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節氣小雪的這天,天空上飄起了雪沫子,將白馬小鎮的幾尊略顯殘破的白馬雕像披上了一層白紗。


    小鎮位於大康國,十九國混戰的最中間位置,但偏偏因為深處腹地又十分偏僻,反倒沒有鬧兵災,方圓幾百裏同樣沒有。


    黃昏時,天色更顯陰沉,鎮子上賣燒餅的老張挑著擔子,大聲叫賣:“剛出爐的油酥脆饢咯……”


    街上行人寥寥,個個腳步匆匆躲避嚴寒,今日生意是注定不好做了,老張倒也不著急,這門營生從老爹手上繼承,幹了十幾年了,生意有好有壞,早就習慣了,今日特意多叫賣了半個時辰,主要是……


    他晃晃悠悠到了鎮子中間,一處偏僻的小院門前,眼珠子轉了轉,放下擔子,悄悄往裏看,小院內的老柳和樹下青石台蒙上了一層積雪,兩旁花卉裁剪的正好,四周打理的井井有條,房間內正亮著燈。


    “剛出爐的油酥脆饢咯。”


    他又喊了一嗓子,悄悄盯著院中房門。


    這戶人家是外地剛搬來的,隻有一對年輕的小夫妻,丈夫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青年,不提也罷,但那小妻子,嘖嘖嘖,怎麽說呢……


    那苗條的身段,仙女一般俊俏的長相,身上還帶著香氣,走起路來小腰扭而扭,讓人別提多著迷。好像是城裏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怎麽看怎麽好看,鎮子上的女子沒有一個比得了。


    這些日子,鎮子上的小年輕們都跟著了迷似的,老是在附近晃悠。


    老張並不老,隻有三十一歲,光棍一條,那日隻看了小媳婦一眼,就徹底著了魔。


    什麽時候自己也能找個這樣的?


    “唉!”他不由歎了口氣。


    “師傅,我要十個饢。”一道軟糯好聽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老張支棱一下站起,嗅著鼻尖的清香,看著對麵皮膚白的像是地主老財家綢緞、俊俏漂亮的陳家小媳婦,他不由心髒狂跳:“哎,好好好……”


    慌亂的拿出十個饢,用油紙包包好,遞了過去:“您拿好了,不要錢!”


    “不要錢怎麽行?”


    白素素伸出白皙的手,麻溜的丟了幾個銅錢,拿起油紙包,走了兩步,又迴頭看著老張癡癡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好做你的生意,再敢看來看去,眼睛給你挖掉。”


    像個潑辣的小辣椒。


    老張連忙低下頭,不僅沒有半點氣憤,反倒心中妥帖,真好啊,便宜了那個小白臉……


    挑著擔子漸漸遠去。


    白素素迴到房間,小心翼翼的將饢放在桌子上,看了眼窗邊盤坐,觀望風雪的辛卓,長身玉立,銀冠束發,猶如翩翩佳公子,眼中露出一絲依賴與孺慕,然後麻溜的係上圍裙去做飯。


    盡管她不太會做飯,但是她願意做給他吃。


    他們來到這裏已經半個月了,半個月來兩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小陳”經常發呆,一呆就是一天,她則負責洗衣、做飯、做家務。


    倒真的像對普通小夫妻了。


    她從心裏感到開心,好像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生活。


    飯菜很快做好了,兩個小菜、一碗湯,再配上十個饢,那真是再好不過的晚餐。


    “小陳,吃飯了。”她喊了一聲。


    半個月沒說過一句話的小陳,起身走來,說道:“外麵那些本地年輕人打攪到你了?”


    白素素點頭又搖頭:“都是些鄉下的孩子,窮稀奇。”


    辛卓打量她一眼,這女子毫無半點武學根基和天賦,但若論相貌,卻堪比修行中的女子,幹淨、俊俏、苗條,而且出身官宦世家,祖父曾經做過大康國的丞相,祖父死後父親白老爺無能,家道才中落,所以漂亮倒是其次了,她不僅有大家閨秀的溫婉賢淑、知書達理,骨頭裏還帶著幾分叛逆、潑辣和對很多事的好奇,隻是之前亡命天涯,沒有展露出來。


    總之,這女子擁有修行女子沒有的凡塵氣息,又有自己獨特的個性。


    白素素被他看的臉色通紅,低著頭乖巧的給他夾菜。


    辛卓問道:“想過你父母和舅舅了嗎?萬一他們去世了,你該如何?”


    白素素眼圈紅了,沉默了半晌才道:“生逢亂世,身不由己,家人大多死去,父母不知如何,但父母之命大過天,他們讓我跟著你,你去哪裏我去哪裏!”


    辛卓失笑:“我若死了呢?”


    白素素愣了一下,抬頭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不要亂說。”


    十七八歲的小模樣兒還挺有趣。


    辛卓搖頭,不再說話,吃起了飯。


    選擇在這個小鎮隱居,是他帶著白素素以九宮移位之法、故布迷陣走了足足一年零十個月之後的選擇,這裏地處十九國中心,也是人間劫的中心,事情成了,因果立即收取,


    另外,外人想找到這裏也難。


    飯後,外麵已經是白花花的一片,大雪仍舊在下,大街上半個人影也沒了。


    白素素收拾了碗筷,又將暖爐升的旺一些,提到辛卓身邊,自己也坐到辛卓身旁,靜靜發呆。


    窗外大雪紛飛,窗內溫暖如春。


    白素素悄悄看著辛卓,不自覺的將腦袋靠了過去,相依為命兩年,早已心有所屬,就算將來戰亂結束,父母和舅父迴到老家,她怕是也放不下這個小陳了。


    神秘、會武功、英俊、身上很香、聰明,總之特別讓人有依賴感。


    忽然覺察到了小陳的目光,她的臉色不由火辣辣的,咬了咬唇,鼓足勇氣抬起頭,四目相對,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小陳的唿吸。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幾乎到了嗓子,臉色也越來越紅,甚至覺得有些眩暈,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總之她幾乎不受控製的揚起下巴,觸碰到了小陳。


    說不上是什麽感覺,腦子暈乎乎的。


    好一會,退後一些,櫻唇布滿了水漬,癡癡的看著小陳。


    辛卓失笑,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和櫻唇,雪白的牙齒、好看的虎牙,水汪汪的桃花眼……


    抬手橫抱,走向床榻。


    不管了,藏龍幾千個媳婦。號稱坐懷不亂真君子的逆蒼天也有二百個妻妾,就是二師兄陸有悔也有無數情人……


    最主要的是,老子穿越一世,加起來七百餘歲了,為啥不能有個一兒半女?沒有子女,好似少了點什麽。


    既然修行女子不行,普通女子也許可以。


    一負一正,指不定開花結果了。


    試試看……


    ……


    軟糯好聽,猶如金絲雀鳴,百轉千迴,響徹一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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