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伸能屈......


    裴鉞聽到這四個字,險些岔氣,“朕什麽時候教的你?”


    舒筠迷迷糊糊迴憶,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艱難地破開混沌的思緒抓出一處靈光,


    “好像是在藏書閣。”


    裴鉞沉默片刻,黑著臉,“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


    話雖這麽說,小迷糊蟲都能被逼得使用成語,裴鉞隻能放過她,他翻身而起,平躺下來,緊接著深唿吸一口氣。


    舒筠像是被巨木撐著的船帆驟然被放下來,整個人虛脫地癱在薄衾上,先前被撐著尚有一絲托力如今卻是半點精神氣都沒有,隻懨懨地窩在那裏尋找唿吸,最後一點靈識還在,便順帶抬手將薄衾將自己粗粗掩蓋。


    裴鉞平複少許很快側過身將她連同薄衾一同裹入懷裏,隨手取來預先備好的長帕子給她擦拭汗珠,“還難受嗎?”


    舒筠麵頰順著他手托的力道倚著他胸膛,眼神嬌嗔睇著他,悶悶低吟一句,“我不是難受...”那種感覺陌生地讓她無法形容。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修長的手指勾著她下頜,試圖看清她整個麵容,低喃道,“那是什麽...”


    舒筠羞得躲開他的手,往他懷裏鑽去,嗯囔幾聲就是不肯說話。


    裴鉞細心給她擦拭,猜到她這會兒無精打采,並不急著去浴室,他動作太仔細連那一處也被他帶過,舒筠羞得去捶他,“我自己來...”手胡亂去尋他的胳膊,意圖順著胳膊去奪帕子。


    裴鉞卻曉得那小爪子有多厲害,簡直是始作俑者。


    “這條已經濕了,朕再去取一條來。”


    舒筠尷尬地恨不得鑽去床底下。


    裴鉞將帕子扔出去,掀開床幃在高幾上取了幹淨的迴來,卻見他的小嬌妻又將自己蒙去薄衾裏,“你也不嫌熱得慌。”


    他去捉她。


    精準無誤地捉住玉足,順著往上去給她清理。


    或許是怕舒筠尷尬,他動作十分輕柔,越輕柔舒筠越受不了,跟有一百隻蟲子在咬似的,後來實在受不住幹脆膝蓋用力一夾,阻止他。


    “陛下...”她羞躁地嗓音在發抖,“我要去沐浴....”她現在就想離開這個既溫柔又強勢的男人。


    她事先不清楚夫妻敦倫是這麽迴事,太不可思議了,那種毫無縫隙的拉扯推入,讓她猶如是一隻予求予奪的翩蝶,任由他搗騰,他鑿的不是她的身,更像是她的心。


    舒筠並不知自己的動作給了裴鉞多大的刺激,他幾乎是悶哼一聲,“你是真的要去沐浴,還是要繼續?”


    “啊?”舒筠茫然地抬起眼,烏潤的眸子依然泛著霧氣,一臉不知所謂。


    裴鉞語氣低沉發號施令,“鬆開。”


    舒筠順著他陰沉的視線看了一眼,捂著臉滾去了牆角。


    她把整個身子塞去角落裏,愣是麵壁思過一盞茶功夫,最後在裴鉞無奈的注視下,裹著薄衾下了床榻,雙腿打顫跌跌撞撞挪去浴室洗漱,說什麽也不肯叫裴鉞跟過去。


    舒筠泡入溫熱的浴桶裏,方慢慢尋到一些知覺,低眸看了一眼,鮮紅印子密布,簡直無一處完好,身上的脹感尤未褪去,有些飄飄然,迴想方才的一幕幕,舒筠耳根發燙,身子慢慢往水裏縮,仿佛這樣方能用那熱水消融內心的羞恥。


    難不成以後都要過這樣的日子?


    那豈不暗無天日了?


    身子漸漸適應熱水的溫度,變得舒適和煦,水光粼粼,一下又一下拂過她肩骨,這種感覺有些似曾相識,就像那和風細雨的親吻。


    舒筠立馬不自在了,連著這缸蕩//漾的熱水在她眼裏亦如洪水猛獸,她狠狠搖了搖頭,試圖將腦海裏羞恥的畫麵給拂開。


    兩刻鍾後,舒筠總算收拾得妥當從淨室出來,彼時裴鉞早已從另外一間浴室出來,他身上換了一件明黃的龍袍,靠在羅漢床上看書,燈芒如玉,襯得男人五官比往日要柔和清潤,明黃的龍袍與燈芒交映,令他周身散發一股與世隔絕的清越。


    舒筠拽著袖口心情複雜地看著他,滿臉的鬱碎。


    這與剛剛在床上判若兩人。


    再看他衣襟前繡著張牙舞爪的龍紋,莫非這就是衣冠禽獸?


    舒筠憤憤地哼了幾聲。


    裴鉞早發現了她,慢慢擱下書卷抬起眼望她,


    “看夠了?”


    她穿著一件水紅絲綢長裙,一件同色短臂,粉紅的腰帶勾出柔軟的身段,纖細窈窕,渾身幹幹淨淨的,發髻盤起來用木簪梳了個淩雲盤髻,唯獨麵頰依然如同蒸熟的紅果子,格外惹人憐愛。


    裴鉞想起她方才哭著求饒的模樣,心裏軟和極了。


    “過來。”


    舒筠聞言嘟起小嘴慢吞吞朝他挪來,快靠近時,裴鉞嫌她慢,順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裏一帶,舒筠就這麽坐在他懷裏。


    周身全部是他的氣息,是熟悉的安心的味道,抬起水靈靈的杏眼迎視他,那黑白分明甚至還殘著些情意的眼神,帶著滿滿的質問。


    裴鉞別了別她耳發,頭疼道,“朕到底是哪裏惹了你?”


    舒筠委屈地控訴,“陛下平日事事依著我,可方才陛下卻不怎麽疼惜我。”


    她剛剛哭了幾迴,他起先還哄,後來怎麽都不肯順著她。


    裴鉞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若非疼惜她,她現在怕還在床上,可這樣的事卻又無從解釋,隻得慢慢來,


    “嬌嬌,朕這個時候並不能很好的控製自己,怎麽,這是還疼?”


    舒筠這迴倒是羞惱地搖著頭,“不疼了。”


    裴鉞大致猜到怎麽迴事,“是不是出閣前,你屋裏無人教過你?”


    舒筠滿臉疑惑,“這種事也要人教嗎?”旋即她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跟個小獸似的兇巴巴問,“陛下由何人所教?莫非是通房事的宮女?”


    她恍惚想起,家裏兄弟在娶妻前,會安排通房丫頭,這些丫頭會教導少爺房事。


    舒筠一想到另外一個女人與裴鉞做那樣的事,眼眶瞬間泛紅。


    裴鉞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年輕的帝王頭一次有些手忙腳亂,斷然否認,


    “朕沒有,朕不用人教。”


    舒筠眼底怒色未消,上上下下打量他,“既然陛下不用人教,那為何我需要人教?”


    裴鉞頗有些搬起石頭砸腳的痛悟,“是,是朕失言,嬌嬌莫要生氣,嬌嬌不需旁人來教,朕教你。”


    舒筠這下消氣了,隻紅暈慢慢爬上耳梢,眨巴眨眼問,“我..我這不是會了嗎?”


    裴鉞想起方才舒筠的表現,那是能用“會”字來形容的嗎?


    他捂了捂額,有些懊悔沒讓嬤嬤教導她房事,默了片刻麵不改色道,“夫妻敦倫是一門學問,朕與嬌嬌皆要摸索前行。”


    “摸索?”舒筠摩拳擦掌,往裴鉞腰身覷了一眼。


    裴鉞:“......”


    第42章


    舒筠終是有賊心沒賊膽, 那個念頭伴隨著好奇從腦海閃過之後,她又累又困便摟著裴鉞脖子睡著了,剛打算東山複起的男人盯了睡美人一陣, 被迫抱著她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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