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葉耀東是被林秀清搖醒的，才6點。
家裏有領導在，可不能讓他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得早點起來，萬一領導要早點走的話，他沒起來那給人的印象就太差了。
葉耀東被搖醒也一個激靈就直接爬起來，“他們起來了嗎？”
“應該是起來了，聽到動靜了，但是還沒從屋裏出來，村長跟村書記他們過來了，跟爹一塊坐在院子裏聊天。”
“你怎麽不早點叫我。”
“他們也是剛來，剛聽到動靜，我就馬上就進來叫你了。”
葉耀東套上長褲，穿上小背心就直接往外走了，正好跟陳局長同時開門出來。
“早啊～”
“早啊陳局長，昨天睡得還好嗎？會不會太擠了？”
“不會，睡的還行，還是你們海邊舒服涼快，都不用吹風扇，夜晚躺屋裏還能聽到海邊的海浪聲，倒是挺舒坦的。還能聞到淡淡的海味，感覺很好，要不是還得迴去上班忙活，我都想再多住兩天。”
“哈哈，下次有機會可以過來多住幾天，我們這小地方也隻能隨便住住圖個新鮮，沒有你們城裏舒服。”
“各有各的好。”
“江同誌的傷怎麽樣了？”
“還好，隻是走路不方便，等會給他拿根棍子，讓他自己拄著走。”
林秀清拿了兩根牙刷過來，笑著說：“今早剛去買迴來的，村長跟書記他們已經過來了，在門口，你們洗漱一下，先吃飯，吃完了再聊。”
“謝謝啊，你媳婦想的真周到。”
“應該的，等會你們晚點走，我讓我爹去買根拐杖……”
“不用麻煩，隨便拿根棍子就行，反正吃過早飯我們就走了。”
葉耀東點了一下頭，兩人一塊蹲門口去刷牙。
村長跟村書記兩人跟他們打了一下招唿，就在邊上等著，看著他們刷牙，等完事了，才跟進屋。
老太太也給村長跟書記裝了兩碗稀飯，她笑嗬嗬的招唿他們，“不要客氣，一塊吃，有多煮了。”
“好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陳局長轉頭衝葉耀東說道：“你昨天說的摩托車的事，我迴去給報備一下，打個報告，反正也破成那樣了，運迴去的話也麻煩，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起來。”
“你想要的話就留著給你，你看著辦。修不了的話，就當廢鐵賣了，也不用給錢了，當廢鐵賣也賣不了多少錢。”
村長跟書記還有葉父都驚得瞪大眼睛，筷子都掉桌子上了，“摩托車啊……”
葉耀東大喜，樂的嘴巴都裂到後腦勺了。
“好的，好的，謝謝陳局！你真是我的貴人，遇到你之後，我好事連連，福旺財旺運氣旺！改明兒讓老太太拜佛的時候，求菩薩保佑你長命百歲，官運亨通，節節高升，一年更比一年旺……”
“哈哈哈，別拍馬屁了，都壞成那樣了，其實也就是一些破銅爛鐵，能不能修得起來也是個問題。”
“我晚一點研究研究，那就麻煩陳局了，太謝謝了。”
“沒事，沒事，吃飯吧，你家這魚幹味道是真的好，每天早上蒸幾條下飯，我連吃了幾個月都吃不膩。”
“等迴去的話，再帶一袋去。”
“不用不用，我就是隨口誇兩句……”
“要的要的，這就是我們自己家曬的小魚幹，都是我們漁村的土特產，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帶迴去你也可以分親戚朋友嚐一嚐……”
老太太也跟著附和，“是啊，都是自己家曬的，就桌上這個水穀魚，還是前兩天剛曬出來的，香的很。”
葉父也跟著道：“對，之前送過去的沒有這種魚幹，可以試一下，不同的魚幹，不同的風味，吃法也不一樣。”
剛得了便宜，他們家可得好好表示表示，可不能讓人空手迴去。
陳局長看他們家這麽熱情，笑笑也沒有再反對，使轉頭朝江誌成笑著道：“那晚一點帶迴去，咱們一人分一點嚐一下。”
“陳局看著辦，我反正是沾光的。”
“嗬嗬……”
一頓早飯吃得其樂融融，村長跟書記全程沒有說幾句話，光聽著就已經羨慕壞了，明明吃的是稀飯，卻感覺嘴裏吃的是檸檬。
等把陳局他們送走後，陳書記才忍不住羨慕道：“好小子，留領導住一晚上就白得了一輛破摩托車，真有你的。”
“哪裏，都破銅爛鐵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放我這裏給我折騰，他也省事，省得還得運迴去。”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村長走到院子角落堆著的破摩托車邊上看著，“你這運氣也沒誰了，沒想到還能遇上陳局這麽好說話的人，還有這造化……”
葉父也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樂壞了，“等會記得叫老周過來給你看一下能不能修。”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周叔開拖拉機十幾年了，對於修拖拉機挺懂的，這摩托車給他瞧一瞧，看一下能不能修一下。”
“身上的劃痕跟凹陷的挎鬥都還好，敲一敲複位一下挺簡單的，就是不知道裏頭的線路有沒有壞掉，還有輪胎好不好複位……”
“等人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陳書記又忍不住感歎了一下，“你這小子運氣是真的好啊。”
葉耀東讚同的點點頭，他也這麽覺得，雖然是破的摩托車，但是要是修起來也是賊拉風的，關鍵是實用。
不管是去鎮上還是去縣城，三兩下就到了，油加足夠的話，跑去市裏也不是不可以，這摩托車可比拖拉機快。
葉父樂嗬嗬的，“我去叫一下老周，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家，反正今天閑著，沒什麽事，把他叫過來先看一下，我們也一塊跟著研究一下。”
“那你快去。”
葉耀東已經迫不及待想把摩托車修好了。
陳書記看在院子裏沒啥人，就朝葉耀東小聲的道：“你前幾天說的那56半的事，村長應下了，說可以賣給你兩把，但是不能告訴其他人。告訴其他人的話，到時候誰都想要，他賣給誰都裏外不是人。”
他瞬間驚喜了。
“臥槽！我就說怎麽昨晚做夢一直夢到喜鵲在那裏叫，原來好事都在今天啊。”
村長嚴肅的道：“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個個都來問我要，哪裏夠分！”
“我懂，我懂，那能不能土槍也給我兩把？”
葉耀東得寸進尺的說完後，在他們瞪眼準備拒絕時，又立即趕緊道：“土槍數量多，反正那麽多放著你們也沒用。咱們村多和諧？跟周圍的村子，鄰裏關係也都挺好的，就多給我兩把唄？”
“主要是我船多啊，我到時候出去可是四條船，按配備的話，每條船一把要的吧，對不對？數量也沒多啊，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唄？”
“兩把56半都能舍得賣給我了，兩把土槍又有什麽？我不白要，我出錢買，我也誰也不告訴。”
倆人在那裏麵麵相覷，猶猶豫豫。
葉耀東看著他們又再接再厲，“我也是為了自己跟幾條船的安全啊，這條路要是走順的話，以後年年都可以到時間就衝去浙省的。”
“對照咱們烏賊汛期時賺的，村長應該也能想象得到，這能給村裏帶來多大的收益？對吧？也就再多給兩把土槍而已。”
陳書記也幫忙說道：“要麽就批了，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人比物重要，領導說的。”
“對啊，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得靈活變通。”
“行吧行吧，傍晚快下班了再去村委會拿。”
“好嘞！”葉耀東欣喜的應了，“多少錢？”
“56半，一把200，兩把400，加土槍給500，再給你幾盒子彈。”
價錢也算合理，一點都不貴，還送幾盒彈藥。
“好好好，多謝村長書記照顧，我一定誰都不說，但是要是有人也想到了，那就不關我的事。”
“嗯，那已經沒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好的，慢走啊。”
葉耀東將人送出門後，喜滋滋的雙手來迴搓著。
葉父剛領著周叔過來，就看到他一副撿到寶的模樣，還以為他是高興摩托車到手的事，也跟著笑。
“就是這輛挎子摩托車，都摔變形了，到處都是劃痕，這些都是還好，隻要能開，這些都是小問題，你給看一下……”
葉耀東也迎了上來，“侉鬥下麵的輪胎也掉了一個，輪胎撿迴來了，你也看一下能不能裝迴去。”
“那我得研究研究，我還沒摸過摩托車，也不知道修不修得來，這個跟拖拉機可是兩碼事，得研究一下。”
周叔雙眼泛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角落裏的那輛破損的摩托車。
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得了冷機械的誘惑，就像沒有一個孩子能拒絕得了工程車的魅力，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美顏相機。
“沒關係，你慢慢研究，能修成什麽樣就修成什麽樣。”
“我盡量，我先看一下。”
他放下身上一直背著的工具箱，湊近了摩托車，先檢查一下身上損壞的痕跡。
葉耀東心裏也在琢磨著，萬一周叔修不起來，他就過幾天看看能不能抽一個時間出來去市裏頭轉一下。
找一下生產拖拉機的大廠看一下，有沒有師傅高價請一個迴來看看。
怎麽也得先折騰折騰，萬一成功了呢？
成功了就等於賺大了。
失敗的那點損失在成功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今天反正也沒出海，葉耀東也陪著一塊打下手，跟著一塊研究，不懂就問。
家裏的孩子起床後，看到院子裏多了一輛摩托車，還聽說以後都是他們家的後，都快高興瘋了。
“爹，這個摩托車真的是咱們家的嗎？”
“真的嗎？怎麽睡一覺起來就變成我們的了？”
“我許的願望真的實現了，我昨天晚上就在許願，爹賺多多的錢，也買一輛摩托車迴來！”葉成洋興奮的又蹦又跳，還不忘了給自己邀功。
“野心不小啊！原來還有你的功勞，優秀！”葉耀東笑著拍拍他的腦袋。
“嘿嘿～”
“爹，我也做夢夢到了你帶著我們倆，讓我們做在挎鬥裏兜風，太威風了，我還在挎鬥裏麵打球。”
“你也挺會做夢的！”
葉成湖覺得他爹這句話是在誇他，也高昂著下巴，感覺與有榮焉。
“爹，這個摩托車怎麽壞了？”葉成洋興奮過後也好奇的蹲下來，伸著腦袋看著。
“這個要是沒壞，也到不了我們手裏，就是因為壞了，我才能討要過來。”
葉成湖瞬間又變得憂心忡忡了，也跟著一塊蹲下，“那能修好嗎爹？”
“不知道啊，試試唄。”
“要修好啊，這可是摩托車！”
葉耀東白了他一眼，“這還要你說？能修好的話我們還會故意不修好，就在那裏當廢鐵嗎？去去去，都給我出去玩去，不要在這裏礙事。”
“我就看看……”
林秀清走過來拎住兩個兒子的後衣領，將他們往外麵挪了挪，“出去玩，不要耽誤你爹跟阿公修車。”
葉成洋突襲了葉成湖一下，奪過了他懷裏的籃球直接跑，“哥哥不玩給我玩……”
“啊！尼瑪的葉成洋……”
葉成湖沒有防備之下給他得逞了，氣的直跳腳，口不擇言的張口就罵，忘記老娘就在他旁邊了。
林秀清揪住他的衣服朝他屁股狠狠的就是兩下，“什麽你媽的，你媽在這，屁點大就會罵人了，皮都要給你揭掉，給我過來……”
葉成湖欲哭無淚，被拖著一直隻能後退，趕緊邊退邊解釋，“娘，我錯了……是洋洋他搶我的球……”
“整天好的不學，學壞的，才幾歲就“你媽的，你媽的”，張口就來，像什麽？”
林秀清將他拖到門邊，拿起窗戶上放著的鞭子，朝他腿肚子甩兩下子，他隻能像猴一般的跳腳。
“娘，不敢了不敢了，別打了，疼啊，我再也不罵人了……不罵了……”
“爹都天天罵踏馬的……臥槽臥槽的……”
“你還有理了……”
葉耀東突然間來了一句，“你不會也罵踏馬的嗎？你媽的，你媽的，你媽不是會生氣？”
“你閉嘴！”林秀清怒目而視。
教孩子的時候最怕這樣的豬隊友了。
葉耀東立即閉緊嘴巴不敢吭聲。
葉成洋見葉成湖沒追出來，疑惑的抱了個球又跑迴來了，站在院門口伸了個腦袋偷看了一下後，連忙又很沒同情心的跑了。
隔壁的孩子吃完飯抱著球就跑了，也不知道葉耀東院子裏多了一輛摩托車，還是聽葉成洋興奮的說完才知道。
然後，唿啦啦的一大幫孩子又跑到葉耀東家門口張望，想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摩托車。
“哇塞！真的有摩托車！”
“是真的有摩托車！洋洋，你爸爸又發財了？”
“哇，洋洋你爸爸好有本事啊，你家都有摩托車了？”
“太厲害了，洋洋你們坐過摩托車嗎？”
葉成洋也高興的滿臉通紅，眼睛亮晶晶的，“當然坐過了，我們昨天晚上就輪流坐了一遍。”
院門口大家各種誇讚聲，可把正在挨打的葉成湖難受壞了，恨不得直接衝過去也炫耀一翻。
林秀清看著他的掙紮，下手更狠了。
“娘，都那麽多人，大家都在看我們家的摩托車，你快放開我。”
“你給我老實點，不準那麽高調，不要到處炫耀。咱家有的都是你爹掙下來的，本事的是你爹，不是你。你可以覺得驕傲，但是你不可以自滿，瞧不起人知道不？”
“我沒有瞧不起人啊娘。”
“那你也少洋洋得意使喚別人，前兩天我都看到了你讓一個小孩蹲下去，自己從他腦袋上跳過去，還讓一群人都從他腦袋上跳過去。”
“我們那是在玩遊戲！”
“不管是不是在玩遊戲，我都是在警告你，玩歸玩，不能驕傲自滿，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一等，聽到了沒？”
“聽到了。”
林秀清也是看家裏的大件越來越多，幾個孩子要啥有啥，別人沒有的，他們都有。
城裏孩子沒有的，他們也都有，現在已經成了全村孩子們的頭頭了。
她怕他們膨脹的太厲害了，到時候給捧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小孩子本來定性就差，太容易長歪了。
這會兒又有那麽多孩子圍攏在那裏瞧熱鬧，等會兒估計又會有一陣好捧，哪有人不虛榮的，得多打打，給這個兒子長長記性。
雖然他們比別的孩子得到的多，但是挨著打也不能少。
物質上看樣子是不太缺，隻能多挨點打，讓他們也知道一下民間疾苦。
雖然說大人也虛榮，但是大人的性格早就定性了，雖然也會受影響，但是不會像小孩子那麽容易長歪。
“娘，我不炫耀，我就跟他們一塊玩，肯定不會指使人……我一定乖乖的……我就玩，不罵人，不使喚人……”
葉成湖各種保證，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林秀清才將他放開。
老太太在一旁牽著瞪大了眼睛的葉小溪，隻看著不說話，等林秀清打完後，她才笑嗬嗬的對葉小溪道：“哥哥不乖才要挨打，你要乖，要聽話。”
她一隻手捂著屁股，重重地點頭。
葉耀東被身邊的幾個侄子侄女煩的不行，問東問西的，都是問什麽時候摩托車能修好？
他趕緊將人都趕出去，順便將院子鎖上。
“礙手礙腳的，還好有個院子，可以把他們都擋在外麵。”
“好修理嗎？”林秀清問道。
“周叔說得研究一下，他畢竟沒修過摩托車，先把簡單的那些凹陷位置給修一下，其他難的再後麵慢慢研究。”
“那也行，好做的先做了，不好做的，後麵再說。”
葉耀東轉頭又繼續忙活，幫忙遞工具，一塊敲敲打打。
“你不去洗照片嗎？”
“啊對，我去，差點給忘記了，得趕緊先把照片送去洗了先。”
“你早點騎自行車去吧，趁著早上太陽沒那麽大，不然晚一點就太熱了，反正把膠卷送過去就迴來，過兩天再去拿。”
“嗯，我這就去，周叔有沒有需要什麽要帶的工具或配件什麽的？我順便一塊從鎮上買迴來。”
周叔頭也沒抬的道：“現在暫時還沒有，我這裏什麽工具都有，等有需要了我再跟你講。”
“那爹你在這裏幫忙，我去一下就迴來。”
葉父點點頭，“你忙你的，這裏有我。”
葉耀東跑迴屋把相機帶著，掛脖子上，他怕直接把膠卷取出來，會留有手指印或者其他東西碰到膠卷，洗出來不清晰那就不好了，還是整一個帶上，到地方了再取。
他推著自行車出去，打算快去快迴。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洗照片的時候碰到洪文樂了。
感覺很久沒見到這位大少爺了，想了想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好像是年前趕集買安宮牛黃丸。
朝他打招唿，他還愣了一下。
“啊？啊！你是之前賣魚的！”洪文樂納悶了一下，瞬間又恍然大悟。
葉耀東尬笑，“對，我是賣魚的，也是打魚的。”
“現在還打魚嗎？”
“打啊，我就靠這個糊口，混個飯吃。”
“哦，看你混的不錯啊，都有照相機了。”
“馬馬虎虎，這個其實也不貴，就是一般人舍不得而已。”
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葉耀東卻心裏一動，“啊，洪少，我問一下，你的那輛摩托車是哪裏買的？”
“怎麽？你想買啊？”
“說笑了，把我賣了都買不起一個輪胎，就是覺得你那摩托車好威風，太帥了，今天怎麽沒有騎出來。”
“這個街道怎麽騎？大早上的，人比螞蟻還多，那車隻能在沒人的路道開一開。”
“你的車哪買的啊，看著太霸氣了。”
“嗬嗬，省裏有賣，咱們市裏頭沒有。”
“哦哦。”
洪文樂已經不打算說話了，但是突然間想到了啥，又轉頭問道：“哎，對了，聽人說你們附近哪裏有個村子昨天擱淺了一條姥鯊，真的假的？說是給大人物帶走了，真的嗎？”
“傳的這麽快了嗎？一大早的，鎮上都知道了？”
“聽店裏采購的說的，要是能買到那個姥鯊魚鰭做的魚翅，擺在店裏就太有檔次了。”
“可能不行，是被海事局帶走了，說是送到省裏的研究院，到時候研究完還要送到博物館。”
“哎呀！暴斂天物，這麽好的東西還拿去研究，他們懂不懂貨啊，你怎麽知道的？”
葉耀東摸摸鼻子，“因為就是擱淺在我們村了。”
洪文樂瞪眼，“擱淺在你們村，你不過來通知我？”
“這也不是我先發現的……”
“那也不用捐啊，可惡，浪費了。”
“不能這麽說，能給科研提供研究價值也是集體榮譽。”
他嗤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葉耀東，“你覺悟倒是挺高的。”
“不是我啊，集體資產那不得村委會做決定啊？是村委會的覺悟高，不是我。我巴不得拿去賣錢，把魚鰭都砍下來給你送過去，等下次我要是再發現這種大魚的話，我一定找你賣個好價錢。”
這也是他的心裏話，能賣錢，誰傻了吧唧的拿去捐啊。
“可惜了，估計是前天白天那一群姥鯊經過，然後當天晚上意外擱淺了一頭，當時我們還在猜那一大群經過的大魚是什麽鯊魚。”
“就是那一波裏頭擱淺了一隻，因為那會兒出現了兩條船，有一條船是我的，那些姥鯊就跟在我身旁……”
葉耀東又開始吹牛逼，侃侃而談那天發生的事，把洪文樂給驚的眼睛都瞪出來了，還有照相館的老板，聽的嘴巴都張起來了。
他們都沒有親眼見到那天姥鯊群路過鎮上碼頭的場景，也隻是道聽途說，現在有當事人來複述，更顯得有些玄幻了。
“不信的話，把這些照片洗出來你們就知道，還好我當時帶了照相機，在船上拍了好幾張……”
“真的？”
“當然了，騙你們幹嘛。”
“那洗，多洗幾張，你剛剛洗多少份？洗兩份對吧？給我再多洗5份，每張照片給我再多洗5張出來，所有洗照片的錢我出，包括你的2份。”
嗯？還有這意外驚喜？
講個故事就免單了！
葉耀東高興了，免單的錢可以拿來當私房了，有好幾塊，夠他抽煙，給家裏孩子買零食了。
而且洗的5份照片有的是他之前拍的人像，還有媽祖的場麵，這些沒用的，估計都能再給他，又能白得幾張照片。
到時候多的照片，相關的或許可以捐給媽祖廟，保存起來，以後也是他們天後宮的輝煌曆史。
洪文樂好奇極了當天的發生的事，又拉著他問了一堆，還有昨天是怎麽被帶走的，詳細問了一下。
葉耀東美滋滋的想完後，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個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他把這兩天發生的所見所聞又重新講了個故事，給他們說道說道，讓他們聽一下原版本。
“你這也太刺激了吧……”洪文樂聽著有些心生向往。
“誰說不是。”
“啥時候我跟你出海打魚吧？試一下看看能不能遇到那麽大的魚，你都遇到好幾次大家夥了，概率還挺高的。”
“別開玩笑了吧……你可是大少爺……哪能幹漁民的活，跟去體驗也不適合，出海有風險，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你說的感覺還挺精彩，我也不是沒出過海，在海外的時候，偶爾也跟朋友坐過遊艇釣過魚的。”
“別，捕魚實際很枯燥很累的。”
“那什麽時候，我跟你去釣魚吧，或者你捕魚我釣魚，去幾個小時就迴來，我送你一根魚竿！”
這下子輪到葉耀東瞪眼了。
“開玩笑吧？你那魚竿我之前看過，都是台貨，多貴啊。”
“有啥關係，你就說你去不去？”
“我跟你去可以，你跟我去不行。”
“為啥？”
“因為你跟我去的話，你就是我的責任了，如果我跟你去的話，你得負責我的安全，這裏頭區別可大了，我可負責不起你。”
家裏有領導在，可不能讓他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得早點起來，萬一領導要早點走的話，他沒起來那給人的印象就太差了。
葉耀東被搖醒也一個激靈就直接爬起來，“他們起來了嗎？”
“應該是起來了，聽到動靜了，但是還沒從屋裏出來，村長跟村書記他們過來了，跟爹一塊坐在院子裏聊天。”
“你怎麽不早點叫我。”
“他們也是剛來，剛聽到動靜，我就馬上就進來叫你了。”
葉耀東套上長褲，穿上小背心就直接往外走了，正好跟陳局長同時開門出來。
“早啊～”
“早啊陳局長，昨天睡得還好嗎？會不會太擠了？”
“不會，睡的還行，還是你們海邊舒服涼快，都不用吹風扇，夜晚躺屋裏還能聽到海邊的海浪聲，倒是挺舒坦的。還能聞到淡淡的海味，感覺很好，要不是還得迴去上班忙活，我都想再多住兩天。”
“哈哈，下次有機會可以過來多住幾天，我們這小地方也隻能隨便住住圖個新鮮，沒有你們城裏舒服。”
“各有各的好。”
“江同誌的傷怎麽樣了？”
“還好，隻是走路不方便，等會給他拿根棍子，讓他自己拄著走。”
林秀清拿了兩根牙刷過來，笑著說：“今早剛去買迴來的，村長跟書記他們已經過來了，在門口，你們洗漱一下，先吃飯，吃完了再聊。”
“謝謝啊，你媳婦想的真周到。”
“應該的，等會你們晚點走，我讓我爹去買根拐杖……”
“不用麻煩，隨便拿根棍子就行，反正吃過早飯我們就走了。”
葉耀東點了一下頭，兩人一塊蹲門口去刷牙。
村長跟村書記兩人跟他們打了一下招唿，就在邊上等著，看著他們刷牙，等完事了，才跟進屋。
老太太也給村長跟書記裝了兩碗稀飯，她笑嗬嗬的招唿他們，“不要客氣，一塊吃，有多煮了。”
“好好，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陳局長轉頭衝葉耀東說道：“你昨天說的摩托車的事，我迴去給報備一下，打個報告，反正也破成那樣了，運迴去的話也麻煩，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起來。”
“你想要的話就留著給你，你看著辦。修不了的話，就當廢鐵賣了，也不用給錢了，當廢鐵賣也賣不了多少錢。”
村長跟書記還有葉父都驚得瞪大眼睛，筷子都掉桌子上了，“摩托車啊……”
葉耀東大喜，樂的嘴巴都裂到後腦勺了。
“好的，好的，謝謝陳局！你真是我的貴人，遇到你之後，我好事連連，福旺財旺運氣旺！改明兒讓老太太拜佛的時候，求菩薩保佑你長命百歲，官運亨通，節節高升，一年更比一年旺……”
“哈哈哈，別拍馬屁了，都壞成那樣了，其實也就是一些破銅爛鐵，能不能修得起來也是個問題。”
“我晚一點研究研究，那就麻煩陳局了，太謝謝了。”
“沒事，沒事，吃飯吧，你家這魚幹味道是真的好，每天早上蒸幾條下飯，我連吃了幾個月都吃不膩。”
“等迴去的話，再帶一袋去。”
“不用不用，我就是隨口誇兩句……”
“要的要的，這就是我們自己家曬的小魚幹，都是我們漁村的土特產，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帶迴去你也可以分親戚朋友嚐一嚐……”
老太太也跟著附和，“是啊，都是自己家曬的，就桌上這個水穀魚，還是前兩天剛曬出來的，香的很。”
葉父也跟著道：“對，之前送過去的沒有這種魚幹，可以試一下，不同的魚幹，不同的風味，吃法也不一樣。”
剛得了便宜，他們家可得好好表示表示，可不能讓人空手迴去。
陳局長看他們家這麽熱情，笑笑也沒有再反對，使轉頭朝江誌成笑著道：“那晚一點帶迴去，咱們一人分一點嚐一下。”
“陳局看著辦，我反正是沾光的。”
“嗬嗬……”
一頓早飯吃得其樂融融，村長跟書記全程沒有說幾句話，光聽著就已經羨慕壞了，明明吃的是稀飯，卻感覺嘴裏吃的是檸檬。
等把陳局他們送走後，陳書記才忍不住羨慕道：“好小子，留領導住一晚上就白得了一輛破摩托車，真有你的。”
“哪裏，都破銅爛鐵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得好，放我這裏給我折騰，他也省事，省得還得運迴去。”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村長走到院子角落堆著的破摩托車邊上看著，“你這運氣也沒誰了，沒想到還能遇上陳局這麽好說話的人，還有這造化……”
葉父也高興的嘴巴都合不攏，樂壞了，“等會記得叫老周過來給你看一下能不能修。”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周叔開拖拉機十幾年了，對於修拖拉機挺懂的，這摩托車給他瞧一瞧，看一下能不能修一下。”
“身上的劃痕跟凹陷的挎鬥都還好，敲一敲複位一下挺簡單的，就是不知道裏頭的線路有沒有壞掉，還有輪胎好不好複位……”
“等人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陳書記又忍不住感歎了一下，“你這小子運氣是真的好啊。”
葉耀東讚同的點點頭，他也這麽覺得，雖然是破的摩托車，但是要是修起來也是賊拉風的，關鍵是實用。
不管是去鎮上還是去縣城，三兩下就到了，油加足夠的話，跑去市裏也不是不可以，這摩托車可比拖拉機快。
葉父樂嗬嗬的，“我去叫一下老周，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家，反正今天閑著，沒什麽事，把他叫過來先看一下，我們也一塊跟著研究一下。”
“那你快去。”
葉耀東已經迫不及待想把摩托車修好了。
陳書記看在院子裏沒啥人，就朝葉耀東小聲的道：“你前幾天說的那56半的事，村長應下了，說可以賣給你兩把，但是不能告訴其他人。告訴其他人的話，到時候誰都想要，他賣給誰都裏外不是人。”
他瞬間驚喜了。
“臥槽！我就說怎麽昨晚做夢一直夢到喜鵲在那裏叫，原來好事都在今天啊。”
村長嚴肅的道：“不能告訴別人，不然個個都來問我要，哪裏夠分！”
“我懂，我懂，那能不能土槍也給我兩把？”
葉耀東得寸進尺的說完後，在他們瞪眼準備拒絕時，又立即趕緊道：“土槍數量多，反正那麽多放著你們也沒用。咱們村多和諧？跟周圍的村子，鄰裏關係也都挺好的，就多給我兩把唄？”
“主要是我船多啊，我到時候出去可是四條船，按配備的話，每條船一把要的吧，對不對？數量也沒多啊，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唄？”
“兩把56半都能舍得賣給我了，兩把土槍又有什麽？我不白要，我出錢買，我也誰也不告訴。”
倆人在那裏麵麵相覷，猶猶豫豫。
葉耀東看著他們又再接再厲，“我也是為了自己跟幾條船的安全啊，這條路要是走順的話，以後年年都可以到時間就衝去浙省的。”
“對照咱們烏賊汛期時賺的，村長應該也能想象得到，這能給村裏帶來多大的收益？對吧？也就再多給兩把土槍而已。”
陳書記也幫忙說道：“要麽就批了，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人比物重要，領導說的。”
“對啊，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們得靈活變通。”
“行吧行吧，傍晚快下班了再去村委會拿。”
“好嘞！”葉耀東欣喜的應了，“多少錢？”
“56半，一把200，兩把400，加土槍給500，再給你幾盒子彈。”
價錢也算合理，一點都不貴，還送幾盒彈藥。
“好好好，多謝村長書記照顧，我一定誰都不說，但是要是有人也想到了，那就不關我的事。”
“嗯，那已經沒事了，我們就先走了。”
“好的，慢走啊。”
葉耀東將人送出門後，喜滋滋的雙手來迴搓著。
葉父剛領著周叔過來，就看到他一副撿到寶的模樣，還以為他是高興摩托車到手的事，也跟著笑。
“就是這輛挎子摩托車，都摔變形了，到處都是劃痕，這些都是還好，隻要能開，這些都是小問題，你給看一下……”
葉耀東也迎了上來，“侉鬥下麵的輪胎也掉了一個，輪胎撿迴來了，你也看一下能不能裝迴去。”
“那我得研究研究，我還沒摸過摩托車，也不知道修不修得來，這個跟拖拉機可是兩碼事，得研究一下。”
周叔雙眼泛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角落裏的那輛破損的摩托車。
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得了冷機械的誘惑，就像沒有一個孩子能拒絕得了工程車的魅力，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美顏相機。
“沒關係，你慢慢研究，能修成什麽樣就修成什麽樣。”
“我盡量，我先看一下。”
他放下身上一直背著的工具箱，湊近了摩托車，先檢查一下身上損壞的痕跡。
葉耀東心裏也在琢磨著，萬一周叔修不起來，他就過幾天看看能不能抽一個時間出來去市裏頭轉一下。
找一下生產拖拉機的大廠看一下，有沒有師傅高價請一個迴來看看。
怎麽也得先折騰折騰，萬一成功了呢？
成功了就等於賺大了。
失敗的那點損失在成功麵前又算得了什麽？
今天反正也沒出海，葉耀東也陪著一塊打下手，跟著一塊研究，不懂就問。
家裏的孩子起床後，看到院子裏多了一輛摩托車，還聽說以後都是他們家的後，都快高興瘋了。
“爹，這個摩托車真的是咱們家的嗎？”
“真的嗎？怎麽睡一覺起來就變成我們的了？”
“我許的願望真的實現了，我昨天晚上就在許願，爹賺多多的錢，也買一輛摩托車迴來！”葉成洋興奮的又蹦又跳，還不忘了給自己邀功。
“野心不小啊！原來還有你的功勞，優秀！”葉耀東笑著拍拍他的腦袋。
“嘿嘿～”
“爹，我也做夢夢到了你帶著我們倆，讓我們做在挎鬥裏兜風，太威風了，我還在挎鬥裏麵打球。”
“你也挺會做夢的！”
葉成湖覺得他爹這句話是在誇他，也高昂著下巴，感覺與有榮焉。
“爹，這個摩托車怎麽壞了？”葉成洋興奮過後也好奇的蹲下來，伸著腦袋看著。
“這個要是沒壞，也到不了我們手裏，就是因為壞了，我才能討要過來。”
葉成湖瞬間又變得憂心忡忡了，也跟著一塊蹲下，“那能修好嗎爹？”
“不知道啊，試試唄。”
“要修好啊，這可是摩托車！”
葉耀東白了他一眼，“這還要你說？能修好的話我們還會故意不修好，就在那裏當廢鐵嗎？去去去，都給我出去玩去，不要在這裏礙事。”
“我就看看……”
林秀清走過來拎住兩個兒子的後衣領，將他們往外麵挪了挪，“出去玩，不要耽誤你爹跟阿公修車。”
葉成洋突襲了葉成湖一下，奪過了他懷裏的籃球直接跑，“哥哥不玩給我玩……”
“啊！尼瑪的葉成洋……”
葉成湖沒有防備之下給他得逞了，氣的直跳腳，口不擇言的張口就罵，忘記老娘就在他旁邊了。
林秀清揪住他的衣服朝他屁股狠狠的就是兩下，“什麽你媽的，你媽在這，屁點大就會罵人了，皮都要給你揭掉，給我過來……”
葉成湖欲哭無淚，被拖著一直隻能後退，趕緊邊退邊解釋，“娘，我錯了……是洋洋他搶我的球……”
“整天好的不學，學壞的，才幾歲就“你媽的，你媽的”，張口就來，像什麽？”
林秀清將他拖到門邊，拿起窗戶上放著的鞭子，朝他腿肚子甩兩下子，他隻能像猴一般的跳腳。
“娘，不敢了不敢了，別打了，疼啊，我再也不罵人了……不罵了……”
“爹都天天罵踏馬的……臥槽臥槽的……”
“你還有理了……”
葉耀東突然間來了一句，“你不會也罵踏馬的嗎？你媽的，你媽的，你媽不是會生氣？”
“你閉嘴！”林秀清怒目而視。
教孩子的時候最怕這樣的豬隊友了。
葉耀東立即閉緊嘴巴不敢吭聲。
葉成洋見葉成湖沒追出來，疑惑的抱了個球又跑迴來了，站在院門口伸了個腦袋偷看了一下後，連忙又很沒同情心的跑了。
隔壁的孩子吃完飯抱著球就跑了，也不知道葉耀東院子裏多了一輛摩托車，還是聽葉成洋興奮的說完才知道。
然後，唿啦啦的一大幫孩子又跑到葉耀東家門口張望，想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摩托車。
“哇塞！真的有摩托車！”
“是真的有摩托車！洋洋，你爸爸又發財了？”
“哇，洋洋你爸爸好有本事啊，你家都有摩托車了？”
“太厲害了，洋洋你們坐過摩托車嗎？”
葉成洋也高興的滿臉通紅，眼睛亮晶晶的，“當然坐過了，我們昨天晚上就輪流坐了一遍。”
院門口大家各種誇讚聲，可把正在挨打的葉成湖難受壞了，恨不得直接衝過去也炫耀一翻。
林秀清看著他的掙紮，下手更狠了。
“娘，都那麽多人，大家都在看我們家的摩托車，你快放開我。”
“你給我老實點，不準那麽高調，不要到處炫耀。咱家有的都是你爹掙下來的，本事的是你爹，不是你。你可以覺得驕傲，但是你不可以自滿，瞧不起人知道不？”
“我沒有瞧不起人啊娘。”
“那你也少洋洋得意使喚別人，前兩天我都看到了你讓一個小孩蹲下去，自己從他腦袋上跳過去，還讓一群人都從他腦袋上跳過去。”
“我們那是在玩遊戲！”
“不管是不是在玩遊戲，我都是在警告你，玩歸玩，不能驕傲自滿，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一等，聽到了沒？”
“聽到了。”
林秀清也是看家裏的大件越來越多，幾個孩子要啥有啥，別人沒有的，他們都有。
城裏孩子沒有的，他們也都有，現在已經成了全村孩子們的頭頭了。
她怕他們膨脹的太厲害了，到時候給捧的不知道東西南北，不知道自己姓什麽，小孩子本來定性就差，太容易長歪了。
這會兒又有那麽多孩子圍攏在那裏瞧熱鬧，等會兒估計又會有一陣好捧，哪有人不虛榮的，得多打打，給這個兒子長長記性。
雖然他們比別的孩子得到的多，但是挨著打也不能少。
物質上看樣子是不太缺，隻能多挨點打，讓他們也知道一下民間疾苦。
雖然說大人也虛榮，但是大人的性格早就定性了，雖然也會受影響，但是不會像小孩子那麽容易長歪。
“娘，我不炫耀，我就跟他們一塊玩，肯定不會指使人……我一定乖乖的……我就玩，不罵人，不使喚人……”
葉成湖各種保證，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林秀清才將他放開。
老太太在一旁牽著瞪大了眼睛的葉小溪，隻看著不說話，等林秀清打完後，她才笑嗬嗬的對葉小溪道：“哥哥不乖才要挨打，你要乖，要聽話。”
她一隻手捂著屁股，重重地點頭。
葉耀東被身邊的幾個侄子侄女煩的不行，問東問西的，都是問什麽時候摩托車能修好？
他趕緊將人都趕出去，順便將院子鎖上。
“礙手礙腳的，還好有個院子，可以把他們都擋在外麵。”
“好修理嗎？”林秀清問道。
“周叔說得研究一下，他畢竟沒修過摩托車，先把簡單的那些凹陷位置給修一下，其他難的再後麵慢慢研究。”
“那也行，好做的先做了，不好做的，後麵再說。”
葉耀東轉頭又繼續忙活，幫忙遞工具，一塊敲敲打打。
“你不去洗照片嗎？”
“啊對，我去，差點給忘記了，得趕緊先把照片送去洗了先。”
“你早點騎自行車去吧，趁著早上太陽沒那麽大，不然晚一點就太熱了，反正把膠卷送過去就迴來，過兩天再去拿。”
“嗯，我這就去，周叔有沒有需要什麽要帶的工具或配件什麽的？我順便一塊從鎮上買迴來。”
周叔頭也沒抬的道：“現在暫時還沒有，我這裏什麽工具都有，等有需要了我再跟你講。”
“那爹你在這裏幫忙，我去一下就迴來。”
葉父點點頭，“你忙你的，這裏有我。”
葉耀東跑迴屋把相機帶著，掛脖子上，他怕直接把膠卷取出來，會留有手指印或者其他東西碰到膠卷，洗出來不清晰那就不好了，還是整一個帶上，到地方了再取。
他推著自行車出去，打算快去快迴。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洗照片的時候碰到洪文樂了。
感覺很久沒見到這位大少爺了，想了想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好像是年前趕集買安宮牛黃丸。
朝他打招唿，他還愣了一下。
“啊？啊！你是之前賣魚的！”洪文樂納悶了一下，瞬間又恍然大悟。
葉耀東尬笑，“對，我是賣魚的，也是打魚的。”
“現在還打魚嗎？”
“打啊，我就靠這個糊口，混個飯吃。”
“哦，看你混的不錯啊，都有照相機了。”
“馬馬虎虎，這個其實也不貴，就是一般人舍不得而已。”
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葉耀東卻心裏一動，“啊，洪少，我問一下，你的那輛摩托車是哪裏買的？”
“怎麽？你想買啊？”
“說笑了，把我賣了都買不起一個輪胎，就是覺得你那摩托車好威風，太帥了，今天怎麽沒有騎出來。”
“這個街道怎麽騎？大早上的，人比螞蟻還多，那車隻能在沒人的路道開一開。”
“你的車哪買的啊，看著太霸氣了。”
“嗬嗬，省裏有賣，咱們市裏頭沒有。”
“哦哦。”
洪文樂已經不打算說話了，但是突然間想到了啥，又轉頭問道：“哎，對了，聽人說你們附近哪裏有個村子昨天擱淺了一條姥鯊，真的假的？說是給大人物帶走了，真的嗎？”
“傳的這麽快了嗎？一大早的，鎮上都知道了？”
“聽店裏采購的說的，要是能買到那個姥鯊魚鰭做的魚翅，擺在店裏就太有檔次了。”
“可能不行，是被海事局帶走了，說是送到省裏的研究院，到時候研究完還要送到博物館。”
“哎呀！暴斂天物，這麽好的東西還拿去研究，他們懂不懂貨啊，你怎麽知道的？”
葉耀東摸摸鼻子，“因為就是擱淺在我們村了。”
洪文樂瞪眼，“擱淺在你們村，你不過來通知我？”
“這也不是我先發現的……”
“那也不用捐啊，可惡，浪費了。”
“不能這麽說，能給科研提供研究價值也是集體榮譽。”
他嗤笑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眼葉耀東，“你覺悟倒是挺高的。”
“不是我啊，集體資產那不得村委會做決定啊？是村委會的覺悟高，不是我。我巴不得拿去賣錢，把魚鰭都砍下來給你送過去，等下次我要是再發現這種大魚的話，我一定找你賣個好價錢。”
這也是他的心裏話，能賣錢，誰傻了吧唧的拿去捐啊。
“可惜了，估計是前天白天那一群姥鯊經過，然後當天晚上意外擱淺了一頭，當時我們還在猜那一大群經過的大魚是什麽鯊魚。”
“就是那一波裏頭擱淺了一隻，因為那會兒出現了兩條船，有一條船是我的，那些姥鯊就跟在我身旁……”
葉耀東又開始吹牛逼，侃侃而談那天發生的事，把洪文樂給驚的眼睛都瞪出來了，還有照相館的老板，聽的嘴巴都張起來了。
他們都沒有親眼見到那天姥鯊群路過鎮上碼頭的場景，也隻是道聽途說，現在有當事人來複述，更顯得有些玄幻了。
“不信的話，把這些照片洗出來你們就知道，還好我當時帶了照相機，在船上拍了好幾張……”
“真的？”
“當然了，騙你們幹嘛。”
“那洗，多洗幾張，你剛剛洗多少份？洗兩份對吧？給我再多洗5份，每張照片給我再多洗5張出來，所有洗照片的錢我出，包括你的2份。”
嗯？還有這意外驚喜？
講個故事就免單了！
葉耀東高興了，免單的錢可以拿來當私房了，有好幾塊，夠他抽煙，給家裏孩子買零食了。
而且洗的5份照片有的是他之前拍的人像，還有媽祖的場麵，這些沒用的，估計都能再給他，又能白得幾張照片。
到時候多的照片，相關的或許可以捐給媽祖廟，保存起來，以後也是他們天後宮的輝煌曆史。
洪文樂好奇極了當天的發生的事，又拉著他問了一堆，還有昨天是怎麽被帶走的，詳細問了一下。
葉耀東美滋滋的想完後，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個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他把這兩天發生的所見所聞又重新講了個故事，給他們說道說道，讓他們聽一下原版本。
“你這也太刺激了吧……”洪文樂聽著有些心生向往。
“誰說不是。”
“啥時候我跟你出海打魚吧？試一下看看能不能遇到那麽大的魚，你都遇到好幾次大家夥了，概率還挺高的。”
“別開玩笑了吧……你可是大少爺……哪能幹漁民的活，跟去體驗也不適合，出海有風險，可不是開玩笑的。”
“聽你說的感覺還挺精彩，我也不是沒出過海，在海外的時候，偶爾也跟朋友坐過遊艇釣過魚的。”
“別，捕魚實際很枯燥很累的。”
“那什麽時候，我跟你去釣魚吧，或者你捕魚我釣魚，去幾個小時就迴來，我送你一根魚竿！”
這下子輪到葉耀東瞪眼了。
“開玩笑吧？你那魚竿我之前看過，都是台貨，多貴啊。”
“有啥關係，你就說你去不去？”
“我跟你去可以，你跟我去不行。”
“為啥？”
“因為你跟我去的話，你就是我的責任了，如果我跟你去的話，你得負責我的安全，這裏頭區別可大了，我可負責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