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逛了一下午,訂了十幾床的被子,還有四十幾套的棉服,也算是大手筆了。


    傍晚迴去的時候,跟其他人聊起,別的船老大也都打算了起來,等近期有休息的時候再去預訂。


    明天還是得照常出海,不然一天沒去就是一天的損失,除非風浪不允許,不然真不能歇。


    這邊港口這麽多人,也可以想象得到,冬天到了,保暖的東西需求也是很大的,肯定也會漲價,近期趁著還沒有完全冷起來,早點定了也好。


    葉耀東把自己這段時間洗出來的照片整了整,有各種大魚,也有碼頭上繁忙的景象,還有他們幾十條船在海上航行的照片,更有他們在船上的單人照。


    他也不隻是給自己拍,其他船工們的也都有拍了一兩張。


    出門在外總會想著拍幾張照,以後留個紀念,他也不是小氣的,自己拍的時候,也會給其他人順手拍兩張。


    其他人也都說讓他順手一塊捎迴去。


    他就都給裝到一個信封裏,等吃完晚飯,瞧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去到約定的ok廳。


    隻是到了一棟新的房子門口,他就聽到了裏頭傳出來的音樂聲,隔音的效果極其差。


    倒是還沒有人唱歌,隻是純放音樂,大概也才7點,天剛黑沒多久,夜生活才剛開始。


    他瞧了一眼頭頂上色彩繽紛的大鐵牌招牌,推門走了進去,音樂的聲響更大了。


    張仁俗已經坐在裏頭了,還衝他招招手。


    葉耀東環顧四周,與其說這裏是ok廳,還不如說隻是擺了幾張桌子,有一套唱歌設備的地方,中間還有一個舞池,說是舞廳可能更合適。


    他朝張仁俗一夥兒人走去,那邊男男女女已經坐了五六個了,他剛坐下沒一會兒,就又有人推門進來,也朝他們走了過來。


    張仁俗給他一一介紹了一下,他基本都眼熟,之前見過的,都是他的堂表兄弟,隻有幾個朋友不認識。


    女的倒是沒見過,說是一起叫出來玩的朋友,沒有一個是老婆。


    葉耀東一聽就明白,都是出來玩的。


    他也給大夥介紹了一下他,還吹牛逼吹了一通,說他橫跨兩省,都是出了名的老板跟船老大,手底下幾十條大船,還有幾百號工人,兩省都有廠房,還是會長……


    葉耀東隻是笑著謙虛了兩句,逢場作戲吹牛逼,有什麽不會的。


    而等張仁俗給他吹過後,那些男男女女對他也熱情多了,他酒都喝了好幾杯。


    都還有女孩子主動湊到他邊上坐著跟他聊天調笑。


    “好好照顧我這個朋友啊,晚上都玩高興一點。”


    大家高興的應和了幾句,氣氛也熱鬧了起來,都有開始唱歌的了。


    葉耀東也把照片信封遞給張仁俗,拜托他有順道去他們那的話,拿到他廠房裏,自然會有人送到他家裏。


    然後又敬了幾杯酒,他就被邊上的女孩拉著問東問西灌酒,不一會兒又坐了一個過來,他就被兩個女孩夾在中間。


    他是知道自己長得好看的,也笑眯眯的陪兩人聊天,盡情喝酒。


    當然了,這肯定不是喝花酒隻是朋友聚會,大家都規矩的很,頂多勾肩搭背的說笑。


    一直玩到了夜半,有人離場後,葉耀東也順勢打了個招唿,說自己一早要出海,先走一步。


    沒想到倆女孩還出來送他,還想約他明天晚上出來玩,他隻是搖頭拒絕了,隻說自己明天要出海,接下去幾天都要待在海上。


    他是有聽說的,近幾年在這港口混飯吃的船老大,有一些也在這邊娶了個老婆,安了個家。


    相當於老家一個家,這邊一個家,而且還不少。


    一些女人也不介意,有錢就行。


    他沒有這個想法,明年指不定都不來了,當朋友出來玩玩,開心一下還行。


    葉耀東半醉半醒的出來,吹了一會兒的風,清醒後才挑大路快速小跑的迴家。


    他現在都落單了,慢悠悠的走,誰知道半道上會遇上什麽事,一鼓作氣,快速的跑迴家,還能安全一點。


    好在也是無驚無險,路上沒遇到什麽人。


    隻是快到家的時候,比較靠近碼頭那一片,有遇上一些賣完貨說說笑笑的人,還有一些唱著歌逛完紅燈區說著葷話的。


    葉父坐在門口打著盹,聽到葉耀東喊他才醒了過來。


    “你這麽晚了,還坐在門口幹嘛?”


    “還不是擔心你迴不來?下次別去了,三更半夜的,一個人落單多危險?”


    “哦,我直接快速的跑迴來,還好。”


    “要不是不知道地方在哪裏,大家都睡了,我都想帶人出去找你,下次一個人別去了。”


    “知道了,進屋睡覺了。”


    葉耀東勾搭著他爹的肩膀往屋裏走,聽著他爹碎碎念的不滿跟擔心,他倒頭就睡了。


    次日,他又緊接著出海去,不過也就隻去了三四天就收到了廣播的台風預警通知,即使他們感覺風浪還能承受,但是商量過後還是直接迴港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葉耀東隻覺得晦氣,口袋正空著,正想著多出去幾趟,多掙點錢,就又有台風形成了。


    一年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台風,每年還能延續到國慶,也是夠鬱悶的了。


    不過這一趟出去,也有賺一筆,正好緩解了一下,多少也有個六七千塊在手裏了,過幾天拿棉被棉服的時候也有錢付尾款。


    除了剛重生迴來,他都還沒感覺到手頭的錢這麽緊巴過,還好一個個工資都壓著,不需要現在付,頂多給一些花錢大手大腳的預支一下。


    正好趁著台風迴港,在家歇幾天,他也能去造船廠看著那條貨船。


    他選的是當地規模最大的一家,是國營的造船廠,聽說還承擔著國家的重點工程項目,和國防建設任務。


    也不知道真假,還是人家吹牛逼,但是規模還是有目共睹的。


    定下來前他也打聽過,當地港口的一些大船基本是出自這個大廠,別的小廠隻能接中小型漁船的製造,或者是維修的活。


    近幾年我國的經濟體製已經向市場經濟轉型,一些大港地方上已經出現了非國營性質的中小型造船企業,在這邊港口城市更是如雨後春筍一般,許多還都是外資。


    但是即使接中小型漁船的製造跟維修的活,也讓那些廠紅紅火火。


    選擇國營造船廠也有個保障,他駕駛艙那些精良的儀器可是進口的,放到小廠指不定就給他拆了,那他哭都沒地方哭。


    國營大廠多少能有點保障,而且他把船交到廠裏的時候,也拍了個照,以防萬一,還能當證據。


    趁台風天休息的空檔,他也能有時間多去幾趟盯著。


    迴港後,碼頭上麵一眼望不到頭,成片的都是各種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漁船。


    這裏本身也是避風港,此時漁船都迴來了,成千上萬的漁船停滿了漁港,這也是平日裏看不到的盛況。


    等他們將貨都賣了,迴到家裏處理一些沒人要的零散貨時,葉耀東說道:“我睡一下,等睡醒了去造船廠。”


    “先打個電話迴去吧,你前兩天不是托人寄照片迴去嗎?打個電話問一下,距離上一次中秋,也有一個禮拜沒有打電話了。”


    “也行,順便問一下台風天,家裏有沒有影響。”


    說到這裏,葉耀東又想起來,“中秋的時候打電話倒是神奇,家裏竟然沒人問我買船的事。”


    “應該是還沒傳迴去,大家打電話大概都隻來得及講自己的近況,湊夠一分鍾就掛了,沒有空說你的事。”


    “可能吧,那最好,等迴去了,有錢剩迴去就也沒人罵了。”


    葉父點點頭。


    不過兩人都有些樂觀了,紙是包不住火的。


    在外頭的人都知道,他借了好幾萬買了一條10萬的船。


    中秋節個個都輪流打電話迴去報平安,隻說過節的事。


    現在台風天休息,離上一次打電話沒多長時間,沒那麽多話講,問候完台風天沒有影響,他買船的事自然就暴露了。


    等他半下午睡醒再去的時候,多數人都已經打過電話迴家了。


    他跟他爹剛等電話被接起來,隻來得及“喂”了一聲,就被另外一頭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了。


    “聽說你們借錢買了一條10萬的船?還欠了好幾萬,什麽船''鈴木''要10萬塊,金子做的嗎?”


    “老的老糊塗了,小的也糊塗?還借了好幾萬,錢都不是錢啊,好幾萬都夠全家過一輩子了,竟然還貼到船上,你都有多少條船了……”


    “10萬啊,10萬塊,你們兩個在外頭沒人管著,這麽亂來……”


    “這麽多錢就買一條船,在家裏你都能買下一個船廠了,癲起來,出去沒掙到錢,還欠了一屁股債,到底欠了多少錢……”


    葉耀東耳朵都震了,電話拿的遠遠的,跟他爹兩個對視……


    “把電話給你爹!”


    葉耀東急忙把電話拿起來,貼著他爹的耳朵,他爹想要甩開,他都摁著他爹的腦袋,讓他接。


    還湊近電話說了一下,“我爹說可以買,我問過他了……”


    葉父掙紮著,“你幹嘛……”


    死道友不死貧道。


    這一張是月票加更,夜裏還會有一張,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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