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推著板車，邊走邊閑聊，說的都是耗子這個人。
葉耀東平常也少在她麵前講朋友的一些七七八八事情，這會一聊起來，倒是有些說的起勁。
“他這老婆娘家要是沒有擺平，賺多少錢都剩不了，都是算的好好的吸血，賺少了吸少，賺多了吸多。”
“也不能這麽說吧，有些人情也是應該的……”
“是應該的，但是人情一般都是有來有往的吧？我可沒聽說有還迴來過。管他呢，也沒找上咱們，等會兒阿光來了問問他。”
“我看阿光好像挺無奈的，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小尾巴。”
“也不知道從送梨到今天，上他家幾迴了？”
“哎？那耗子有給你其他朋友送嗎？”
“不知道誒，自從買上了船之後，一個個比領導還忙，都忙著賺錢還債，聚在一塊喝酒打牌的次數都少了。”
林秀清笑著道：“就得這樣，就不能讓你們這些人閑著，一閑著就容易閑出各種毛病，比如喝酒打牌三更半夜迴家。”
“瞧你說的，這怎麽叫毛病？”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說話了，到家了。
以往老太太都是坐在門口，不管是晴天，陰天還是雨天，沒有念經的時候，她都喜歡坐在門口放收音機。
不是自己家門口就是隔壁門口，她想讓周圍的人都沾沾光，都能聽到。而且一個人也沒有大家一起圍坐在一起熱鬧。
這會兒他們迴來倒是沒有看到門口有人影，夫妻倆都想著應該是在屋裏看著孩子。
“你來卸貨，我去屋裏看看孩子。”
林秀清一踏進家門口，就拋下一句話，小跑著往屋裏去。
葉耀東不著急卸貨也跟著往屋裏去。
結果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老太太抱著孩子出來了。
“哎幼，你們可終於迴來了，這孩子從早上就開始哭了，一直要找你，在床上一直往欄杆爬，我一抱她就揪著我衣服，頭到處張望。”
“給她煮的線麵湖，一口都不吃，一直往我懷裏拱，哭的眼淚巴巴的，眼睛就一直到處找，怪可憐的，誰哄都沒用……”
葉耀東見他女兒一看到他們就馬上嘴巴一扁，眼淚就花花往下掉，心疼死了。
本來眼睛鼻子就已經紅紅的了，這會兒嘴巴扁的那麽委屈的撲向阿清，不停的往她懷裏拱，他心都化了。
“我的乖乖，我們出去半天，你就哭的這麽可憐了。”
林秀清也心疼壞了，一直抱著孩子哄著，“乖～娘迴來了，迴來了，要喝奶了是不是？我們去喝奶……”
葉耀東看著她抱著孩子往屋裏去，也眼巴巴的跟在身後進屋，院子裏堆著那些東西已經被他拋諸腦後了。
等夫妻倆再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孩子喝完奶睡覺後了。
“早知道就早點迴，哭的那麽可憐，睡覺了眼睛鼻子都還紅紅的，還緊緊抓著我的衣服都沒放。”林秀清都後悔孩子放在家裏了。
葉耀東也一樣。
兩夫妻光顧著心疼女兒，誰也沒想起老二。
直到他們把貨分揀了一會兒，林秀清才拍了一下大腿，“哎幼，把洋洋給忘記了，忘記把他帶迴來。”
“對哦，還有一個老二，把他給忘了。”葉耀東也拍了拍手上的髒東西，趕緊站起來去屋裏推自行車。
孩子多了，家裏的老二往往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尤其是像他們三兄妹這般，歲數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父母總是會把精力更多的放到最小的身上。
老太太也看著他們道：“我以為你們記得，想著這會兒在忙，打算晚一點接迴來。”
“是真給忘了。”
“在老宅他也有玩伴，早上帶過去一整天也沒迴來，也沒事。”
但是心裏怎麽都有點愧疚，竟然把小兒子給忘了。
不過葉成洋倒是玩的樂不思，坐在自行車的前杠上，手裏都還抱著長長的米棒，笑得一臉開心。
剛從自行車上麵下來，就興奮的朝林秀清奔去，還掰了一小塊的米棒放她嘴，然後緊接著又掰了一塊放在老太太嘴裏。
“好吃嗎？娘我可想你了，你怎麽才迴來？”
“嗯，娘錯了，娘應該早早的迴來。”
“哥哥是不是快放學了？”
“對。”
“那我要留一半分給哥哥。”
葉耀東欣慰的摸了摸小兒子腦袋，還是這一個比較懂事乖巧。
正當夫妻倆滿懷欣慰的時候，門口的狗子們又叫了，不過它好像認出了來人，叫了兩聲後又退了迴去。
阿光拍了拍大黑狗的腦袋，然後笑著道：“還好你識時務的退下去了，不然的話，晚上我們的下酒菜就有著落了。”
狗子低鳴的嗷嗚了一聲後就縮下了腦袋，鑽迴了自己的狗窩。
“小狗崽等會兒給我抓一隻迴去養，我也要圍一個院子，省的三天兩頭的都有人上門跟我說自家的不容易，自家生活苦。關我鳥事？”
“耗子？”
“他還好，也就上門坐坐，說幾句話，還幫忙挑水澆菜啥的，就是親戚煩人。”
阿光去屋裏搬了個凳子出來，也坐在院子裏幫忙分揀，又道：“誰家沒幾個容易眼紅，愛借錢的親戚，正好惠美那會兒生孩子，一個個都借著上門送雞蛋的名義打聽了一堆。我借口家裏忙，搪塞過去，現在滿月沒多久，又來了。”
“就說自己買船花掉了唄。”
“唉，沒有那麽好拒絕的，這段時間我爹也借出去好幾百了，有的人要麽借口孩子沒錢上學，要麽借口老人沒了，沒錢辦喪事，你說咋整？根本就不好拒絕，借點錢出去也能跟其他人說個嘴，就說借光了。”
葉耀東也有些感同身受，有的人就感覺你賺的錢太容易了，就想占點便宜，有些劫富濟貧的心裏。
“賺那麽多錢，散點財，就當破財消災好了，省得被人說你們家賺了那麽多錢，一分錢都拿不出來，親戚有困難也不幫一下。”
“我是不在乎這個，就是我爹說都是親戚，有些不好拒絕。”
老太太在一旁出聲道：“這要是沒錢結婚，不借說得過去，這沒錢下葬，還是得借一點，人都沒了，怎麽也得讓老人入土。”
“嗯，是這個理。”阿光誠懇的道。
葉耀東轉移話題，“你爹這個冬天不出海了，家裏的那條船要給耗子開嗎？”
“唉，我原本跟我爹說那條船就不找船老大了，反正也該要保養刷漆了，我爹也應的好好的，但是架不住他這三天兩頭的上門幫忙幹活。”
“他還自己找我爹說，下午我爹就應了，說是就跟他合到明年二月，三月份我們要收迴來自個開。”
“我下午也跟阿清猜測，看他好像挺興奮的，應該是同意了跟他合夥幾個月。”
“嗯，希望他靠譜一點。”
葉耀東癟癟嘴，“突然間迴過頭來求好，肯定帶有目的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上胖子他們幾個家裏坐坐。”
“應該沒有，昨天他也跟著我去碼頭等貨，正好碰到阿正跟小小的船迴來，我看他們都驚訝了，要是去過他們那，不至於會驚訝。”
“嗯，好吧。”
“不提他了，你那粘網要做幾天啊？看你量做的還挺多的，要不要安個機器？反正總是要用到的。”
“這也不確定會不會年年用到啊？總感覺買了一台放在那裏就用幾個月，有點浪費，我也不像別人，常年累月隻放粘網，那樣的話，買一台機器也不怕虧。”
主要是他還打算再買一兩條船放著生錢，年底要是買不到的話，他就打算定做一條更大的，安裝一個大一點兩層的船艙，方便他出海三五天一個禮拜的。
“都掙那麽多錢了，還差那幾百塊？”
“幾百塊怎麽了？幾百塊不少了，放在去年，你口袋裏也掏不出百來塊，更不要說我。現在這幾百塊給你嘴裏說出來，感覺好像不是錢一樣。”
其實也主要是怕買了浪費，今年下粘網，明年指不定他就不放粘網了，畢竟他一直有打算換大一點的船，那機器放在那裏沒用，轉手的話還得折損一半。
而且訂一條船的話，花費也很大，他也想著能省則省。
阿光想了想也對，幾百是不少了，但是，“機器買了可以省力一點，不然你怎麽搞？都掙錢了，幹嘛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累？”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物以類聚，連腦迴路都一樣。
“實話告訴你，我想再買一條船，大一點的都行。”葉耀東嘴裏說著，手上挑揀的動作也沒停下來。
林秀清聽到這話也望向他，之前隻聽他跟他爹說再買一條，也沒說要大一點的。
“大一點的要很貴吧？”
“看吧。”
也要看配備裝置，現在的船沒啥設備，除了動力裝置，冷凍保鮮技術都還不行，不過這個得去了解一下，他對現在的技術也不是很了解。
阿光好整以暇的瞧著他，“你這要是一下子換大船也太牛逼了吧？”
“什麽？東子又要換大船了？”
不合時宜的聲音又在門口響起。
葉耀東平常也少在她麵前講朋友的一些七七八八事情，這會一聊起來，倒是有些說的起勁。
“他這老婆娘家要是沒有擺平，賺多少錢都剩不了，都是算的好好的吸血，賺少了吸少，賺多了吸多。”
“也不能這麽說吧，有些人情也是應該的……”
“是應該的，但是人情一般都是有來有往的吧？我可沒聽說有還迴來過。管他呢，也沒找上咱們，等會兒阿光來了問問他。”
“我看阿光好像挺無奈的，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小尾巴。”
“也不知道從送梨到今天，上他家幾迴了？”
“哎？那耗子有給你其他朋友送嗎？”
“不知道誒，自從買上了船之後，一個個比領導還忙，都忙著賺錢還債，聚在一塊喝酒打牌的次數都少了。”
林秀清笑著道：“就得這樣，就不能讓你們這些人閑著，一閑著就容易閑出各種毛病，比如喝酒打牌三更半夜迴家。”
“瞧你說的，這怎麽叫毛病？”
林秀清斜睨了他一眼也不說話了，到家了。
以往老太太都是坐在門口，不管是晴天，陰天還是雨天，沒有念經的時候，她都喜歡坐在門口放收音機。
不是自己家門口就是隔壁門口，她想讓周圍的人都沾沾光，都能聽到。而且一個人也沒有大家一起圍坐在一起熱鬧。
這會兒他們迴來倒是沒有看到門口有人影，夫妻倆都想著應該是在屋裏看著孩子。
“你來卸貨，我去屋裏看看孩子。”
林秀清一踏進家門口，就拋下一句話，小跑著往屋裏去。
葉耀東不著急卸貨也跟著往屋裏去。
結果兩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老太太抱著孩子出來了。
“哎幼，你們可終於迴來了，這孩子從早上就開始哭了，一直要找你，在床上一直往欄杆爬，我一抱她就揪著我衣服，頭到處張望。”
“給她煮的線麵湖，一口都不吃，一直往我懷裏拱，哭的眼淚巴巴的，眼睛就一直到處找，怪可憐的，誰哄都沒用……”
葉耀東見他女兒一看到他們就馬上嘴巴一扁，眼淚就花花往下掉，心疼死了。
本來眼睛鼻子就已經紅紅的了，這會兒嘴巴扁的那麽委屈的撲向阿清，不停的往她懷裏拱，他心都化了。
“我的乖乖，我們出去半天，你就哭的這麽可憐了。”
林秀清也心疼壞了，一直抱著孩子哄著，“乖～娘迴來了，迴來了，要喝奶了是不是？我們去喝奶……”
葉耀東看著她抱著孩子往屋裏去，也眼巴巴的跟在身後進屋，院子裏堆著那些東西已經被他拋諸腦後了。
等夫妻倆再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孩子喝完奶睡覺後了。
“早知道就早點迴，哭的那麽可憐，睡覺了眼睛鼻子都還紅紅的，還緊緊抓著我的衣服都沒放。”林秀清都後悔孩子放在家裏了。
葉耀東也一樣。
兩夫妻光顧著心疼女兒，誰也沒想起老二。
直到他們把貨分揀了一會兒，林秀清才拍了一下大腿，“哎幼，把洋洋給忘記了，忘記把他帶迴來。”
“對哦，還有一個老二，把他給忘了。”葉耀東也拍了拍手上的髒東西，趕緊站起來去屋裏推自行車。
孩子多了，家裏的老二往往都是被忽略的那一個，尤其是像他們三兄妹這般，歲數相差不大的情況下，父母總是會把精力更多的放到最小的身上。
老太太也看著他們道：“我以為你們記得，想著這會兒在忙，打算晚一點接迴來。”
“是真給忘了。”
“在老宅他也有玩伴，早上帶過去一整天也沒迴來，也沒事。”
但是心裏怎麽都有點愧疚，竟然把小兒子給忘了。
不過葉成洋倒是玩的樂不思，坐在自行車的前杠上，手裏都還抱著長長的米棒，笑得一臉開心。
剛從自行車上麵下來，就興奮的朝林秀清奔去，還掰了一小塊的米棒放她嘴，然後緊接著又掰了一塊放在老太太嘴裏。
“好吃嗎？娘我可想你了，你怎麽才迴來？”
“嗯，娘錯了，娘應該早早的迴來。”
“哥哥是不是快放學了？”
“對。”
“那我要留一半分給哥哥。”
葉耀東欣慰的摸了摸小兒子腦袋，還是這一個比較懂事乖巧。
正當夫妻倆滿懷欣慰的時候，門口的狗子們又叫了，不過它好像認出了來人，叫了兩聲後又退了迴去。
阿光拍了拍大黑狗的腦袋，然後笑著道：“還好你識時務的退下去了，不然的話，晚上我們的下酒菜就有著落了。”
狗子低鳴的嗷嗚了一聲後就縮下了腦袋，鑽迴了自己的狗窩。
“小狗崽等會兒給我抓一隻迴去養，我也要圍一個院子，省的三天兩頭的都有人上門跟我說自家的不容易，自家生活苦。關我鳥事？”
“耗子？”
“他還好，也就上門坐坐，說幾句話，還幫忙挑水澆菜啥的，就是親戚煩人。”
阿光去屋裏搬了個凳子出來，也坐在院子裏幫忙分揀，又道：“誰家沒幾個容易眼紅，愛借錢的親戚，正好惠美那會兒生孩子，一個個都借著上門送雞蛋的名義打聽了一堆。我借口家裏忙，搪塞過去，現在滿月沒多久，又來了。”
“就說自己買船花掉了唄。”
“唉，沒有那麽好拒絕的，這段時間我爹也借出去好幾百了，有的人要麽借口孩子沒錢上學，要麽借口老人沒了，沒錢辦喪事，你說咋整？根本就不好拒絕，借點錢出去也能跟其他人說個嘴，就說借光了。”
葉耀東也有些感同身受，有的人就感覺你賺的錢太容易了，就想占點便宜，有些劫富濟貧的心裏。
“賺那麽多錢，散點財，就當破財消災好了，省得被人說你們家賺了那麽多錢，一分錢都拿不出來，親戚有困難也不幫一下。”
“我是不在乎這個，就是我爹說都是親戚，有些不好拒絕。”
老太太在一旁出聲道：“這要是沒錢結婚，不借說得過去，這沒錢下葬，還是得借一點，人都沒了，怎麽也得讓老人入土。”
“嗯，是這個理。”阿光誠懇的道。
葉耀東轉移話題，“你爹這個冬天不出海了，家裏的那條船要給耗子開嗎？”
“唉，我原本跟我爹說那條船就不找船老大了，反正也該要保養刷漆了，我爹也應的好好的，但是架不住他這三天兩頭的上門幫忙幹活。”
“他還自己找我爹說，下午我爹就應了，說是就跟他合到明年二月，三月份我們要收迴來自個開。”
“我下午也跟阿清猜測，看他好像挺興奮的，應該是同意了跟他合夥幾個月。”
“嗯，希望他靠譜一點。”
葉耀東癟癟嘴，“突然間迴過頭來求好，肯定帶有目的性，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上胖子他們幾個家裏坐坐。”
“應該沒有，昨天他也跟著我去碼頭等貨，正好碰到阿正跟小小的船迴來，我看他們都驚訝了，要是去過他們那，不至於會驚訝。”
“嗯，好吧。”
“不提他了，你那粘網要做幾天啊？看你量做的還挺多的，要不要安個機器？反正總是要用到的。”
“這也不確定會不會年年用到啊？總感覺買了一台放在那裏就用幾個月，有點浪費，我也不像別人，常年累月隻放粘網，那樣的話，買一台機器也不怕虧。”
主要是他還打算再買一兩條船放著生錢，年底要是買不到的話，他就打算定做一條更大的，安裝一個大一點兩層的船艙，方便他出海三五天一個禮拜的。
“都掙那麽多錢了，還差那幾百塊？”
“幾百塊怎麽了？幾百塊不少了，放在去年，你口袋裏也掏不出百來塊，更不要說我。現在這幾百塊給你嘴裏說出來，感覺好像不是錢一樣。”
其實也主要是怕買了浪費，今年下粘網，明年指不定他就不放粘網了，畢竟他一直有打算換大一點的船，那機器放在那裏沒用，轉手的話還得折損一半。
而且訂一條船的話，花費也很大，他也想著能省則省。
阿光想了想也對，幾百是不少了，但是，“機器買了可以省力一點，不然你怎麽搞？都掙錢了，幹嘛要把自己搞得那麽累？”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物以類聚，連腦迴路都一樣。
“實話告訴你，我想再買一條船，大一點的都行。”葉耀東嘴裏說著，手上挑揀的動作也沒停下來。
林秀清聽到這話也望向他，之前隻聽他跟他爹說再買一條，也沒說要大一點的。
“大一點的要很貴吧？”
“看吧。”
也要看配備裝置，現在的船沒啥設備，除了動力裝置，冷凍保鮮技術都還不行，不過這個得去了解一下，他對現在的技術也不是很了解。
阿光好整以暇的瞧著他，“你這要是一下子換大船也太牛逼了吧？”
“什麽？東子又要換大船了？”
不合時宜的聲音又在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