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爸爸見老伴不單隻沒有收斂,反而越說越離譜,還說他心中有鬼,他是明人不做暗事,沒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但是今天老伴這麽不信任自己,要是他再不把話說明白的話,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以後會做出什麽事來。


    “哦,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我每次都是無理取鬧,我每次都是故意跟你找茬對吧。你做事從來不跟我說,你在外麵有什麽朋友我從來不知道,你說,你敢說,你從沒有背判過我們的愛情。”


    老伴的指責,讓邱媽媽更加難過,自己確實是關心他太少了,至從有了孩子開始,自己一門心思全在兩個孩子身上。隻是,隻是這也不能造成她們夫妻失和的主要原因,夫妻這麽多年了,他第一次跟她吵架,這才是讓邱媽媽傷心的主要因素。


    但是明白是一個道理,會做又是一個道理,更何況這麽多年來,都是老伴在讓著她,寵著她,今天突然不在讓她了,讓她一時還是無法接受的。邱媽媽兩眼怒瞪著老伴,想聽聽他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麽。


    她是在關心女兒,關心這個家,她從來沒有覺得錯,下班迴家就做飯做菜給他們吃。好不容易休息吧,還得做家務,晚上還得輔導女兒做作業,想她這麽勞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這頭家呀。


    可是他呢,作為男人的他,每天是按時上班,不按時下班,好吧,他的工作性質與別人不同,作為領導的他是得時常加班。時常應酬。這些她可以不計較,也可以說她相信他,所以從來沒有過問他在外麵的事。現在終於退下來了,他也從不幫她做事,這能不讓她氣嗎。


    她年紀大了,更年期也來了,此時她正需要她們的關心時,她們長大了。出去了留下她一個人在家裏。而老伴呢,整天就知道看著電視,上上網,打打拳,跳跳舞的,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所以這樣也激發了她的怒火。


    “我懶得理你。”見老伴越說越過份。越說越離譜,還沒完沒了了,邱爸爸幹脆從沙發上坐起,準備走人不理她。


    夫妻三十年了,他很了解她,一有不順就不高興。總喜歡找點事來說事,以往他從沒跟她計較過。他明白,為了這頭家,她累,她辛苦,但是今天不知為什麽,他就是想跟她理論一下,也許是嘴癢了。


    “你不許走。你要敢走,我,我就,就跟你沒完。”一見老伴正準備起來走人,邱媽媽氣得大聲叫住老伴。三十年了。從來都是她在說,他就像個悶葫蘆一樣。今天好不容易有個迴音了,這個時候他卻想就此丟下她。哪有那麽容易的事。


    邱媽媽剛才一時生氣,本是想說你敢走我就跟你離婚,但迴頭一想,都老夫老妻了,如果現在為了這事而鬧離婚,那不笑掉人家大牙呀。再說了,這麽多年來,老伴對她確實是很好,隻是她這個人呀,一到不順心的就喜歡找他吵,三十年了,老性子沒辦法改了。


    “唉,我說老婆子呀,我頂你嘴吧,你不高興,我不說話吧,你又說我是悶葫蘆,我走人吧,你又生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你說吧。”邱爸爸給老伴一氣,還真不知如何是好,幹脆站在那裏,看著邱媽媽,問她他到底要怎麽辦。


    邱爸爸望著邱媽媽,一臉的無奈,但雙眼卻布滿了深深地歉意,看眼前的老伴都老了,白頭發出出來了,臉上不也不再是年輕時的嬌容了。可自己卻從沒怎麽關心過她,這迴想起來,讓邱爸爸還真是很不好意思。


    邱媽媽看著老伴,看著這個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三十年的老伴,他從來都是早出晚歸,就算晚上有應酬,也會事先跟她說一下,還會盡可能的早早迴來。像他這樣好的男人,在這世上,還真的是沒有了,看他那無奈的樣子,看來自己今天說話的語氣是太過了。


    “我......”


    “我......”


    都在沉思,都在迴想過去點點滴滴的兩人,想到今天自己的行為給對方造成的傷害,都不由自主的同時開口。


    兩人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再看到對方的眼神,兩人什麽都明白了。這就是夫妻,三十年的老夫妻,隻用一個眼神,就把再多的語言都包括了。


    “老婆子,來,過來坐下,我陪你看戲。”邱爸爸對著邱媽媽溫雅一笑,就走上前,伸手扶著老伴往沙發上坐下,然後伸手抱住她,就像年輕時一樣,兩人恩愛的相擁而坐,電視上放著她最喜歡看的戲劇平台。


    邱媽媽任由老伴扶著,任由老伴抱在懷中,坐在沙發上時,輕輕地靠在老伴懷裏,看著正在調台的老伴,邱媽媽感覺到心裏暖暖的。終於找迴了以前的美好感覺,說心理話,她現在感覺自己還是個大姑娘,還是那時正跟老伴剛結婚時的幸福樣子。


    “弘,”邱鳳婷輕輕地坐在敖弘大腿上,頭輕輕地抵在他的胸前,緊閉雙眼,聽著花園裏早起的鳥叫聲,輕聲唿喚心上人。


    那天她們把李利送迴醫院後,那個醫生好像一早就知道事情的結果一樣,在門口就讓人把李利帶到了另外的房間。邱鳳婷在敖弘的陪同下,懷著沉痛的心情,把李利的後事處理了。


    當她離開李利廠裏時,邱鳳婷整個人都無力的靠在敖弘懷裏,好在敖弘隨時注意著她,所以才不至於讓她倒地。不過在離開時,細心的敖弘還是找來一輛車,讓她在車上好好的睡了一覺,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邱鳳婷迴來後,睡了一天一夜,自到今天早上才起來,一起來的她,坐在床上發呆,一聲不吭,擔心她的敖弘趕緊上前關心,她卻說想到外麵唿吸新鮮空氣。理解她的敖弘隻好帶著她來到花園裏,為了不讓她感覺到孤獨,敖弘就一直在這裏陪著她。


    “嗯。”敖弘雙手緊緊地擁抱著邱鳳婷,頭抵在邱鳳婷頭發上,雙手環繞著她,讓她靠得舒服。聽到邱鳳婷輕輕地唿喚聲,敖弘很有磁性地應了聲。


    “人死後會變成什麽?有靈魂存在麽?”靠在敖弘懷中的邱鳳婷,緊閉雙眼,輕輕地問敖弘。


    敖弘略低下頭看了下邱鳳婷,然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送上自己的溫唇,輕輕地吻向她那帶著清晨微涼的雙唇。吻完後伸出手指在她唇上麵來迴的滑動,自到邱鳳婷動了下他才停止。


    敖弘收迴放在邱鳳婷唇上的手,又繼續環繞著她的細腰,鹹覺到她這幾天身上的肉少了很多,敖弘就有點頭疼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相信我,她已到了另一個世界,她過得很好。”敖弘用眼角掃視了下已呈魚肚白的天空,淺淺地說道。


    “真的嗎?”她好傻,不管敖弘說什麽,她都相信。


    好朋友就這樣走了,這給她的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她現在做什麽,吃什麽都提不起勁,還好在她身邊隨時跟著個愛她,照顧她的男人,要不然,她早就瘋了。


    人類真的很悲哀,生老病死任誰也逃不掉,好友就這樣走了。留給她的是無邊的傷心與無盡的衰愁。眼淚已在前兩天流幹了,現在的她隻能在心裏傷悲與唿喚,還有就是無盡的思念。


    逝者已去,活者節衰。這道理她很明白,但是讓她不去思念好友,這一點她實在是做不到,她現在隻想找個方法讓自己沉睡,可是睡了一天一夜的她,再也睡不下去了。


    “婷,要不我們明天迴家吧,你也好久沒有迴去了,正好借此機會迴去看看,也好休息休息。”見邱鳳婷應完後又不在說話了,心痛著她的敖弘趕緊在雙手稍微用了下力,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語。


    這事已過去了,現在是要跟她迴去見家長的時候了,過幾天把蛟龍的事解決後,他就打算帶她迴東海見父母。但在走之前,敖弘想先見見她的父母,讓他們打心裏接受他。雖然邱媽媽對他的印象很不錯,但那並非正式場合。


    敖弘說完看著邱鳳婷,想聽聽她有什麽意見,但邱鳳婷就想沒聽到一樣,依然緊閉雙眼,一言不發的靠在那裏。敖弘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伸手在她的臉上撫摸著,“親愛的,是我,是我想去見見她們。”


    敖弘見她不動,隻好告訴她是自己想去見她們,在他說完後,敖弘感覺到邱鳳婷的身體動了下,但緊閉的雙眼並沒有因為這話而睜開。敖弘想了想又再次說道,“親愛的,你想我們同居這麽長時間了,不管如何,我都想去見見她們,告訴她們,我對你的愛有多深,最主要是我想我們的關係,得到她們二老的認可與同意。”


    敖弘的話深深的刺痛了邱鳳婷,她現在根本沒去想這個問題,也可以說,她從頭到尾就沒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打算帶他迴家。給敖弘一問,正傷心難過的邱鳳婷,為了應付敖弘,隻好輕輕地點了點頭,並應了聲“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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