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派山門大院。


    大羅聖子司鷹、大衍聖子陳方從發現辛卓的第一時間起,就知道偷襲的計劃是不可能了,立即裹挾元極四林的可怖威勢,一躍到了半空,沒有半句廢話,合力鎮壓。


    地麵寬闊的庭院和錯落有致的宮殿,禁受不住,紛紛坍塌如平地。


    陳方背後出現一尊百丈修羅神體異象,施展九幽寒鎖鏈武極元兵,一道“千支花”本源幻化最終本源之力。


    司鷹背後出現一尊三頭惡龍血脈異象,使量天尺靈寶武極元兵,一道“紫桑樹”本源幻化本源之力。


    兩人一出手便是十成之力,橫跨長空,當頭斬來。


    地麵片片龜裂,山頭劇烈晃動,天空雲層湧動,猶如天人神跡。


    辛卓仰頭觀望,他自然第一眼便認出了四人,此時一身氣勢攀升到了元極四林的極致,一躍到了高空,蛟紋劍發出刺耳的劍鳴,一閃而出。


    用出十成之力,斬出【天地人朝宗】,四麵八方花草樹木、瓦礫鐵器、武當兵器架,總之無物不成劍,涵蓋十萬柄。


    靈根純靈本源,五色無狀,隨之幻化,成為最原始的本源之力。


    他也沒有半句廢話。


    最低等的本源,也是本源之力,他想嚐試一下。


    “咻咻……”


    整片天空,被狂暴的元極之力和真氣籠罩,猶如天河水流傾瀉,異象驚人。


    對麵高樓終於“吱呀”一聲塌碎,明智大師和黃太蓋臉色蒼白如紙,急急慌慌逃到了十裏外的一座山頭,施展全部的力量去抵擋元極餘波。


    之前對辛卓的境界還有所懷疑,此刻確認無誤,心情複雜到了極致。


    兩雙老眼,死死鎖定了高空。


    “能贏?”黃太蓋急聲問道。


    明智大師深吸一口氣:“同境,二對一,想必不難!而且,三人怕傷及附近城池和二百裏外的帝都,極為收斂,做的一擊分出勝負和生死的打算……”


    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忽然掉頭就跑。


    黃太蓋愣了一下,轉頭怒罵:“老禿驢誤我,什麽狗屁百曉樓,算計的什麽辛卓!”


    跟著狂奔。


    高空。


    一柄九色真氣包攏的戰天鬥地的巨劍帶著十萬柄小劍橫跨長空,筆直斬向量天尺、寒幽鐵鎖鏈。


    三方碰撞,地動山搖,狂風唿嘯。


    三道本源之力碰撞!


    純靈本源不堪一擊,轟然消散,另外兩道本源之力竟也虛幻了許多。


    陳方和司鷹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揮舞武極元兵,裹挾漫天真氣再次斬去,隻是下一刻,


    對麵辛卓忽然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操天戈仙被犀甲,靈刃車轂短兵接,陣!”


    “嗡——”


    四周空氣驀然緊縮,憑空出現一輛輛金色戰車,戰車四周金甲神人虛影麵色陰冷,仿佛從亙古歲月中走出,極致的殺伐、陰煞冰冷和厚重。


    “九秘!”


    辛卓施展的太過巧妙,時機恰到好處,完全是搏命的最強一擊,正是司鷹和陳方的武學用老之時,即便現在祭出靈寶護體都慢了一步,二人不由頭皮發麻,做勢後退。


    一方麵臨九秘之術【陣字訣】!


    一方麵臨殘破的兩道本源之力。


    辛卓麵色從未有過的肅然,右手執劍,【天地真武妙道真經】、【浩然之氣化作不破甲】、【赤子之心立於不敗】和那具至尊骨血氣同時施展,裹起浩然大勢和滿天的九色真氣,如長虹貫日,直奔兩大草木本源。


    “給我散!”


    “轟——”


    “轟——”


    兩道本源之力散去,辛卓執劍巍然不動。


    司鷹和陳方已經被重重擊飛,猶如天降雷火,轟然撞碎地麵的兩處宮殿。


    這一幕說來話長,卻隻在電光石火、倉促之間。


    元極高手搏命,從來都不用冗長複雜的過程。


    天空異象逐漸消散,大地恢複平靜。


    辛卓落到地麵,看向遠處逃命的兩人,隨手斬出一劍。


    劍光如虹,足有千丈,帶著無與倫比的劍勢,轟然斬碎遠處一座青山。


    逃跑中的明智大師和黃太蓋被生生震飛,一口老血噴出,臉色臘白,隻是絲毫不敢停留,怒吼一聲:“辛老弟,我等沒有惡意,且不會透露消息,勿惱!”


    身形一閃直奔夜色深處。


    辛卓並沒有追趕,他的嘴角流出一絲血液,臉色微白,剛剛還是被震傷了,但並無大礙,緩步走到兩座廢墟宮殿前,揮舞右手,真氣唿嘯,殘垣斷壁飛舞開去,露出司鷹和陳方二人的身影。


    兩人俱是麵色慘白,七竅流血,氣息紊亂不堪,行動都難,不由麵色複雜至極的看向辛卓。


    傳聞辛卓同境不可敵,兩人其實有些質疑,此刻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九色真氣如傳說真武者、詭異的劍術浩然淩厲震懾天地、力量是同境的十倍、武韻造化也是同境十倍,元極境的九秘之一幾乎無解。


    關鍵,他竟然可以用肉身硬抗兩大殘破的本源之力,不當人子,妖孽之人!


    元極境廝殺,可不是這麽殺的。


    “哈哈哈……”


    司鷹的金冠歪斜、長發淩亂,忽然仰天大笑,“造化弄人、造化弄人,辛卓,你可知我修行了多少年?”


    不等辛卓迴答,自顧自笑道:“三百六十七年!我出生時,你的祖先隻怕還是孩童,四十年前,在秘境蘇醒,你也不過靈台境的後天晚輩,隨手可以殺死,想不到,實在想不到,可是在下不甘啊!我是大羅聖子,此生有立地成聖的希望,伱隻是一個卑賤的螻蟻,我接受不了……”


    辛卓默默看著他。


    司鷹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做了淒楚,道:“人說這修行的盡頭是長生,我卻覺得不過是因果生死,辛卓,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進境如此快,靠的是什麽?你闖下如此多的怪異造化,聖主級道級突破、九色真氣,憑的又是什麽?傳聞你是萬古年代的大能轉世,你在宗門留下的那些番邦俚語,至今還有人在說,我知曉那不是大周的方言,你到底是誰?”


    辛卓還是沉默。


    “是誰不重要了!”


    另一邊陳方長歎一聲:“辛卓,即便你是世間罕見的妖孽,可是勾結古族,各大聖地、洞天很難容你,東方準聖、滅靈準聖也要殺你,你如何躲得開?今日我們的下場,未嚐不是你的結局,要殺……你便殺吧!”


    辛卓終於說話了,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兩位說什麽呢?誰說我要殺你們?”


    “?”


    已經準備慨然赴死的司鷹和陳方猛的看向他,“何意?”


    辛卓蹲下,雙目沉著且犀利:“好死不如賴活,兩位修行數百年不易,我可以放你們離開,不過……你們需要立下字據,欠我辛卓一條命,今後不與我為敵!”


    他需要嚐試一下祭靈二人,共享兩人的本源之力試試,即便不成,成本也不高,成了……


    司鷹和陳方對視一眼,思考良久,突然曬然一笑:“辛卓,我們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想利用我們,示好大羅與大衍,隻怕無用,要殺你的人可不是我們,我們說了不算。”


    辛卓道:“你們不用管,隻說行還是不行?”


    說著輕彈蛟紋劍,高高彈起,重重戳在地麵,整座大山,微微晃動。


    司鷹和陳方並不懼怕或者忌憚,隻是籲了口氣:“如此又有何妨?”


    “很好!”


    辛卓揮手,真氣從遠處武當派的夥房中卷出三隻碗、書房中卷出筆墨紙硯。


    倒了三碗井水,道:“請!”


    “辛兄弟倒是講究!”


    司鷹和陳方有考慮過這是什麽玩意水,以他們的眼力自然看出是無毒的,疑惑少許,端起仰頭幹了。


    隨即,各自操起朱筆,寫下欠條,心中大感荒唐,來此誅殺辛卓,被擊敗、被逼寫欠條?


    待二人寫完,辛卓拿起仔細端詳,確認沒有弄虛作假,手一揮,紙張消散,拱手道:“二位請吧?”


    司鷹和陳方站起,遲疑不定,總感覺不太真實,確定辛卓沒有什麽圈套或者手段,踉蹌著施展僅存的力量,直奔夜空,眨眼消失。


    辛卓默默看向兩人消失的地方,許久之後,重重咳嗽幾聲,召出望月井。


    盯著看了一會,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瑪德,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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