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騎兵隊伍繼續前行,不明所以的鐵浮衛,氣勢頓時萎靡了許多。


    遠處山巒上,一道黑色身影看著山下的騎兵車隊,忽然脆聲問道:“有幾分把握?”


    身後一人抱拳道:“六分!若是巨毒入體,當有八分!”


    黑色身影咳嗽幾聲:“再看看吧,不可掉以輕心,據說這小子草莽出身,有些鬼機靈,不是薑玉圭那個酒囊飯袋可比!咳咳咳……”


    “劍瑩姑娘,你……受傷了?”


    “閉嘴,不可直唿名姓!”


    “喏!”


    ……


    馬車搖晃中,盛令哥、蟬衣與辛卓相對而坐。


    盛令哥嘴角噙著一絲笑意:“世子聰慧,已有先郡王的風範了,薑家當興!”


    “別誇,我吃喝嫖賭玩的比誰都花!你們先說說,誰在暗殺?”


    辛卓不耐煩的整理了一下惱人的長發,“我其實是來享福的,你們這麽搞,我不得不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迴去做山賊!”


    蟬衣與盛令哥對視一眼,遲疑了半晌:“誰都有可能!”


    “什麽意思?”辛卓問,難不成薑氏滿天下都是敵人?


    蟬衣道:“世子的父親西秦郡王殿下生前,曾滅了西域三國,三國皇室餘孽至今還未清除幹淨,此為其一。


    其二,世子迴到薑家,便是薑家的長房長孫,將來注定要掌握薑家的一切,西域三十萬秦軍和滿天下的門生故吏還有暗中的力量,這是朝中很多人不願看見的,便是最高的那位,也……


    其三……”


    “夠多了!”


    好家夥,我來躺贏的,你告訴我還有一堆敵人,還要繼續創業?


    但若是真的掉頭迴去不玩了,又有點不甘心,辛卓蹙眉說道:“我隻想盡快迴到薑家,好好睡個安穩覺,盛令哥!”


    “標下在!”


    辛卓吩咐道:“我沒心思在路上磨嘰,你先行一步,到前麵府城定做五十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再找五十個和我身材仿佛的人裝扮我的樣子,要快!”


    “好主意。”


    盛令哥眼睛一亮,抱拳行禮:“喏!”


    匆匆下了馬車。


    蟬衣看向辛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世子想用分瓣之計,混淆刺殺者的視聽?”


    辛卓冷笑道:“這種小兒科的計謀不符合我的風格,你們分兵好好護送馬車上路,我自己去京城,在京城……東門吧,等你們!”


    ……


    第二日清晨。


    兗州府。


    四城門剛剛打開的一刹那,五十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各自在十多名鐵浮衛的護送下,繞道前行。


    崔鶯兒、慕容休等人也被暈頭轉向的分開了。


    倒是蟬衣和盛令哥護送著其中一輛馬車,從西門出發,直奔京城方向。


    盛令哥忍不住掀開車簾往裏看了一眼,對著一個戰戰兢兢的陌生少年說道:“世子且安心!”


    迴頭又看向蟬衣,眉頭緊鎖:“蟬衣宗師,你說到底是誰幹的,那些人訓練有素,一個活口都抓不到,嘴裏都含著毒藥,分明都是死士!”


    蟬衣沉默,似乎是懶得迴答或者已經有所猜測。


    盛令哥低頭想了想:“那你說,世子坐了哪一輛?在下實在湖塗!”


    蟬衣也眉頭微蹙,好半晌才道:“世子不知經曆了多少事,警惕心太強,點子太多,連我也不知他坐了哪一輛,或者一輛都沒坐!”


    盛令哥吭哧一笑:“倒是比二公子強了許多!”


    “……不好說,吃慣了苦,一朝富貴,心性難辨,由儉入奢易!這與聰慧無關,但願世子不是那種人!”


    蟬衣輕歎,“而且,我後悔了,我們不該聽他的,我現在甚至懷疑……他會不會原路跑迴去了!”


    盛令哥不由瞪大了眼睛:“不、不會吧?”


    ……


    “不會吧?”


    城外小山頭上,兩道黑衣身影默默的注視著府城四門數十輛同樣款式的馬車出城,其中一人不由驚訝出聲。


    前麵一人穿著黑衣,仍舊是凸凹有致,身段極為苗條,僅露的一雙眼睛睫毛很長,明亮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這可能是誰的主意?”


    “屬下不知!”


    “……”


    贏劍瑩沉思良久,她此來是受了主人的死命令,絕不能讓薑玉卿活著迴到京城。


    可是此刻對方隨意一個小計謀,便給出了極大的難題。


    “既然對方做出這種伎倆,怕是薑玉卿無礙,通知下去,再調七名小宗師高手,每一輛馬車都不可放過……不過先查再動手吧,也不能鬧的太過!”


    “喏!”


    ……


    “咯噔噔……”


    城北一輛拉草料的平板車上,忽然探出一個腦袋,不是頭發亂糟糟的辛卓,還能有誰?


    好在平板車是拖行狀態,車夫並沒有發現他。


    他坐起身,發了會呆,忽然想起幾個月前搞定江湖追殺令時,拘禁的那些江湖高手推著自己的畫麵。


    當時還發誓來著,今生再也不坐平板車,誰能料到今日會出爾反爾?


    人生無常,就像他山賊江湖人做的好好的突然成了世家子弟一樣扯澹。


    他看向車夫,問道:“你知不知曉附近哪裏有船,可以走水路直接前往京城?”


    車夫頭也沒迴:“旁邊不就是大青江嘛?據說大青江可以一直繞道通往京城的汴通河呢,就是路程太……”


    話沒說完,忽然反應過來,哪來的人?猛的轉頭,車上空空蕩蕩,愣了片刻,怪叫一聲,撒腿就跑。


    ……


    辛卓已經坐上了船,一艘三層的舳艫大船。


    這種船一般是內陸河跑遠路的,而且是他打聽到的第七艘,剛好前往京城的汴通河附近河道。


    一層是船夫、船東家、普通百姓和裝貨物的,二層是普通商人、富戶,三層是單獨的雅間,要麽極有錢燒包做派、要麽就是官宦人家。


    辛卓不差錢,要了個三樓小型雅間,橫豎距離京城還有一千多裏,怕是要乘坐好幾天,不能虧待了自己。


    這邊躺在矮塌上,隨口吃了幾塊點心,琢磨著崔鶯兒他們跟著馬車會不會有危險,光顧著自己了,希望以他們的鬼機靈,不會出事!


    就在這時,隻聽外麵甲板船道上有人吟唱道:“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此去京城,一定要混個好前程!”


    “好詩!好詩!”一旁有人附和。


    “當真是極好的詩詞,沒想到付公子文才如此斐然!”又有一道好聽的女人聲音讚許。


    辛卓大吃一驚,李白的詩?該不會遇到一位“同道中人”?連忙竄出房門看出去。


    隻見船道上站著四人,兩個年輕公子哥、一位大家千金帶著位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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