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相互給對方扣了一口黑鍋後，也覺得這樣子比較省事，能減少麻煩。
他們整條魚都沒打算賣，留迴家吃了，還怎麽可能再轉手零碎的賣給別人，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晚飯的時候，葉母也是劈裏啪啦的在那裏講現在這魚被村裏吹得有多神奇。
明明原本也隻是恰巧在雷雨的天氣躍出水麵，正好遭雷劈了一下，給葉耀東傳成了躍龍門失敗被雷劈。
眾口成爍。
現在已經快傳成了神丹妙藥，就他們吃個飯的功夫，都還有人上門來想要買兩斤，還好他們家都有默契的，全部都擋迴去，說剩的也隻夠自個吃。
村裏有頭有臉的村長書記，葉耀東早就照顧到了，一開始可能也以為是吹牛逼，沒有多在意，但是看村子裏越傳越玄乎也有些相信了，對他那麽上道，心裏也更滿意了。
飯後，葉耀東也將放到屋裏角落的桶藏到房間裏去，剩下的真不夠吃了，給人看到不好，也就三桶半，七十來斤的樣子。
今天把作坊裏頭曬幹的貨收一大批下來，明天可以安排送一趟到市裏，不然家裏不夠放了，年後曬出來的量越來越大了。
到時候，順便也得讓人送一桶過去給他老妹跟老丈人他們分。
想想也肉痛，剩下的也不多，大哥二哥那邊還得再給一點。
一斤都不能賣，算一算都是人頭，自個都不夠吃的。
將東西都藏好後，他才又跟他爹一塊兒去裴家算賬，賬已經都算過一遍了，賬目都清楚的很，隻有他不清楚。
所以就他一個人在那裏按計算器驗算了一遍，然後還是照之前跟他爹商量的，雜貨算個100塊，大家倒是都沒意見，也覺得雜貨能賣這個價格也還可以，一股也能多分10塊了。
最終驗算的賬目也沒問題，一股一個人分530塊6毛7分，這個是扣掉這個月該發的所有工人的工錢，包括裴父的工錢。
葉耀東三股分了1592塊1分，扣掉100塊的雜魚費，1492塊1分，有整有零的一分都算得清清楚楚到手。
有錢分，大家臉上也都笑開了花，屋裏整個氣氛都喜氣洋洋的。
現在每一迴分的錢都是掙的，成本他們早就拿迴來了，分多分少都是賺的。
“我在想，下個月開始得給工人們漲工資，再漲個10塊錢，聽說年後大多地方都漲工資了。”葉耀東說道，他還是很良心的。
“這倒也是，我也聽說了。”
“那就漲個10塊，咱們大家都在掙錢，給工人都漲個10塊也不過分。”
裴父也笑著點頭，“也好，出海危險大，雖然說基本都是幹半個月休半個月的樣子，但是該加錢也得多加點錢，不能小氣了。”
“行，那等下一次出海就這麽跟船工說。”
“阿東啊，聽說你捕了一條躍龍門被雷劈的毛魚，還留迴家自己宰殺？你那魚肉我問你買幾斤……”
“啊，已經分的差不多了，下午給縣裏的領導也送了不少，家裏人多，親戚也多，也沒剩多少了，本來還想留個幾斤，給自家孩子多補補，嗯…既然鄭叔想要的話，那多的沒有，勻個一兩片出來還是可以的，一片大概也有一斤左右。”
“好好好，行行行，有就行，謝謝啊，還得沾你的光，我也是想著買點迴去給家裏的孫子吃了補補。”
葉耀東在心裏唉聲歎氣，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問的話，那他就裝聾作啞，但是既然已經開口問他要了，他也不好意思不給。
“那叔你在這等一下，我騎自行車迴去拿，再拿過來，快一點。”
“好的，那就讓你再跑一趟了。”
“沒事。”
葉耀東兜裏揣著錢跟他二哥一人一輛自行車先騎迴去。
裴父挽留他爹跟鄭叔留下來喝酒了，他爹當然也舍不得就這麽迴家去，在家裏喝酒得挨幾句罵，在外頭喝酒怎麽爽怎麽喝。
林秀清吃完飯後也去作坊裏頭忙活，也沒有在家，孩子們也都去作坊打零工，兩個最小的也是哪裏熱鬧往哪裏鑽，老太太看不住，也隻能一塊跟去作坊。
家門被鎖的緊緊的。
天也早就黑透了，隻有周圍各家的燈光從屋裏透出來，顯得有明有暗。
此時也沒有很晚，周圍鄰居家的孩子也都在門口跑跳，倒是也不怕有陌生人靠近。
葉耀東騎車到家後，也沒有去找林秀清，反正他自己先將錢放起來，晚上的時候等她迴來再交給她記賬就好了。
也不知道林集上會什麽時候過來，他又騎著自行車帶著兩片薄一點的魚肉去往裴家給鄭叔，快去快迴，然後就搬了個靠椅坐在家門口吹冷風，順便等人上門。
這人估計也是走慣了夜路，習慣了見不得光，他坐門口吹冷風，一直吹到了8點多，鼻涕直流都還沒有看到人，也是鬱悶了。
還好他中午睡過一覺，不然誰還等到現在？
坐不住後他也進屋了，準備也給自己來一杯米酒，暖暖身體，順便打開電視機看看電視，買來這麽久，他也沒正經的看過電影。
直到9點多了，孩子們都迴來睡覺了，他都還沒看到林集上的人影。
等到10點，他把兩個小丫頭都哄睡了，聽到門口的狗叫聲不斷，才立即站起身，趕緊出去，同時心裏也罵了一句，“他媽的，現在才來，說晚上還真的是晚上，再晚一點都半夜了。”
“你可終於來了，我等的花都謝了。”
“嗯，這個時間還好吧，也不算很晚，沒人了我才能送貨過來。”
葉耀東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還不晚？馬上就半夜了。”
然後扭頭看向他推過來板車上的洗衣機，“呦，鬆下的？這個牌子好啊。”
“你認得？”
“認得啊，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些小蝌蚪，我當然也認得啊。”
“那你念一下。”
“呃…低調一點。”
他隻是上輩子聽他大伯吹牛逼吹過，然後去店裏的時候看到就留意了一下。
林集上笑著搖搖頭，“讓你家的狗讓一讓，我把板車推進去，一過來就都衝我狗叫，煩死了，還好周圍也沒人被吸引出來。”
“這個點大多都睡了，哪還有人，我哥他們夜裏都要出海，有活人基本都在那邊作坊幹活了。”葉耀東讓到一邊去，讓他把板車推進來，然後緊接著將院門鎖上。
“洗衣機要按哪裏？”
“一起抬到快靠近後門的邊上，就那臉盆架邊上，這是半自動的吧？”
“嗯，半自動的，洗的時候把髒衣服放進去，然後提兩桶水倒進去滿過衣服，再扭一下上麵的機械按鈕，就會自動洗了。”
兩人合力將洗衣機搬到靠近後門邊上，緊接著林集上又給他講解了一下使用方法。
“機器按鈕可以隨便扭，但是頂多扭到45的這個刻度，上麵數字就是時間，你扭到哪裏就是洗多少分鍾，扭一下後就開始洗。這個機械按鈕也會慢慢的動，直到恢複到原位，那就是洗好了。”
“這邊還有一個排水管，正好你也是放到後門邊上，洗的時候把這個排水管拿下來，口子對著後門，洗完後，洗衣機裏頭的水會自動流出來。”
“洗完你還得再倒一兩次水，把洗衣粉泡沫清洗掉就好了。”
“旁邊的另外一個是脫水的缸，洗完幹淨後你還得將衣服放到脫水的這一口缸裏脫水，脫水這個5分鍾就行了。”
“脫水的時候可能這洗衣機會抖的比較厲害，不要緊的，要是有人在邊上，稍微按一下也可以。”
葉耀東聽得隻點頭他會用，不過還是讓林集上給講一遍。
村子裏還沒有接通自來水，就是這麽麻煩，得自個兒加水倒來倒去。
但是最起碼也不用自己手搓了，大冬天的凍手，而且被子這些大件的也不用再手洗了，脫水又方便，幹的更快。
阿清要是嫌來迴倒水麻煩的話，光使用脫水的功能也挺好的。
這時，老太太聽到堂屋裏的動靜，三更半夜的感覺也不放心，就披上外衣出來瞧一下，“東子？還沒睡啊，誰來了啊？”
“一個朋友，沒什麽，我們聊幾句，你睡你的吧。”
“哦，這麽晚都沒睡呢？那你們也別聊太晚了，早點睡。”
老太太沒帶老花鏡，也有點老眼昏花，他就站在自個房門口，也沒看到靠近後門處那裏剛放的洗衣機。
“知道，你睡你的吧，不會有賊的。”
“哦。”
知道是孫子跟朋友在說話，老太太也放心的迴屋繼續躺下睡覺了。
葉耀東跟林集上也邊往院子裏走邊道：“白天的時候忘記跟你說了，我還想要一個望遠鏡！”
“你不早說？今天沒有，等過些天吧，望遠鏡不像這些小家電好出手，會備很多貨放在那裏隨要隨有，得等著碰運氣，我看一下下批貨有沒有，沒有的話就交代一下。”
“謝了啊，這洗衣機多少錢？我給你拿。”
“不著急，等會兒我還得給你錢，先清點一下魚罐頭的數量，談好價格後，直接從裏頭扣掉就行了。”
“那也可以，那先去清點一下數量吧，那麽多數量，清點起來也沒那麽快……”
“不用那麽麻煩，每一箱的數量都是一樣的，隨便數兩箱，然後我再抽查翻看個幾箱就行了，省得浪費時間。”
“不一樣的。”葉耀東想了想，還是準備先去屋裏給他搬一箱魚子醬罐頭出來。
“你在院子裏等我一下。”
得先把不一樣的地方指給他看，然後再讓他詳細清點，畢竟這兩個看著類似的標簽，其實是不一樣的東西，裏頭的價值也天差地別。
光這些魚罐頭少說都得大幾千塊錢，這可是一大筆的錢，怎麽都得給他說個清楚，指個明白，讓他自己親自過手查驗。
要是原本全部都是一個東西，那就也不用那麽麻煩，抽查就行了。
反正，等會兒談完魚罐頭的價格後，也一樣要把魚子醬給他看的，不如現在拿出來給他看，讓他對比一下兩個包裝的區別，也讓他做到心裏有數。
免得談完魚罐頭的價格後再拿出魚子醬，他到時候還得狐疑一遍，裏頭還會不會有其他標簽不一樣的。
提前說好，該驗貨就驗貨，省得後麵麻煩。
林集上不知道他又要幹嘛，也就先等在院子裏，順便將遮蓋那一堆貨物的尼龍帶掀開，隨手搬了一箱下來，放到地麵上拆開。
葉耀東進去又立即出來，手裏搬了一箱同樣的箱子，搬到他腳邊。
“屋裏還有？還不止這些？”林集上詫異極了！
“不一樣，我從屋裏搬出來的這一箱貨，跟院子裏的這一堆貨不一樣。”邊說他邊拆開箱子把裏頭的罐頭拿出來一個遞給他。
“這不是都一樣嗎？”
林集上接過他遞過來的罐頭，順便也從自己剛剛搬下來的那一箱裏掏了一個出來，兩隻手各拿了一個比劃了一下。
“一樣啊。”
“不一樣，你仔細對比一下。”
他瞥了葉耀東一眼，滿臉狐疑的走到燈光下，仔細對比了一下後，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然後又看向他。
“還真不一樣，你搬出來的這一箱裏都是什麽？感覺有點問題。”
葉耀東本來也糾結著，現在準備跟他實話實說，提前說好，心裏有數，他也能早點做準備。
“我搬出來的這一箱是魚子醬，本來這些魚子醬是混合在那些魚罐頭裏麵，一件貨裏頭混5罐，很平均，我拿迴來的時候，發現了就特意分揀了一下，把屬於魚子醬的標簽單獨分出來。”
也是他貪心，想將魚子醬一塊出手，不然的話，這好幾箱魚子醬放到他手上也沒用，放著就相當於砸手裏的，那想要出手的話也隻能實話實說，看他敢不敢要。
那是不接受的話，他就直接再放家裏囤著就算了。
“這裏頭有點事啊？”
“不清楚，反正都是我從海裏撈上來的，然後拆開看的時候意外發現的。”
“我琢磨琢磨，這魚子醬不便宜，魚罐頭這些吃下來就已經得大幾千塊錢了，魚子醬先放一放，我得問一下。”
葉耀東點點頭，先放一放，也是意料之中。
“拆開的這一罐你就先帶迴去，這一件貨，我等下再搬進屋，等你確定要了再告訴我。晚上就先將這些魚罐頭驗一下貨。”
“可以。”
林集上嚐了一口魚子醬後，也就先放到邊上去，又打開了一罐自己剛剛拿出來的魚罐頭，驗了一下貨，沒問題後，也同樣放到邊上。
“所以這一堆貨裏麵都是已經分揀過的，確定都是魚罐頭。”
“對，但是你也得驗一下，這兩種就標簽細微差別，你還是每一個都看一遍，對比一下，自己看過更放心一點。”
“行。”
有兩種不一樣的標簽，那說不定可能還會有第3種額外的記號什麽的也說不定，幾個千塊錢不是小數目，林集上也很耐心的一個個拆開檢查外包裝。
葉耀東在邊上給他打著手電筒，順便小聲的聊著。
“你賣過魚罐頭嗎？”
“賣過。”
“也是這個牌子的？”
“不一定，有好幾個牌子，就像那些小家電一樣，那個洗衣機也有好多有牌子，給你送過來的算是個中比較好的。”
“我知道。”
“哦對了，膠卷忘記給你了，在我推過來的板車上，你自己拿。”
葉耀東轉頭瞥了一眼他剛剛推進來的板車，點了點頭，“好的，等會兒再拿，不著急。這些罐頭沒問題吧？可以賣吧？”
“可以。”
“準備算我多少錢？”
“2塊1。”
葉耀東想了一下價格，也不知道行情如何，心裏也沒底，本能的問了一句，“有點低了吧，別坑我啊，這麽多數量，再加點吧？”
林集上瞥了他一眼，“那就兩塊？”
“不是，我是讓你多加點。”
“數量這麽多是要壓價的，你得給我優惠，所以兩塊？”
“不能再比2塊1高了？”
“不能，因為我們運輸也要路費，也要人工，還要掙錢。”
他又小聲的說了一句，“有風險的。”
葉耀東勉為其難的接受，“好吧，那就2塊1。”
反正他也是白撿的，人家也確實要擔風險。
“兩塊吧，量太大了。”
“說好的兩塊一，不要反悔，趕緊驗貨，驗完之後直接搬走，11點了，再過一個小時，我老婆應該也要從作坊迴來了。”
“不能讓你老婆知道？”
“不是……”
“小別勝新婚？”
“草，我是擔心我老娘等會也跟著她一起進來，原來你年頭年尾兩個兒子是小別勝新換來的。”
“你羨慕不來的。”
葉耀東覺得他臉皮也挺厚的，“我不羨慕，我還有女兒。”
“行，長大了就叫我兒子泡你女兒。”
“再瞎雞巴囉嗦不賣了。”
林集上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計較，翻臉比翻書還快。
接下去也加快動作了，畢竟怎麽都挑揀過一迴了，剛剛也順手挑了兩箱，都沒問題，剩下的他也就簡單的看了一下。
等到腰酸背痛後，他也懶得再一個個看了，這裏少說也有六七十件貨，一箱裏麵又有50個，大概看了一半後，剩下的他就抽查了兩箱，都沒問題後，就讓葉耀東去拿紙筆計算一下數。
“你確定這樣驗過就可以了，對吧？”
“行了，已經可以了，查的很仔細了。”
“貨物出手概不負責，我去拿紙筆，你先清點數量。”
本來分了8箱貨給裴叔的，後麵阿光又送了迴來，但是他也讓阿光再帶一箱迴去，等於自己手上原本66箱加7箱是73箱。
再加上他之前撈了兩箱上來，又送了一箱給陳局長，手頭還有一箱不整齊的，總共74箱。
裏頭每一箱又各挑了5罐魚子醬出來，相當於重組之後魚罐頭有66箱，魚子醬有7箱。
這是整數，零碎的還有剩一些可以留著自家吃，剛剛也拆了幾罐驗貨。
林集上寫寫算算，最後算出來這66箱的價格是6930塊。
“你看一下，一個2塊1，這些總共6930塊，對不對？”
葉耀東拿著單子，眼神空洞的看了一會兒，在心裏默算了一下後，又幹脆迴屋拿計算器按了。
“還是這東西省事，沒錯，就是6930，你再減掉洗衣機的錢，跟望遠鏡的錢，啥時候有貨的話，再拿過來給我。”
“先去掉洗衣機的吧，望遠鏡啥時候有不敢保證，等有了再拿過來再給錢也一樣。洗衣機就扣個430吧，給你6500。”
“可以。”
“魚子醬等晚一點我問一下。”
“好的。”
葉耀東看著他拉開棉襖的拉鏈，然後左手從裏側摸了一大把的大團結，右手又從另外一邊摸了一大把。
全部都是用皮筋捆好的，一打一打全新的，沒有一張是舊的，看得他眼睛都瞪圓了。
新鈔！
“一捆是100張大團結，1000塊，你清點一下，這裏是6000塊，我再給你點個50張。”
全部都是全新的大團結，一遝都遞到了他的跟前。
他忍不住朝林集上舉了個大拇指，“厲害，給的全部都是新錢。”
“也不知道咋的，今年新錢是挺多的。”
“好好好，我老婆就喜歡新的。”
林集上挑了挑眉頭，感覺這話有點歧義。
“老婆喜歡新的？新的老婆？舊的不要了？”
“舊的不要了？要娶新老婆了？”林秀清的聲音剛好從牆外頭傳了過來，並且院門上麵的鐵鎖也發出了點聲響，被打開了。
“沒，是說錢呢，我說我老婆喜歡新的，是喜歡新的錢。”
“什麽錢。”
葉耀東看了眼身後就她一個人後才放心，“新的錢，剛剛把牆角這些貨都賣了。娘直接迴家去了？”
“對，太晚了，都12點了。其他人都在作坊裏麵幹通宵，我們先迴家睡覺了，反正也有大嫂二嫂在那裏看著，裏頭也都是親戚朋友。”
“嗯。”
林秀清走近後，然後眼睛都瞪圓了，“這麽多！都是新的！”
“對，我還沒清點，正好一塊清點一下。”
“這裏還有500，你們兩口子清點一下，我先搬貨。”
“好的好的，你自便。”
夫妻倆一人捧著一大疊，葉耀東知道她想問問題，直接就給她話堵了，“先算錢，有話晚一點再說。”
“哦。”
兩人各自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就嘩啦嘩啦的點起數來。
沒問題後，葉耀東再將手上的錢交給林秀清，讓她拿進屋收起來，然後跟著一塊幫忙搬貨。
一輛板車不好放，他又將自家的板車也一塊拿來裝貨，等會兒打算幫他送一趟。
剛剛拆開驗貨的好幾罐，他也全部都放到車上，直接送了。
等他全部都忙完迴屋，都已經快一點了，而且身上也忙活出了一點汗。
林秀清雖然累個半死，但是也沒有馬上就睡，反而等在那裏。
待他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問：“是那些所有的魚罐頭賣了6500嗎？這個東西這麽貴的？魚子醬他不要是不是？我看到屋裏那幾箱還好好的疊在那，院子裏剛剛你們搬剩的那一箱，我辨認了一下也搬迴屋了。”
“魚子醬他得問一下，所以先放咱們這，早上過來我也沒跟他說。”
“那些魚罐頭還挺值錢的？”
“不知道，肯定壓價了，之前問價值的時候說是三四塊。”
“那人家肯定要掙錢，還要擔風險，沒有多的利潤，誰幹呀。”
“所以啊，他說多少那就多少吧，我們也不懂這個。”
“那一次性出了也省事，省得一直堆到角落，誰進來都要問一下是什麽東西，都要走過去看幾眼。”
“嗯，晚上豐收號那邊算賬也分了快1500塊，放抽屜裏你看到了嗎？”
他脫完衣服後，也順勢拉開抽屜看了一眼，已經空了。
“拿鑰匙的時候看到了，我就猜應該是豐收號那邊算賬分的錢，你順手放到抽屜裏了，還沒迴來我就還沒記賬，等明天起來了我再記一下。”
“嗯，1492塊，加上剛剛又掙了6500塊，還有今天阿財那裏還有900多的賬還沒收迴來，明天記得去收一下，這一下子今天就入賬8000塊了？”
“是9000塊！”
“臥槽，9000塊？我這麽牛的？這不一下子把前兩天收鮮船的定金掙迴來了？”
葉耀東小小的激動一下，然後迅速的爬上床。
“你今天要是把那一條毛魚直接賣了，賣個1000塊，那真的是一天就把收鮮船的定金掙迴來了。”
“嘿嘿，還耿耿於懷呢？別這樣，你看誰家男人有我這麽疼老婆，什麽都舍得給你吃。”
林秀清笑著擰了他一把，“不要就一張嘴就知道哄人，哪裏是專門給我吃啊，是你自己想嚐吧？那一整條魚可不是就我一個人吃，搞得好像是專門為我留迴來的一樣，真這麽說，那我罪過大了。”
“都一樣，一家人共享。這下子大筆的錢進賬，不心疼那一條魚了吧？魚膠都已經晾起來了呢。”
“還是心疼，一碼歸一碼。”
“真心疼啊？那我摸摸，摸摸就不心疼。”
“嘶~”
林秀清被他伸進來的冰涼的手，凍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拿開拿開，手那麽冰。”
“你不是心疼嗎？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心疼了，要不吹吹？吹吹也不疼。”
說著他就掀開被子，腦袋就往她懷裏拱。
“別鬧了，這麽晚了很累了……”
“我不累，我也沒讓你動。”
“明天吧……”
“明天白天你又沒空，明天晚上你照樣也是忙到這個點，放心啦，我又沒讓你動，我感覺吃了白天的那個毛魚後，渾身充滿了力量。”
林秀清沒忍住，一下子就笑出了聲，差點把孩子笑醒了，趕緊收住。
葉耀東看她胸前笑一顫一顫的，也沒忍住。
兩夫妻在被窩裏立即滾作了一團。
還好邊上的小孩子小，睡得又熟，也不跟他們蓋一床被子，倒是絲毫不受影響。
“不對，不對……”
“哪裏不對？對的啊，我找對了，你別亂動，馬上進去了……”
“不是…嗯……我是說屋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台東西……”
“等會再說。”
關鍵時候，就不能等他忙完先？
“現在說，那是什麽東西啊？那白色的看著好大一件，比電視機都大了，那是什麽？你先說清楚，別又給我先斬後奏。”
“什麽時候辦什麽事，一件一件來，別囉嗦了，配合點。”
林秀清拍打著他肩膀，“猴急什麽？先說清楚，那一大件是什麽東西？外麵還有一層塑料薄膜，我都不敢撕開，也沒打開看過。”
“送你的驚喜，疼老婆的表現，你得好好迴報迴報我。”
葉耀東進進出出的忙活，也沒忘了迴答她的問題，正好轉移一下注意力。
“所以到底是什麽？”
“明天告訴你。”
“快點說，不然我把你踢下去了。”
葉耀東不接受威脅，直接將她翻過去，這樣就沒辦法踢他了，隻能乖乖就範。
林秀清整張臉埋在枕頭上，抓著枕頭的邊角，也確實沒辦法踢他，隻能鬱悶的配合先，等他完事了再跟他算算賬。
“好了沒有？”
“別催！都跟你說了，今天那魚大補！”
“補你個鬼，瞎傳的話，還補補補……”
“也對，平常我也是這麽厲害的。”
林秀清悶哼了一聲，也顧不上說話，隻能繼續先配合著。
良久以後，等他好了，她才又繼續問。
“你不是都很累嗎？這麽晚了，明天再說，我也累了。”
葉耀東隨便拿了個手帕，擦了擦就丟到一邊去，然後躺下直接睡。
林秀清氣個半死，這不是逗她玩嗎？
她直接又騎到了他身上。
“還來啊？”
“你不是說那魚大補嗎？”
“哪有這麽緊湊的，歇會兒，歇會兒……”
“所以晚上你買迴來的那是什麽東西？是叫林集上送過來的對不對？”
“對對對……”
糟糕，命根子被拿捏了。
“所以那是什麽東西？那麽大件。”
葉耀東哭笑不得，但是又拯救不了，隻好妥協的道：“是洗衣機，老婆，是洗衣機，特意買迴來給你用的，我心疼你大冬天手指頭腫的跟我幾把一樣。”
林秀清拍打了他那裏一下，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能打的嗎？疼啊，趕緊給我吹吹……”
她氣惱的又掐了他大腿根一下，“是誰說的，以後再不先斬後奏？你買一台洗衣機迴來，不要提前跟我吱個聲？”
“我哪裏沒跟你吱個聲？我不是一直都有念，要給你買一台洗衣機迴來？咱家不一直都是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
“這好幾百塊錢的東西還是小事？”
“當然了，以咱們家的家底來說，這種幾百塊錢的東西當然是小事情。你現在都是老板娘了，哪裏還能讓你親自天天洗衣服，等明天我教你用，現在你先下來，先下來，別拿捏了…噢……”
“幾百塊錢是多少錢？”
“直接拿牆角的那一堆貨換的，也沒有自己掏錢，反而還賺了6500，有沒有覺得你老公很聰明？空手套白狼還大賺了一筆。”
“瞧把你能的！”
“當然了…別停別停啊，繼續啊……”
林秀清翻身就想下來，葉耀東趕緊掐住她的腰，不讓她下來。
“繼續啊，你不是在懲罰我嗎？”
“懲罰完了，突然覺得你空手套的白狼確實很厲害，不費一分錢就換迴了一台洗衣機，又白得了一大筆錢。”
“不是……我還先斬後奏啊，你懲罰一下，得給我一個教訓……”
“不了，我覺得你做的也蠻對的，這一迴就先放過你，不跟你計較。”
葉耀東鬱悶了，正舒坦呢。
“那你獎勵一下我，畢竟我幹了這麽英明的事，關鍵是我今天還給你掙了9000塊！什麽叫9000塊？這個數是什麽概念？約等於一天就給你掙了一個萬元戶啊！你不要好好獎勵我一下？”
“放開了，看在剛剛進賬了一大筆，就不跟你計較了。”
林秀清玩完之後就想跑，她今天也確實挺累的，一直忙活到12點，也腰酸背痛的，哪有那個精力陪他二戰。
葉耀東舔著個臉，“你還是計較一下吧。”
“我明天白天還要幹活。”
“我明天白天不幹活……”
“我管你幹不幹活。”
“我白天不幹活，但是我晚上可以幹活……”
男人死皮賴臉起來也很讓人沒轍，更何況是對著愛他的女人，林秀清在他死皮賴臉軟磨硬泡下，隻好當了一迴騎士。
葉耀東覺得那個毛魚指不定真的還挺補的，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腰不酸，腿不軟，感覺渾身都是幹勁，又是充滿力量的一天。
不過，床邊已經空了，隻剩下兩個還撅著屁股唿唿大睡的丫頭片子，還睡得挺整齊的，屁股對著頭，整齊的一個1，兩個都沒蓋被子。
他坐起身後，就把身上的被子一角拉過去，蓋住上麵的那一個，然後才下床穿衣服出去。
裴玉在他們這待了大半個月，也都熟悉了，現在夜裏睡得也都很乖，沒有再哭鬧。
“東子，你那一個大件是什麽？阿清說是叫洗衣機，這東西多少錢啊？昨天你朋友就是給你搬這個洗衣機過來啊，我就說大半夜的，這麽還有人上門來。”
“嗯，我直接拿院子裏的那些貨換了一台。”
老太太立即恍然大悟，“難怪我今早起來看到院子裏牆角空空的，問阿清，阿清隻說你賣掉了，原來是換洗衣機了。”
“這也好，那些東西堆了好多天了，也沒什麽用，咱家也不缺魚吃，還能換一台洗衣機迴來也好。這洗衣機這麽大件，肯定不便宜啊，看著比電視機大，是不是比電視機貴啊？”
“嗯。”
“那可以，我就說比電視機大，那肯定也比電視機貴，貴就行，賺到了……”
老太太高興了，又跑到洗衣機跟前摸了又摸，稀罕的不得了。
葉耀東也笑了，那些貨可不止換一個洗衣機，不過，不告訴她了。
“等會我給接一條電線到那個位置，弄一個電源線插排，就馬上能用。”
“好好好，讓你爹幹就好了，你那麽忙，不用什麽事都自己做。”
“也行，我爹被子從船上拿下來了沒有？”
老太太臉立即就變了，“懶死他算了，昨天就說拿被子，拿被子，今天也沒看他從船上把被子拿下來曬，越老越不中用了，交代他的一點事情都做不好，拖拖拉拉的，我看他就是不想幹。”
他也這麽覺得。
等吃完早飯，他去作坊轉悠的時候，正好看到陳石他們幾個了。
他立即朝他們揮揮手，把從床上拿被子的事交代給他們，他爹太不靠譜了。
“東哥，那邊小屋子都被魚幹塞滿了，昨天收了一大批，早上又收了一大批，快堆不下了。”
“正好，我也想交代你，把那些魚幹拉一車送到市裏去，我這裏也有東西要寄到市裏。”
“好好好，那我們分頭行動，搬貨的搬貨，搬被子的搬被子。”
“去吧，搬完貨再跟我說。”
然後，他又立即雙手背在身後，在作坊裏巡邏了起來，正好看到一堆孩子都在，這時才想起來今天莫不是周日？
剛剛出門，也沒看掛曆，忘記今天是禮拜幾了。
作坊裏相當於劃分了好幾個圈，這裏一堆那裏一堆，分工幹著不同的活。
幾個孩子有個頭高的，有個頭小的，個高的晾曬，個矮的洗魚。
看到他後通通都圍了上來。
“三叔！”
“三叔！”
……
“低調一點，喊那麽大聲幹嘛？”
此起彼伏的一陣陣三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麽偶像來了。
葉父走過來笑著說：“祖宗來了也沒見你們這麽高興。”
“祖宗沒有三叔好。”
葉成河嘻嘻哈哈的說了一句，立即被葉父敲了一下腦袋。
“胡說八道！馬上快清明了，到時候給祖宗多磕兩個頭，保佑你變聰明一點。”
“爹，我買了一台洗衣機，你等會去我家裏幫我電線牽一下。”
“你不會自己接嗎？你不是會？”
“你娘交代的，讓你幹，叫我過來告訴你。”
葉父皺著眉頭聽著他不著調的稱唿，“一個個都是跟你學的，話都不會好好說。”
“記得啊。”
葉父直接往外走，也沒有吭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往家裏去牽電線了。
幾個孩子見葉父走了後就嘻嘻哈哈的。
“三叔，我們今天能幹一整天，你啥時候給我們買泡麵？”
“才剛開始幹，你就惦記著酬勞了？”
“我們昨天中午有幹，昨天晚上也有幹了好幾個小時。”
“行吧，那除了泡麵還想吃什麽？”
“我還要汽水！”
“我也要。”
“我想要冰糖葫蘆~”
“我要吃白糖糕……”
……
一個個都在嚷嚷著自己想要吃什麽，不客氣的點餐。
葉耀東也很大方的都應下。
“可以，沒問題，晚上就給你們都買迴來，不會給你們白幹。”
一個個高興壞了，更積極了。
葉大嫂葉二嫂看著就滿臉鬱悶了，感覺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葉耀東又繼續在作坊裏頭轉著，順便翻看了一眼之前晾曬著的那些魚貨。
瞅著今天又是陰天，感覺也是過於變態了，海上陸地兩個天氣，說好的雨好像也沒下？
不過也好，今天冷風吹一天大概又能收一大批，休息就休息吧。
他們整條魚都沒打算賣，留迴家吃了，還怎麽可能再轉手零碎的賣給別人，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晚飯的時候，葉母也是劈裏啪啦的在那裏講現在這魚被村裏吹得有多神奇。
明明原本也隻是恰巧在雷雨的天氣躍出水麵，正好遭雷劈了一下，給葉耀東傳成了躍龍門失敗被雷劈。
眾口成爍。
現在已經快傳成了神丹妙藥，就他們吃個飯的功夫，都還有人上門來想要買兩斤，還好他們家都有默契的，全部都擋迴去，說剩的也隻夠自個吃。
村裏有頭有臉的村長書記，葉耀東早就照顧到了，一開始可能也以為是吹牛逼，沒有多在意，但是看村子裏越傳越玄乎也有些相信了，對他那麽上道，心裏也更滿意了。
飯後，葉耀東也將放到屋裏角落的桶藏到房間裏去，剩下的真不夠吃了，給人看到不好，也就三桶半，七十來斤的樣子。
今天把作坊裏頭曬幹的貨收一大批下來，明天可以安排送一趟到市裏，不然家裏不夠放了，年後曬出來的量越來越大了。
到時候，順便也得讓人送一桶過去給他老妹跟老丈人他們分。
想想也肉痛，剩下的也不多，大哥二哥那邊還得再給一點。
一斤都不能賣，算一算都是人頭，自個都不夠吃的。
將東西都藏好後，他才又跟他爹一塊兒去裴家算賬，賬已經都算過一遍了，賬目都清楚的很，隻有他不清楚。
所以就他一個人在那裏按計算器驗算了一遍，然後還是照之前跟他爹商量的，雜貨算個100塊，大家倒是都沒意見，也覺得雜貨能賣這個價格也還可以，一股也能多分10塊了。
最終驗算的賬目也沒問題，一股一個人分530塊6毛7分，這個是扣掉這個月該發的所有工人的工錢，包括裴父的工錢。
葉耀東三股分了1592塊1分，扣掉100塊的雜魚費，1492塊1分，有整有零的一分都算得清清楚楚到手。
有錢分，大家臉上也都笑開了花，屋裏整個氣氛都喜氣洋洋的。
現在每一迴分的錢都是掙的，成本他們早就拿迴來了，分多分少都是賺的。
“我在想，下個月開始得給工人們漲工資，再漲個10塊錢，聽說年後大多地方都漲工資了。”葉耀東說道，他還是很良心的。
“這倒也是，我也聽說了。”
“那就漲個10塊，咱們大家都在掙錢，給工人都漲個10塊也不過分。”
裴父也笑著點頭，“也好，出海危險大，雖然說基本都是幹半個月休半個月的樣子，但是該加錢也得多加點錢，不能小氣了。”
“行，那等下一次出海就這麽跟船工說。”
“阿東啊，聽說你捕了一條躍龍門被雷劈的毛魚，還留迴家自己宰殺？你那魚肉我問你買幾斤……”
“啊，已經分的差不多了，下午給縣裏的領導也送了不少，家裏人多，親戚也多，也沒剩多少了，本來還想留個幾斤，給自家孩子多補補，嗯…既然鄭叔想要的話，那多的沒有，勻個一兩片出來還是可以的，一片大概也有一斤左右。”
“好好好，行行行，有就行，謝謝啊，還得沾你的光，我也是想著買點迴去給家裏的孫子吃了補補。”
葉耀東在心裏唉聲歎氣，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問的話，那他就裝聾作啞，但是既然已經開口問他要了，他也不好意思不給。
“那叔你在這等一下，我騎自行車迴去拿，再拿過來，快一點。”
“好的，那就讓你再跑一趟了。”
“沒事。”
葉耀東兜裏揣著錢跟他二哥一人一輛自行車先騎迴去。
裴父挽留他爹跟鄭叔留下來喝酒了，他爹當然也舍不得就這麽迴家去，在家裏喝酒得挨幾句罵，在外頭喝酒怎麽爽怎麽喝。
林秀清吃完飯後也去作坊裏頭忙活，也沒有在家，孩子們也都去作坊打零工，兩個最小的也是哪裏熱鬧往哪裏鑽，老太太看不住，也隻能一塊跟去作坊。
家門被鎖的緊緊的。
天也早就黑透了，隻有周圍各家的燈光從屋裏透出來，顯得有明有暗。
此時也沒有很晚，周圍鄰居家的孩子也都在門口跑跳，倒是也不怕有陌生人靠近。
葉耀東騎車到家後，也沒有去找林秀清，反正他自己先將錢放起來，晚上的時候等她迴來再交給她記賬就好了。
也不知道林集上會什麽時候過來，他又騎著自行車帶著兩片薄一點的魚肉去往裴家給鄭叔，快去快迴，然後就搬了個靠椅坐在家門口吹冷風，順便等人上門。
這人估計也是走慣了夜路，習慣了見不得光，他坐門口吹冷風，一直吹到了8點多，鼻涕直流都還沒有看到人，也是鬱悶了。
還好他中午睡過一覺，不然誰還等到現在？
坐不住後他也進屋了，準備也給自己來一杯米酒，暖暖身體，順便打開電視機看看電視，買來這麽久，他也沒正經的看過電影。
直到9點多了，孩子們都迴來睡覺了，他都還沒看到林集上的人影。
等到10點，他把兩個小丫頭都哄睡了，聽到門口的狗叫聲不斷，才立即站起身，趕緊出去，同時心裏也罵了一句，“他媽的，現在才來，說晚上還真的是晚上，再晚一點都半夜了。”
“你可終於來了，我等的花都謝了。”
“嗯，這個時間還好吧，也不算很晚，沒人了我才能送貨過來。”
葉耀東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還不晚？馬上就半夜了。”
然後扭頭看向他推過來板車上的洗衣機，“呦，鬆下的？這個牌子好啊。”
“你認得？”
“認得啊，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些小蝌蚪，我當然也認得啊。”
“那你念一下。”
“呃…低調一點。”
他隻是上輩子聽他大伯吹牛逼吹過，然後去店裏的時候看到就留意了一下。
林集上笑著搖搖頭，“讓你家的狗讓一讓，我把板車推進去，一過來就都衝我狗叫，煩死了，還好周圍也沒人被吸引出來。”
“這個點大多都睡了，哪還有人，我哥他們夜裏都要出海，有活人基本都在那邊作坊幹活了。”葉耀東讓到一邊去，讓他把板車推進來，然後緊接著將院門鎖上。
“洗衣機要按哪裏？”
“一起抬到快靠近後門的邊上，就那臉盆架邊上，這是半自動的吧？”
“嗯，半自動的，洗的時候把髒衣服放進去，然後提兩桶水倒進去滿過衣服，再扭一下上麵的機械按鈕，就會自動洗了。”
兩人合力將洗衣機搬到靠近後門邊上，緊接著林集上又給他講解了一下使用方法。
“機器按鈕可以隨便扭，但是頂多扭到45的這個刻度，上麵數字就是時間，你扭到哪裏就是洗多少分鍾，扭一下後就開始洗。這個機械按鈕也會慢慢的動，直到恢複到原位，那就是洗好了。”
“這邊還有一個排水管，正好你也是放到後門邊上，洗的時候把這個排水管拿下來，口子對著後門，洗完後，洗衣機裏頭的水會自動流出來。”
“洗完你還得再倒一兩次水，把洗衣粉泡沫清洗掉就好了。”
“旁邊的另外一個是脫水的缸，洗完幹淨後你還得將衣服放到脫水的這一口缸裏脫水，脫水這個5分鍾就行了。”
“脫水的時候可能這洗衣機會抖的比較厲害，不要緊的，要是有人在邊上，稍微按一下也可以。”
葉耀東聽得隻點頭他會用，不過還是讓林集上給講一遍。
村子裏還沒有接通自來水，就是這麽麻煩，得自個兒加水倒來倒去。
但是最起碼也不用自己手搓了，大冬天的凍手，而且被子這些大件的也不用再手洗了，脫水又方便，幹的更快。
阿清要是嫌來迴倒水麻煩的話，光使用脫水的功能也挺好的。
這時，老太太聽到堂屋裏的動靜，三更半夜的感覺也不放心，就披上外衣出來瞧一下，“東子？還沒睡啊，誰來了啊？”
“一個朋友，沒什麽，我們聊幾句，你睡你的吧。”
“哦，這麽晚都沒睡呢？那你們也別聊太晚了，早點睡。”
老太太沒帶老花鏡，也有點老眼昏花，他就站在自個房門口，也沒看到靠近後門處那裏剛放的洗衣機。
“知道，你睡你的吧，不會有賊的。”
“哦。”
知道是孫子跟朋友在說話，老太太也放心的迴屋繼續躺下睡覺了。
葉耀東跟林集上也邊往院子裏走邊道：“白天的時候忘記跟你說了，我還想要一個望遠鏡！”
“你不早說？今天沒有，等過些天吧，望遠鏡不像這些小家電好出手，會備很多貨放在那裏隨要隨有，得等著碰運氣，我看一下下批貨有沒有，沒有的話就交代一下。”
“謝了啊，這洗衣機多少錢？我給你拿。”
“不著急，等會兒我還得給你錢，先清點一下魚罐頭的數量，談好價格後，直接從裏頭扣掉就行了。”
“那也可以，那先去清點一下數量吧，那麽多數量，清點起來也沒那麽快……”
“不用那麽麻煩，每一箱的數量都是一樣的，隨便數兩箱，然後我再抽查翻看個幾箱就行了，省得浪費時間。”
“不一樣的。”葉耀東想了想，還是準備先去屋裏給他搬一箱魚子醬罐頭出來。
“你在院子裏等我一下。”
得先把不一樣的地方指給他看，然後再讓他詳細清點，畢竟這兩個看著類似的標簽，其實是不一樣的東西，裏頭的價值也天差地別。
光這些魚罐頭少說都得大幾千塊錢，這可是一大筆的錢，怎麽都得給他說個清楚，指個明白，讓他自己親自過手查驗。
要是原本全部都是一個東西，那就也不用那麽麻煩，抽查就行了。
反正，等會兒談完魚罐頭的價格後，也一樣要把魚子醬給他看的，不如現在拿出來給他看，讓他對比一下兩個包裝的區別，也讓他做到心裏有數。
免得談完魚罐頭的價格後再拿出魚子醬，他到時候還得狐疑一遍，裏頭還會不會有其他標簽不一樣的。
提前說好，該驗貨就驗貨，省得後麵麻煩。
林集上不知道他又要幹嘛，也就先等在院子裏，順便將遮蓋那一堆貨物的尼龍帶掀開，隨手搬了一箱下來，放到地麵上拆開。
葉耀東進去又立即出來，手裏搬了一箱同樣的箱子，搬到他腳邊。
“屋裏還有？還不止這些？”林集上詫異極了！
“不一樣，我從屋裏搬出來的這一箱貨，跟院子裏的這一堆貨不一樣。”邊說他邊拆開箱子把裏頭的罐頭拿出來一個遞給他。
“這不是都一樣嗎？”
林集上接過他遞過來的罐頭，順便也從自己剛剛搬下來的那一箱裏掏了一個出來，兩隻手各拿了一個比劃了一下。
“一樣啊。”
“不一樣，你仔細對比一下。”
他瞥了葉耀東一眼，滿臉狐疑的走到燈光下，仔細對比了一下後，眉頭立即皺了起來，然後又看向他。
“還真不一樣，你搬出來的這一箱裏都是什麽？感覺有點問題。”
葉耀東本來也糾結著，現在準備跟他實話實說，提前說好，心裏有數，他也能早點做準備。
“我搬出來的這一箱是魚子醬，本來這些魚子醬是混合在那些魚罐頭裏麵，一件貨裏頭混5罐，很平均，我拿迴來的時候，發現了就特意分揀了一下，把屬於魚子醬的標簽單獨分出來。”
也是他貪心，想將魚子醬一塊出手，不然的話，這好幾箱魚子醬放到他手上也沒用，放著就相當於砸手裏的，那想要出手的話也隻能實話實說，看他敢不敢要。
那是不接受的話，他就直接再放家裏囤著就算了。
“這裏頭有點事啊？”
“不清楚，反正都是我從海裏撈上來的，然後拆開看的時候意外發現的。”
“我琢磨琢磨，這魚子醬不便宜，魚罐頭這些吃下來就已經得大幾千塊錢了，魚子醬先放一放，我得問一下。”
葉耀東點點頭，先放一放，也是意料之中。
“拆開的這一罐你就先帶迴去，這一件貨，我等下再搬進屋，等你確定要了再告訴我。晚上就先將這些魚罐頭驗一下貨。”
“可以。”
林集上嚐了一口魚子醬後，也就先放到邊上去，又打開了一罐自己剛剛拿出來的魚罐頭，驗了一下貨，沒問題後，也同樣放到邊上。
“所以這一堆貨裏麵都是已經分揀過的，確定都是魚罐頭。”
“對，但是你也得驗一下，這兩種就標簽細微差別，你還是每一個都看一遍，對比一下，自己看過更放心一點。”
“行。”
有兩種不一樣的標簽，那說不定可能還會有第3種額外的記號什麽的也說不定，幾個千塊錢不是小數目，林集上也很耐心的一個個拆開檢查外包裝。
葉耀東在邊上給他打著手電筒，順便小聲的聊著。
“你賣過魚罐頭嗎？”
“賣過。”
“也是這個牌子的？”
“不一定，有好幾個牌子，就像那些小家電一樣，那個洗衣機也有好多有牌子，給你送過來的算是個中比較好的。”
“我知道。”
“哦對了，膠卷忘記給你了，在我推過來的板車上，你自己拿。”
葉耀東轉頭瞥了一眼他剛剛推進來的板車，點了點頭，“好的，等會兒再拿，不著急。這些罐頭沒問題吧？可以賣吧？”
“可以。”
“準備算我多少錢？”
“2塊1。”
葉耀東想了一下價格，也不知道行情如何，心裏也沒底，本能的問了一句，“有點低了吧，別坑我啊，這麽多數量，再加點吧？”
林集上瞥了他一眼，“那就兩塊？”
“不是，我是讓你多加點。”
“數量這麽多是要壓價的，你得給我優惠，所以兩塊？”
“不能再比2塊1高了？”
“不能，因為我們運輸也要路費，也要人工，還要掙錢。”
他又小聲的說了一句，“有風險的。”
葉耀東勉為其難的接受，“好吧，那就2塊1。”
反正他也是白撿的，人家也確實要擔風險。
“兩塊吧，量太大了。”
“說好的兩塊一，不要反悔，趕緊驗貨，驗完之後直接搬走，11點了，再過一個小時，我老婆應該也要從作坊迴來了。”
“不能讓你老婆知道？”
“不是……”
“小別勝新婚？”
“草，我是擔心我老娘等會也跟著她一起進來，原來你年頭年尾兩個兒子是小別勝新換來的。”
“你羨慕不來的。”
葉耀東覺得他臉皮也挺厚的，“我不羨慕，我還有女兒。”
“行，長大了就叫我兒子泡你女兒。”
“再瞎雞巴囉嗦不賣了。”
林集上瞥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計較，翻臉比翻書還快。
接下去也加快動作了，畢竟怎麽都挑揀過一迴了，剛剛也順手挑了兩箱，都沒問題，剩下的他也就簡單的看了一下。
等到腰酸背痛後，他也懶得再一個個看了，這裏少說也有六七十件貨，一箱裏麵又有50個，大概看了一半後，剩下的他就抽查了兩箱，都沒問題後，就讓葉耀東去拿紙筆計算一下數。
“你確定這樣驗過就可以了，對吧？”
“行了，已經可以了，查的很仔細了。”
“貨物出手概不負責，我去拿紙筆，你先清點數量。”
本來分了8箱貨給裴叔的，後麵阿光又送了迴來，但是他也讓阿光再帶一箱迴去，等於自己手上原本66箱加7箱是73箱。
再加上他之前撈了兩箱上來，又送了一箱給陳局長，手頭還有一箱不整齊的，總共74箱。
裏頭每一箱又各挑了5罐魚子醬出來，相當於重組之後魚罐頭有66箱，魚子醬有7箱。
這是整數，零碎的還有剩一些可以留著自家吃，剛剛也拆了幾罐驗貨。
林集上寫寫算算，最後算出來這66箱的價格是6930塊。
“你看一下，一個2塊1，這些總共6930塊，對不對？”
葉耀東拿著單子，眼神空洞的看了一會兒，在心裏默算了一下後，又幹脆迴屋拿計算器按了。
“還是這東西省事，沒錯，就是6930，你再減掉洗衣機的錢，跟望遠鏡的錢，啥時候有貨的話，再拿過來給我。”
“先去掉洗衣機的吧，望遠鏡啥時候有不敢保證，等有了再拿過來再給錢也一樣。洗衣機就扣個430吧，給你6500。”
“可以。”
“魚子醬等晚一點我問一下。”
“好的。”
葉耀東看著他拉開棉襖的拉鏈，然後左手從裏側摸了一大把的大團結，右手又從另外一邊摸了一大把。
全部都是用皮筋捆好的，一打一打全新的，沒有一張是舊的，看得他眼睛都瞪圓了。
新鈔！
“一捆是100張大團結，1000塊，你清點一下，這裏是6000塊，我再給你點個50張。”
全部都是全新的大團結，一遝都遞到了他的跟前。
他忍不住朝林集上舉了個大拇指，“厲害，給的全部都是新錢。”
“也不知道咋的，今年新錢是挺多的。”
“好好好，我老婆就喜歡新的。”
林集上挑了挑眉頭，感覺這話有點歧義。
“老婆喜歡新的？新的老婆？舊的不要了？”
“舊的不要了？要娶新老婆了？”林秀清的聲音剛好從牆外頭傳了過來，並且院門上麵的鐵鎖也發出了點聲響，被打開了。
“沒，是說錢呢，我說我老婆喜歡新的，是喜歡新的錢。”
“什麽錢。”
葉耀東看了眼身後就她一個人後才放心，“新的錢，剛剛把牆角這些貨都賣了。娘直接迴家去了？”
“對，太晚了，都12點了。其他人都在作坊裏麵幹通宵，我們先迴家睡覺了，反正也有大嫂二嫂在那裏看著，裏頭也都是親戚朋友。”
“嗯。”
林秀清走近後，然後眼睛都瞪圓了，“這麽多！都是新的！”
“對，我還沒清點，正好一塊清點一下。”
“這裏還有500，你們兩口子清點一下，我先搬貨。”
“好的好的，你自便。”
夫妻倆一人捧著一大疊，葉耀東知道她想問問題，直接就給她話堵了，“先算錢，有話晚一點再說。”
“哦。”
兩人各自大拇指沾了一下口水就嘩啦嘩啦的點起數來。
沒問題後，葉耀東再將手上的錢交給林秀清，讓她拿進屋收起來，然後跟著一塊幫忙搬貨。
一輛板車不好放，他又將自家的板車也一塊拿來裝貨，等會兒打算幫他送一趟。
剛剛拆開驗貨的好幾罐，他也全部都放到車上，直接送了。
等他全部都忙完迴屋，都已經快一點了，而且身上也忙活出了一點汗。
林秀清雖然累個半死，但是也沒有馬上就睡，反而等在那裏。
待他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問：“是那些所有的魚罐頭賣了6500嗎？這個東西這麽貴的？魚子醬他不要是不是？我看到屋裏那幾箱還好好的疊在那，院子裏剛剛你們搬剩的那一箱，我辨認了一下也搬迴屋了。”
“魚子醬他得問一下，所以先放咱們這，早上過來我也沒跟他說。”
“那些魚罐頭還挺值錢的？”
“不知道，肯定壓價了，之前問價值的時候說是三四塊。”
“那人家肯定要掙錢，還要擔風險，沒有多的利潤，誰幹呀。”
“所以啊，他說多少那就多少吧，我們也不懂這個。”
“那一次性出了也省事，省得一直堆到角落，誰進來都要問一下是什麽東西，都要走過去看幾眼。”
“嗯，晚上豐收號那邊算賬也分了快1500塊，放抽屜裏你看到了嗎？”
他脫完衣服後，也順勢拉開抽屜看了一眼，已經空了。
“拿鑰匙的時候看到了，我就猜應該是豐收號那邊算賬分的錢，你順手放到抽屜裏了，還沒迴來我就還沒記賬，等明天起來了我再記一下。”
“嗯，1492塊，加上剛剛又掙了6500塊，還有今天阿財那裏還有900多的賬還沒收迴來，明天記得去收一下，這一下子今天就入賬8000塊了？”
“是9000塊！”
“臥槽，9000塊？我這麽牛的？這不一下子把前兩天收鮮船的定金掙迴來了？”
葉耀東小小的激動一下，然後迅速的爬上床。
“你今天要是把那一條毛魚直接賣了，賣個1000塊，那真的是一天就把收鮮船的定金掙迴來了。”
“嘿嘿，還耿耿於懷呢？別這樣，你看誰家男人有我這麽疼老婆，什麽都舍得給你吃。”
林秀清笑著擰了他一把，“不要就一張嘴就知道哄人，哪裏是專門給我吃啊，是你自己想嚐吧？那一整條魚可不是就我一個人吃，搞得好像是專門為我留迴來的一樣，真這麽說，那我罪過大了。”
“都一樣，一家人共享。這下子大筆的錢進賬，不心疼那一條魚了吧？魚膠都已經晾起來了呢。”
“還是心疼，一碼歸一碼。”
“真心疼啊？那我摸摸，摸摸就不心疼。”
“嘶~”
林秀清被他伸進來的冰涼的手，凍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拿開拿開，手那麽冰。”
“你不是心疼嗎？我給你揉揉，揉揉就不心疼了，要不吹吹？吹吹也不疼。”
說著他就掀開被子，腦袋就往她懷裏拱。
“別鬧了，這麽晚了很累了……”
“我不累，我也沒讓你動。”
“明天吧……”
“明天白天你又沒空，明天晚上你照樣也是忙到這個點，放心啦，我又沒讓你動，我感覺吃了白天的那個毛魚後，渾身充滿了力量。”
林秀清沒忍住，一下子就笑出了聲，差點把孩子笑醒了，趕緊收住。
葉耀東看她胸前笑一顫一顫的，也沒忍住。
兩夫妻在被窩裏立即滾作了一團。
還好邊上的小孩子小，睡得又熟，也不跟他們蓋一床被子，倒是絲毫不受影響。
“不對，不對……”
“哪裏不對？對的啊，我找對了，你別亂動，馬上進去了……”
“不是…嗯……我是說屋裏什麽時候多了一台東西……”
“等會再說。”
關鍵時候，就不能等他忙完先？
“現在說，那是什麽東西啊？那白色的看著好大一件，比電視機都大了，那是什麽？你先說清楚，別又給我先斬後奏。”
“什麽時候辦什麽事，一件一件來，別囉嗦了，配合點。”
林秀清拍打著他肩膀，“猴急什麽？先說清楚，那一大件是什麽東西？外麵還有一層塑料薄膜，我都不敢撕開，也沒打開看過。”
“送你的驚喜，疼老婆的表現，你得好好迴報迴報我。”
葉耀東進進出出的忙活，也沒忘了迴答她的問題，正好轉移一下注意力。
“所以到底是什麽？”
“明天告訴你。”
“快點說，不然我把你踢下去了。”
葉耀東不接受威脅，直接將她翻過去，這樣就沒辦法踢他了，隻能乖乖就範。
林秀清整張臉埋在枕頭上，抓著枕頭的邊角，也確實沒辦法踢他，隻能鬱悶的配合先，等他完事了再跟他算算賬。
“好了沒有？”
“別催！都跟你說了，今天那魚大補！”
“補你個鬼，瞎傳的話，還補補補……”
“也對，平常我也是這麽厲害的。”
林秀清悶哼了一聲，也顧不上說話，隻能繼續先配合著。
良久以後，等他好了，她才又繼續問。
“你不是都很累嗎？這麽晚了，明天再說，我也累了。”
葉耀東隨便拿了個手帕，擦了擦就丟到一邊去，然後躺下直接睡。
林秀清氣個半死，這不是逗她玩嗎？
她直接又騎到了他身上。
“還來啊？”
“你不是說那魚大補嗎？”
“哪有這麽緊湊的，歇會兒，歇會兒……”
“所以晚上你買迴來的那是什麽東西？是叫林集上送過來的對不對？”
“對對對……”
糟糕，命根子被拿捏了。
“所以那是什麽東西？那麽大件。”
葉耀東哭笑不得，但是又拯救不了，隻好妥協的道：“是洗衣機，老婆，是洗衣機，特意買迴來給你用的，我心疼你大冬天手指頭腫的跟我幾把一樣。”
林秀清拍打了他那裏一下，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能打的嗎？疼啊，趕緊給我吹吹……”
她氣惱的又掐了他大腿根一下，“是誰說的，以後再不先斬後奏？你買一台洗衣機迴來，不要提前跟我吱個聲？”
“我哪裏沒跟你吱個聲？我不是一直都有念，要給你買一台洗衣機迴來？咱家不一直都是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
“這好幾百塊錢的東西還是小事？”
“當然了，以咱們家的家底來說，這種幾百塊錢的東西當然是小事情。你現在都是老板娘了，哪裏還能讓你親自天天洗衣服，等明天我教你用，現在你先下來，先下來，別拿捏了…噢……”
“幾百塊錢是多少錢？”
“直接拿牆角的那一堆貨換的，也沒有自己掏錢，反而還賺了6500，有沒有覺得你老公很聰明？空手套白狼還大賺了一筆。”
“瞧把你能的！”
“當然了…別停別停啊，繼續啊……”
林秀清翻身就想下來，葉耀東趕緊掐住她的腰，不讓她下來。
“繼續啊，你不是在懲罰我嗎？”
“懲罰完了，突然覺得你空手套的白狼確實很厲害，不費一分錢就換迴了一台洗衣機，又白得了一大筆錢。”
“不是……我還先斬後奏啊，你懲罰一下，得給我一個教訓……”
“不了，我覺得你做的也蠻對的，這一迴就先放過你，不跟你計較。”
葉耀東鬱悶了，正舒坦呢。
“那你獎勵一下我，畢竟我幹了這麽英明的事，關鍵是我今天還給你掙了9000塊！什麽叫9000塊？這個數是什麽概念？約等於一天就給你掙了一個萬元戶啊！你不要好好獎勵我一下？”
“放開了，看在剛剛進賬了一大筆，就不跟你計較了。”
林秀清玩完之後就想跑，她今天也確實挺累的，一直忙活到12點，也腰酸背痛的，哪有那個精力陪他二戰。
葉耀東舔著個臉，“你還是計較一下吧。”
“我明天白天還要幹活。”
“我明天白天不幹活……”
“我管你幹不幹活。”
“我白天不幹活，但是我晚上可以幹活……”
男人死皮賴臉起來也很讓人沒轍，更何況是對著愛他的女人，林秀清在他死皮賴臉軟磨硬泡下，隻好當了一迴騎士。
葉耀東覺得那個毛魚指不定真的還挺補的，第二天起來神清氣爽，腰不酸，腿不軟，感覺渾身都是幹勁，又是充滿力量的一天。
不過，床邊已經空了，隻剩下兩個還撅著屁股唿唿大睡的丫頭片子，還睡得挺整齊的，屁股對著頭，整齊的一個1，兩個都沒蓋被子。
他坐起身後，就把身上的被子一角拉過去，蓋住上麵的那一個，然後才下床穿衣服出去。
裴玉在他們這待了大半個月，也都熟悉了，現在夜裏睡得也都很乖，沒有再哭鬧。
“東子，你那一個大件是什麽？阿清說是叫洗衣機，這東西多少錢啊？昨天你朋友就是給你搬這個洗衣機過來啊，我就說大半夜的，這麽還有人上門來。”
“嗯，我直接拿院子裏的那些貨換了一台。”
老太太立即恍然大悟，“難怪我今早起來看到院子裏牆角空空的，問阿清，阿清隻說你賣掉了，原來是換洗衣機了。”
“這也好，那些東西堆了好多天了，也沒什麽用，咱家也不缺魚吃，還能換一台洗衣機迴來也好。這洗衣機這麽大件，肯定不便宜啊，看著比電視機大，是不是比電視機貴啊？”
“嗯。”
“那可以，我就說比電視機大，那肯定也比電視機貴，貴就行，賺到了……”
老太太高興了，又跑到洗衣機跟前摸了又摸，稀罕的不得了。
葉耀東也笑了，那些貨可不止換一個洗衣機，不過，不告訴她了。
“等會我給接一條電線到那個位置，弄一個電源線插排，就馬上能用。”
“好好好，讓你爹幹就好了，你那麽忙，不用什麽事都自己做。”
“也行，我爹被子從船上拿下來了沒有？”
老太太臉立即就變了，“懶死他算了，昨天就說拿被子，拿被子，今天也沒看他從船上把被子拿下來曬，越老越不中用了，交代他的一點事情都做不好，拖拖拉拉的，我看他就是不想幹。”
他也這麽覺得。
等吃完早飯，他去作坊轉悠的時候，正好看到陳石他們幾個了。
他立即朝他們揮揮手，把從床上拿被子的事交代給他們，他爹太不靠譜了。
“東哥，那邊小屋子都被魚幹塞滿了，昨天收了一大批，早上又收了一大批，快堆不下了。”
“正好，我也想交代你，把那些魚幹拉一車送到市裏去，我這裏也有東西要寄到市裏。”
“好好好，那我們分頭行動，搬貨的搬貨，搬被子的搬被子。”
“去吧，搬完貨再跟我說。”
然後，他又立即雙手背在身後，在作坊裏巡邏了起來，正好看到一堆孩子都在，這時才想起來今天莫不是周日？
剛剛出門，也沒看掛曆，忘記今天是禮拜幾了。
作坊裏相當於劃分了好幾個圈，這裏一堆那裏一堆，分工幹著不同的活。
幾個孩子有個頭高的，有個頭小的，個高的晾曬，個矮的洗魚。
看到他後通通都圍了上來。
“三叔！”
“三叔！”
……
“低調一點，喊那麽大聲幹嘛？”
此起彼伏的一陣陣三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麽偶像來了。
葉父走過來笑著說：“祖宗來了也沒見你們這麽高興。”
“祖宗沒有三叔好。”
葉成河嘻嘻哈哈的說了一句，立即被葉父敲了一下腦袋。
“胡說八道！馬上快清明了，到時候給祖宗多磕兩個頭，保佑你變聰明一點。”
“爹，我買了一台洗衣機，你等會去我家裏幫我電線牽一下。”
“你不會自己接嗎？你不是會？”
“你娘交代的，讓你幹，叫我過來告訴你。”
葉父皺著眉頭聽著他不著調的稱唿，“一個個都是跟你學的，話都不會好好說。”
“記得啊。”
葉父直接往外走，也沒有吭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往家裏去牽電線了。
幾個孩子見葉父走了後就嘻嘻哈哈的。
“三叔，我們今天能幹一整天，你啥時候給我們買泡麵？”
“才剛開始幹，你就惦記著酬勞了？”
“我們昨天中午有幹，昨天晚上也有幹了好幾個小時。”
“行吧，那除了泡麵還想吃什麽？”
“我還要汽水！”
“我也要。”
“我想要冰糖葫蘆~”
“我要吃白糖糕……”
……
一個個都在嚷嚷著自己想要吃什麽，不客氣的點餐。
葉耀東也很大方的都應下。
“可以，沒問題，晚上就給你們都買迴來，不會給你們白幹。”
一個個高興壞了，更積極了。
葉大嫂葉二嫂看著就滿臉鬱悶了，感覺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葉耀東又繼續在作坊裏頭轉著，順便翻看了一眼之前晾曬著的那些魚貨。
瞅著今天又是陰天，感覺也是過於變態了，海上陸地兩個天氣，說好的雨好像也沒下？
不過也好，今天冷風吹一天大概又能收一大批，休息就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