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身後有異樣,舒荷猛然一怔,就見慕容景墨正坐在她身後,蔥白的手指撩起她幾縷發絲,放在鼻端輕輕的嗅著,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好香,有點像梔子花的味道。”


    “你,你醒了?”舒荷猶自迴神,望著慕容景墨純淨的笑顏,卻牟然間有些恍惚。


    “怎麽了?”鬆開她的發,慕容景墨問。


    舒荷臉色蒼白,聲音有些發抖,“小六子他……受傷了。”她突然有點不敢接受這個事實,昨晚臨走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怎麽一夜的功夫,就說腿被人廢了呢?


    “哦?”慕容景墨眸光一閃,沉沉望著她,沒有再說其他話。


    “墨兒。”舒荷卻突然鼻子一酸,抓著他的手,似乎他就是那一棵救命的稻草,“他們說他傷的很重,腿……似乎被廢了,我不知道究竟什麽意思?是說以後都不能走路了嗎?”


    “姐姐很擔心嗎?若擔心的話,不如親自去看看,不是更好?”慕容景墨眸底一片幽暗,反手握住她的手,感覺到她在顫抖,便緊緊握住,輕輕歎息,“墨兒陪你去一趟吧。”


    “不。”舒荷縮迴手,突然有些膽怯起來,“墨兒,我……”


    “姐姐不想去?”慕容景墨審視的望著她。


    舒荷突然眼圈就紅了,“墨兒,我,我害怕。”


    “害怕?”慕容景墨深鎖雙眉,聲音有點冷,“害怕看到他重傷的樣子,害怕自己承受不住?”果然,六哥在她心裏的分量很重很重。


    舒荷搖頭,幾乎哭了起來,“不,不是的。我……”


    “那是為何?”慕容景墨心頭一跳,卻因為她的這個迴答頗有些欣喜。


    “我,我也不知道。”舒荷茫然的搖頭,淚眼汪汪的望著他,神情很是自責,過了一會兒,又喃喃道,“墨兒,你知道嗎?昨晚他來找我,到深夜了,他說想留下來,我不許。誰料,路上就遇到危險了。嗚嗚,都怪我,要是我不那麽死心眼,不非逼著他迴去,他不就能躲過這一劫了嗎?”


    “他來找你?”慕容景墨低垂著頭,好看的唇角微微的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她沒有對他隱瞞。


    “嗯。”舒荷點頭,“媚色開張,他一直都忙前忙後的,現在空下來了,他還是會經常的來。本來一直好好的,可昨晚……怎麽就?我……我是不是好壞?如果我沒那麽堅持讓他迴府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慕容景墨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聲音裏滿是憐惜,“傻瓜,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意外。有人要傷他,隻怕早有預謀,就算不在昨晚,其他時候,也會下手的。所以,你無需自責,好在,並無性命之憂,不是嗎?你若是擔心的話,我們就去看看,也好過你一個人在這裏瞎擔心的。”


    他綿綿如風的話語,終於撫平了她心底的無措與慌亂。


    “嗯,現在就去。”舒荷忙掀開被子,豁然發現,他身上還未穿衣,不禁麵上一熱,忙將被子又裹住了他,自己則匆匆下床。


    “你在這等會,我出去看看,等會把衣服送給你。”


    一出門,就見玉扇坐在廊簷下,半垂著頭,神情甚是悲戚。


    見她出來,忙上前,憂心的問,“荷兒,是真的嗎?聽說六爺昨晚遇刺?”


    “嗯。”舒荷紅著眼睛,點點頭,是跟著慕容景軒的小廝專程過來稟報的,怎麽會有錯。


    “那傷的重嗎?”玉扇情急的抓住了她的手。


    舒荷愧疚的望著她,這丫頭自從第一眼便喜歡上了小六子,這下聽聞他受傷,定是心急如焚,隻怕比自己還要傷心難過呢。


    “我也不十分清楚,等會,我去軒王府,姐姐跟我一起過去看看。”舒荷道。


    “這……”玉扇一愣,慕容景軒喜歡舒荷,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雖然,她對那個男人有好感,可從未有過交集,她,要以什麽身份去看他?


    “不不不……”她連連拒絕,“荷兒,你去就好,若無大礙,托人帶個信兒,我……我們也好放心。”隻要知道他安然無恙,她就知足。


    舒荷看了她一眼,也深知現在不是兒女情長之時,便點頭答應。


    這時,秋月小丫頭捧了一套華麗的男裝過來,說是阿福讓她送進來的。


    舒荷接過,顧不得玉扇疑惑的眼神,便進了房間。


    ――


    約莫半個時辰後,兩人終於坐著馬車趕往軒王府了。


    軒王府一片沉寂,許是知道她要來,小白早已在門口侯著了。


    “舒姑娘,嗚嗚……”一見舒荷的麵,小白那本已紅腫的眼睛,又沁出了淚來,“您可來了,主子他到現在還昏迷著,嗚嗚,太醫說,其他地方沒有傷,偏一雙腿傷到了筋骨,是被人生生折斷的,嗚嗚,隻怕以後走路也難了。”


    生生折斷?舒荷聞言,整個人差點癱軟下去。


    慕容景墨從後扶住她,“姐姐。”


    舒荷神色慘白,已經說不出話來。


    慕容景墨扶著她,“姐姐,還是去看看吧。”


    “嗯。”舒荷緊緊的抓著他的袖子,生怕自己腿軟會暈倒。


    其實,從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她的腦子裏一直嗡嗡的響,亂糟糟的。


    很快,直接到了慕容景軒的臥房,讓舒荷沒想到的是,季悠然竟然也在。


    “然然?”舒荷詫異的站在了門口。


    季悠然正在細心的為慕容景軒擦拭額頭的冷汗,聽到喊聲,微微一怔,迴頭,就見了舒荷等人立在門口。


    “荷兒,你來了。”將毛巾放到盆裏,她緩緩起身,神色冷凝而嚴肅。


    “嗯。”舒荷點頭,一麵疑惑的看著她。


    季悠然上前一步,拉著她的手,卻是對跟來的小白,道,“你也別哭了,快讓人去廚房看看,藥可熬好了,若是好了,就端來。”


    “哦。”小白一聽,忙轉身就去辦。


    吩咐完了,季悠然才握著舒荷的手,帶她走到床邊。


    慕容景軒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俊臉慘白的無一絲人色,因為疼痛,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就連慘白的嘴唇都咬破了,留著斑斑血跡。


    更可怕的是,他上半身也綁滿了紗布。


    不是隻有腿嗎?為何身上……


    舒荷心裏一痛,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作何。


    季悠然站在身側,看了她一眼,緩緩道,“快天亮的時候,我正往迴趕,不想快到媚色的路上,發現了他。當時他已經受了傷,渾身是血,整個人不省人事。我查過了,除了雙腿,其他地方都是皮肉傷,不足妨害性命,但是,腿……”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一聲歎息。


    再瞧瞧床上的人,心裏劃過一絲難過,若說第一眼,對這男人並沒有太大感覺,俊美多金,身份還矜貴,這樣的男人就連花心,似乎都是應該的。


    所以,對他,她一開始就有著偏見與敵意。


    可是,相處的這不長的時間裏,看著他對舒荷所做的一切,她漸漸放下成見,倒覺得他其實還算不錯的男人,至少,他沒有用他的金錢地位去逼迫人,更沒有以愛為名去傷害人。


    常常的,看著他與舒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那種感覺很讓人羨慕,比朋友近一點,比情人又生一點,完全不設心防的相處,不給對方任何的壓力。


    想到這,季悠然唇上漾起一抹苦澀的笑。


    如果,他不步步緊逼,逼的她毫無退路,她也不至於孤零零落到這個世上吧。


    一聲歎息之後,就聽舒荷聲音有些發哽,“他身上的傷……”怎麽那麽多?整個上身全部被包裹了起來,就像木乃伊一樣,裏麵……她不敢想象,昨夜,他究竟經曆了什麽。


    “刀傷。”季悠然道,看她惶然失措的模樣,本能的又看了眼她身後的慕容景墨。


    此刻,這個男人正依著屏風,低垂著頭,一言不發,一頭烏發順著他肩頭滑落,微微遮住了他完美的側臉,可是,即便如此,季悠然還是感覺到了,他渾身散發的沉鬱氣息。


    記得沒錯的話,他應該是八皇子。


    那麽,他這是為自己的哥哥傷心嗎?還是……


    “刀傷?”砍了很多刀嗎?舒荷腦子懵了一下,抓著季悠然的手,眼神痛楚又有了幾分陰冷,“究竟是誰,與他這般仇恨?”


    看這樣子,那人並不想要他的性命,然而,手段卻是極端殘忍,傷遍了他全身,還要折斷他的雙腿。


    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突然,腦海裏靈光一閃,舒荷想到,慕容景軒功夫不錯,據聞這天下能傷到他的人不多,能傷到他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就更不多了。(.)


    那麽,兇手……


    “怎麽了?”看她眸中冷光一閃,季悠然疑惑的問。


    舒荷沒有說話,隻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看了眼慕容景軒,發現,他臉上又被冷汗浸濕,不由自主的,拿起剛才季悠然用的毛巾,又蘸了熱水,坐到床邊,輕輕的替他擦拭。


    心底決定,慕容景軒的這個仇,她一定要報了,若他沒事便好,若是有事,這輩子,無論天涯海角,她都要將傷他之人揪出來。


    季悠然看她一眼,見她如此盡心的為慕容景軒,想說什麽,但似乎又不知該說什麽,正打算出去看藥怎麽還沒好,一抬頭,就見慕容景墨的視線是朝床邊望著。


    如漆似墨的黑色眸子裏,說不清的情緒從中一閃而過。


    “八殿下,您先坐會兒,我給您倒杯茶。”季悠然上前道。


    慕容景墨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作答,隻是點了下頭,便繞過她,安靜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季悠然望著他,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罷了,這屋子裏的三個人,是福是禍,是情是愛,與她無關。


    走到桌子邊,摸著茶壺,還是熱的,便給慕容景墨倒了杯熱茶,遞到他手邊,“八殿下,請。”


    慕容景墨並沒有接,也沒有動,就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安靜的像個木偶。


    季悠然剛想再說,就聽外麵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一扭頭,就見慕容景逸神色匆匆的趕了來,身後還跟著慕容景瀾和葉纖纖。


    這慕容景逸,季悠然是見過的,還沒天亮,她將慕容景軒送迴府時,他的小廝,第一個便是去通知的他。


    而他也是第一個到場的,在看到弟弟受傷這麽重的時候,她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睛都紅了,整個人如同一隻瀕臨崩潰的獸一般。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冷靜的處理了一切。


    吩咐人去找太醫院的太醫,幫著弟弟療傷,換下他那一身的血衣,幫他清理傷口,減輕他的痛苦,甚至於,派人通知舒荷,也是他做的。


    就連一旁的季悠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細心,還有對弟弟的那份體貼與關愛。


    到最後,太醫處理了慕容景軒身上的外傷,但對於腿傷,卻是無能為力。


    不得已,她看到慕容景逸糾結了一會,便轉身又離開了,臨走時,請求她幫忙照看慕容景軒。


    慕容景逸隻對季悠然感激的點了下頭,隨後,就帶著慕容景瀾與葉纖纖走向床邊。


    看到床頭坐著的舒荷時,不覺一愣。


    舒荷也覺察到來人,起身,不想竟是這三人。


    但看到葉纖纖,也算明白了怎麽迴事。


    怎麽著,這女人也號稱神醫,曾經,慕容景逸與慕容景瀾兄弟二人墜落懸崖,據說離粉身碎骨也差的不遠,那樣都能救過來,那麽,慕容景軒身上的傷……


    但是,對這女人,舒荷卻是一百個不放心的,但想到,風輕羽迴到了藥王穀,太醫們束手無策,目前也就剩她了。


    罷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她總不能看著慕容景軒等死,就連癱瘓也不行,他那樣一個對自己的一根頭發都吝惜到變態程度的男人,如果雙腿不能走路了,這可比要他的命還要嚴重的。


    “舒姑娘。”看著眼圈紅紅的舒荷,葉纖纖微微一笑,神情帶著幾分惋惜,然而,眼底卻是譏誚明顯,“舒姑娘,切莫太傷心了,遇到這種事,誰見了都會難過的,好在六王爺並無性命之憂。舒姑娘也千萬保重自個的身子,不然,六王爺醒了,見著你這個樣子,也會難過的。”


    舒荷一愣,陡然想到跟隨而來的慕容景墨。


    聽著她話說的不像,季悠然走上前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涼涼的上下打量著葉纖纖,“這位姑娘是六爺的什麽人?”


    “我……”冷不防季悠然的到來,葉纖纖微微一怔,卻真的不好介紹自己。


    嫂子嗎?似乎不夠格,她如今隻是慕容景瀾的妾。


    大夫嗎?她又有點心虛。


    幸好,慕容景瀾開口了,“纖纖,先別說了,快給六弟瞧瞧……”


    “嗯。”幽幽的瞥了季悠然一眼,葉纖纖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繼而對慕容景瀾點點頭,隨後,便挪到床邊,彎下腰,開始檢查慕容景軒身上的傷。


    “她是?”季悠然疑惑的拉過舒荷。


    舒荷看著葉纖纖,見她倒是很認真的替慕容景軒檢查,也便忍了,輕聲道,“大夫。”


    大夫?季悠然很是疑惑,這樣的花狐狸似的女人,會是大夫?隻怕也是個為醫不良的大夫,哼。


    舒荷見她忿忿的樣子,隻得安撫道,“先看看,好歹她是書呆子的師妹。”


    季悠然撇撇嘴,心想著,宮裏的太醫都無能為力,這女人……她並不抱多大希望。


    但當著舒荷和眾人的麵,她也不便明說。


    最後,她悄悄的碰了下舒荷,一麵朝安靜的慕容景墨努了努嘴,輕聲在她耳邊道,“死丫頭,別顧了那個,就忘了這個。我瞧著有些不對呢,從進來就沒說過一句話。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


    舒荷猛然看向慕容景墨,不妨他也一抬頭,兩人目光半空中交匯。


    舒荷努力擠出一絲笑,感激他如此體貼,陪自己過來。


    然而,慕容景墨卻在她笑容開始的時候,便別過了頭去,直直的看向床邊。


    季悠然聳了聳眉,小聲道,“看吧,正主是有意見了。”


    舒荷白了她一眼,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玩笑。


    她家墨兒才不會呢,何況,傷的這個也是他哥哥呀。


    墨兒心底純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今日見慕容景軒傷成這樣,一則怕是擔心,二則,怕也是嚇著了。


    撇了季悠然,舒荷走到慕容景墨身邊,挨著他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慕容景墨扭過頭,看著她。


    舒荷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異常脆弱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將頭枕到了他的肩上。


    以往,這個動作,都是他對她做的。


    可是,今天,遇到了這樣的事,她突然覺得,自己好需要他。


    看著她的這個舉動,慕容景墨心頭一動,原本清冷木然的神色也漸漸柔和了下來。


    伸手,將她攬進懷裏,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別怕,六哥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嗯。”舒荷點頭,心裏祈禱。


    然而,很快,葉纖纖便麵有愧色的宣布,她無能為力。


    季悠然撇撇嘴,一臉不屑,怎麽樣,她瞧人的本事一向沒錯過,這名為葉纖纖的女人,完全就一花瓶罷了,中看不中用。


    慕容景逸當即慘白了臉色,“一點法子也沒有嗎?可是,怎麽會?你以前連我跟四哥那麽重的傷都能醫治,為何對六弟就無能為力?”


    葉纖纖暗自咬唇,“這個,六王爺的傷比較重,與你們的不同,我……”


    “就算不同,可也不至於一點辦法也沒有。纖纖,你再仔細看看,我不信,不可能沒有辦法醫治。”慕容景逸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


    慕容景瀾卻是早已明白,陪葉纖纖來也不過是個過場而已。


    至於慕容景軒的傷,他想著,若能醫好更好,如此,自己便給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若不能治,也罷,最近這些日子,因為舒荷的緣故,慕容景軒與他疏遠了不少。


    如果不能為己所用,如此也就罷了,至少不至於成為自己的威脅。


    “我,”葉纖纖麵色漲紅,慢吞吞道,“逸,對不起,我盡力了。”


    “盡力?我們怎麽沒瞧見?”季悠然突然冷笑起來,“隨便在傷者身上摸摸看看,就叫盡力了呀?那你這樣的,我們都可以呀。還號稱神醫?神醫不能解決病人疾苦,不能為傷者減輕痛苦,還號稱什麽神醫?”


    葉纖纖不知道她是誰,但此刻被她如此直接的嘲諷,她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直接冷聲道,“這位姑娘此言差矣,就算醫術再了得,可也不是萬能的,人的生老病死……”


    “去你的此言差矣,老子的話差哪兒了?”季悠然很不給她麵子,對於她跟舒荷之間的恩怨,早有耳聞,今日一見麵,就聽她說了那一番不鹹不淡的話,還當著慕容景墨的麵,可見這女人心腸惡心的很。


    如果,她能為慕容景軒做點什麽便罷,來了,看了半天,啥用不起,隨便一句盡力就把人打發了?


    靠,敢情她來不過是個擺設,還白白折騰了慕容景軒這麽久,拜托,人家渾身是傷,你他媽的摸摸掐掐的不疼啊?


    “你堂堂一個禦賜神醫,頂著頭銜不幹活,來了,就胡亂的在傷者身上檢查,靠,美其名曰是檢查,實則屁用沒有,更有可能,會讓傷者傷情更嚴重。”


    “你,你,你什麽人,竟然敢如此……如此說我。”葉纖纖羞憤交加,委屈的幾乎落下淚來。


    “說你怎麽了?”季悠然為怕吵著慕容景軒,故意壓低聲音道,“本來還真以為你是個大夫,我就忍了,可瞧著這半日,才他媽的發現,你就是一濫竽充數。”


    “我,我沒有。嗚嗚,瀾。”葉纖纖委屈的哭出聲兒來。


    慕容景瀾望了她一眼,“盡力就好,這位姑娘隻怕也是因為擔心六弟,所以說話重了點,你別放在心上。”


    慕容景逸看看季悠然,又看看葉纖纖,心頭煩亂不已。


    “可是。”一句話,就這麽打發她了嗎?葉纖纖好不服,舒荷也就罷了,這憑空冒出的一個黃毛丫頭,也敢這樣質疑她,罵她,這以後她還怎麽見人?


    “好了好了。”舒荷不耐的打斷了她們。


    季悠然走到舒荷邊上,狠狠的又瞪了眼葉纖纖,“眼淚這東西,一次兩次有用了,多了就會招人煩的。”


    “我。”葉纖纖被噎的一下子麵色青白。


    舒荷也嘲諷的望了她一眼,本來還指著她有點用處,看來,隻是白白浪費時間。


    她已經做了打算,“你們都別掙了,眼下,隻怕隻有一個人能救他。”


    她已經決定去藥王穀,找風輕羽迴來了。


    “誰?”慕容景逸黯然的眸子陡然一亮,看著舒荷,突然有種莫名的感動。


    “還能是誰,神醫不行,就隻能請神醫她師兄了。”舒荷冷眼望著葉纖纖,語含譏諷。


    這死女人,好歹也跟風輕羽係出同門,怎麽就不好好學點有用的東西,不然,慕容景軒也要少受好多苦了。


    “他?”慕容景逸豁然開朗,頓時感激的看著舒荷,“真是該死,我倒忘了他。好,我馬上準備,即刻啟程去藥王穀。”


    “慢著。”舒荷叫住他,風輕羽那廝脾氣倔的很,他能請的出嗎?


    慕容景逸頓住,一臉疑惑,“怎麽?”時間很緊,早點將風輕羽請來,弟弟的希望不就更大一些嗎?


    “你留下,我去。”不僅因為跟風輕羽比較熟,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對慕容景軒受傷這件事,舒荷心裏還是自責的,盡管這隻是個偶然,可是,她還是無法原諒自己,若昨晚將他留下,那麽,一切便不會發生。


    “你?”在場眾人,竟然異口同聲。


    慕容景墨從椅子上起來,走到舒荷身邊,“姐姐,我陪你。”


    舒荷看了他一眼,俊美的臉上,滿是堅定。


    “好。”她點點頭,繼續吩咐,“逸王爺,你留下來打理軒王府的事,幫著照看他。還有然然,媚色就交給你了,還有小六子這邊,都交給你了。”


    慕容景瀾深深的看著舒荷,突然覺得,他有點不認識她了。


    堅定,果決,重情重義。


    可是,藥王穀,機關重重。


    “不行。”慕容景逸也考慮到了這點,好歹他曾經去過,也熟悉些。


    慕容景瀾略作沉吟,便道,“這樣吧,藥王穀,纖纖熟悉,就讓她帶我們去吧,也省了我們花時間去找去冒險。”


    “我們?”舒荷錯愕,他也要去?


    “當然。”慕容景瀾卻一把摟住葉纖纖,眸光邪佞的看向舒荷,“本王的女人,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再說,六弟的傷,為他請醫,我這個當哥哥的,義不容辭。”


    葉纖纖聞言,忙靠在他懷裏,溫柔的說,“好,我即刻準備一下,迴藥王穀找我師兄。”


    看他二人言辭鑿鑿的樣子,舒荷心裏雖十分不願,但也沒說什麽,畢竟,藥王穀,沒人比葉纖纖更熟悉,不是嗎?


    帶著她,說不定,真能省去不少麻煩。


    至於慕容景瀾,管他呢,他愛跟著就跟著吧,她才不怕呢,她身邊有墨兒。


    想了想,她終於點了點頭,再看向慕容景墨,見他也一副讚同的神色,也便放下了心。


    當下,幾人分頭準備,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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