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虛無界,在無盡黑暗的盡頭,但若真的從無盡黑暗過去,那是蠢材才會做的事,因為無盡黑暗距離虛無界無盡遙遠,到時從黑暗的哪裏進入,會進入哪裏,都是未知數,若是不小心,到了虛無界的“星辰天”、“北鬥星雲”或者“大自在天”等地,那純粹是取死之道。


    所以各大域的至尊老祖,前往“虛無界”有固定、“精準坐標”的通道。


    中域有兩處,一為斷崖界風道,一為三頭界道,前者不太穩定,常常會出現意外,後者倒是穩定的多。


    辛卓和純陽子師徒就是前往較為平緩的“三頭界道”。


    幾日後,到了第七界山,一處十萬裏荒蕪的蒼茫大山中,遙遙可見一團碧油油的清氣在山窩中飄飄浮浮。


    “到了!”


    純陽子打聲招唿,一步到了那團碧油油的清氣旁。


    葉妙瑾道:“應該是那界蟲的肚子內,我剛剛看過了,這些岩漿池是界蟲的胃液,鍾乳石是它啃食的界石,之所以我們沒死,是它還不餓,沒有將我們消化!”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綾一閃纏住了他的腰肢。


    辛卓的準帝境保命神通蓄勢待發,結果還沒來得及用出,就進入了巨口中,一股不可抗拒的禁錮力量臨身,一身道元力、修為、手段,半點也用不出了。


    一群人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辛卓,微微頷首示意,然後才對純陽子行禮:“純陽宗主!”


    辛卓道:“真是個糟糕的體驗!”


    辛卓問道:“這裏是?”


    “嗡——”


    ……


    “不好,界蟲,快躲!”


    不知過了多久。


    據說,以眾人的速度要飛掠一年零八個月的時間。


    白瓊至尊解釋道:“這裏是界壁之間,武者就算實力再強,與萬界之壁相比,還是渺小的。”


    白瓊莫名瞥了眼辛卓,說道:“凡俗中尚有學海無涯之說,我等就算是至尊修為,距離武道盡頭仍有很遠的距離,怎可不小心翼翼,收斂脾氣,追尋大道?”


    辛卓神智恢複清明,第一時間運轉心法、催動道元力,毫無滯澀感,這才放心,環顧四周。


    然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所有人都被她帶上了帆船靈寶,唯獨漏下了辛卓。


    隻聽遠處白瓊至尊的聲音怒斥:“瑾兒,你這個逆徒,何必管他?”


    一股濃鬱的腐朽味和腥味來臨,前方隱約出現一張血盆大口,足有千裏大小。


    葉妙瑾想了想,說道:“可能與卸甲山秘境中,被你擊敗的那位神武族高手葉若塵有關,師尊好像和他是朋友!”


    他尚且如此,其餘人更不用說了,身形都有些踉蹡。


    “進。”白瓊至尊招唿一聲,一行人魚貫而入。


    一年後,具體是一年零幾個月,已經記不清了,辛卓從未感到時間可以如此漫長,漫長到令人麻木。


    純陽子也怒道:“白瓊賤人,你刻意安排?何人在利用界蟲對辛卓不利?”


    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恍惚間一道曼妙的身影撞在了自己身上。


    辛卓走到她身旁坐下,問道:“白瓊是你師傅?”


    傳聞當年各大域是沒有路前往虛無界的,是界蟲這種可怕的生物吃破了兩界之間的阻隔,才讓擅於探索的先賢們發現了那裏。


    雲中陽道:“這碧油油的氣息,代表三頭界道中很有可能有界蟲路過,那種古老的神物,恆至尊都不敢惹,我們還是小心點的好。”


    “忘通覆海!”


    那白瓊至尊怒斥,揮舞長袖,扔出一隻專門針對界蟲的帆船靈寶,卷起眾人,落入船中,在吸力潮汐中,扶搖直上,堪堪躲過。


    “若不去虛無界,何必來這裏?”雲中陽老祖捋須而笑,“說起來倒是有些忐忑啊,在外界我等是力壓四方的至尊老祖,到了虛無界都成了小角色,若非心中還有些執念,倒真是不太想去做墊底的武修。”


    辛卓估摸了一下路程,怕是不下數千萬裏,這是個可怕的距離,換在前世可以繞地球一千圈,可以往返月球一百次。


    開始眾人還閑聊幾句,到了後麵,沒人有心情說話了,除了飛掠還是飛掠。


    前往虛無界好幾次,最有趕路經驗的白瓊至尊忽然驚唿一聲。


    就在這時,前麵的琉璃光彩中,忽然傳來一道奇怪的聲音,似嗡鳴,又似空氣的爆裂。


    吸力強勁無比!


    瑾兒?葉妙瑾?


    後麵的話,辛卓聽不清了,他已經被磅礴無盡的吸力瘋狂的吸去,就算想反擊一手,斬殺那白瓊至尊也來不及了。


    空氣中陣陣強烈的灼熱和腐蝕,幾乎要將他給融化了。


    隨即腦袋嗡鳴,陷入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辛卓蹙眉道:“她和我有什麽仇怨?”


    辛卓護身神通和靈寶頃刻間全部用出,卻仍舊無法控製的被快速吸去。


    玄帝仙朝雲中陽老祖、靈霄山古宗白瓊至尊等老一輩,還有智太子、顧知北、葉妙瑾和幾位陌生人。


    走不了了,吸力突然大增,兩人跌撞在一起。


    一年多時間的趕路,他完全沒有料到這位白瓊至尊會布局,自己和她有過節?


    辛卓深吸一口灼熱的腥氣,又吐了出去,說道:“這倒是出人意料了,你為什麽要救我?”


    一路下墜,瞬息數千裏,開始還是垂直向下,不知何時,變成了平衡直通,四周是唿嘯的流光溢彩,好似還有吸力,不過,那種失重感消失了。


    辛卓緊緊跟在純陽子和水月律身後,入了洞口,先是好像進入了冰涼的海水中,接著強烈的失重感來臨,就算是一身強大的修為,也無法支撐。


    往後的路,十分枯燥乏味,一望無際的黑暗,毫無起伏波折的路途。


    隻見這裏是一片類似火山海似的空曠之地,入眼的全是一片片赤紅的岩漿,大小不一,乍一看顯得有些“斑駁”,在岩漿池中間有著無數鍾乳石一樣的奇怪石塊。


    這個洞出奇的大,怕是直徑不下上百裏,短短一刹那,至尊道元力忽然不太頂用,就好像被一種另類的規則禁錮了。


    純陽子道:“倒是巧合,諸位都是前往虛無界?”


    辛卓和水月律緊隨趕到,定睛一看,不由愣了一下,已經有十多人提前到了——


    隻見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出現一雙腥紅的眼睛,這雙眼一隻也足有數百裏大小,從黑暗中忽然浮出,冷漠的俯視眾人,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和心理暗示——


    葉妙瑾沉默。


    來不及了,漫長的趕路,早已麻痹了眾人的神經,反應不免有些遲鈍。


    等了半柱香,那些碧油油的氣息忽然消散了,下方出現一道深幽漆黑、通往未知處的巨大洞口。


    純陽子點點頭:“倒是忘了這一點!”


    巨物,不知到底有多大,好像是這黑暗之主,不能以任何手段和神通對付!


    下一刻,強烈的超越真境可以抵擋的吸力來臨。


    葉妙瑾點頭。


    不遠處一襲白衣的葉妙瑾,身上黏糊糊的,正雙手抱懷,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他,顯然比他清醒的早一些。


    他下意識看去,什麽也沒看清,下意識推了一把:“速走!”


    “說的在理!”純陽子疑惑道:“在等什麽?”


    葉妙瑾看向他:“朋友,不是嗎?”


    朋友……


    辛卓想到了當年的經曆和過往,這些年說實話,已經忘了葉妙瑾的存在,兩人從何時開始陌生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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