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唐軻開口,狂熱的村民們才發現自己的村子裏多了幾個陌生人。[]


    村長老巴爾排開眾人走了出來,一臉狐疑地注視著唐軻幾個人。


    也難怪他感到懷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都知道野外有兇暴人狼肆虐,夜晚更是它們最為活躍的時間段。這些毫無理智的兇猛野獸,會襲擊它們遇見的一切生物。普通人類哪怕膽子再大,也不會在夜晚離開自己的居所。


    而這幾個陌生人衣服上都有被露水浸濕的痕跡,腳下沾著的泥土還帶著零碎的枯枝敗葉,分明是在森林裏趕了一夜的路才會這樣。


    留意到這一男三女的打扮,式樣風格什麽的一群泥腿子自然不懂,隻知道很好看;可是那些衣服的材料,又細密又光滑,自認為有些見識的村長也從沒有見過這麽珍貴的衣料。能夠穿得起這樣一身衣服,怎麽看也像是有身份的人。老巴爾可以以他死去的父親的名義起誓,哪怕維哈特領主穿的衣服也比這些人差遠了。


    再看他們的外貌,就算是他們中唯一的那個男人,皮膚也比村裏最漂亮的姑娘細膩得多。至於三個女人,看男人們垂涎欲滴的表情,還有女人們的眼裏則散發著羨慕又嫉妒的光芒,就知道她們每一個都是村民們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絕色美女。


    沒錯,絕色美女,這個詞還是老哈特小的時候在一個吟遊詩人那裏聽到的。隻是因為這些年兇暴人狼鬧得越來越厲害,他已經十多年沒有見到那些流浪的歌者了。


    夜路、高貴、美麗,這些現象組合在一起,老巴爾心裏一個激靈,這一男三女的身份唿之欲出。


    “請問,幾位是血族大人嗎?”村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聽到他這句話說出口,村民們臉上齊齊變了顏色。


    竟然被當成血族了?唐軻和斯嘉麗交換了一個眼神,都覺得這件事有些好笑。


    聽到“血族”這個詞,剛剛還像木偶一樣的海克斯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下子驚醒過來。隻是當他看到唐軻幾人的時候,眼中的畏懼又轉化成了深深的疑惑。


    “能告訴我這是怎麽迴事嗎?”唐軻沒有迴答村長的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不過這樣的表現在老巴爾看來就是他默認了血族的身份。


    對於血族大人的提問,老巴爾當然不敢有半點怠慢,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海克斯是村子裏的鐵匠,五年前因為得罪了領主的兒子,被作為奴隸進貢給了這片土地的統治者――居住在聖西塞城堡的血族。


    以前從沒有被進貢給血族的奴隸活著迴家的,可就在昨天夜裏,海克斯竟然奇跡般的迴到了村子裏。


    不過他的妻子原本身體就不好,在海克斯離開後身體更是每況愈下,兩年前就已經病死了,唯一的女兒因為無人照料,沒多久也失蹤了,大家都懷疑是被人狼叼走了。


    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隻剩下一間廢棄已久的空蕩蕩的破屋子。在從交好的村民口中得知了妻子和女兒的遭遇後,海克斯忽然狂性大發,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頭可怕的人狼。盡管殘存的理智使他沒有傷害任何一個村民,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他嚇得不輕。


    有膽子大一點的村民點燃了用於報警的,混合了牲畜糞便的稻草堆,那是受到人狼襲擊時的信號。如果有正在附近的血族巡邏隊經過,看到火光和濃煙就會趕過來。


    沒想到血族巡邏隊沒來,海克斯變身後發出的嚎叫卻引來了四頭兇暴人狼。


    和四頭兇暴人狼經過一番激戰,海克斯成功地殺死了對手,自己也因為筋疲力盡退出了變身狀態,恢複成了人類的樣子。(.)


    至於之後發生的事情,唐軻都已經知道了。


    通過剛才和老巴爾的一番交談,唐軻發現他對血族的情況了解得非常有限,很多都是道聽途說來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其他村民估計比他還不如。倒是那個海克斯,給血族做了五年時間的奴隸,知道的東西肯定比老巴爾多一些。


    拿定主意,唐軻故作威嚴地說道:“海克斯是我們逃跑的奴隸,你們沒有權利殺死他。”


    老巴爾臉色變得煞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怎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大人,我們……我們……”


    其他的村民看見村長的樣子,一個個都變得惶恐不安,看向唐軻的眼神中也充滿了畏懼。


    “放心,我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唐軻示意老巴爾站起來,然後擺擺手,“好了,我們把海克斯帶走就行了,沒你們的事了。”


    以血族的名義懾服了這些村民,海克斯本人也沒有反抗,唐軻順利地帶著他離開了村子。當然,臨走前他沒忘了讓老巴爾找件衣服給海克斯穿上。


    沒過多久,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柔和的陽光落在唐軻幾人身上。看到這一幕,海克斯眼睛眯成細縫,從離開村子到現在始終一言不發的他終於開口了:“你們不是血族,你們是什麽人?”


    “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是血族?”唐軻笑著反問道。他最擔心的是海克斯心如死灰無欲無求,那種情況根本無法溝通。現在海克斯主動開口,說明他的精神狀態還算穩定,至少可以正常交流。


    “血族不會在天快亮的時候還留在城堡之外,太陽的光芒會把血族燒成灰燼,它們根本就無法在陽光下活動。你們連這個都不知道,竟然敢冒充血族?”


    “我可沒說過我是血族,隻是他們自己這樣認為的而已。”唐軻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


    迴想起來海克斯發現還真是這麽一迴事,不由一時語塞。


    “其實我是一個來自東方的旅行法師。”唐軻繼續說道,“我對非人生物非常感興趣,聽說這裏有血族和人狼這兩個神奇的種族,所以特意趕來,想要近距離接觸這兩種生物,對它們增加一些了解。隻是你們這裏的普通人,對有關血族和人狼的情況知道的都很少,我想你知道的東西應該會多一點。”


    海克斯皺著眉頭說道:“血族和人狼不是綿羊和兔子,你正在做一件危險的事情。”


    “我是一個法師。”唐軻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


    “法師?”海克斯不解地問道。


    “就像這樣!”唐軻揮手發出一記火彈,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爆炸開來。威力不說,至少聲光效果非常唬人。


    無論是血族還是人狼,雖然身體素質是常人許多倍,所擁有的依然是肉體的力量。而唐軻使用的法術,則完全超出了這個範疇。海克斯從來不知道人類也可以掌握火焰、閃電之類的超自然力量。對於一個生活在中世紀的普通村民,哪怕他還是一個人狼,依然對這種力量感到由衷的畏懼。


    原本海克斯還有些看不起這個細皮嫩肉的年輕人,但是在見識到這種神奇的魔法以後,便再也不敢對唐軻有半點輕視。他終於醒悟過來,敢於在夜晚行走在這片土危險的地上,又怎麽可能是一個普通人?


    在唐軻展示過法師的力量之後,盡管很難理解他奇怪的“興趣”,海克斯還是對唐軻的問題一一做出了迴答。


    即便他在聖西塞城堡裏隻是一個奴隸,他了解的信息也比格倫村的村民多得多。雖然很多機密因為身份的關係他都無法接觸,不過唐軻至少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所有的血族,也就是任務中的異血族都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中心,一座名為聖西塞的城堡裏。夜晚的時候他們會派出巡邏隊清剿野外的兇暴人狼,不過似乎效果不怎麽樣,兇暴人狼的數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白天的時候,血族們會藏在城堡裏,讓它們的奴隸兼看門犬――擁有理智,可以在人類形態和人狼形態間自由轉換的普通人狼來保護它們的安全。


    就在兩天前,數十年來一成不變的情況發生了變化。聖西塞中所有普通人狼的首領盧西安,在黎明時分帶著人狼奴隸們殺死了看守它們的血族,逃離了那座被它們稱作“黑獄”的城堡。不過因為血族反應及時,還有一部分人狼奴隸沒能成功逃走。


    大部分重獲自由的奴隸都響應了盧西安的號召,準備反攻“黑獄”,救迴那些還留在裏麵的兄弟。


    隻有少數選擇了離開,海克斯就是其中的一員。


    這對唐軻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因為隻有形勢越亂,他們這些冒險者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如果沒有發生這起人狼奴隸叛逃事件,除了兇暴人狼和血族巡邏隊,冒險者的其它任務目標都在聖西塞城堡裏麵,想要擊殺這些目標,就隻有進入這座守衛森嚴的城堡。而現在,不近盧西安帶著大批普通人狼逃了出來,聖西塞的防禦也會因為它們的出逃而受到削弱。


    而且盧西安帶領的這群奴隸人狼,還可以起到分散血族高層注意力的作用。這樣一來,即使巡邏隊遭到襲擊,又或者偶爾有一兩個血族失蹤,它們第一時間也隻會想到盧西安和它的手下,不會那麽快發現冒險者們的存在。


    真是柳暗花明,盧西安和人狼奴隸的叛逃,無形中讓這次任務的難度降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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