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左等右等,等來這麽一句話。


    成林心情就複雜了。


    總不能是憋著大招吧,畢竟昨晚到後來他表現實在談不上好。


    “陛下準我休沐三日,我不在這能在哪兒?”


    王幼君無言以對,隻能重新翻迴去躺著。


    成林見她不吭聲越發沒底,小心翼翼問道,


    “還疼嗎?”


    這不問還好,一問王幼君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說呢?”她沒好氣扔來一個兇巴巴的眼神。


    看到她一如既往虎虎生威,成林反而放心了,慢悠悠撩開被褥,張開手臂,“那我抱你去沐浴?”


    “我又不是小孩...”話音未落,王幼君瞧見虎背勁腰的男人,便想起昨夜他揮汗如淋的模樣,臉頰慢慢爬上紅暈,俏媚地抬了抬下頜,“以後都這麽伺候我麽?”


    成林先將人往懷裏一摟,橫抱她出簾帳,“看你說的是那種伺候?”


    王幼君知自己又上了他的當,抱著他肩口狠狠咬了一下,咬不動便掐他喉結。


    成林差點沒跪下來,“姑奶奶我認輸。”


    數日後,舒筠將王幼君招入皇宮,詢問嬤嬤教導的成果,王幼君這迴倒有幾分扭捏的羞赧,


    “沒事了,好著呢。”


    舒筠笑彎了腰,倒在羅漢床上,甚至伸腿去戳王幼君,王幼君也躁得慌,“那豹子還是聽人使派的。”


    舒筠笑道,“還是幼君姐姐厲害,懂得調//教人。”


    王幼君睨著她,“小舅娘這是什麽話,我可不像你,陛下不需要你調//教呢。”


    舒筠害羞地笑成一朵花兒。


    王幼君見她這模樣,心中實在好奇,將小案挪開爬了過去,與舒筠依偎在一處,竊竊私語,舒筠聽了一陣,麵頰紅撲撲的,


    “這些是誰教你的?”


    王幼君咳了咳,“不是你宮裏的嬤嬤麽?”


    舒筠笑了。


    兩位姑娘膩歪片刻,王幼君摟著她的腰,摸到她平坦的腹部,


    “你入宮也有將近四月了,肚子怎麽還沒動靜?”


    舒筠覆在小腹,抿嘴笑著,“陛下說不急。”


    王幼君心領神會道,“舅舅當然不急。”這事她與成林也議論過,成林的意思是好日子才開個頭急著要什麽孩子,“可是朝臣急啊。”


    “是嗎?”舒筠眨眨眼,她近來每月出宮迴去探望蘇氏與舒瀾風,從未聽父母催過她,也不見太皇太後與太上皇說道什麽。


    “你為什麽這麽說?”


    王幼君苦笑道,“你是不知,我爹爹那樣不問世事的人,在我出嫁那一日,不操心小女兒婚嫁,卻忽然間感慨一句,說什麽帝後大婚也近四月了,至今沒好消息傳出來,你聽聽,這臣子都急成什麽樣了。”


    這話著實出乎舒筠意料。


    原先以為皇宮是牢籠,如今卻是成了她的世外桃源。


    她每日無憂無慮,或陪著太皇太後說說話,或去園子裏采采花,甚至偶爾也有太妃來拜訪她,給她送一些針線,她性善,誰對她好一分,她便要還兩分,主動去太妃宮裏探望。一來二去,每日時光極好打發。


    宮人多,能工巧匠更是不少,沒有其他妃子爭風吃醋,那些宮人自然都緊著她一人伺候,有人擅長養花,有人擅長做胭脂,有人廚藝好,還有人按摩推拿,她每日都閑不下來。


    宮裏大,太妃們大多陪著太上皇住去了太液池,這一片宮殿全部是她的,冬暖夏涼,春花秋月,她可以換著地兒住,都快忘了最初對皇宮是何等畏懼。


    如今想一想,太皇太後與太上皇怎麽可能不急,隻是不便表現出來罷了。


    待王幼君離開,舒筠便招來淨事房的嬤嬤,詢問女子懷孕要講究些什麽。


    嬤嬤深諳此道,教授了舒筠許多要領。


    舒筠才知懷孕有這麽多門道。


    不對啊,既然是兩次月事當中的日子容易受孕,為何皇帝極少在這段時日與她敦倫,舒筠心裏難過極了,夜裏裴鉞迴來,她便氣勢洶洶帶著委屈質問,


    “您這麽做是何意?”


    裴鉞也沒料到被舒筠給逮著了,將溫香軟玉抱入懷中,看著她精致又鮮活的眸眼,


    “嬌嬌,你還小,今年才十七歲,朕不想你過早受孕,待晚個一兩年咱們再要孩子如何?”


    舒筠一麵為他這份心意而撼動,一麵又心酸地想哭,


    “可是太皇太後,太上皇與朝臣急呀,您年紀不輕了,咱們不能再等。”


    英俊的男人聽到那句“年紀不輕”,眼神變得幽黯,指腹慢慢摸著她唇角,


    “你嫌朕老?”


    舒筠心猛地一咯噔,“不是的,您誤會了,您怎麽會老呢,我隻是說您膝下無子,朝臣會急,於社稷不利。”


    一想到自己可能傷害到他,舒筠拚命地捧著他麵頰親,“陛下不要誤會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您有多好我還能不知道嗎?”


    裴鉞眼神依然深邃地叫她探不見底,舒筠急了,幹脆破罐子破摔,將腰帶一扯,


    “是我嘴笨,惹您不高興了,您就懲罰我吧,您盡管欺負我。”


    裴鉞真是有被她氣笑,慢慢地將她給抱起來,舒筠環住他脖頸,察覺到他眼底一點細碎的笑意,心裏終於不難受了,隻是眼見裴鉞抱著她往梳妝台去,她猛地想起嬤嬤的交待。


    “這兩日快來月事,您得先歇著,待月底恰恰是宜受孕的日子,您再與陛下同房。”


    在得罪丈夫與順利受孕當中權衡片刻,舒筠厚著臉皮試圖從他懷裏掙脫,


    “陛...陛下,我突然想起我今日身子不太舒服,剛剛說的話可不可以收迴來?”


    裴鉞將她牢牢嵌在懷裏,果斷道,“不能。”


    看著他眼底越來越重的欲//色,舒筠也曉得這個時候讓他放手比較難,


    “那...今晚可以給陛下,隻是月底陛下可不可以給我?”


    裴鉞唿吸慢了片刻,沒立即接話。


    彼時舒筠已被他擱在梳妝台上方,離著落下隻有一丁點兒距離,舒筠鬆開他脖頸,雙手往後一探,撐在梳妝台上,試圖脫離他的鉗製,


    裴鉞看了一下眼前的她,幽幽浮現笑意,


    “姑娘,你可真是笨。”


    *


    九月十六日,舒筠帶著大包小包逃離了皇宮。


    寬大的宮車塞滿了她箱籠奩盒,舒筠心情不好,連著芍藥與玲玲都被遣去外頭跟著。


    舒筠無力地躺在軟塌上,一閉眼腦子裏嗡嗡作響,全部是首飾盒墜地的嘭聲。


    他太壞了,非要逼著她看銅鏡,親眼看著自己每一處由他掌控。


    從梳妝台到矮幾,從書房桌案到羅漢床,甚至連窗台的高幾,舒筠一睜眼,處處都是二人糜麗的身影,沒法子,隻能收拾行裝出宮躲一陣,左右這個月他也不一定願意給,就晾晾他,讓他獨守空房,看他下個月答不答應她。


    離著舒筠上一迴出宮將將過去半個月,蘇氏沒料到她迴來這麽快,自蘇氏成為皇帝嶽母,家中拜帖如流水,她不想人前顯擺也懶得去應酬,低調地以病弱予以拒絕,隻是有些人無論如何拒絕不了,比如東亭侯府的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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