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蹬著自行車，你追我趕的，這迴可以說是無聲勝有聲。兩人不逼逼叨叨，葉父耳朵也不難受了，就是屁股被顛的一直彈起來，隻能叫他們慢點騎。
結果卻沒人聽他，依舊蹬的飛快，他隻能緊緊的抓緊坐墊底下，不讓自己彈掉下去。
也拜他們兩人追逐所賜，去時花了兩個小時出頭，迴來時隻花了一個半小時。
就是他的一把老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葉父扶著腰杆，摸著屁股看著阿光迴去，又看向葉耀東，
“你也迴去迴去，下次你倆湊一塊就別叫我了。”
“好嘞！”葉耀東一迴到家就立即迴屋泡腳，順便把阿清也叫進屋。
“老婆……”
“別叫我老婆，叫名字就好了。”林秀清手裏的毛線依舊沒離手，坐在床對麵的凳子上，頭都沒抬一下。
葉耀東：“……”
“我就是跟你說說今早去造船廠的情況，沒朝你要錢。”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葉耀東砸吧了下嘴，想了想，還是先確定一下，
“咱家過兩天交完5000塊錢，應該還能有個一萬塊吧？”林秀清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訂一條新船要多少錢？”
“這個不一定，不好說，看你要啥樣的，他才能給你報價。”
“哦，那你去看過了，應該心裏頭有數，你想要的大概得多少錢吧？”
“嗬嗬～我先給你說說看廠裏頭船的情況？”
“你說！”葉耀東清了清嗓子，把今天的見聞都給他說了一下，順便又把各種船的情況，對應大概價位，都給她說了一下。
“嘶～那麽貴！”林秀清邊聽他說邊織毛衣，手上的鐵針都戳到了手指，疼的她都叫了出來。
“咳咳，八九千不算貴，還有一萬多的……”她瞪圓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看著他假裝無辜又有些堅持的眼神，然後又沉默了。
想了想，她又道：“咱們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嗎？全村估計也沒幾個比咱們有錢的，而且咱們現在還能源源不斷的慢慢掙，也挺好挺穩的不是嗎？”
“你要是想換好一點，大一點的船，咱們要不先積累兩三年再說？到時候拿個萬把塊出來，估計應該也不會這麽心疼了。”葉耀東兩隻腳互搓了下，認真的道：“現在去訂的話，估計交期也要排到後年底了，剛不是跟你說了？這幾年大家生活無憂了，勤勞的人也都攢了點錢，都想置換大一點的船，好賺更多的錢。”
“聽說咱村一個，隔壁村一個，都有人也訂了船，隻是交期還沒到。”
“咱們也不用馬上就拿出來，就先交個30%的訂金，我們不買太貴的，應該也就先交個三千塊錢，剩下的等交貨了再給，有個近兩年的時間也夠咱們掙錢緩衝了，對吧？”林秀清也在心裏算了筆賬。
葉耀東再接再厲繼續道：“你看我今年拖網、放延繩釣、下地籠，捕烏賊捕海蜇，現在又曬魚幹，斷斷續續也掙了小一萬了，咱們再把後麵的魚幹賣了，到過年又能掙個兩千塊錢左右。”
“這樣算起來，咱們手頭的錢不是有嗎？店鋪尾款去交個5000塊，再交個3000來塊錢定金，手頭都還有9000塊，不少了，剩下這麽多的錢，幹啥都夠了。”
“而且還有兩年時間，咱們還可以慢慢再掙，是吧？這一年掙個小一萬的，有近兩年時間，我都夠再買兩條船了，你說是吧？”
“還再買兩條船？想得美”，林秀清差點沒給他逗笑了，
“這還沒掙到手的錢，你就已經先算上了。”
“這不是妥妥的，穩穩當當的嗎？那些魚幹的錢，不是眼瞅著馬上就到手裏了嗎？而且我還能繼續掙，不是嗎？”
“你看咱們從無到有，也才花了一年多時間，我們注定要發財！”林秀清這下忍不住笑了，
“財神爺是你家的啊，還注定發財！”
“這不是明擺著嗎？”葉耀東也高興了，看他媳婦的樣子，應該是不反對了。
家和萬事興，家裏人能全麵支持他，當然是最好的了，全家的力氣都往一處使，才能興旺！
“那你看著辦吧，反正也是置產，船是我們漁家人生存的根本，買了也能生錢，是好事。”
“咱們手裏的錢算起來也夠多了，也不緊巴，到時候家裏那條船也別賣了吧？好好的賣了多可惜，你也是花了好多心血下去的。”林秀清隻是普通的婦女，從沒奢想過大富大貴，想法裏有的也隻是小富即安。
這還是現在才有的想法，以前還隻想著日子能過的下去就好了。她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錢握在手裏不會變多，手裏的錢夠花就行了，而且看阿東還挺堅持的。
在保證手裏有足夠錢的條件下，她也隻能支持，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而且很多時候也證明了他折騰的是對的。
“不賣，家裏這條船當然不賣，我還要再開兩年的，即使接手了新船，這條船也可以繼續放在家裏錢生錢，到時候看看爹是要自己開，還是直接拿來收租。”林秀清這時往牆上看了一眼，小聲的道：“咱們過兩年要是換了大船，爹年紀大，幹不動了想留在家裏，幫咱們收租倒是沒問題，咱們照樣算工錢給他。”
“但是他要是想自己開的話，那爹是不是得把大哥二哥那邊的船收迴來啊？總不能自己的船不開，放在那裏收租金，然後還特意租咱們的？”
“過兩年的事，過兩年再說，爹跟不跟著一塊出海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會把大哥二哥那邊那條船收迴來的，那條船差不多相當於給大哥二哥了。估計再過個一兩年，爹應該連租金都不會再要了。”林秀清驚訝的嘴巴微張，想要說點什麽，開合間又閉上了。
想想也有道理，再過個一兩年，爹自己成本就拿迴來了，他也不至於一直賺兒子的錢。
本來船也沒多好，破破爛爛的，一直給錢給太久了，超出原本價值太多，兩個嫂子估計都要有意見了。
她原本還想問問，會不會另外再給我們補償？猶豫著要不要問出來？想了想，她還是問了。
雖然太計較了不好，但是這也不是計較的問題，三兄弟表麵上一碗水端平了也是應該的。
而且他們現在又贍養孝敬著老太太，怎麽看也是他們家付出比較多？葉耀東也沒覺得她問這個有什麽不對。
“爹之前有提過，說咱們自己有船，那條船差不多就給大哥二哥開了，他以後另外再偷偷補償我一點。說是有這麽說，不過，我是無所謂了，也不指望他那點錢，他能自己給自己養老就很好了。”他又重點說了一句，
“咱們手裏錢也不少了，是大哥二哥家好幾倍了，他們掙的都還要兩個人分，我可是都自己獨吞了，隻算工錢給爹。”
“而且咱家還有很多的寶貝，雖然以後才慢慢值錢，但是也是難得的好東西。我們已經超越他們很多了，爹給不給補償，咱們也別太在意了。”林秀清抿抿嘴，
“嗯，好吧！”葉耀東也很滿意她沒有胡攪蠻纏再說啥。老人願意如何是老人的事，隻要不是做的太過分，他是挺無所謂的。
就像老太太，雖然偏心他，偏心到胳肢窩了，但是也沒有說就對其他兒孫差勁，她還是會時不時去堂哥家走動看看，關心一下。
“那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造船廠了？”
“明天估計來不及，明天得收魚幹，這估計都得大半天忙活。得等等後天送完了貨，空閑的時間多了再去多聊聊看看，把具體的要求，還有東西都得問明白了才能定。”
“啊對，明天應該有一部分能幹了，今天摸著就感覺風幹了挺多的的，明天應該差不多能收了。”
“嗯。”
“你趕緊把腳擦擦，水都涼了，我去給你下碗麵條吃，中午你也沒吃飯，迴來就泡腳，我也被你叫進屋來說了老半天的話。”林秀清放下手頭的毛線，邊走邊念叨，
“咋搞的也不知道，那麽大的人了，騎個自行車也能騎到溝裏去，沒給你爹笑死。”
“都是阿光害的，不然我肯定不能騎到溝裏去。”
“得了吧你，都是沒個正形的人。”房門剛吱呀的一聲，打開了，屋外頭的老太太聲音就立馬傳來。
“洗完腳，說好話了？我溜溜已經煮好了，怕吵到你們說話就先放在鍋裏，反正這個也不會脹。好了就出來趁熱吃。”
“哎，來了。”老太太還特意把她今天剛鉤完的那一雙毛線拖鞋，拿進屋去給葉耀東。
“正好洗完腳了，在家穿拖鞋舒服點，試試看大小好不好穿？”葉耀東原本已經伸到解放鞋裏頭了，又重新拿了出來，換上拖鞋，
“大小會合適，挺暖和的。”老太太笑的一臉慈祥，
“暖和就好，快出來吃麵吧，今天船看的咋樣？”
“挺好的，除了貴了點，沒別的毛病。”
“差多少錢啊？不夠就問你爹娘借一點，我也有一點棺材本……”
“不用了，還沒定下來，定下來也隻要先給個定金，不用你們發愁。”
“好好，你現在也出息了，你就自己看著辦，跟阿清兩人商量好了就行，你爹那邊你就參考一下。”
結果卻沒人聽他，依舊蹬的飛快，他隻能緊緊的抓緊坐墊底下，不讓自己彈掉下去。
也拜他們兩人追逐所賜，去時花了兩個小時出頭，迴來時隻花了一個半小時。
就是他的一把老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葉父扶著腰杆，摸著屁股看著阿光迴去，又看向葉耀東，
“你也迴去迴去，下次你倆湊一塊就別叫我了。”
“好嘞！”葉耀東一迴到家就立即迴屋泡腳，順便把阿清也叫進屋。
“老婆……”
“別叫我老婆，叫名字就好了。”林秀清手裏的毛線依舊沒離手，坐在床對麵的凳子上，頭都沒抬一下。
葉耀東：“……”
“我就是跟你說說今早去造船廠的情況，沒朝你要錢。”
“那你說吧，我聽著呢。”葉耀東砸吧了下嘴，想了想，還是先確定一下，
“咱家過兩天交完5000塊錢，應該還能有個一萬塊吧？”林秀清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訂一條新船要多少錢？”
“這個不一定，不好說，看你要啥樣的，他才能給你報價。”
“哦，那你去看過了，應該心裏頭有數，你想要的大概得多少錢吧？”
“嗬嗬～我先給你說說看廠裏頭船的情況？”
“你說！”葉耀東清了清嗓子，把今天的見聞都給他說了一下，順便又把各種船的情況，對應大概價位，都給她說了一下。
“嘶～那麽貴！”林秀清邊聽他說邊織毛衣，手上的鐵針都戳到了手指，疼的她都叫了出來。
“咳咳，八九千不算貴，還有一萬多的……”她瞪圓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看著他假裝無辜又有些堅持的眼神，然後又沉默了。
想了想，她又道：“咱們現在這樣不也挺好的嗎？全村估計也沒幾個比咱們有錢的，而且咱們現在還能源源不斷的慢慢掙，也挺好挺穩的不是嗎？”
“你要是想換好一點，大一點的船，咱們要不先積累兩三年再說？到時候拿個萬把塊出來，估計應該也不會這麽心疼了。”葉耀東兩隻腳互搓了下，認真的道：“現在去訂的話，估計交期也要排到後年底了，剛不是跟你說了？這幾年大家生活無憂了，勤勞的人也都攢了點錢，都想置換大一點的船，好賺更多的錢。”
“聽說咱村一個，隔壁村一個，都有人也訂了船，隻是交期還沒到。”
“咱們也不用馬上就拿出來，就先交個30%的訂金，我們不買太貴的，應該也就先交個三千塊錢，剩下的等交貨了再給，有個近兩年的時間也夠咱們掙錢緩衝了，對吧？”林秀清也在心裏算了筆賬。
葉耀東再接再厲繼續道：“你看我今年拖網、放延繩釣、下地籠，捕烏賊捕海蜇，現在又曬魚幹，斷斷續續也掙了小一萬了，咱們再把後麵的魚幹賣了，到過年又能掙個兩千塊錢左右。”
“這樣算起來，咱們手頭的錢不是有嗎？店鋪尾款去交個5000塊，再交個3000來塊錢定金，手頭都還有9000塊，不少了，剩下這麽多的錢，幹啥都夠了。”
“而且還有兩年時間，咱們還可以慢慢再掙，是吧？這一年掙個小一萬的，有近兩年時間，我都夠再買兩條船了，你說是吧？”
“還再買兩條船？想得美”，林秀清差點沒給他逗笑了，
“這還沒掙到手的錢，你就已經先算上了。”
“這不是妥妥的，穩穩當當的嗎？那些魚幹的錢，不是眼瞅著馬上就到手裏了嗎？而且我還能繼續掙，不是嗎？”
“你看咱們從無到有，也才花了一年多時間，我們注定要發財！”林秀清這下忍不住笑了，
“財神爺是你家的啊，還注定發財！”
“這不是明擺著嗎？”葉耀東也高興了，看他媳婦的樣子，應該是不反對了。
家和萬事興，家裏人能全麵支持他，當然是最好的了，全家的力氣都往一處使，才能興旺！
“那你看著辦吧，反正也是置產，船是我們漁家人生存的根本，買了也能生錢，是好事。”
“咱們手裏的錢算起來也夠多了，也不緊巴，到時候家裏那條船也別賣了吧？好好的賣了多可惜，你也是花了好多心血下去的。”林秀清隻是普通的婦女，從沒奢想過大富大貴，想法裏有的也隻是小富即安。
這還是現在才有的想法，以前還隻想著日子能過的下去就好了。她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錢握在手裏不會變多，手裏的錢夠花就行了，而且看阿東還挺堅持的。
在保證手裏有足夠錢的條件下，她也隻能支持，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而且很多時候也證明了他折騰的是對的。
“不賣，家裏這條船當然不賣，我還要再開兩年的，即使接手了新船，這條船也可以繼續放在家裏錢生錢，到時候看看爹是要自己開，還是直接拿來收租。”林秀清這時往牆上看了一眼，小聲的道：“咱們過兩年要是換了大船，爹年紀大，幹不動了想留在家裏，幫咱們收租倒是沒問題，咱們照樣算工錢給他。”
“但是他要是想自己開的話，那爹是不是得把大哥二哥那邊的船收迴來啊？總不能自己的船不開，放在那裏收租金，然後還特意租咱們的？”
“過兩年的事，過兩年再說，爹跟不跟著一塊出海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會把大哥二哥那邊那條船收迴來的，那條船差不多相當於給大哥二哥了。估計再過個一兩年，爹應該連租金都不會再要了。”林秀清驚訝的嘴巴微張，想要說點什麽，開合間又閉上了。
想想也有道理，再過個一兩年，爹自己成本就拿迴來了，他也不至於一直賺兒子的錢。
本來船也沒多好，破破爛爛的，一直給錢給太久了，超出原本價值太多，兩個嫂子估計都要有意見了。
她原本還想問問，會不會另外再給我們補償？猶豫著要不要問出來？想了想，她還是問了。
雖然太計較了不好，但是這也不是計較的問題，三兄弟表麵上一碗水端平了也是應該的。
而且他們現在又贍養孝敬著老太太，怎麽看也是他們家付出比較多？葉耀東也沒覺得她問這個有什麽不對。
“爹之前有提過，說咱們自己有船，那條船差不多就給大哥二哥開了，他以後另外再偷偷補償我一點。說是有這麽說，不過，我是無所謂了，也不指望他那點錢，他能自己給自己養老就很好了。”他又重點說了一句，
“咱們手裏錢也不少了，是大哥二哥家好幾倍了，他們掙的都還要兩個人分，我可是都自己獨吞了，隻算工錢給爹。”
“而且咱家還有很多的寶貝，雖然以後才慢慢值錢，但是也是難得的好東西。我們已經超越他們很多了，爹給不給補償，咱們也別太在意了。”林秀清抿抿嘴，
“嗯，好吧！”葉耀東也很滿意她沒有胡攪蠻纏再說啥。老人願意如何是老人的事，隻要不是做的太過分，他是挺無所謂的。
就像老太太，雖然偏心他，偏心到胳肢窩了，但是也沒有說就對其他兒孫差勁，她還是會時不時去堂哥家走動看看，關心一下。
“那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造船廠了？”
“明天估計來不及，明天得收魚幹，這估計都得大半天忙活。得等等後天送完了貨，空閑的時間多了再去多聊聊看看，把具體的要求，還有東西都得問明白了才能定。”
“啊對，明天應該有一部分能幹了，今天摸著就感覺風幹了挺多的的，明天應該差不多能收了。”
“嗯。”
“你趕緊把腳擦擦，水都涼了，我去給你下碗麵條吃，中午你也沒吃飯，迴來就泡腳，我也被你叫進屋來說了老半天的話。”林秀清放下手頭的毛線，邊走邊念叨，
“咋搞的也不知道，那麽大的人了，騎個自行車也能騎到溝裏去，沒給你爹笑死。”
“都是阿光害的，不然我肯定不能騎到溝裏去。”
“得了吧你，都是沒個正形的人。”房門剛吱呀的一聲，打開了，屋外頭的老太太聲音就立馬傳來。
“洗完腳，說好話了？我溜溜已經煮好了，怕吵到你們說話就先放在鍋裏，反正這個也不會脹。好了就出來趁熱吃。”
“哎，來了。”老太太還特意把她今天剛鉤完的那一雙毛線拖鞋，拿進屋去給葉耀東。
“正好洗完腳了，在家穿拖鞋舒服點，試試看大小好不好穿？”葉耀東原本已經伸到解放鞋裏頭了，又重新拿了出來，換上拖鞋，
“大小會合適，挺暖和的。”老太太笑的一臉慈祥，
“暖和就好，快出來吃麵吧，今天船看的咋樣？”
“挺好的，除了貴了點，沒別的毛病。”
“差多少錢啊？不夠就問你爹娘借一點，我也有一點棺材本……”
“不用了，還沒定下來，定下來也隻要先給個定金，不用你們發愁。”
“好好，你現在也出息了，你就自己看著辦，跟阿清兩人商量好了就行，你爹那邊你就參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