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臨城,昨夜剛剛下過一場雪,少了一些冬日的蕭瑟,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多了一些婉約!


    微微的閉了閉朦朧的睡眼,推開窗,吸收著外麵那清新瑟瑟的氣息,蕭條的枯枝頭,幾隻不知名的雀鳥唧唧喳喳的叫著,清晨大早!


    農曆十月二十,天氣晴朗,天空更是蔚藍的一塵不染。宜出行走動!


    關了窗,依舊是換了一身清新的素色男裝!衣袍的花樣無論怎樣的繁複,多麽的精美,但,寬大的袖口處裏麵均繡了一朵垂落的蘭花。這應該是雲清特意命人繡上去的吧!


    勾了勾唇角,室內似乎流淌著一抹熟悉卻又不屬於她的氣息,難道是昨夜有人來過?


    眼眸微垂,眸光一沉。這兩天夜裏,她總會朦朧中看到一個人影。紫衣豔華,卻又似是在夢幻之中,也不知這是不是真的?難道是他來過?


    想到這裏,心猛地一跳,胸口悶悶的有些複雜。


    下了雪的晴天倒是明亮異常,身上披著雲清給她準備的狐裘,寬大的帽簷將那一張惹人的嬌俏小臉折在其中,隻露出了一雙明亮的水眸,閃爍著盈盈的水光。


    這兩日不知道胡真那邊考慮的怎樣?畢竟這是將性命提前交了出來,若是有一個萬一,那就是有去無迴!想罷,癟癟唇,不去想那些個咋腦筋的事情!


    走在繁華的街道上,雪堆已經清掃,兩邊擺滿了商販攤,賣什麽的都有;更有些活潑調皮的孩童,追逐嬉戲,手中偶爾拿著個雪球打雪仗,即便是凍得小臉青紅,卻還依舊是擋不住那歡快的笑聲。


    眸光癡癡地看了一會兒,垂了垂眸,記憶中不知多久以前,似乎她也是這樣歡快的,隻是,那些日子再也迴不來了!想著,不知不覺中眼角有些濕潤……


    忽然,一道淒厲的唿喚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順著聲音瞧去,隻見一穿著粗布衣裙的婦女緊緊地抱著懷中一個三四歲半大的孩子,雙眼含淚,苦苦的哀求著什麽,身邊已經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


    柳眉微微一顰,走得近了些,方才知道這個婦女已經在這裏求了三天,原本是孤兒寡母,手中無錢給孩子看病,眼看著這孩子蒼白的麵容有些枯黃,顯然已是病入膏肓!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大夫來了!”


    這才,抬眸看見一個胡須老者手中提著藥箱朝他們走來,眾人自動的讓出了一條道,看著胡須老者半蹲下,手搭在孩童那纖細的手臂上,婦人眼露淚光,或希冀,或小心,或哀求,或……總之蘊含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意!這便是母子情吧!


    怔了一會兒,老者大夫已經抬起了頭,低聲哀歎,接著便聽到一聲似有些無力的聲音響起:唉,恕老夫才疏學淺,這孩子怕是已經沒救了!


    沒救?


    此話一出,婦人顯然眸光怔了怔,後而淚水噴湧,嚎啕大哭: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兒吧,他才三歲,求求你了,大夫……


    圍在一起的眾人眼裏都流露出一種叫做同情的眼神。隻聽得身邊周圍不少勸解的聲音:世事無常,都有那一刻,你還是給他找個安靜的地方休養吧!


    快迴去吧……


    此起彼伏的聲音,婦人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卻還是一手緊緊地抱著孩童,一手輕輕地拽住老大夫的褲腿,:求你了大夫,求求你了,隻要你能夠治好我的孩子,婦人原意給你當牛做馬……


    胡須老大夫臉色一囧,好言勸道:夫人,你還是快些起來了吧!不是老夫不願意救你兒子的命,而是就該如此。先不說孩子耽擱了這麽久,已經缺了最佳的治療時期,就算是現在給你孩子治了,也是如此……


    大夫的話便已經給孩子判了死刑,沒治!


    周圍之人不免生出一些唏噓的聲音,就這樣不治了嗎?不免紛紛對著跪在地上怔愣的婦人投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眸光微閃,剛才她看得真切,這胡須大夫似是在說謊。說孩子沒救了的時候,眼神微微的閃爍幾下,便是這樣,她看得出,他在心慌!


    身為醫者,醫人父母心。除了被這婦人對孩子的不離不棄和母愛的偉大而感動,另一麵,她身為醫者,不能看見身邊有病人卻不去救!


    走過去,麵對著怔愣住的婦人,皺皺眉。顯然還未從孩子的病情的打擊中迴過神來。不過這樣,卻給她帶了些麻煩。:我來看看!


    清冷的聲音一出,周圍都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穿著精美的少年,因為看不清容顏,聽其聲音應該還是一個少年。


    胡須大夫眸光微閃,冷哼一聲,不過是個毛頭小子!


    帽簷下的唇角勾了勾,看著麵前依舊癡癡呆愣的婦人,不去理會那胡須老者的態度。道:本就已經晚了,若你依舊這般,孩子病情隻會增加一分危險!


    話音落下,婦人眼眸大睜,似乎是從剛才的震驚失落,傷痛中迴過神來,看著麵前宛如璧人的少年,雖然看不見容顏,僅是一句話,身上散發出來的貴氣和氣勢,便不是尋常人家所有的!


    眸光略帶著點不安的後腿一步,將孩子的臉露出來,這時方才看清!


    瓜子的小臉,兩頰消瘦,蠟黃的臉色除了帶了病態的蒼白,更是顯出其營養不良。緊閉的眼睛,泛青的眉頭似是有些不安的緊緊顰起,即便是閉著眼睛睡著,雙手依舊是緊緊拽著其母親的衣袍。


    眸光閃了閃,伸出白皙的柔荑搭在那枯黃消瘦的手腕上,白皙的顏色與枯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此,婦人眼中閃過一絲不安,有些局促的看著玄九幽,黯淡的眸光略升起了點希冀和哀求。


    秀眉微顰,不一會兒的功夫收了手,接著便又聽到胡須老者輕咳一聲,眸光似是有些不屑地在少年和婦人的身上來迴掃了一圈,一個毛頭少年能夠治得了肺疾?


    眸光似是有些不屑,還未開口,便聽到一道清脆低沉的聲音響起。


    :他咳了多久?最近是否吐出了淤血?


    婦人收了收淚水,聽到問話,眸光中升出了點希冀。:是,小哥打小身子骨不好,去年又落水受了寒,落下了病根,反反複複咳個不停,最近又厲害了些,老爺早逝,隻剩下我們孤兒寡母……


    說著,淒慘的麵容,言語戚戚,淚光閃動,不死弄虛作假!而且,她也相信,一個對自己孩子如此維護的婦人應該心腸壞不到哪去。


    帽簷下的唇角勾了勾,:你可信我?


    婦人一怔,似是有些遲疑,眸光不斷地在小哥和少年的身上來迴掃視著。


    這時,聽得胡須大夫輕哼一笑,似是帶著濃濃的不屑和鄙視。:他得的這本是富貴病,沒有錢怎麽養?而且,他已經咳出了血,已經說明肺中帶於,怎麽治也是治不好的!


    眸光一沉,微擰的秀眉,眼神狠戾的瞪了一眼胡須大夫。原本她還見他有些良心,知道看病救人,沒想到也不過是一個俗到錢眼之人。


    胡須大夫原本就沒有打算給小哥治療,隻是見她呆了這麽久,離得他的藥房又近,隻得過來看看,順便做些善舉,令人銘記在心。原本計劃好的一切,卻沒有想到被一個少年打破了。心中自是有些怨恨。


    可,這個少年聽得他的一番話後,不但沒有收手,而且用那種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眼神看他,就如同在看一個死人一般。這樣的眼神,冰冷的出奇,卻驀地令他如墜冰窖,害怕的緊!似是有種魔力,吸引著他與之對視,裏麵的無底深淵像是隻猛獸長大了嘴巴,又像是地獄的烈火,等著燃盡它,可怕!


    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淩厲震撼人心的眼神,僅是一眼,便讓他再也生不出褻瀆之心。可是,心底有隱隱的帶了些不服氣,他原本是這個小鎮上赫赫有名的大夫,哪一個家見了他不是笑臉相迎?可是這個少年,應該是外地來的吧!真的是太不識好歹了!


    想著,唇角斜著上挑,看吧,看吧,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還不知道學藝精不精,竟然如此出來搬文弄斧,最好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顏麵才好!


    胡須大夫心中憤憤的想到。


    眸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胡須大夫,這樣的人不配作為醫者!眸光幽幽的看了一眼依舊遲疑的婦人,也不惱。淡淡道:夫人可是想好了?


    治,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年懂不懂醫術,能不能治好小哥的病?不治,這可是唯一的機會,她不想錯過。前些天,她哀求了無數的醫者,說了無數的好話,甚至把身上唯一值錢的玉佩也給了眼前的這個胡須大夫,沒有想到,卻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主。小哥的病不但沒有治好,而且更重了!


    微微的眨了眨眼睛,憋迴又要流出來的淚水,心中默默地哀歎了一聲。:小哥,娘也是為難那!不過,這是能夠唯一救你的機會,所以,娘想試試,如果不行,娘也不想活在這個世上了!


    時間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婦人心中早已經做好了決定。再次睜開眼睛,眼底滿是傷痛和堅定,對著少年一幅身子就要拜下去!


    玄九幽身一撇,躲過婦人行的大禮,還未開口,便聽到婦人婉轉的聲音響起:多謝公子相救。老身已經決定了,請公子救救我的小兒!


    唇角微微的上挑,還好這個婦人並不是愚人!


    聲音也不自覺的緩了緩:你且讓開些,現在我需要給小哥施針,把他平放在地上吧!


    婦人一聽,雖然眸底有些驚恐,不過還是聽了,先是將包裹在小哥身上的一件舊衣鋪在地上,將躺在腿上的小哥平放下。眼眸深處又溢出一些水花,眸光戀戀不舍得停留在小哥的媚眼處!


    纖手一揚,袖中出現一個藥針包,這些都是她對神攜帶著的。裏麵共有七七四十九根銀針,這銀針是雲清為她特別打造的。長短粗細各不一樣。上麵也有些被她啐了藥的。


    纖手一揚,舉起一根銀針,忽然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了一根粗蠟燭,在上麵烤了烤,分別紮入小哥胸口,頭部擊出穴道中!


    手舉落下的動作,一片行雲流水,惹得眾人頻頻側目。不斷地猜測著,小哥的病情如何!


    婦人秀眉顰在一起,手下意識的緊抓了衣袖,帶著點擔憂和不安。


    胡須老者看在眼底又是一陣冷哼!他倒是看看這個少年有什麽本事,竟敢在他麵前耀武揚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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