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快?”當李飛秋站在沈劍麵前的時候,沈劍也有點懵逼,他雖然知道九平現在勢不可擋,但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才剛打不到一刻鍾,對麵就已經來到他麵前了,更沒想到,居然還是沈宴把人帶過來的。


    “王爺,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九平那邊要來投誠的人。”沈宴介紹道。


    “你腦子壞掉了嗎?對麵都勝券在握了,怎麽還會有人跑過來投降的?”沈劍氣不打一出來。


    “但是他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情報啊,經過證實了的。”沈宴不明所以。


    “閣下怎麽稱唿?”沈劍深吸一口氣,堆起笑容問道。


    “九平議事殿副首,李飛秋。”李飛秋這個時候算是第一次見到沈劍,可能是因為戰事不順,後者神情抑鬱,看上起足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佝僂著身子縮在太師椅上,倒是眼睛依舊炯炯有神,說話之間聲音洪亮有力,哪怕齊州已經日薄西山,但是他卻風采依舊。


    “來了個大人物啊,”沈劍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沈宴,後者居然還是一副興高采烈地模樣。


    “王爺,對麵這麽高職位的人都來投誠……”


    “你……”沈劍看都不想再看他了。


    “王爺,這個時候,我們隻占了西門,真正想要打下齊州,還是要費很大力氣的,您要是現在出城投降,殿下宅心仁厚,不會為難您的。”李飛秋說道。


    “呃,王爺?我是不是把事情給搞砸了?”沈宴這個時候終於感覺出不對來了。


    “不關你的事,這個情報我也看過,之前我的想法和你一樣。至於把人放進來這件事……本來也守不住,他們進城是早晚的事。”沈劍揮了揮手,“行了,你都傻成這樣,九平不會為難你的,你先出去吧。”


    “王爺,我覺得吧,對麵的高官像現在在我們手裏,我們隻要抓住他,就能逼迫九平的人退去,再不濟保住性命也是……”


    “沈宴兄弟這是啥話,就算不抓我,我們也不會隨便殺人的,隻要王爺交出權力,殿下也不會為難他的嘛。再說了,據守齊州,打又打不出去,拿在手裏還天天被人惦記,這個時候不如交出權力,當個閑散王爺,天天牽狗遛鳥,欺男霸女,這不比抱著齊州這點地盤等死要強太多了?”李飛秋勸說道。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情要說。”沈劍示意沈宴離開。


    “那啥……”


    “滾!”


    “好嘞!”沈宴說著,圓潤地離開了。


    目送沈宴離開,過了許久,沈劍才歎了口氣,示意他在書桌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李大人,先坐吧,這個時候,也該解一下惑了,能跟我說一下,你們從開戰到現在的作戰安排嗎?”


    “計劃也不難想,就是個比較簡單的圍點打援而已,甚至在濟縣的時候,朱鹿和周麟就看出來了,隻不過她倆發現的時候,第二批援軍已經快到了,再加上信息攔截,隻有少部分信息能傳迴來,利用信息不對等這一條件,就能偽造出我們想讓你們看到的情景。”李飛秋說道。


    “那麽,你們是怎麽鼓動的東陵參與到作戰中的呢?”沈劍問道。


    “九平關。”


    “……很大膽的一步棋,”沈劍沉默片刻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是不敢這麽安排的,你們就沒想過,要是東陵反悔,突然進攻你們怎麽辦?”


    “這就是為什麽我選擇的進攻目標是你,而不是東陵了。”李飛秋笑眯眯地說道,“要是你的話,準會拿著這個關隘順勢進攻我們,進一步擴大戰果,這樣做很穩,但是拿到的利益太小了。東陵不一樣,他們的胃口大得很,不但要拿下齊州,還想著繼續打九平呢。不過就算是他們要打我們,你們會動手的。就算清源要出麵維護東陵,東陵的軍隊還是會被牽製在九平,你是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的,要是東陵真的打下了九平,你就更沒有出頭之日了。”


    “想不到你居然還能算到這一步,如果這樣的話,我確實會打東陵的。”沈劍點點頭,“前後你們都有辦法迴旋,隻不過東陵選擇的路是對你們來說最好的路了。”


    “應該怎麽說呢,事情一直再朝著我們期待的方向發展不是嗎?”李飛秋笑眯眯地說道,“那麽,王爺,還有什麽問題嗎?”


    “對於你策劃演的那場戲,給我們錯誤的情報,想的是消耗東陵的實力,是這樣吧?”沈劍說道,“不會是想接著打東陵吧,沒想到你的胃口也很大啊。”


    “二虎相爭人得利,怎麽說呢,沒想到王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東陵居然都沒有發現,是因為馬上就要成功了,所以忘乎所以了嗎?”李飛秋看向外麵,南城門的方向依舊火光衝天,但是西城門的聲響越來越大,看起來西城門得手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大軍正往這裏趕。


    “真難得,天海亂了三年,這會兒是要合並了嗎?”沈劍笑了起來,“可惜我看不著了。”


    “王爺,殿下是不會……”


    “好了,敬李大人。”沈劍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給我準備嗎?”李飛秋問道。


    “李大人要是想和我一起走的話,倒是可以來一壺。”沈劍笑眯眯地說道。


    “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李飛秋一邊說一邊拿起了一旁桌上的筆寫了起來。


    “字真難看。”沈劍說道。


    “重要的是裏麵的內容,內容!”李飛秋爭辯。


    “別內容了,快跑吧。”沈劍說道,“對了,請李大人務必幫我照顧好沈虛和沈宴。”


    “跑?”李飛秋有些懵。


    沈劍也不說話,舉起了一個火折子,丟向了旁邊的一個書架,整個木質書架瞬間騰起一片熊熊烈焰,顯然上麵堆放了不少燃料,火焰也很快將整個房間燃燒起來,看起來很快就會蔓延到整個王府。


    “媽耶,何必呢?”李飛秋嚇了一大跳,站起來向外衝去,在門口的時候和一個美貌婦人擦肩而過。


    “到底還是有你慌的時候啊。”沈劍笑了起來,美貌婦人緩緩走進屋,在李飛秋剛剛坐的地方坐下,沈劍有些不滿,“你都不肯坐我懷裏了。”


    “你要是再年輕一點,我就坐過去了。”美貌婦人看著桌子上的那張白紙,“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他倒是敢誇,你也敢收。”


    “我覺得很合適啊,這不是敗給了形勢了嗎?要是沈淩腦子好一點,我還是有迴旋餘地的,而且我這個時候還能看透他們的安排,這不是說明我的能力要比他們強嗎?人傑這個詞形容我有啥不對?”沈劍說道。


    “好好好,你是項羽行了吧,但是我可擔當不上虞姬的名號。”美貌婦人說道。


    “府裏的下人呢?”


    “都給遣散了。”


    “家裏的財物呢?”


    “分了一部分給下人,其餘的分給了將士們。”


    “那就好,那就好。”沈劍閉上了眼睛。


    “小虛和小宴呢?”


    “安排完了,沈懷玉不會找他倆麻煩的,沈虛自然不必多說,一個頂級晶魂者,她是不會隨便殺掉的。至於沈宴,他都那樣了,沈懷玉不會為難他的。”沈劍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美貌婦人說著也向後依靠著,閉上了眼睛。


    ……


    “看啥呢,快跑!”李飛秋跑出門的時候,原本隻是在書房的火焰已經蔓延開來,這個時候沈宴還在探頭探腦地往裏麵看。。


    “王爺啊!”沈宴慘叫。


    “別嚎了,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現在趕緊去南城門,該停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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