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姐一臉的波瀾不驚,好似早已知道結果一般,雪梅現在終於明白了昨天小姐為什麽會救史姨娘了,原來小姐是想對史氏多一點懲罰,讓她活著比死還難受,以前囂張跋扈的史氏轉眼淪為雙腿癱瘓的瞎子,猶如從天上一下摔倒了地上,永無翻身之日一般。內心的折磨怕是遠勝她柔體的折磨,史氏落得這番田地卻絲毫沒有一個人憐惜她,臉老祖宗都懶得去看史氏,可見史氏在老祖宗的心裏是有多差了。穀傾蓮死了,周氏也近乎鬱鬱寡歡,一想到她的蓮兒就以淚洗麵,好在陳氏也是個大家出身,出事情來雖說有些手忙腳亂,但也沒有忙中出錯。將軍府裏的紛爭怕是要告一段落了,周氏和史氏隻要安分守己,穀傾芸也絕不會委曲了她們,對於穀傾芷,穀傾芸特意讓人去照顧了,一改從前那般漠視,現在史氏這樣,要是她不出聲,穀傾芷過不了幾天就不成人樣了,她也不想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房裏臭氣熏天,身上邋裏邋遢的,讓外人見笑了去。楓香居等穀傾蓮出葬老祖宗就讓人裏裏外外都清掃了一邊,扯下白布,灑上消毒劑,而陳姨娘配合穀傾芸整個將軍府來了大排查,將一些不可信的,來路不明的全部打發了些銀子全部趕出的府,這一清掃解雇了二十多人,這倒也為將軍府節省了一筆開支。二十多個人一走,他們的活就被人分攤了,不過穀傾芸可不是地主就知道剝削,反而穀傾芸不差錢,直接給了陳姨娘一百萬兩銀子,呆的陳姨娘險些坐不住了,推脫不要,但是送出去的銀子在穀傾芸眼裏就是潑出去的水,反正她再多錢又有何用,還不如貼補些府裏,無奈陳姨娘隻能收下,穀傾芸又幫陳姨娘提了幾個建議,她剛執掌中庫,一時也不懂既然三小姐幫著出主意,那還有什麽話說,一一應了下來。這一應樂壞了府上的丫鬟和下人,月錢雙倍,年底做的話還有獎勵,個個都有了幹勁,無不暗地裏誇陳姨娘和三小姐,當然最高興的莫屬那些掌櫃們了,他們許久未漲工錢的也都翻倍了,夥計也一樣,生意好另外還有分紅,為了自己的錢袋鼓起來,店裏的生意也跟著好了起來,所以別看多拿出了錢,但是賺迴來的比拿出來的更多,也讓他們覺得東家不錯,才不會走,這又是一筆無形的財富。老祖宗晚上特意留下了穀傾芸和陳姨娘在她的天一院用餐,當然免不了大誇穀傾芸能幹,對於穀傾芸拿出一百萬兩銀子,老祖宗聽了都驚呆了,同時心裏也是滿滿的歡喜,當然席上老祖宗也幫了北辰柏說了幾句好話,但是穀傾芸隨便搪塞過去,老祖宗也就不好再問了。等穀傾芸迴到香寒居時,已經是戌時了,累的穀傾芸骨頭架子快散了,一進香寒居香芙迎了上來,“小姐,奴婢已經給您放好熱水了。”穀傾芸點點頭,抬起玉手摸著後頸一臉疲憊的走了進去,香芙和雪梅伺候著穀傾芸沐浴,昨晚一天沒睡的穀傾芸踏入浴桶之中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雪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香芙,小姐睡著了。”香芙正在給穀傾芸搓著手臂,抬眸一看,果然看見穀傾芸靠著浴桶壁睡了過去,看著小姐如此疲憊的樣子,兩人心裏有種莫名的憐惜,香芙輕輕將穀傾芸的手臂放在水中,輕聲問,“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小姐這樣會著涼的。”“我們洗的輕點,等下將小姐扶出去,別吵醒小姐就可以了。”香芙點點頭,兩人快速給穀傾芸擦好身子,或許是穀傾芸太累了吧,兩人輕手輕腳給穀傾芸裹上浴巾抬到軟榻上倒也沒醒過來,兩人同時一屁股坐在的地上,暗鬆一口氣,她們還生怕吵醒了小姐。“香芙我留下,你去睡覺吧。”“我留下,你去睡覺吧。”兩個人都想留下來伺候小姐,最後還是雪梅留了下來。穀傾芸這一覺睡的很香,一覺到天亮,和煦的陽光照射進來,穿過窗欞斑斑點點投射在地上形成斑斕的斑點。輕微的聲響讓靠在一邊的雪梅一下驚醒過來,忙起身看著已經坐起身來的穀傾芸,問候道,“小姐你醒了,雪梅這就去端水給小姐洗漱。”話落間人已經走了出去打水去了。穀傾芸換了衣裳洗了臉吃了飯,渾身又精神抖擻了,嘴角噙著一抹好看的笑容,“昨晚我是不是洗澡時睡著了”雪梅點點頭,“許是小姐為了二小姐的事困乏了,所以才會睡著。”穀傾芸走出屋來迎著暖風,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淡淡的說,“史姨娘和周姨娘那昨晚沒情況吧”香芙說,“迴小姐,史姨娘情緒還算穩定,隻是周姨娘昨晚又哭了,寅時才入睡。”周氏初喪女兒,會這樣也情有可原,“知道了。”穀傾芸趁著沒事去了趟天一院給老祖宗請了個安問了聲好,陪著老祖宗聊了一會天,這時一個丫鬟跑了進來福了一禮,“老祖宗,三小姐,柏王殿下來府上了。”穀傾芸鳳眸一蹙,這個該死的北辰柏,是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一天到晚就知道跑將軍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已經是他的人了。鳳眸幽轉,玉手撩撥著散落在肩頭的青絲,平淡無表情的說,“你去迴他就說,三小姐不在,讓他迴吧。”“芸丫頭,這怕說出去不好吧”老祖宗勸說道,一個王爺看的起她三番五次來府上看她,這是多大的榮幸,可是丫頭卻好似很不高興一般,心中也是有些可惜,老祖宗也不知道穀傾芸心裏究竟是怎麽打算的,放著這麽好一個王爺不要,要是被人傳出去,還以為芸丫頭擺架子了。穀傾芸挽著老祖宗的手臂,嬌聲說,“老祖宗你可答應芸兒,芸兒的事有芸兒自己做主,現在怎麽又想反悔了”老祖宗嗬嗬一笑,拍著穀傾芸的手背,“好好好,芸丫頭自己做主,人老了,難免要囉嗦幾句,丫頭你可別怪老祖宗哦。”穀傾芸側著頭靠著老祖宗的肩上,柔聲說,“哪能啊,老祖宗不生芸兒的氣就好了。”見著那丫鬟還沒走,穀傾芸鳳眸一沉,聲音有些冰冷,“怎麽還不去”那丫鬟身子一顫,低著頭忙說道,“是,小姐,奴婢這就去迴稟柏王。”那丫鬟跑到大廳裏,對著北辰柏福了一禮,“柏王殿下,老祖宗說三小姐剛出去沒在她那,有什麽就讓奴婢通傳一聲便是。”北辰柏放下茶盎,星眸冷轉,他豈能不知穀傾芸在將軍府,不然他也不會來找她了,北辰柏手骨不由的緊了緊,緩緩起身,直朝裏麵走去。那丫鬟見著柏王直朝天一院而去,心裏頓時著急了起來,卻又不敢阻攔,隻能勸道,“柏王殿下你不能進去,請容奴婢先去通傳。”北辰柏星眸一冷,懾人的眸光嚇得那丫鬟一顫,險些魂都要沒了,見著無法隻能大聲喊道,“柏王殿下來了,快去通報老祖宗。”北辰柏惱怒的一個巴掌扇向那丫鬟,那丫鬟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北辰柏冷著臉厲聲說,“給本王閉嘴。”北辰柏走進天一院時看著穀傾芸正在和老祖宗聊天,走上前笑說道,“本王給老祖宗問好,三小姐你不是出府了,怎麽也在老祖宗這啊。”穀傾芸冷冷的看著北辰柏,嘴角凝著一抹冷意,“誰讓你不通報就進來的,給我出去。”“芸丫頭,柏王既然來給老祖宗請安就算了。”老祖宗見著芸丫頭給北辰柏冷臉色看,還是耐不住勸道。北辰柏星眸深邃的好似一潭深水一般,嘴角勾勒著一抹得意的弧度後,對著穀傾芸抱拳說,“三小姐莫生氣,本王隻是無心之失,這次本王來府上隻是來告訴三小姐一聲,春獵即將開始,父皇今年特意允許三品以上的官員攜子女參加這次春獵,不知三小姐是否有意參加,如果不想去,本王這就向父皇迴稟去。”春獵穀傾芸凝了凝鳳眸,好似他跟她說過,在春獵裏有一場戲要開場,她原本還想著讓北辰柏帶她進去,看來他來的還真是時候。神情微微緩和了下來,聲音依舊清涼如水,“老祖宗給你說情,這次算了,如有下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麽做”反正也沒幾個下次了,穀傾芸原本著還想多玩他幾個月,現在怕是不可能了,不過玩另一個老鼠抓貓的遊戲說不定更加有趣,真不知道到時北辰柏又會對她耍什麽手段。北辰柏淡然一笑,“那本王後天來接三小姐去東郊皇園。”穀傾芸泛著淡冷的眸光,嗤之一笑,“我有腿有腳不擾柏王費心,放心我到時一定到,如果沒事你可以走了,我還有陪老祖宗散步去。”北辰柏心中怒火中燒,但是卻表現的風度翩翩的樣子,麵上一臉的平靜,“那本王府上有事先告退了,改日本王再來登門拜訪。”“老身送柏王。”這次北辰柏卻不推脫,讓老祖宗送到了門口,臨走時眼眸的冷光四溢著,好似要將穀傾芸整個人吞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