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已經落下,對著薑歸夷等人笑了笑,隨手拿過發呆的葉蓮天手上的古書,然後走到一旁一處民居的糞池旁,將古書放了進去。


    “辛兄,沒必要啊,饒我一次,咕嘟嘟……”


    古書作勢化作秦老的身影,卻沒來得及,跌進了稀薄的大糞池內,冒出一連串的“屎泡”。


    接著又竄了上來,書麵上露出一張驚恐的老臉:“辛卓,你太一長輩是異族殺的,你大可以去殺了異族,為何和老夫一般見識,咕嚕嚕……”


    “異族的事當然得算,但你這種二五仔更可恨!”


    辛卓從一旁拿出一根破碎的木梁,將古書按了下去。


    他對捉拿這位幫助異族坑害太一的秦老先生並不感興趣,隻是聽說熊掌在附近,過來看看,恰好遇見。


    “唉,人算不如天算,在絕對的修為麵前,什麽陰謀詭計都無用,辛大王,甚至沒有看老夫一眼,當年……不說也罷!”


    “薑太白前輩呢?”辛卓忽然問。


    辛卓好奇道:“說起我?說我什麽?”


    隨即消失無蹤。


    看著熊掌淒美的模樣,辛卓輕歎一聲,也不知說什麽才好,心中隱隱有些心疼。


    不是熊掌還能有誰?


    ……


    猛的墜入糞池底部,大地微微震動,隨即消失無蹤。


    別說,味道還行。


    “好好對她!”辛卓隨手扔給葉奕宸一枚儲物袋。


    熊掌見他吃的認真,也拿起了筷子。


    ……


    這裏是大梁國宋都終南山,山上有大批散修,什麽中古五鬼、遠古六盜等等,但最強大的當屬“花巢”。


    我那時候吹牛的。


    熊掌說道:“薑前輩十九年前去了虛無界,所以我和雪姬才迴來,對了,他經常說起你。”


    熊掌提著裙袂,小心翼翼又帶著幾分雀躍的將一盤盤菜肴端上了桌子,然後坐在了辛卓對麵,眨了眨藍色的美眸:“公子嚐嚐我的手藝。”


    薑歸夷點點頭。


    “花巢”是一片山穀的名字。


    此刻那井邊,一道纖細誘人的身影正背對著外麵,在彈奏古琴,微微弓腰,露出如白脂美玉一般的細腰,一雙尖尖的長耳像是精靈一樣。


    熊掌終於忍不住大笑。


    辛卓一怔,這套路怎麽和姬邀月有幾分相似,顯得自己有些單純了,遲疑著問道:“你跟誰學的?”


    辛卓道:“去虛無界看看。”


    薑歸夷和葉奕宸默默看著他離去的方向,好一會薑歸夷才喃喃了一句:“娘在何處?”


    熊掌扔了劍,撲過來,緊緊攬住他的脖子,痛哭失聲。


    彈琴的女子已經到了麵前,琉璃長劍指著辛卓的咽喉,一雙深藍色眸子死死看來,先是布滿殺意,然後是迷茫,再是柔和,最後化作了水霧。


    無人說話,直到一桌菜吃的幹幹淨淨,熊掌收拾一番,已經到了深夜。


    “喏!”熊掌行禮,“公子何時去虛無界?”


    夜幕降臨,山穀中升起了濃霧,花、竹一片朦朧,小院房間內升起了燭火。


    葉奕宸安慰道:“阿弟是至尊,嶽母大人他自然會安排的若當!”


    辛卓看向湛藍的天空,感慨道:“我從未想過,瑤池大帝證道前,會這些手段,強啊,不愧是大帝!”


    倒是葉奕宸臉上帶著艱難的笑意,拱手:“辛……成親了,我!”


    熊掌輕笑,問道:“公子這般修為,接下來會去何處?”


    古書怒不可遏,忽然怒吼一聲:“走也!”


    畫風莫名變得不太一樣了。


    辛卓順著花陰小徑緩緩前行。


    太一弟子辦事效率很高,消息三天內傳迴,雪姬已經迴到了玄帝仙朝,小黃那些混蛋不知跑哪去了,醫皇師傅極有可能在虛無界,而熊掌在這裏。


    一群人頭皮發麻,是故交不錯,但如今彼此已經不是一個世界之人,境高一境壓死人,辛卓比他們何止高了一兩個境界?


    辛卓詫異:“你還有簫?你什麽時候這麽喜歡樂器了?”


    辛卓並不在意,隻是伸出兩指,點下一縷“初之力”,尾隨追去,然後起身,看向薑歸夷一群人。


    熊掌看向他,認真道:“他說,雖然你是後輩,卻是他此生見過同境戰力最強之人,強到無法用道理去解釋,不過,他會在虛無界等你,親手擊敗你,證他薑太白一世道心,可惜,他不知道前些日子公子十一至尊大戰的風采。”


    “噗嗤……”熊掌低頭偷笑。


    美人、涓涓細流的琴音、花叢、菜園、竹屋,竟有種說不出的意境。


    沒有月色美景,也沒有什麽話要說,兩人並肩盤坐在房間的青木床榻,看著外麵的霧氣發呆。


    辛卓怔了一下:“要,怎麽不要?”


    “嗆啷——”


    辛卓掃視一眼滿桌菜肴,模樣挺好看,仔細想想,還真沒吃過熊掌做的飯菜,精靈般的女子作伴、霧氣蒸騰的山穀,不由心曠神怡,拿起筷子開吃。


    “哦。”


    黃太蓋看了眼糞池,對著眾人拱手:“老夫走了,諸位再會!”


    熊掌徹徹底底成了一個無人理會的散修。


    當年她的舅舅南天聖人徐元君和三道山薑氏有舊,將她寄托在薑氏,後來她隨著薑氏進入鏡花水月。


    熊掌雙眸中的淚水終於緩緩滑落,我見猶憐,喃喃道:“公子,你還要我嗎?”


    熊掌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臉色忽然羞得通紅,“公子要吹簫嗎?我幫公子。”


    熊掌道:“我在古荒界機緣巧合得了一個叫瑤池的遠古之人的傳承,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大帝未證道時留下,總之……我現在很利害,還沒有試過,公子當年不是說,吹簫弄玉,淺嚐輒止……輕吟淺唱,最是人間享受嗎?”


    辛卓蹙眉,將她揮退到一邊:“我堂堂真至尊,沒這麽虛。”


    薑歸夷默不作聲。


    鏡花水月結束,她迴了三道山,後來又追隨了舅舅,如今舅舅被自己所殺,三道山被自己所滅,她真的一無所有,無處可去了。


    看著微微發顫的劍,辛卓道:“要不你刺我一劍?”


    ……


    應該是一種十分了得的遁地術。


    接著刺耳的劍鳴響徹雲霄。


    辛卓的思緒飛到了橫武大帝、李青的身上,好奇心爆棚:“瑤池大帝?她會這個?是不是有點褻瀆了?熊掌,你這個機緣逆天啊,我承認我心動了。”


    晨曦初露,山穀中霧氣散去,醉人的花香和鳥語齊出。


    辛卓“艱難”的走出房門,熊掌臉色紅潤,更顯嬌媚誘惑,貼心的扶著他。


    辛卓正色道:“如你所說,你已經聯係到了賽青竹她們,就在這裏等她們好了,到時可以一起去太一古宗我的宮殿修行!”


    熊掌臉色更紅,聲如細蚊:“奴婢沒有,但公子有。”


    此刻,那女子終於覺察到了來人,素手稍稍用力劃過琴弦,山唿海嘯、狂暴肅殺的真元力演化三千妖狐虛影,鋪天蓋地而來。


    辛卓有些恍惚,上一個這麽說的是靈遮和尚,結果那老小子從未和自己動過手,現在不知跑到了哪裏去了,反正不在太一了,說道:“我從不認為自己戰力多強大,也從沒有和人切磋的想法,這些年都是趕鴨子上架,一步步走到這般地步。”


    辛卓走入山穀,很快到了一處被花叢簇擁的竹屋小院門前。


    可以說辛卓是他們認識的修為最高之人。


    辛卓走到薑歸夷麵前,看向她的發飾,好奇問道:“成親了?”


    “他娘的,辛小子,你真當老夫好欺?老夫怎麽說也是個至尊老祖,還有,你可知百曉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你敢如此對我!此仇必報!”


    辛卓站著沒動,滿天異象破不了他的護體真罡,自行消散。


    院子外是密集的奇花叢,院內卻是一片蔬菜,青綠青綠的,角落裏有一口新井,井邊晾曬著一些衣物。


    辛卓道:“幾日後!”


    頓了頓,他有預感,這次去虛無界見識見識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一群人,再迴來不知是何年何月,也不知是什麽身份和修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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