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書皮上那強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春宮秘笈》,舒荷眼角直抽抽,幸虧字跡潦草,希望喜兒這丫頭認不出,不然,她這張老臉要往哪兒擱呀!


    喜兒疑惑的望著舒荷,見她白淨的臉蛋上突然飄起兩朵可疑的紅雲,不由問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嘿,沒怎麽,對了,這個你怎麽拿到的?”舒荷幹笑著,一雙眼睛直盯著她手裏的書,想要搶迴來,又怕太過明顯,但是,這小丫頭還這麽小,顯然看這個不合適哇,哎,虧她藏在枕頭底下了,怎麽被她翻到了呢。


    “嗬。”喜兒揚眉一笑,孩子氣的得意道,“剛才幫小姐疊被子的時候,在小姐枕頭下麵看到的呀,對了,小姐,這上麵畫的是妖精打架嗎?好像挺有意思的,能借給喜兒看嗎?”


    “妖精打架?”舒荷嘴角一抖,差點笑噴,虧得這丫頭能想的出來,明明是魚水之歡,竟被她說成是妖精打架?嘿,好吧,妖精打架就妖精打架,總好過給她普及性教育了。


    “嗯,不是嗎?看著像呢。”見舒荷這番表情,喜兒以為說錯了,不由疑惑的翻了翻書頁,偏著腦袋細細的瞅著,一邊還自言自語的樂道,“我看著就像呢,別的書喜兒也看不懂,還是這個畫的好,一看就明白,你看這人的手好像在狠狠的揪著他的背呢,不過她自己為什麽那麽痛苦呢。”


    “那個。”還在看哇?而且還看的那麽仔細?舒荷滿頭黑線密布,頓時驚悚的從她手裏搶過書,一麵朝院子裏瞧瞧,生怕李嬤嬤出來碰見。


    “小姐。”手上一空,喜兒頓時有些不樂意了,癟著小嘴,很委屈的模樣。


    舒荷立刻笑著哄道,“乖,這個呀,不是什麽妖精打架,這個……嗯,是醫書,上麵都是些人體穴位什麽的,你太小,看不懂的。”


    “醫書?怪不得呢,好像都沒穿衣服呢。”喜兒呐呐點頭道,一麵暗自羞愧,都怪她懂的太少,剛才還以為人家是脫光了是害怕打架把衣服好衣服撕破了呢。


    “這就是了。”舒荷一副孺子可教的讚同神情,一邊忙將書揣進了懷裏,“那個,你想看書,改明兒個小姐我給你買幾本迴來,慢慢看哈。”


    “可是,喜兒不識字要怎麽看,小姐,你都買這種帶圖畫的好不好?”一想到有書看,喜兒興奮的直拍手。


    “嗯,好呀,不過,有空的話,我再教你認字,不然,單單看畫……很沒意思呢。[]”舒荷道,看喜兒這求知若渴的神情,心情有些沉重啊有木有?在現代,這樣小的年紀應該在校園裏和同學們一起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


    “嗯。”認字嗎?喜兒興奮的立刻眼冒金星,拉著舒荷就問她什麽時候有空,從來不知道她一個小丫頭也能認字,那不都是少爺小姐們才能做的事麽。


    總算轉移了這丫頭的注意力了,舒荷欣慰的笑了,然後撫著她的頭,告訴她,等忙過了這陣,就教她識字,而且,不但要教她識字,琴棋書畫什麽的,隻要她想學的,她都可以請人來教,並且,到時候還會帶兩個小夥伴陪她一起學習呢。


    這是一副美好的畫麵,喜兒聽的都有些呆了,識字?琴棋書畫?她能跟有錢人家的孩子一樣進學堂學習嗎?是那樣的嗎?是嗎?


    安撫好了喜兒,舒荷便風風火火的趕往醉仙樓,今兒個是最後一日,她還要和姑娘們重新排練一番呢。


    然而,到了醉仙樓,舒荷驚喜的發現又多了三個姐妹,其中一個長的很是標致,就是形容多少有些憔悴,眼圈紅紅的,眉宇間盡是濃的抹不去的哀愁,另外兩個年輕一點,模樣清秀,神色也好不到哪兒去,似乎都受了極大的苦楚與恐懼一般。


    玉扇將那最標致的女子拉上前,向舒荷介紹,說這是她們醉仙樓的姐妹,名叫牡丹,曾經也是這裏的紅角,三年前棄暗投明,被城北一員外買迴去做了第八房小妾。


    本以為從今以後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可孰料,男人情薄,剛開始的一年,縱然有大太太和其他妾侍的刁難,好在那員外對她還算體貼,這日子也還能過的下去。


    可是,男人的心總是貪婪的,等新鮮勁兒一過,什麽情呀愛呀都他娘的是狗屁,那員外不久之後又娶了一名佃戶家的女兒,便將牡丹丟在了腦後,一年前,又迷上了傾城色的一個叫香雲的小倌,這叫府裏的一幹女人們情何以堪?


    本來,對那員外的心就已經涼透,可沒想到,這苦日子還隻是個開始,男人在外麵尋花問柳,這宅院裏的女人們閑來無事便一個個鬥的跟烏眼雞似的,可憐牡丹勢單力薄,還出身青樓,更是被欺辱的對象。


    這一番糟踐下來,原本珠圓玉潤的美人兒沒消多久,便成了今日這番骨瘦如柴的憔悴模樣了。


    而她身邊跟來的兩個女子,是她的丫鬟,稍高一點的名叫彩鳳,矮一點的叫彩蝶,兩人以前在醉仙樓的時候就是伺候牡丹的,後來花老鴇怕牡丹在那邊受欺負,便將這兩人作為陪嫁一起送了過去。


    沒想到,昨兒個晚上快半夜了,這三個女人在冷風中抖抖索索的敲響了醉仙樓的門。


    看三人驚懼的樣子,玉扇她們盤問了一晚上,可牡丹隻知道低頭掉眼淚,愣是一句話不肯解釋,這可急壞了她們。


    這不,舒荷一來,玉扇便將她拉了過來,想著她鬼點子多,說不定能從牡丹口裏套出點什麽來。


    這一番詳細的介紹下來,舒荷總算明白了怎麽迴事,再看牡丹又背過身去,低低的飲泣,不由得輕歎一聲,將玉扇拉到門外,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這還用她問呀?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的,也得虧玉扇看起來那麽精明的一人。


    “不用問了。”舒荷道,“牡丹姑娘定是在那員外家裏呆不下去了,這才逃出來的。”


    “逃?”玉扇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是,那周員外並沒有休了牡丹?”這個年代,妾侍私逃那可是罪責很大的,搞不好會被懷疑是身心不潔,會被浸豬籠沉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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