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華夏神話中的一種巫術。


    《諸病源候論·蠱.毒候》有載:


    “多取蟲蛇之類,以器皿盛貯,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獨在者,即謂之為蠱,便能變惑,隨逐酒食,為人患禍。”


    類似文字還曾出現在《隋書》、《本草綱目》、《濟生方》、《通誌》等古書中。


    所提及的製法大同小異。


    即將各種毒蟲投進罐裏,讓它們互相食啖,最後剩下的一個,便被稱為“蠱”。


    紀年曾看過的一本書裏,有這樣一句話:人為萬物之靈,蠱是天地真精。


    蠱即成,正可淨屋保秧苗、醫治萬民;邪可傷人於無形,兇險歹毒。


    是一種屬性不固定、全看使用者本性的“術”。


    “一直以來,都有很多人對這種東西抱有誤解,認為其黑暗陰狠。”


    “可實際上,刀本無罪,是成為工具,還是兇.器,全看使用的人。”


    “而我,剛好就是一個九州難尋的正人。”


    “有我作為藍星蠱道的‘祖師爺’,定能讓後人聽到這個字,就感動得掉眼淚。”


    幻想著那時的場景,紀年不由深吸一口氣。


    “重鑄蠱道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紀年口號喊得響亮,一摸口袋比臉還幹淨,連打車迴家的零錢都沒有。


    手機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明明剛出秘境那會兒還有百分之八十多的電,這會兒卻開不開機了。


    “英台,我記得你和那個貓老師雙排打遊戲,收了不少紅包,手機借我用下唄。”


    紀年笑嗬嗬道。


    有個成語叫“圖窮匕見”,他這燕國地圖比一截廁紙還短,匕首一下就露了出來。


    “?”


    英台下意識後退一步,可見剛捉完蟲的紀年一身塵灰、窮酸得可憐,還是有些心軟,便將手機摸了出來,劃到微訊界麵。


    “呐。”


    簡單一個語氣詞順著識海傳遞過來,溫溫柔柔。


    “woc,這是多少錢啊?”


    看著英台微訊餘額上一連串的零,紀年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這丫頭平時都是用他的微訊小號打遊戲,他偶爾登過兩迴,也知道她和“貓老師”經常雙排打遊戲的事。


    而【慧心】和【才情】雖然都是學習類特性,但還是有著細微差距。


    小姑娘固然聰明,卻無法像黛玉那樣徹底解析文字。


    因此隻能用“表情包”來迴複。


    而紀年手機裏存的,都是從薑茶還有呦呦那裏偷的貓貓表情包。


    聊了兩次後,金主姐姐覺得小姑娘還挺可愛的,沒事就給她打個紅包。


    紀年剛開始還沒當迴事,直到最近發現,好幾張價格高昂的虛擬卡牌出現在了賬號上。


    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難以理解。”


    明明才認識不到半個月而已,這位自稱“貓老師”的大金主,就給英台打了幾萬塊的紅包,還劃了不少虛擬卡牌到她的賬號。


    這種土豪程度,兜裏一直沒什麽錢的紀年自然沒有見過,不由感慨:“真是大金主啊。”


    看著聊天記錄裏恰到好處的表情包迴複,紀年不由陷入深思。


    他發現自己對卡靈們的了解還是少了點。


    英台這個在他麵前一直表現得憨憨的丫頭竟然出乎意料地很會“聊天”。


    隻說其在麵對貓老師吐槽班裏一個“天賦極高卻有點腹黑”的學生時的迴複,就是妥妥的教科書一級。


    “開個班吧,我六體投地聽。”


    紀年輕聲說著,在小姑娘懵懂的眼神中,用她的微訊付款打車,然後就將手機還給了對方。


    他其實是個非常有品的人,哪怕英台是自家卡靈,他也不會直接霸占對方的勞動成果和辛苦所得。


    “這個錢以後就留作你的小金庫,培養費都從這裏麵出,也算是你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了。”


    “當然,我要是周轉不開的時候,也會跟伱借點。”


    “不過你放心,年哥我還是非常有信譽的。”


    “不但有本金,還有利息。”


    “就讓你當我保鏢的時間長一點,怎麽樣?”


    紀年語速極快,小姑娘沒太聽清,有些懵懂地點了點頭。


    而紀年則沒有半點哄騙憨憨少女的慚愧,直接將其與另外幾個卡靈收起識海裏,隻留下黛玉陪在身邊。


    無他,這丫頭轉嫁負麵狀態的羈絆實在是太好用了(一整句劃掉)。


    沒辦法,新出的卡靈就要多陪伴,才能建立羈絆。


    他紀年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感情流”。


    也就是和卡靈交朋友。


    “都是家人啊。”


    出租車裏,紀年微微頷首,心說著自己的人生信條“誠懇真摯”。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師傅,去花鳥魚蟲市場。”


    他輕輕拍了拍前排座椅,招唿道。


    “好嘞,同學。”


    司機師傅聞言,一腳油門下去,不到十分鍾,就來到了一處舊場市。


    “師傅,你先在這兒等我,我去買個東西,最多十分鍾就迴來。”


    “好。”


    簡單囑咐一句後,紀年就奔著市場內最大的一家蟲類素材店走去。


    和全是鬼的桃源不同,青山省.城素材品類豐富,卡師們的選擇也要更多。


    不過其中大部分,都以蟲類起手。


    至於原因,難聽點叫“便宜”,好聽點叫“極具性價比”。


    因此,當紀年趕到這裏時,商店門口已排出了好長一截隊伍。


    這些都是高三卡牌生的家長,過來替自家孩子買兩隻“蟲”,以擴充卡組。


    “這麽多人啊。”


    紀年搖搖頭,直接從包裏掏出一張小證,掃開了製卡師專用通道。


    正在排隊的家長見此一幕心情都有些複雜。


    他們的孩子學的都是戰卡、修複、強化等“普通”專業。


    雖說也是他們心中的驕傲,可就實際而言,這些專業全綁在一塊,也不如“製卡”。


    要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而超市裏的店員見紀年從製卡師通道進來,辦事效率都要比對待旁人高出不少。


    老實說,這還是紀年頭一次感受到“製卡師”這個職業帶來的種種便利。


    身在那樣一個小圈子裏,幾乎所有人都是製卡師。


    久而久之,就給他一種這類人群十分常見的錯覺。


    可實際如何,剛剛發生的一幕幕已證明一切。


    “先生有什麽需要?”店員輕聲問道。


    紀年從她手上接過平板,簡單劃了劃,選了兩個裝蟲器皿:【呐喊人麵紋甕缸】以及【晟龍蘊蟲壽丹小鼎】。


    又以素材置換的方式,用部分七爺之前捕來的毒蟲,在他們這兒換了許多不同種類的蟲子。


    然後付款離開,乘出租車迴了酒店。


    窗簾一拉,粽子一放,就開始製卡。


    老粽子剛剛才犯了事,哪怕被放出來,也是小心貓在棺材裏,半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生怕被“大人大量”的製卡師抓住把柄,各種迫害。


    “嗬。”


    看它那副慫樣,紀年忍不住輕笑一聲,抬手拉開椅子,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


    【金蠶蠱】、【泥鰍蠱】、【情蠱】、【竹篾蠱】、【春秋蟬】(劃掉)……


    將記憶中的蠱仔細過了一遍,紀年最終還是選擇了有“蠱中之王”之稱的【金蠶蠱】。


    簡單迴憶了一下傳說中金蠶蠱的製取方式,他便盤膝而坐,意識直入雲端,進入識海。


    站在白茫茫的天地間,他打了個響指,盛滿“大景異蟲”的【鷹隼紋黑陶窄口壇】便“咣當”一聲落在地麵,空白牌以及其他素材牌也環繞在他身邊。


    見此情形,他先是一指【呐喊人麵紋甕缸】,讓其脫離卡牌形態,而後便以精神力挪開缸蓋,投入大景異蟲和各種蟲類素材。


    隨著灰、白、綠三色強光交織在一起,缸內逐漸傳出陣陣令人寒毛直立的“嗤嗤”之音。


    繪著類似名畫《呐喊》圖紋的大缸也開始瘋狂晃動,仿佛下一刻就要傾倒。


    紀年見狀提起筆,隔空一點,便讓那大缸停住,同時有微光流動。


    做好這一切後,他輕輕點頭,行雲流水地寫下【金蠶蠱】三個大字。


    眼見淡金色的光芒劃過,他又提筆揮毫,繼續書寫:


    【蠱,華夏神話中的一種巫術。】


    【李時珍《本草綱目》裏有雲: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


    【蠱即成,正者得,窗明幾淨,莊稼易成,百病不侵。】


    【邪者得,人或中之,症狀萬端,或年歲間人多死。】


    【而在這萬千蠱蟲中,最神異的莫過於“金蠶蠱”。】


    【《滇南新語》有雲:蜀中多強蠱。以金蠶為最,能占人之生,掇其魂而役以盜財帛。】


    【其也因這份神異,得到了“蠱中之王”的稱謂。】


    【欲求金蠶,需在端午這天,取多種毒蟲壓在缸內,黃昏時埋在十字路口,待七七四十九天後,將其取迴,置於香爐。】


    【平時以毒物靈草供養,若要用時,便在心底輕輕唿喚,役魂、淨屋、使毒、行醫、增運,任憑驅使,百事皆通。】


    寫到這裏,紀年暫時收筆,抬頭看識海上空的風雲湧動。


    待審核通過,方才再次提筆,繪製卡麵圖樣。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他的繪卡能力也提升了不少,動作行雲流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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