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十八騎……”


    紀年念叨著,將這張牌與【陰兵·借道歸鄉】歸於一處。


    下一刻,就見兩張牌中間激起細碎的電弧,緩緩黏在一起。


    【陰兵·燕雲十八騎】……


    這是新的卡牌名。


    看著恢弘盛大的圖麵,紀年稍加思忖,又在卡中投入【元熙朝唿伊郭斯草原吞鬼獵鷹】。


    讓其臨時作為這套皮膚的一部分,擴充陰兵“視野”,增強其探查能力。


    做完這一切,他便將卡牌收起,視線明滅間,迴歸現實。


    睜開眼,就見英台正坐在沙發上,滿臉認真地端著他的手機。


    一張精致嬌俏的麵孔,在手機屏幕光映照下,更顯瑩白。


    她像是在玩什麽節奏不快的豎屏放置手遊,隻偶爾按動屏幕,大部分時間都在皺眉琢磨。


    紀年想要說些什麽。


    怎奈製卡疲憊、困意上湧,打了個哈欠後,就懶得理這一茬。


    簡單洗漱一把,就仰躺在枕頭上唿唿大睡。


    之後幾天,也都是老老實實待在酒店裏閉關,將青銅到白銀的經驗條,推到了九十二三的程度。


    直至大賽當天,才按照賽方發來的短信通知,騎著年獸,趕到城外一片平整如鏡卻荒草叢生的空地。


    這裏像是許久未有人光顧過了。


    兩邊灑落著一排排健身器材,遍地的石磚已爬滿荒草苔蘚。


    四方繁茂的樹木,將這裏擋得密不透風。


    明明才下午五點左右,卻是漆黑一片,天地黑藍。


    “這地方寬敞是寬敞,可怎麽看都跟沙漠扯不上關係啊。”


    薑茶緊了緊食鐵獸外套,打了個噴嚏:“就這個環境氛圍,總感覺賽方下一秒就要讓我們去抓-鬼。”


    “賽方應該是要用領域牌。”李敗天雙臂環抱,清冷的目光掃向四方。


    “誒,你們還沒被淘汰呢?”


    紀年心裏想著這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可話到嘴邊又意識到不對,便簡單打了個招唿。


    怎奈這兩個小姑娘異常眼尖,隻一眼,就瞄到了他臉上的意外。


    “怎麽著,老紀,看到我們兩個站在這裏,很意外?”李敗天挑眉輕笑道。


    “怎麽會呢。”紀年心裏有些尷尬,麵上不露分毫,就是很誠懇地笑。


    薑茶卻在旁邊輕咦一聲:“撒謊,你分明就是不認為我倆能走到這一輪來。”


    她說著,隨即話鋒一轉:


    “不過正常而言,以我倆的水平確實很難走到現在。不出意外,這裏應該有你的原因。”


    “我爸曾在遺跡裏看到過一句話:一人得道,雞……額,貓貓升天。”


    “大意就是說,身負大氣運的人,他身邊的小弟小妹也會跟著起飛。”


    “不出意外,我倆這是成伱爽文式人生的重要配角了,後麵估計還有不少戲份,嘿嘿……誒呦,你幹嘛?”


    紀年收迴手,吐槽道:“嘿你個大頭鬼,一天天不好好製卡修煉,淨想些爛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道從哪聽到的歪理。還氣運、起飛,寫的都沒你會拽詞。”


    “我表哥跟我說的!”


    薑茶揉了揉腦殼,她嘴裏的表哥自然就是“子良哥”:


    “他跟我說,以他當初的實力,拿捏一個變異肉山詭絕對綽綽有餘。”


    “之所以會被遛得那麽難看,還被無數壞蛋迫害,就是因為氣運不好,被迫成了某個身懷大氣運之人的背景板。”


    “用融合派的話說,這叫量子糾纏,又叫吸引力法則,配角小可憐和天命之子是會相互吸引的。”


    “這也是為什麽百年前那位蕭姓製卡大師,能以青銅級精神力和三張火係技能牌融合,強勢擊敗自己白銀級的堂哥。”


    “例子就在那裏擺著,一切都不是巧合!”


    “額。”看著對方滿臉認真的模樣,紀年一肚子的槽,卻不知從哪吐好。


    正要說些什麽,可沒來由的有些心虛,便改口說:“這才哪到哪啊,等咱仨都打到了下輪比賽,再說糾纏的事吧。”


    “那我們拭目以待。”薑茶滿臉自信道。


    “哦。”


    紀年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收起“保鏢”山鬼和“豪車”年獸。


    眼角餘光一瞄,就見上輪留手的幾個老六以及排在第二的白臉青年正默默收迴視線。


    見此情形,他不由在心底輕笑一聲。


    他來青山這段時間,幾乎每次出去,都會換一個保鏢。


    七爺、八爺、英台、山鬼、粽子哥,五個卡靈輪著來。


    除了青山是個危險地界、隻靠山鬼花錢難以徹底應對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就是讓這些對手形成固有印象,認為他手上隻有這五個主戰卡靈。


    “七爺八爺他們都在外人麵前戰鬥過,壓根瞞不住,稍微用點心就能查出。”


    “可增將軍不一樣,我從來沒讓祂在人前出來過,壓根沒人知道,可以留著給這幫人當‘surprise’。”


    紀年心說著,抬手召出【陰兵·燕雲十八騎】握在手中。


    “這次比賽牽扯太多,哪怕占據優勢,也要謹慎為重,多留幾手,以防老六。”


    這樣想著,他將視線掃向四周,看誰都像壞種。


    “這哪有好人啊。”他喃喃道。


    殊不知,自己就是全場最壞的老六。


    “咳咳。”


    突然響起的咳嗽將紀年從思考裏拉了迴來。


    他轉過頭,就見上輪排在第三的丸子頭妹子正賊兮兮地朝自己揮動手機,臉上還掛著莫名的笑容。


    “嘖,青山人真怪。”


    他撇撇嘴,隻當沒看見。


    過了不大一會兒,一個紮著發髻的黑眼圈青年就慢悠悠地走了過來。


    來到人前,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淚花都跟著湧了出來:“啊欸,都來了哈。”


    “嗯,三十二個正正好好。”


    他聳肩耷頭地坐上旁邊的健身器材,一手撐臉,朝四邊看。


    “自我介紹下,我是本場的裁判王煙。”


    “各位接下來要進行的,是三十二進十六的比賽,等下要在【沙漠】場景下進行【軍團對拚】。”


    “具體規則為【大漠奪旗】戰,即派出軍團搜集散落在沙漠裏的戰旗或從他人手裏搶奪。”


    “比賽時長十五分鍾,手上戰旗數量排在前十六位的選手獲勝。”


    “和上輪載具競速賽一樣,順利通過本輪比賽的同學,也能按照排名次序,獲得不同層級的素材選擇權力。”


    “順帶說一句,下輪比賽將要打造的卡種對於素材有著極高要求,各位同學最好全力以赴,切忌在這場比賽留手。”


    說罷,他便輕輕揮了揮手。


    眾人隻見刺眼的橙光一閃而過,還沒反應過來,就出現在了一片沙漠中。


    “好冷。”


    紀年吸了吸鼻子,先將陰兵小隊放出來保護自己。


    然後便從包裏翻出三合一衝鋒衣、秘境三防靴、戶外運動褲,換掉身上並不保暖的衣物。


    動作不徐不急,沒有半點急迫的意思。


    “找旗?”他伸了個懶腰,抬手將獵鷹放出去:“找個屁。”


    以他多年閱曆,像這種收集東西的比賽,最蠢的就是瘋狂搜集。


    就那麽點精神力,找東西用沒了,別人來搶時,就不具備反擊能力。


    到頭來辛苦一場,圖為他人做嫁衣。


    “就怕別人也是這麽想的,畢竟大家都不傻。”


    紀年心想著,片刻後,又搖了搖頭。


    倘若比賽時長以天或者小時計,這些滿肚子花招的老六,估計都會等別人去找,然後自己截胡。


    可這次比賽僅有十五分鍾。


    總有些心急的人會忍不住去搜旗。


    這就給了他這種穩得住的壞種可乘之機。


    “你們幾個也去。”


    他揮揮手,放出陰兵斥候。


    老話說得好,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


    他手下這支陰兵小隊,總數三十七。


    除了八個【連弩士】以及【燕雲十八騎】,還有十一鬼。


    槍兵、斥候、弓兵、盾牌手……常見兵種基本都有。


    數量雖少,卻也能勉強組成陣形。


    青銅階段,手上就有這樣一支隊伍,他很難不贏。


    “唿。”


    迎著沙漠冷厲的夜風,他忍不住長舒出一口氣。


    眾所周知,青山就沒有多少陽間東西。


    就說他眼前這個沙漠領域,雖說掛著令人心折的浩瀚星空,可同樣散落碎衣、遍地骸骨。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沙層痕跡詭異、盤結扭曲。


    隻一眼,就讓他聯想到了某些陰冷粘膩、驚悚無足的爬行動物,隻覺渾身不適。


    “這還不如搞些陰間場景呢。”


    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桃源人,紀年發出銳評。


    然後抬手招唿出年獸,跳到其背部。


    在陰冷的夜間沙漠裏,這個傳說中隻在過年那天出現的小怪獸,就像二哈迴了西伯-利亞老家,眼裏寫滿了睿智與故事。


    “幸好這輪比賽允許卡師使用載具卡,要不然我就要和陰兵擠一匹馬了。”


    紀年心說著,與獵鷹、斥候,連接共享視野。


    從那灰蒙蒙的俯瞰視角可以看出,這片沙漠並不大,也就抵得上不算村屯的小城鎮。


    而他們這三十二人,就像是一粒粒散落棋盤的棋子,彼此距離都挺近。


    有兩個家夥甚至與他隻有幾百米的距離。


    隻是隔著數層沙丘,這才沒能在一開始發覺。


    “下手夠快啊。”


    斥候視野裏,互相察覺的兩人正帶兵對撞衝鋒。


    隻為爭奪陷在不遠處沙丘裏的一麵黑色小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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