!”


    苟先知眨了眨眼睛:“愚蠢!外麵滿天老怪物將要出世,哪裏都不安全,這裏可以苟到海枯石爛,待境界高絕,再出去也不遲!”


    “荒謬!”


    萬法道人反駁道:“他們夫妻二人正值年輕,豈能如我們一般垂垂老矣,壽命不長,在此處苟延殘喘?我有一言!”


    上前一步,說道:“此處枯靈河澗,有兩層,此處是我們所居,上麵還有一群不知哪裏來的修仙者,一定要小心他們!”


    “嗡——”


    幾乎在萬法道人剛說完,滿天瘋狂的潮汐風暴中的那些星光點點極速匯聚,眨眼化作一道道熒光蒙蒙的人影,完全無視潮汐風暴,飛舞來去。


    “走!”


    雪姬抓起辛卓,直奔東南方位一處人影薄弱之處。


    這邊剛剛躍起十丈,那些密密麻麻不著邊際的熒光人影便像是找到了發泄口,蜂擁而來。


    雪姬忽然推開辛卓,急促道:“極道潮汐,殘留帝韻顯化人影,會根據你的境界而變化,與你境界相同,我不能再護著你,與你一起隻會連累你,切記,不可硬抗,躲閃為妙!”


    說著已卷起九尾,直衝更高處,眨眼被漫天的人影包圍。


    辛卓先是站立未動適應冰冷,然後仔細盯著衝來的數十道熒光人影,赫然發現,這些人影在百丈外還是毫無境界波動、單純如白紙,到了近前,已經變做清一色的靈台四重天境,唿嘯間,拳、掌、刀、劍紛紛施展。


    他心中一動,可以試試,身形閃爍間到了一人麵前,那人貌似是個穿著緊身衣、麵色冷峻的女子,揮舞拳頭淩厲無匹。


    辛卓同樣揮舞拳頭,與其對擊。


    雙拳剛要接近,他不由臉色微變,那女子拳頭的發力、變化、寸勁與綿綿後續,精致絕倫、完美無瑕,找不到一絲弱點,化解不了半分。


    “砰!”


    雙拳對擊,不僅拳與拳碰,辛卓胸口還挨了三拳,拳拳到肉。


    他悶哼一聲仰麵倒退,忽然明白了雪姬說的不可硬抗是何意,原來這世上還有無招卻完美無瑕、毫無破綻的進攻。


    “咻咻……”


    四周其他人影的刀劍已經到了,他隻好淩空飛舞,施展遁術,瞬間遠去。


    然而沿途無數人影如同飛蛾一般,紛紛臨身,化作靈台四重天境,手段招數動輒殺招,完美無瑕!


    辛卓敏銳的捕捉所有人影,順著縫隙不停穿梭、躲避。


    起初還好,還有躲避的空間,到了後麵,四麵八方全是人影,不硬抗,根本無法離開。


    他忽然想到,自己無論是遁術、武學手段都是同境武者出類拔萃之輩,但依舊如此艱難,若是尋常武者到了這裏,不知要蹉跎多少年,也許……下麵的萬法道人和苟先知四人,不是不願出去,而是不能,數不清的天人五衰同境,那是何等的暴力?


    不過,這事兒有弊也有利,若是能學一學……


    “嗆啷!”


    天烏劍出鞘,一記【九龍斬妖絕殺劍訣】卷起九道劍影,殺向上方,淩厲浩大如九條大河。


    “咻咻咻……”


    當即便有九道執劍人影,劍如滿月,淩空劈來,劍刃劃過,提、格、擊、刺、點、崩、攪、壓、截,雖然無招,但無招勝有招,令人感到驚豔。


    “當當當……”


    竟然旗鼓相當。


    要知道辛卓的劍招是望月井無數次融合後的變態劍法,而這些人影隻是平平無奇的“無招”一劍。


    辛卓將一切盡收眼底,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但完全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鋪天蓋地的人影已經殺到,他趁機從那九道用劍的人影空隙中,一閃而過。


    再往上,便進入更大的人影包圍圈,他下意識施展了“引魂株接白刃”。


    一劍斬下,四周無數人影,第一時間察覺,橫劍、豎刀或結印,竟然以強大純粹的武學起手式強行阻擋,絲毫不受影響。


    這份敏銳的觀察力和對危險的預知,竟也達到了巔峰。


    再次往上飛掠,他將平生所學一一施展,看著滿天人影的迎接方式,不由心下駭然,這些純粹到令人發指的“無招”武學,真是令人感到恐懼,還好,這些人影沒有人類的意識和狡詐,不然自己難逃身死。


    兩個時辰後,搏殺、觀察了無數次,他忽然心有所感,一身武學更加純粹了幾分。


    這時仰頭觀望上空,難掩心神恍惚,上方已經到了稀薄之處,但卻有二百餘道身影在列陣等待,好似要組成最後一道防線,阻止他出去。


    而不遠處,雪姬也同他一般,麵臨數以百計的阻擋人影。


    “辛卓,當以平生最強武學,闖出包圍,行嗎?”


    雪姬揮舞衣袖,九尾呈武道結界之狀,籠罩十裏方圓。


    “試試吧!”


    辛卓收劍,眉心出現一片漣漪,靈台意念如迅疾河流,轉瞬化作一口老井,十裏大小,鋪天蓋地。


    不僅如此,雙手快速結印,向前一指,一道、兩道……九道天雷,詭異的降下,猶如煌煌天威!


    “他娘的無恥!偷學我的轟天雷妙法!竟然還是……九道,我隻有一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下方默默觀看的萬法道人,此刻勃然大怒,“混蛋!太混蛋了!”


    何仙子皺眉道:“這家夥的戰力,堪稱同境無敵,即便遇上傳說中的萬族聖子、天驕隻怕也可一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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