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妃以為王上會像往日那般,誇讚她的衣服好看,或者是莫要貪杯酒水,然而,她一杯烈酒進肚,卻等來是瀚明的一句,‘伊兒,好酒量!’她的心,不由地下沉,瞬間被扯碎。王,真的變了?伊妃咬了咬紅唇,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完美的笑顏,隨後柔聲言道:“伊兒謝過王上誇讚。”


    耶律瀚明淡淡地嗯了一聲,頭也不迴地走出了末予大殿。


    走出末予大殿,瀚明腦海中又浮現寧蘭你自信而又驕傲的笑容。寧蘭嗎?瀚明若有所思地彎起唇角,向著允雁宮的方向走去從末予大殿趕向允雁宮的路上,需要路過落月亭。長廊上奏著的瀚明,遠遠地瞟見單跡獨自一人坐在亭子上,背對瀚明的單跡,讓瀚明倍感好奇。


    這小子怎麽會獨自一個人坐在這裏?走近單跡不到三丈時,瀚明慢慢地停下了腳步。


    原先想要喚單跡的話,又吞了迴去,因為他聽到單跡正獨自一人在落月亭裏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麽。


    單跡從末予大殿走出來的時候,感覺不知自己可以去哪裏。麵對瀚明一身火紅的喜服,心裏很是難過,仿佛要被窒息了一般。


    當他漫步隨意地在宮道上晃悠到落月亭的時候,看見他涉獵時逮到的小雪狐,不由地上前一把捉住,抱在懷裏。


    單跡看著小雪狐說道:“小東西,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聽說她給你賜名叫雪靈,你喜歡這個名字嗎?”


    雪靈仿佛能聽懂單跡說話一般,靜靜地瞅著單跡。月光淡淡地灑在單跡的麵容上,將單跡的麵容映襯下,更加飄逸。


    單跡輕輕地撫摸著雪靈身上的毛毛,沉默了片刻,繼而又開口說道:“雪靈,你也和我一樣的喜歡她嗎?你比我要幸運,因為你可以陪在她的身邊……你可以愛她,而我卻不能!因為她是我朋友的王妃了,況且她也不知道我喜歡著她。唉!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戲。雪靈,日後你就替我陪著她,守護著她吧!”


    單跡的話像是一塊石頭,重重地壓在了瀚明的心上。瀚明輕輕地後退,躲在柱子後方。一臉冷然地看著亭子裏的單跡,單跡那一臉的落寂以及深深的憂傷,讓瀚明不由地微微一怔,臉上的笑意瞬間冷卻。


    瀚明有些震撼,他雖然一直懷疑單跡喜歡著寧蘭,卻未曾真正地去麵對過。也許是逃避,也許是單跡絕口的否認……而此刻,當他親耳聽到單跡說的這番話後,他的心猶如驚濤拍岸,洶湧至極!一聲嬌婉的女子聲音在長亭那段響起:“雪靈……”


    單跡看著走近的宮女一看,才發現原來是寧蘭的貼身侍女落兒,於是開口應聲道:“落兒,雪靈在這裏!”


    落兒一見是單王爺,立即行禮言道:“奴婢參見單王爺。”


    單跡指了指手上的雪靈問道:“免了!你是在找它吧?”


    落兒看著單跡手上的雪狐,俏皮地說道:“對啊,原來它在你這兒!今天大夥兒都很忙,到是有些冷落了它。方才給它送吃的時候才發現,它不見了。奴婢想啊,它應該是不高興了,所以就玩起了離家出走!”落兒一邊說,一邊偏頭看著雪靈的眼睛。


    “離家出走?嗬嗬……”單跡原本一張冷淡淡的俊臉,因為落兒的話,浮起了笑顏。


    落兒從單跡手中接過雪靈,好奇地順口問道:“謝謝單王爺,單王爺,您怎麽會一人呆在這裏?”落兒問過之後就後悔了,因為她看到單跡一張微笑的臉,瞬間冷卻了下去。不由地自責了起來:奴婢怎麽可以問主子們做什麽呢?


    單跡在心中暗暗一聲長歎,隨後摸了摸落兒接過去的雪靈說道:“恩,你帶它迴去吧!它野性未脫,要好好看管才行。”


    落兒微微一愣,隨後微笑地應道:“奴婢遵旨,奴婢告退。”


    落兒走後,單跡這才想到自己在外麵逗留的太久。瀚明該要找他了吧?思及此處,單跡起身便向著末予大殿的方向趕了過去。


    直到單跡的身影消失在瀚明的視線裏,瀚明才從暗處走了出來。


    瞅著單跡消失的方向,瀚明低語著說道:“單跡,你當真很愛她吧?武功高強如你,竟然沒有發現我在你的附近!你是因為我,才放棄她的嗎?”瀚明舉起手中的酒壺,狠狠地猛灌了一口。


    人在尋醉的時候,為什麽總是清醒?瀚明向著允雁宮的方向,淡冷地看了一眼,隨後轉身向著伊妃的宮中走去。


    想到單跡方才獨自一人的那番嘀咕,他的心,就很亂很亂。夜色漸深,蕭靜見王走出了末予大殿,並未體會伊妃的柔情,心裏既是歡喜,又是憂愁。


    她歡喜瀚明沒有過多搭理伊妃,她憂愁那個大齊的公主更有可能做上後位!


    今日從王的眼睛裏,她看到了王從未有過的賞識。伊妃那般得到王的寵愛,王說變就變,到底是王對女人不屑一顧還是那個公主魅力太大呢?


    蕭靜端著酒盞走到伊妃的身邊,笑的那可真是一臉的燦爛。


    蕭靜佯裝不知地地問道:“伊妹妹,王他人呢?”


    麵對蕭靜的詢問,伊妃麵上的顏色很不好看。她知道這個蕭靜做人向來驕橫,愛向人心窩裏狠狠的紮針!


    她一直對蕭靜退讓,不是她怕蕭靜,而是伊妃不想樹敵。


    可是,今天她不想在忍,她今天不想溫婉,於是冷冷地說道:“姐姐,你都不知道,妹妹又怎麽會知道?今日是王的大喜,姐姐可得多喝幾杯!小雨,我們迴宮。”伊妃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她不是想躲開蕭靜,而是她想躲開這滿殿讓她窒息的喜氣。


    小雨見娘娘並不是迴宮,立即輕聲地問道:“娘娘,這是去哪啊?”


    伊妃盯著小雨,一臉茫然地低喃道:“這是去哪?”去哪?她該去哪裏啊?偌大的宮闕,深似海,她每日的戰戰兢兢,為了是什麽?為了她深愛的男人嗎?


    伊妃忽然想到了一首詩詞,不自覺地吟了出來:“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穀。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關中昔喪亂,兄弟遭殺戮;官高何足論?不得收骨肉。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合昏尚知時,鴛鴦不獨宿;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程靜見伊妃走出末予殿,隨之跟隨了出來,他一直在心裏傾慕伊妃。


    跟在伊妃身後的程靜,聞得伊妃所吟的詩詞,立即上前說道:“娘娘,此時吟作此詩,甚為不妥!臣,叩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跟在伊妃身後的程靜,聞得伊妃所吟的詩詞,立即上前說道:“娘娘,此時吟作此詩,甚為不妥!臣,叩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伊妃沒有想到,程靜會出現在她的身後,立即冷起麵容,掩去她的淩亂。伊妃冷瞟了一眼程靜,繼而一臉淡冷地說道:“程大人?程大人言之有理,倒是本宮失態了。程大人,平身吧!”程靜眼中的愛慕之意,太過於露骨,讓伊妃不由地生起厭惡之情。


    陳靜不由地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極其柔情地說道:“謝娘娘,今夜的月亮可真圓啊!真是花好月圓,人團圓啊!”


    伊妃原本就不喜眼前的這個程靜,聽完程靜的話後,她心裏莫名其妙地升起一團怒火。不由地想早早離開,擺脫眼前的程靜。於是,淺淺一笑之後,緩緩說道:“程大人真是性情中人……本宮今日多吃了些酒水,不甚酒力,本宮就先行迴宮了。”


    瞅著伊妃的程靜,微微一怔後,和顏笑道:“臣……恭送娘娘……”


    小雨在伊妃的身邊小聲地說道:“娘娘,方才你就可以不搭理他,一看他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就讓人生厭!”


    伊妃淡淡地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小雨,你有所不知,他乃是個小人,小人你可以在心裏討厭他,卻不能當麵得罪他。自古有言,寧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小人難防!”


    小雨聽完伊妃的話後,抿了抿唇角,憤憤地說道:“娘娘說的極是,隻是,小雨見不得他看你那色迷迷的眼神!他是什麽東西?竟然……”


    伊妃聽後,溫柔的麵容,瞬間冷卻了下來,冷冷地說道:“好啦,休得在那嚼舌頭,胡言亂語。這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又鬧出個風波?”


    小雨一見伊妃當真生了氣,立即跪下言道:“奴婢該死!”


    “恩,起來吧!小雨,你要知道,在這深宮之中,若不處處留心,就會萬劫不複!很多事情,隻要心裏記下就好,萬不能順口就道了出來,禍從口出的道理,你難道不懂嗎?小雨慢慢地垂首,低聲小語地說道:“娘娘教訓的極是,小雨知錯了!”


    伊妃瞅著小雨,一聲輕歎過後,略顯疲憊的柔聲言道:“小雨,本宮倦了,退下吧!”


    “是,娘娘,奴婢告退。”小雨猶豫了片刻,恭敬地應聲,雖後快步退了出去。


    小雨退下去之後,伊妃感覺整個寢宮瞬間冰冷了下來。今日她想醉,可是,她卻不敢醉。她怕醉了,就會忘記這樣的心痛!


    愛一個人,是不是連帶他帶來的悲傷,也一並深愛著?這種心痛她不想被忘記,因為心痛的感覺,告訴她,她愛著那個男人,並且很愛。


    伊妃對著梳妝台,瞅著鏡子裏的美貌容顏,暗自想問,難道她已經成了舊人嗎?不,不會的!王曾說過,她會是他最寵的妃子。


    王曾說過,她的眼睛很漂亮;


    王曾說過,她的鼻子很好看;


    王曾說過,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那她一定在王的心中也是個特殊吧?


    想到往日裏王待她的寵愛,嘴角不由地上揚成弧,勾畫出一副絕色風景。


    今夜,她需要不斷地想著那些過往,那些王對她有過的恩寵。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有勇氣度過這個漫長而又令她心碎的月圓之夜!


    瀚明一路走的很慢,伴著月光,冷峻的麵容上看不到絲毫的情緒。他不知道怎麽去麵對單跡,所以他沒有迴末予大殿!他此刻不知道怎麽整理那已經亂成一團的愁腸。


    走到伊萱宮的寢宮門口,看著坐在梳妝台旁,微笑著失神的伊妃。心裏有些感觸,這個女人是愛他的,他知道。


    然而,他卻不愛她,他也想試著去愛她,可是……深深地一聲歎息過後,輕步走到伊妃的背後,柔聲地說道:“孤的伊兒,真是好看!”


    伊妃瞬間收迴漫遊的思緒,不可置信地眨了一下明目,柔喚道:“王上?真的是你嗎?”王上怎麽會來她這裏?他不是……此時不是應該在王妃那裏的嗎?”瀚明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溫和地問道:“孤的伊兒,方才在想什麽呢?”


    伊妃再次確認之後,欣喜若狂地直接撲到了瀚明的懷中,笑逐顏開地言道:“王上,真的是你啊!伊兒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歡欣若狂的伊妃,讓瀚明略一愣神。他的伊妃何時有過這樣的欣喜若狂?看著懷中的女人,瀚明有些吃驚,心裏不由地一暖。畢竟他是一個男人,有人這樣愛他,心裏免不了有些感觸,尤其是今日,他更需要!


    瀚明拋開腦子裏時而跳出來的人影,將伊妃扣在懷裏,打趣地言道:“是嗎?孤的伊兒,竟連做夢也會想著孤嗎?”


    伊妃膩在瀚明的懷中,嬌喋地說道:“王上,你竟取笑伊兒!”


    瀚明輕輕地推開懷中的伊妃,淡淡地說道:“伊兒,今夜陪孤吃酒如何?”


    被瀚明推離的伊妃,微微一愣,隨後笑道:“伊兒遵旨,伊兒這就去給王備上幾道下酒的小菜!”


    王今夜為什麽會來?王是不是因為她才來的?王是不是因為什麽事情煩憂?


    伊妃現在不想去思考這些的問題,隻要王今夜能留宿在她的宮中就足夠了!


    今夜,無論如何,她絕對要留住王上!


    她絕對不能失寵,她不能失去他!


    瀚明看著伊妃踩著碎步,緩緩離去的背影,懶散地躺在石椅上,陷入到一片深思中。


    寧蘭?和安公主?你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為什麽孤的心理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樣的感覺不是麵容,而是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言一行……


    仿佛前生就相見過一般,這樣的感覺很奇妙!


    寧蘭?為什麽見到你,孤的心會疼痛?你到底是誰?你愛的人是誰?是那封書信裏的諸葛清煥還是他的生死摯交單跡?


    想到寧蘭那臉上的笑容,以及那靈動的雙眸,瀚明陰霾的心情,瞬間消失。可謂是碧海青天,萬裏無雲!


    無論如何,他絕不允許她與其他男人有天涯海角,地久天長。


    若是在昨日,他知道單跡喜歡她,興許會退讓吧?而今,就在方才,他忽然相通了。她,隻能是他的。那個賤人竟然給她擺臉色?蕭靜想到伊妃走前那冷冷的表情,她就氣的臉色煞白!憤憤地一甩衣袖,將手中的九尊緊緊地攥在手中,仰止要摔在地上的衝動。


    蕭謀頤瞅見自己的妹妹麵色冷汗,立即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怎麽了?如何生這般大的火氣?這滿殿的大臣,妹妹莫要失了體麵。”


    蕭靜隱忍著滿腔的怒火,微微換下麵色,平靜地說道:“蕭大人言之有理,本宮不甚酒力,先行迴宮了。”蕭靜說完,頭也不迴地走出了末予大殿。


    蕭靜一肚子怨火無處發,她今日可謂為氣的不輕!若不是在末予大殿,有著滿朝的文武,她早就將手中的九尊給摔在了地上。


    蕭靜身邊的侍女,尚玉上前柔聲地勸道:“娘娘,息怒,娘娘要保重玉體。”


    這火氣正旺的蕭靜,正想找個發火的出口,瞅著尚玉順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尚玉的臉上,憤憤地說道:“大膽!你這個賤婢,有你說話的分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尚玉隻手捂著臉頰,一番錯愕後,立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口中還不忘記連連言道:“奴婢該死,奴婢知罪。”


    蕭靜這一巴掌下去,用力過猛,直覺得手上一陣麻麻的。隨後,瞅著一臉淒楚的商玉,陰冷地問道:“哼!你說,王從末予大殿走出來之後,人去了哪裏?”


    躲在暗處的一個身影,冷冷地挑起嘴角,鄙棄地掃了一眼蕭靜,正欲提步使用輕功飛離,卻被蕭靜的話給吸引住。邁出的半步,不由地收了迴來,靜而待之!


    尚玉摸著火辣辣的臉頰,小心謹慎地迴道:“迴稟娘娘,王從大殿裏出來,便向著允雁宮的方向走去了。”


    蕭靜麵如寒霜地反問道:“你說王是去了允雁宮嗎?”


    尚玉立即點頭應道:“是。”


    王難道真的喜歡上了那個小丫頭片子?王妃嗎?她和單跡是什麽關係?為什麽單跡要幫她?看來,這個異國的王妃還真是不簡單啊!蕭靜憤聲一哼,冷聲說道:“是嗎?哼!擺架迴宮!”


    尚玉立即上前應聲答道:“是,娘娘。”


    躲藏在暗處的人在蕭靜轉身的瞬間,從身上掏出一枚銅錢,脫手而出,點住蕭靜的穴道。在尚玉還未發覺的瞬間,打暈了尚玉。


    蕭靜驚恐地看著麵前瞬間跳出來的黑衣蒙麵人,不由地怔住了,隨後迴神確定不是眼花的時候,大聲喊道:“你要幹什麽?快來人啊……”


    ‘啪’的一聲,狠狠的一個巴掌甩在了蕭靜的臉上。蕭靜圓潤的臉上,浮現出清晰的手印。黑衣蒙麵人鷙冷地說道:“你再叫,就隻有死路一條!”


    蕭靜有些怯弱地憤聲問道:“你……你竟然敢打本宮?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想幹什麽?”


    黑衣蒙麵人,一聲冷笑後問道:“幹什麽?說,那封書信是不是你找人防寫的?”黑衣蒙麵人,手上拿出鋒利的匕首,慢慢逼近蕭靜。


    在光亮的月光下,匕首明晃耀眼!蕭靜很清楚,眼前的這個蒙麵人,他當真會殺她!因為她的這雙森冷的雙目,布滿了殺意!讓人無法置疑他會不會下手殺人!


    蕭靜驚恐地看著已經逼近他臉龐的匕首,顫聲地問道:“什……什麽……信?本宮一點也不知道!你……你想幹什麽……”


    ‘淅瀝’一聲,仿佛是秋風下,緩緩落下的黃葉聲。隻是瞬間,蕭靜的臉上便多出了一道血口!血口剛剛擦過真皮,讓她感覺到疼,卻又未流出血液……


    蕭靜瞅著殺意正濃的蒙麵人,立即惶恐地求道:“英雄饒命啊!饒命啊!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想要什麽?你盡管說,不要殺我!求求你……”


    “閉嘴!”陰冷的雙目,殺意稍稍退卻了些。靜默了片刻,冷聲問道:“說,信是不是你尋人防寫的?”


    蕭靜顫抖地迴道:“是……是……”“你真是膽子不小啊!竟然敢動她的主意?你給我記住,她是你動不得的!你可知道?若是你敢再對她動手,我就殺了你!知不知道?”


    蒙麵男子無情的雙目,仿佛是來自地獄裏的鬼怪!蕭靜此時若不是被點了穴道,一定嚇趴在地上。


    蕭靜麵色蒼白,連忙點頭應道:“我……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鏘”的一聲,黑衣蒙麵人將蕭靜的點住的穴位給解開了。隨後冷漠地說道:“還不滾!”


    蕭靜已經被嚇的全身發麻,突然被解穴的她,不由地摔在了地上,聞得蒙麵人的話後,立即開口應道:“是……是……可是……英雄,你剛剛給我吃的是什麽?”


    蒙麵人鷙冷地說道:“是毒藥!”


    蕭靜一聽,剛撐著地麵的手,立即軟了下來,不由地又滑到在地上,立即求道:“英雄饒命啊!我以後再也不敢對王妃……求您,饒我一命……”


    蒙麵人跨出兩步,又停了下來,背對著蕭靜的他,頭未迴地說道:“隻要你不傷害她,你就不會有事!在你藥性發作的時候,我會給你解藥的!若是不然,你就會毒發身亡!”說完,腳尖輕輕一點,瞬間消失在蕭靜的視線。


    蕭靜良久,沒有站起身來!直到蕭謀頤發現她,將她拉起來的時候,才從方才的鎮驚中迴過神來。


    蕭謀頤看著狼狽不堪的妹妹,以及妹妹一臉的驚魂未定,關切地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他的妹妹何時會如此的狼狽?一向驕橫的她,隻有讓別人嚇的惶恐不安。可是,這到底是怎麽了?


    “哥哥,你看!”蕭靜拿開握著臉頰的手,哭了起來。


    蕭謀頤看過蕭靜臉上的刀痕時,不由震撼當場。隨後,一臉震驚地問道:“啊……這是誰?誰對你動的手?”


    蕭靜抽泣地說道:“哥哥有所不知,妹妹方才差點連命都沒有了!那個人蒙著臉,妹妹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他的伸手好快,是絕頂的高手!”


    “妹妹莫怕!你怎麽會惹到他?你不是說迴宮嗎?好了,這不是沒有事情了嗎?別哭了,你這般模樣。若是被旁人看去了,有失體麵!”


    蕭靜一聽心裏的火氣上來了,立即寒氣麵容,憤憤地說道:“哼!在哥哥的眼中就隻有體麵二字嗎?妹妹受到如此大的竟然,險些丟了性命,難道還不能掉兩滴眼淚不成?”


    蕭謀頤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妹妹這是想到哪去了?哥哥就你這麽一個妹妹,不疼你疼誰?好好好!哥哥不說你便是!哥哥這也是為了你好,不想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柄罷了!”


    蕭靜怒起容顏說道:“誰敢笑話本宮?本宮定不饒她!不是本宮惹上了他,是他主動攔住了本宮!”蕭靜說完,立即接過蕭謀頤手上的錦帕,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蕭謀頤疑惑地問道:“是嗎?他找你是為了什麽?為什麽隻是傷你,卻不是殺你?是不是有什麽仇恨?他不殺你,難道是警告你?”妹妹平時驕橫,雖說得罪了不少人,許多人心裏不服,卻沒有人敢對她動手。如今出來了一個蒙麵殺手,還武功絕高,那會是誰?


    蕭靜平了平情緒說道:“難道你希望見到本宮已經變成了屍體嗎?哥哥說的沒有錯,他確實是來警告本宮的!”想到那蒙麵殺手的眼神以及那冷冷的話語,蕭靜的身子微微一顫!


    蕭謀頤皺起眉頭問道:“此話怎麽說?”


    蕭靜四下地看了看,發覺沒人,這才緩緩說道:“他知道了信箋之事,是來警告本宮莫要對她動手,若不然,本宮就是死路一條!他還強行給妹妹……吃了毒藥!”


    “啊?”蕭謀頤聽後立即拿起蕭靜的手號起脈來,良久後,一臉深思地問道:“不會啊……妹妹你沒有中毒的跡象啊!”蕭靜一聽又生起氣來,委屈地說道:“哥哥此話何意?難道你以為本宮是誆騙於你?”


    蕭謀頤輕歎一聲說道:“怎麽會?哥哥還不了解你嗎?不過哥哥給你號脈,確實未發現有中毒的跡象。”


    蕭靜充滿恨意的雙目,緊盯著那蒙麵殺手離去的方向,陰冷說道:“那會是什麽毒藥?他說在毒發的時候,會給我送解藥!難道是他誑騙本宮?那個男人為什麽會幫著她?是她什麽人?哥哥,這個大齊公主看來真的不簡單!”


    蕭謀頤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日後行事當更加小心行事才行。隻是,你這中毒的事情該盡快找高藝來診斷。那個男人會是誰呢?”


    蕭靜點了點頭說道:“哥哥說的沒錯,那個男人是誰,本宮也不知曉,不過是個年輕男子,對,這點本宮很確定!”


    蕭謀頤揪起眉頭,輕聲問道:“那……會不會是單王爺?”


    蕭靜搖頭,肯定地說道:“不會,單王爺的聲音,本宮還是聽的出來!而且那雙眼睛,本宮記得非常深刻!”


    蕭靜火紅的雙眸盡是陰毒的恨意,對著哥哥蕭謀頤,憤憤地說道:“哥哥,你一定要將此人給抓出來,本宮絕對不要放過他!若是讓本宮抓住他,一定要將他抽筋拔骨,方能解本宮的心頭之恨和今日之辱!”


    蕭靜陰毒的雙眸,讓蕭謀頤也不由地一怔。不過在這月光下,瞅著妹妹蕭靜臉上的那道刀痕時,他也心生恨意!竟然有人對他們蕭家動手嗎?他絕對不能放過!


    蕭謀頤冷冷地抽起嘴角,字字如珠地說道:“妹妹放心,此事哥哥一定會全力地追查!竟然有人敢對付我們蕭家?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蕭謀頤說完,向著允雁宮的方向看去,一臉陰沉地補充道:“妹妹,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如今還是不要招惹那位!”


    蕭靜點了點頭,臉上升起一抹冷笑!


    她可以不出手?這口怨氣她豈能就這般吞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竟然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今日若是就這麽算了,那她就不叫蕭靜,就不是這大汗國的蕭妃了!


    不過,哥哥說的也是在理,這蒙麵殺手在暗處,她在明處,她自然不能親自動手!


    蕭謀頤看著一臉憤怒的妹妹,溫聲說道:“好了,天色不早了……”


    一個紅衣公公邁著碎步,在蕭靜的麵前行禮言道:“奴才叩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公公話還未說完,便被蕭靜冷聲打斷,隨即問道:“好了,什麽事情?”


    小公公四下裏巡視了一番,在蕭靜的耳邊小聲嘀咕了陣便快步退了下去。


    蕭謀頤見蕭靜聽完小公公的一陣附耳嘀咕後,麵色又暗下幾分,不由地擰起眉頭,狐疑地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蕭靜瞬間地抽了下嘴角問道:“哥哥可知,王上此時身在何處?”


    蕭謀頤訝異地問道:“妹妹何來此問?王此時不應該在……難道王此時未去允雁宮?”


    蕭靜瞅了一眼蕭謀頤,冷笑道:“不錯,王此時確實不在允雁宮,他在伊萱宮了!”


    蕭謀頤吃驚地問道:“這是為何?今日可是大婚之夜。”


    蕭靜氣憤地說道:“哼!這就不得知曉了,真沒有想到,那個狐媚子還真有些手段!”


    王為何今夜去了那個賤人的宮中?這讓蕭靜很是費解。


    一道靈光閃過,蕭靜嘴角邊浮起一抹若有所思的淡笑。王沒有去允雁宮?那麽她不就是獨守空房?


    蕭靜對著一臉困惑中的蕭謀頤淺笑說道:“哥哥,天色不早了,本宮先行迴宮了。”


    蕭謀頤以一頭霧水地看著瞬間由怒轉喜的蕭靜,有些應接不暇。不由感歎,女人的瞬息萬變。


    看著蕭靜消失的背影,蕭謀頤又抬頭看了看月夜,方想到宮門快到了下栓的時辰了,立即健步如飛地向著宮門奔去。


    滿腔怒憤的蕭靜,匆匆地迴到自己宮中後,便立即命人去了顧美人的宮中,將顧天鳳傳了過來。今夜之恨,她如何能忍?她不能動手,難道不能讓別人動手嗎?


    顧天鳳正是一肚子怨火,一見蕭靜宮中的奴才說蕭妃傳召她,便立即趕了過來。


    顧美人輕輕地走近蕭靜,滿臉笑容地說道:“天鳳,叩見蕭妃娘娘。”


    蕭靜淡淡地抬眼,瞅著行禮的顧美人,從坐椅上慢慢地站了起來,微微扯了扯嘴角笑道:“起來吧!顧妹妹,無須多禮,這並無外人,都是自家姐妹,無須這般的見外。”


    顧美人一聽,立即喜悅地說道:“多謝姐姐。”


    顧美人抬頭時,瞅見蕭靜臉上的刀口,立即吃驚地問道:“娘娘,你的臉……你這是……”


    蕭靜嵌著微笑的臉微微一僵,隨後說道:“不礙事,一個意外而已!顧妹妹,姐姐平日裏待你如何?”


    顧天鳳微微一怔,隨後一臉暖笑地說道:“姐姐待天鳳一向較好。”顧美人說完不由地偷瞟了一眼蕭靜臉上的刀痕,不由地滿腹狐疑。這蕭妃找她來做什麽?有什麽目的?她的臉怎麽會被刀劃傷?


    蕭靜不由地走到窗前,瞅著天上的月亮說道:“妹妹,你看,今夜的月兒真圓啊!不過……唉!”顧天鳳輕聲地問道:“姐姐有何時憂心?為何歎息?”


    “妹妹不知,這花好月圓夜,姐姐原本該高高興興,可是,隻要想到伊妹妹,姐姐的心不由地有些惆悵。往日本宮待她向來親厚,不想她依仗著王的聖寵,已經不把姐姐放在眼中了。”


    顧天鳳原本就不歡喜伊妃,聽到蕭妃如此直白地說出厭惡她的話來,附和地說了起來:“是嗎?姐姐莫要為她憂煩,妹妹也不歡喜她。不過,就算她平日得寵,今日不還是獨守空房!說不定還在宮中偷偷地落淚呢!”


    蕭靜一臉吃驚吃看著顧天鳳咬牙切齒地說道:“妹妹,你還不知道嗎?”


    顧天鳳不明所以地問道:“姐姐所指的是……”


    “有些話姐姐原本是不該多嘴的,可是,姐姐也是以為把你當成自家的姐妹,所以……妹妹你真的不知道王今夜未曾前去允雁宮?”


    顧天鳳不可置信地看著蕭靜問道:“王沒有去允雁宮?那王此時在哪?難不成在伊萱宮?”


    蕭靜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王他今夜確實身在伊萱宮。依此常往下去,我們姐妹往後想見上王的一麵,可能還得看她的臉色行事了。”


    顧天鳳聽完蕭靜幽怨,想到以後要看著伊妃得勢,耀武揚威,而她自己隻能點頭哈腰地行禮,就激動地扯開了嫂子,大聲說道:“看她的臉色?那還有日子可過得嗎?姐姐,你可有她法?我們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啊!”


    蕭靜佯裝一臉的憂傷,喃喃地說道:“可不是!這位新來的王妃,貌美不下於她,不想也未……可是她好歹還是個王妃。


    如今,我們姐妹要想在這後宮中立足,那還得從長計議才好!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誰叫自己不掙氣,沒能擁有一張傾城傾國的容顏!唉……”


    顧天鳳忿恨地說道:“她也就是靠著那張嘴臉魅惑大王,姐姐莫要灰心!隻是妹妹愚鈍,想不出什麽辦法來!”


    蕭靜瞟了一眼顧天鳳慢慢憤恨的臉,略帶遲疑地說道:“辦法不是沒有,姐姐就有一個,隻是……不知這個辦法是否可行!”夏夜慢慢地靜了下來,允雁宮內一片喜色,耀眼的紅燭,已經將整個宮殿染的紅豔而妖嬈。


    寧蘭心裏的沉重和忐忑隨著夜的加深,而不斷地上升。


    當你在等待一個人的時候,時間就會變的很漫長。寧蘭想到她母妃說的那句話:能夠披上大蓋頭,等待,也會變成一種幸福。


    等待是種幸福嗎?寧蘭嘴角上嵌起一抹苦澀。她看過太多的等待,在寧蘭看來,等待乃是一種無可奈何,亦是無能為力。


    不知等了多久,寧蘭扯去頭上的蓋頭,漫步走到窗前,抬頭看向天上的一輪圓月,輕鎖眉黛,心中萬分的困惑。


    他,怎麽還未迴來?


    花景由著殿外走了進來,見寧蘭獨自站在窗前,遙望著天上的圓月,不由地開口說道:“公主,您怎麽把蓋頭給拿下了……”


    寧蘭淡聲問道:“現下什麽時辰了?”


    花景恭敬地迴道:“迴稟公主,已近子時了。”


    子時了嗎?那就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他難道是醉倒了嗎?


    寧蘭緩緩轉身看向花景,單冷地問道:“落兒找到了嗎?”


    花景遲疑了片刻說道:“迴稟公主,落兒剛剛已經迴來。”


    寧蘭話落沒有多久,便見到落兒輕步走了進來,走至寧蘭的跟前,行禮說道:“落兒叩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寧蘭瞅著落兒臉頰上的巴掌印,溫怒地問道:“恩,平身吧!你……你的臉是怎麽迴事?”


    落兒隱約其詞地說道:“落兒……有蚊子,是落兒自己不小心打的。”


    寧蘭雙目從關切中冷卻了下來,瞅著落兒躲閃的雙目,冷聲說道:“本宮不喜說謊之人,你如實稟報今日的行蹤,若是想繼續侍候本宮,那就別讓本宮說第二次。”


    “迴稟公主……落兒從允雁宮跑到贗梨宮門口的時候,迎麵撞見一個身著黑衣的蒙麵男子,由內跑了出來,其,行色十分可疑,落兒便與他打了起來,之後一路緊追……奴婢無能,讓他給逃了……”黑衣人?怎麽會有黑衣人?那黑衣人會是誰?


    寧蘭鎖起眉頭,片刻後又問答:“那你的臉是怎麽迴事?”


    落兒欲言又止地說道:“奴婢,奴婢……”


    寧蘭寒氣麵容,冷冷地說道:“說!”


    落兒遲疑了片刻說道:“奴婢是被顧娘娘打的!”


    寧蘭不解地問道:“顧娘娘為何會打你?”顧美人竟然膽大到打她的侍兒嗎?她是真蠢呢?還是肆無忌憚?


    落兒立即應道:“迴稟公主,奴婢去尋找雪靈的時候,不覺意間就尋到了落月亭,在落月亭,奴婢聽到宮女們在私下議論公主。奴婢一時氣不過,就頂撞了兩句。那宮女……是故美人的貼身侍女……”


    寧蘭瞅著落兒紅腫的臉頰,深陷眉頭地說道:“顧美人?你都聽到了什麽?你們又是因為什麽而發生了爭執?”


    落兒將頭又垂下幾分,說道:“迴稟公主,她們說公主就算是個王妃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就算是住在允雁宮又能怎麽樣?大婚之夜王照樣可以棄之不顧!還說大齊國……”


    寧蘭溫怒地說道:“說!”


    落兒撲騰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迴道:“還說大齊國是個無能的小國,懦弱到靠女人的身子來求予自保!”


    寧蘭握手成拳,憤憤地說道:“放肆!真是豈有此理!他竟然如此羞辱本宮與大齊國?花景,你立即去給本宮查清王此時到底身在何處!”


    這個顧美人到底是誰?若落兒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她絕對不繞她!


    立在窗前的寧蘭,看著天上的那輪明月,良久後說道:“落兒,你下去上藥吧!”


    “是,公主。”落兒眼神帶著幾許遲疑和猶豫,隨後默默地起身離去。


    寧蘭肅冷地瞅著花景,沉聲問道:“怎麽樣?落兒所說的皆是事實嗎?”


    花景走近寧蘭,慢慢地跪了下去,麵無表情地迴報道:“迴稟公主,王他此時在伊萱宮,應該不會……”


    他果然在伊萱宮?耶律瀚明,你竟然如此羞辱本宮,真是太過分了!


    一名淺粉色的宮女走了進來,恭敬地叩拜道:“奴婢叩見王妃。”


    寧蘭淡淡地凝起眉頭,狐疑地問道:“起來吧,什麽事?”


    寧蘭冰冷如水般的聲音,讓跪在地上的宮女,忍不住地輕顫,緊張地迴道:“迴稟公主,方才王派人送來一封信箋……”


    宮女說話期間,已經將書信呈上。


    寧蘭接過書信,打開一看,瞬間,麵色變的蒼白。耶律瀚明,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本宮放棄了自己心中的摯愛,遠離故鄉,跋山涉水地嫁到大汗國都,你竟然如此欺淩本宮,羞辱本宮?


    寧蘭原本一張傾城傾國的麵容,因憤怒變的十分蒼白,寫滿了羞怒和憤恨的雙目,冷冷地瞅向花景,言道:“花景,將這允雁宮放把火給燒了!”


    ‘撲通’一聲,花景便跪在了宮殿裏的石地上,惶恐地求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這可萬萬使不得!”


    寧蘭憤憤地說道:“為何使不得?他耶律瀚明可以讓本宮大婚之日獨守空房,來羞辱本宮,羞辱大齊國,本宮又如何可以忍得?”


    花景誠惶誠恐地勸道:“公主,這允雁宮乃是大汗國曆代王後所居住的宮殿,萬萬燒不得,動不得啊!這若是燒了,定會出大事的!”


    寧蘭將手中的信箋撕了個粉碎,冷冷地言道:“動不得?本宮今日偏要看看,動了又會如何?他耶律瀚明身為一國之主,竟能將本宮羞辱到此等程度,本宮還得拍手叫好不成?不用多語,給本宮燒了它!”


    “公主三思啊!公主……”


    寧蘭一聲冷嗖,冷笑言道:“本宮說的話何時有過更改?這是本宮的旨意!”寧蘭冷聲說完,便頭也不迴地邁步走出了允雁宮。


    花景看著寧蘭離去的背影,她知道,這迴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真的要燒了這座允雁宮嗎?


    花景拿著燭台的手,有些遲疑。理智告訴她,不能燒!可是,公主說這是旨意……寧蘭冷冷地盯著慢慢火海中的允雁宮,心中萬分的痛快!雖然她也很清楚地知道,大汗國王知道她燒了允雁宮,絕不會饒她、雖然知道,她這樣做會被耶律瀚明處死、雖然知道……可是,她還是這樣的做了!


    她,絕不允許,別人侮辱的國家!她,絕不能讓大齊蒙羞!


    耶律瀚明,這是你逼本宮的!


    火海中的允雁宮,不隻是曆代大汗國王後的寢宮,還是她寧蘭的新婚的喜房!是新房又如何?她,大齊國的和安公主,今夜便燒了它!


    寧蘭一張冷若冰霜的麵容上,竟找不出絲毫的情緒,淡定地瞅著火海。


    “公主……”花景的話還沒有說出,便被寧蘭一語打斷。


    “免了!”寧蘭說完,拂袖向著贗梨宮走去!


    與此同時,伊萱宮內,伊妃正端著她親手做的幾道小菜,走至瀚明的身邊。


    瀚明瞅著石桌上的菜肴,點頭讚道:“伊兒,從這菜色上看,你的手藝可是大有進步哦!來。你也一並坐下吧!”


    伊妃莞爾笑起,彎身行了個禮,歡言道:“多謝王上誇讚,臣妾謝王上!”


    伊妃說完,剛剛坐下,但見,吉索由外幾乎是衝了進來。


    吉索跑到瀚明的跟前,撲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神色慌張地說道:“王,不好了!”


    瀚明立即冷下麵容,不快地問道:“出了什麽事?”


    吉索顫抖地迴稟道:“迴稟王,允……允雁宮失火了!”


    瀚明‘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麽?”


    “迴稟王上,允雁宮……”


    吉索還沒有說完,瀚明便健步如飛地‘走’出了伊萱宮。跪在地上的吉索,立即緊隨而去。


    “王上……”伊妃看著瞬間消失在她視線裏的瀚明,淚,一滴一滴的滴落了下來。


    王這樣緊張的神情,代表著什麽?她隱約地知道,那不單純是因為允雁宮的失火!


    允雁宮怎麽會失火?那寧蘭她現在怎麽樣了?她該不會出事吧?瀚明想到寧蘭可能會在允雁宮內,便忍不住地心驚膽戰,腳上的步子,是一步比起一步快!寧蘭嗎?她那般的機警而聰慧,應該不會有事吧?


    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瀚明忽然間心急如焚!他不曾有過這般的忐忑和倉皇!來不及理清情緒的瀚明,人剛到允雁宮的殿門口,便急忙抓住一個擰著水桶向他行禮的太監問道:“這宮裏怎會失火?王妃人在何處?”


    小太監立即顫抖地迴道:“迴……迴稟王,奴……才不知……”


    瀚明一把甩開跪在地上的奴才,言道:“滾!”


    看著火海中的允雁宮,瀚明的心糾疼了起來,這樣的疼痛讓他很陌生!


    單跡火速地擋在瀚明的身前,阻止欲要向允雁宮內奔進去的瀚明,大聲吼道:“你瘋了?這樣大的火,你怎麽能進去?”


    瀚明冷寒著的臉上寫滿了決絕,因為單跡的阻擋焦急中的他,朝著單跡怒吼道:“她不能死!她的命向來都是我能決定!”


    單跡看著突然間失控了一般的瀚明,呆怔了片刻!這樣的瀚明讓他感覺很陌生,完全陌生!她的命向來都是他能決定的?瀚明為什麽會這樣說?單跡來不及想的更多,因為不隻是瀚明想進去,他更想進去!


    單跡扯開嗓子吼道:“要進去,也得是我進去!”


    “她是我的王妃,你憑什麽去救?讓開!”


    正當瀚明和單跡僵持在誰進去救寧安的拉扯間,一陣淡如月光靜如泉水般的琴聲,由贗梨宮傳進了他們的耳脈。使得兩個叱吒風雲的男人,頓時愣住!


    瀚明和單跡不由地對視了一眼,他們很清楚,這樣的琴音出自何人之手!瀚明率先迴頭,向著允雁宮後麵的贗梨宮走去,心裏的焦躁也瞬間熄滅了大半。


    她還活著,她還在!這樣的一個念頭讓瀚明忍不住在心底裏一陣竊喜!


    追出幾步的單跡,黯然神傷地瞅下憂鬱的雙眸,很受傷地拖著心碎的步子獨自離開!瀚明的話很對,她是他的王妃!她已經是他的王妃了!想到此處,單跡俊逸的麵容上一片幽暗……瀚明健步如飛地趕到贗梨宮,快步走進殿門,向著琴音的始處追尋而去。一種莫名其妙的肯定,告訴著他,這樣的琴音,一定是寧蘭彈奏的!


    這首曲子為何感覺很熟悉?就像是前世便聽過一般,太熟悉……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靜靜地看著深夜裏,紅燭光之下坐在琴旁的寧蘭


    在紅色喜豔的服裝的襯托下,那白淨的麵上的深深淡然,使得寧蘭更加清逸靈透!


    這一刻,瀚明的心中心中既喜又疑!


    喜的是寧蘭此刻並不在允雁宮;


    疑的是寧蘭為何此刻在贗梨宮!


    見寧蘭隻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仿如無睹地繼續彈奏琴曲,瀚明便有些溫怒,大步邁向琴旁,前一把按住寧蘭彈奏的琴弦,冷聲問道:“你怎麽會在此?”


    大婚之夜,允雁宮失火,身為新娘的她,為何會在此處?這讓他疑惑不解!而與疑惑相比,寧蘭此時漠視他的態度,更加讓他心生火悶!


    寧蘭一把揮開瀚明按在著琴弦的手,隨即左手狠狠地一記掃弦,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冷冷地迴問道:“本宮為何不能在此?”隨即帶著譏諷的口吻言道:“難道王希望此時本宮應該在允雁宮中等著您嗎?”


    瀚明盯著寧蘭驕傲的臉,失神地收迴被寧蘭打開的手,不由深鎖起英威的濃眉,冷下麵容,沉聲問道:“孤……你……不應該嗎?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在和孤說話嗎?你竟然在孤的麵前自稱本宮?”


    寧蘭輕嗖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王若不喜,大可離去!在這大汗王都的後宮之中,笑臉相迎,等待著王的恩寵,笑臉相迎的妃子想必多不勝數,王,何不移駕去往他處?”


    她竟然這麽不在乎他?她竟然如此不屑見他?她這是在趕他走嗎?難道她的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會是單跡嗎?想到方才單跡,瀚明的心猛然一緊!


    瀚明慢慢眯起冷厲的雙眸,一步一步逼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的寧蘭,冷聲言道:“你竟然頂撞孤?難道在你的眼中,孤的去留還得受你擺布嗎?你真是膽大,還是以此來吸引孤,告訴孤你乃是不同的?”寧蘭看著逼近她的男人,這個大汗國王,有些怯弱地後退。


    聽完瀚明的話後,原本後退的她,頓下腳步,寒起白皙的嬌容,怒道:“這全天下女人都會想方設法靠近你,希望得到你的寵愛,本宮也不會與她們為伍!對於你這種自大自負的男人,本宮不屑一顧!”


    寧蘭說完抬頭正視瀚明瞪向她的雙目。


    麵對寧蘭驕傲的麵容,瀚明額頭上的黑線又深上了幾分,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怒火!


    瀚明冷冷地挑起嘴角,緊緊地怒視著,反問道:“是嗎?你這是在告訴孤,你不會愛上孤嗎?還是告訴孤,你心中有其他選擇?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說對孤不屑一顧?看來你是活膩了!”瀚明說完,伸手便想捉住寧蘭,不想,寧蘭輕輕點起腳尖,靈活的一個閃身,退出丈遠之外。


    她竟然會武功?她竟然敢躲他?若是她的此舉是欲拒還迎,那她已經達到吸引他注意的目的了!


    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為什麽見到她,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為什麽她彈的琴音聽起來也是那麽的熟悉?


    短瞬的錯愕之後,瀚明緊起俊眉,言道:“你竟然會武功?”


    寧蘭穩住腳步,帶有譏諷的口吻反問道:“有何不可?”


    寧蘭話音剛落,瀚明便已來到她的麵前,並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速度快到讓寧蘭訝異!若不是手腕上健壯的大手在慢慢加重力度,若不是手腕上的疼痛,寧蘭都會認為她是眼花!這個男人會武功,比天目的武功更高!


    寧蘭臉上的閃過的訝異,讓瀚明倍感快意,原先心底的那團怒火,瞬間熄滅,瞅著寧蘭驕傲的容顏,伸出左手,一把托起寧蘭的下巴,打趣地問道:“怎麽?公主也會覺得吃驚嗎?你這是在為孤吃驚嗎?”


    瀚明嬉笑的神情以及手腕上的疼痛,讓寧蘭的很不快,立即冷聲斥道:“你……放手!”寧蘭揮起右手欲要打掉瀚明拖著她下巴的左手,不想被瀚明輕易地躲開,並且被他的左手攥住!


    麵對瀚明笑意更深的麵容,寧蘭火冒三丈,掙紮不得的她,怒憤地罵道:“你這無賴,快放手!”


    無賴?瀚明原本笑意的俊臉,瞬間冷卻。


    一雙如秋水般深邃的雙眸,慢慢眯起,緩聲問道:“你是在說孤無賴嗎?”瀚明話音剛落,還未待寧蘭迴話,便健臂一帶,將寧蘭狠狠地拽進懷裏,兩人的臉與臉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唿吸!


    寧蘭沒有想到瀚明會突然間將她拉近懷裏,突然間的四目相對,讓她心跳慌亂了起來,原本因為生氣而白皙的嬌容,瞬間窘迫的紅潤起來。


    瀚明‘噗嗤’的一聲輕笑,使得寧蘭倍感羞怒。然而對於學武的她,卻奈何不得眼前的瀚明。想要擺脫瀚明的挾製,卻又無計可施,心中更是急惱。不由加大聲音吼道:“你……你快放開我!”


    她竟然會臉紅?瀚明心中大快,完全忘記了他來贗梨宮的目的,完全忘記了前麵的允雁宮正在火海中!


    此時的他,心跳也不由地加速了起來。她竟然臉紅?拉近之後,瀚明才發現,這個讓他生氣的女人,竟然有一雙極其美麗的眼睛!黑瞳如墨,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又修長。清瘦白皙的麵容,紅潤起來,更加俏麗動人心弦!尤其是她的朱唇……


    他雖然知道,眼前這個大齊公主,沒有耶律梅芷美麗,可是,此時他的心卻忍不住的心跳狂亂,前所未有的心跳加速!


    這樣注視著寧蘭的他,竟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她是他的?瀚明慢慢彎起嘴角,帶著磁性的聲音,笑道:“寧蘭,你知道嗎?你此時麵紅的樣子,到像一個女人了!讓孤忍不住地想……”


    想要幹什麽?寧蘭瞅著瀚明臉上曖昧的笑容,微微一愣,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危險!於是,條件反射性地將頭向後拉了又拉,以至拉遠她與瀚明之間的距離。寧蘭窘迫的神態,讓瀚明升起了一個念頭,那個念頭盤踞在他的心頭,越來越濃。


    瀚明臉上的笑容更加濃烈,輕輕挑了挑眉頭問道:“怎麽,你怕孤嗎?”


    麵紅耳赤的寧蘭,立即正了正臉色,羞怒地接口啐道:“誰說我怕你了……”


    寧蘭話音還未落下,瀚明便已在瞬間鬆開攥著寧蘭手腕的左手,並快速地托住寧蘭後不斷後拉的頭,向著寧蘭的朱唇,快速精準並且霸道地吻了下去,阻止住寧蘭繼續要說出的話語。


    吻上寧蘭冰潤的雙唇的瀚明,原本隻是想逗逗寧蘭的他,不由地自主地深吻了下去,仿佛寧蘭的朱唇上有一種魔力。


    “唔……”瀚明的舉動,讓寧蘭瞬間愣住。直到他的舌向她的粉舌糾纏而來時,她才從失神中醒覺過來。反應過來的她,立即使勁地捶打起瀚明。


    忽然間,舌邊的疼痛,讓瀚明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離開寧蘭的雙唇,舔了舔唇角,眯眼看著氣喘籲籲的寧蘭,淡笑,這個女人竟然敢咬他?隻是瞬間,瀚明便已貼在寧蘭的耳邊,富有磁性地啞笑道:“你還真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你竟然咬孤?你說孤該怎麽懲罰你呢?”


    瀚明說音一落,便不顧寧蘭的反抗,再次吻住寧蘭的雙唇,熟練地撬開寧蘭皓月般的雙齒,一路尋向她口中的粉舌,用他渾厚的舌頭,征服性地糾纏而去。


    寧蘭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舌上的疼痛再告訴著她,這個男人,霸道,強勢,一點也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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