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平坦的大道上緩慢行駛著,諾安靠在車壁上閉眸小憩,腦中迴閃的卻全是今早的一切。(..tw好看的小說)


    ……


    良久才明白向啟軒無所表示的原因,諾安慌忙的從向啟軒身上起來,手卻怕向啟軒跑了般仍舊死死的抓著向啟軒的衣服,不肯撒手。


    沒了身上的重量,向啟軒揉了揉被磕出一個包的後腦勺,支起身。一抬頭,卻見諾安怔忪的看著他,讓他驚訝的是諾安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滴,濕漉漉的眼睛瞧著他,向啟軒心中泛起了一絲絲莫名的感覺。


    “你哭了……?”


    諾安一愣,從繁複的情緒中迴過神,這才感覺到臉上的濕潤,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溫濕的淚早已冷卻。


    “眼淚?”諾安輕輕低喃,那是在睜開眼時,眼眶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而不自覺掉落的淚珠,是諾安早已忘卻從有記憶起就不曾有過的東西……


    沾濕的手被一雙溫暖的手覆蓋,諾安抬眼,望進向啟軒溫潤的眼眸。


    “怎麽哭了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被我欺負了!”向啟軒笑著打趣,傾身將諾安臉上的淚水擦盡,諾安泛著淚光的眼睛定定的看著他,顯然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眼睛癢癢的,長長的睫毛不由自主的扇了扇,掛在上麵的晶瑩水滴霎時滾落,向啟軒眼疾手快的接住。


    怎麽哭了?從來都異常認真的諾安不由得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眼淚產生於淚腺,淚腺由細管狀腺和導管,眼淚產生後通過淚道排泄……一張縝密的知識結構圖出現在諾安腦中,卻意外的找不到合適的答案,諾安艱難的張了張口,醞釀了很久才憋出一句:“我沒想哭……”


    向啟軒一眨不眨的看著暗自煩惱不知所措的諾安,良久,溫和晶亮的眼中慢慢閃耀奇異的色彩,嘴角漸漸彎起,一陣不可抑製的笑聲自淡色的唇間傾瀉而出……低低的深入諾安內心,一切都仿佛撥開了雲霧。


    端木澈單手支著下巴,幽深的眸子沉沉的看著正閉目養神的諾安,細長濃黑的眉,筆直挺立的鼻,淡色水潤的唇……端木澈的目光落在諾安不自覺微微上揚的嘴角上,深沉的瞳孔驀地一暗,焦躁之氣隱隱瀉出,感覺靈敏的諾安一頓,掀開濃密的羽簾,一雙純淨的琥珀色眼瞳直直的望向端木澈,嘴角的微笑還沒有隱去,使得端木澈的心情又低了幾分,薄薄的唇吐出冷然的話語:“你反應慢了。”


    太熟悉澈的脾氣,現在的澈心情顯然不太好,諾安定定的看著端木澈,不明白澈在生什麽氣,直到端木澈漸漸皺起了眉頭,澈的耐心並不好,諾安長久的無聲磨去了端木澈僅有的耐心,看著澈就要開口,諾安連忙截住了端木澈要出口的話,麵對他僅有的弟弟諾安總是多了些說不清的感覺;“抱歉,我走神了。”


    端木澈鬆開眉頭,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轉而挪開了視線。諾安心裏惴惴,總覺得澈越來越深沉,讓諾安很難揣測澈的想法。


    小心的挪到端木澈的身旁,諾安把手輕輕的搭在端木澈放在腿上的手上,端木澈像是在沉思般又像是在發呆,對諾安的接近沒有一絲反應,這次諾安稍稍用力的捏緊了澈的手。端木澈才慢慢的轉過頭看向他,眼裏灰暗不明,有什麽抓不住的東西一閃而過,諾安正想細究卻聽澈放緩了口氣:“不會喝就別喝,以後要喝也得有我在,你……”


    “就是氣這個嗎?”聽著澈的話,方才的疑問霎時茅塞頓開,諾安有些雀躍的打斷了端木澈的話。


    還沒出口的話被堵在半路,端木澈幾不可微的抽了抽嘴角,看著因為解決疑問而全身放鬆的諾安,最後隻剩下些許無奈,諾安有時遲鈍的讓他想殺人!


    “太子殿下,前麵就是祁王府了。”祁王府是四皇子端木宏的府邸,與太子府隻有一街之隔,端木澈聽了稍稍柔和的臉又猛地繃緊,伸出被諾安握住的手把諾安攬進了懷裏,沉聲對著外麵道:“你進來。”


    隨著簾子的抖動,一身紅袍的月鑽入車廂內,偷偷朝諾安擠了擠眉,不用端木澈開口徑直靠進了端木澈緊繃的懷裏,離了諾安近了幾分,無聲的對著諾安對了對口型:“好戲要開始了。(..tw)”


    隨著馬車的停止,等了良久,從不遠處漸漸傳來了騷動,就在端木澈有些不耐煩時,有侍從急匆匆的前來報告:“太子殿下,祁王府不讓進,硬是要我們拿出請柬才肯……”


    車裏的端木澈不虞的冷哼一聲,嚇得外麵的侍從猛地一抖,話也不敢再繼續說下去。馬車外壁顯眼的顯示著隻有本國太子才能享用的飾物,隻要不是瞎的一眼便能猜出裏麵坐著的是誰,祁王府如此這般目中無人,很明顯是在昭示著什麽。


    “請柬?有這個東西麽?”諾安抬頭看向端木澈,眼裏盡是茫然,請柬對諾安來講從來都隻是一張廢紙。


    “有。”端木澈果斷的給出答案,彎了彎嘴角,露出了一個磣人的笑容,“就是被你一指燒掉的那張。”


    “原來。”諾安仔細想了想,似乎昨天在亭子裏是燒毀了一樣東西,“我去說。”諾安很主動的承擔起責任。


    “你去也沒用。”端木澈沒有阻止諾安的行動,隻是淡淡的說著。


    “不行就把人殺了。”諾安無所謂的隨口說道,在眾人麵前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人也不是什麽難事兒,他們進不去這晚宴也不用舉行了。


    諾安的話讓凝滯的氣氛驟然消散,像是聽到什麽好玩的,端木澈在短暫的寧靜後低低地笑了起來,放鬆身體等著諾安的表現。


    “這不是太子殿下的車麽?怎麽就停這兒了?”一個輕佻的聲音不輕不響的傳了進來,諾安一掀簾子輕巧的就跳下了車,輕輕拍了拍衣擺上稀少的灰塵,昂首看向掀著簾子正朝外看的趙澤成。


    看見下車的諾安,趙澤成瞬間眯了眯細長的眼,笑得溫文爾雅;“原來是若顏公子,不知傷好否?”趙澤成的眼睛在諾安身上轉了一圈,最後眼含挑逗地停在了諾安的胸口。


    諾安順著趙澤成的視線,像是感覺到太熱自然的抖了抖不算小的領子,白皙的胸膛若隱若現,看得趙澤成又眯了眯眼:“謝趙大人關心,傷口已經無礙,不知大人可有請柬?”


    趙澤成狀似漫不經心的瞟了眼邊上代表太子身份的明黃馬車,伸出一隻手指對著諾安勾了勾指,意思不言而喻。


    諾安略一思忖便向趙澤成走了幾步,還沒站定便被趙澤成勾住了脖子,被迫高抬起頭,與趙澤成的距離近在咫尺。


    “這個自是有的,若公子不嫌棄可以和本官一起……”趙澤成的臉幾乎快貼上諾安的臉,諾安麵色沉靜的看著好不掩飾自己欲望的趙澤成,垂下眼眸在心裏對趙澤成做出了評價,點了點頭,輕挑嘴角著重新看向趙澤成,:“那就麻煩趙大人了。”柔軟分明的手握上趙澤成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微微用力按了按趙澤成的手心,示意趙澤成放手,趙澤成眼眸一深,眼含深意的看了諾安一眼,邪笑著放開了手。


    顯然對四皇子府的人來說,趙澤成的麵子遠比澈這個太子的麵子要大,看著趙澤成出現,門口的下人殷勤的就迎了上來,萬分“重要”的請帖早被擱在了一邊,熱情地就要把趙澤成迎進府,趙澤成卻停了下來,指了指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端木澈,不鹹不淡道;“這是太子爺,四皇子的哥哥,長點眼睛。


    還沒等下人做出驚恐狀,趙澤成已頗有風度的請他們入內,沒走幾步,就見遠處一人大步流星的向他們走來,等到人走近,諾安才看清此人。約莫二十歲上下,一身暗紫的便服,端正的臉,一派坦蕩,與所看到的資料相同,熱情坦蕩、友好親和,是四皇子端木宏無疑,看見端木澈他們,立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熱情洋溢的喊了聲“皇兄”,就親熱的拍著端木澈的肩,就要把人往裏帶。


    端木澈卻像在原地生了根般一動不動,端木宏微感疑惑,停下腳步望向端木澈。隻見一直麵無表情的端木澈用他冰冷的眸子注視著端木宏,片刻移開視線,緩緩開口:“管好自己的人!”隨即甩開端木宏還放在他肩上的手,丟下端木宏冷傲的向前走去。諾安飛快的看了一眼端木宏,和月一起跟著端木澈而去。


    端木宏一愣,著急的邊喊著“皇兄”邊大步的跟了上去。


    晚宴中,端木宏讓出了主位,態度謙恭有禮又熱情洋溢,對端木澈無比親熱,皇兄、皇兄的叫個不停,開心的介紹著他準備的節目,其間還不時地關照著諾安和月,稱讚諾安琴藝精湛,月才藝俱佳,宴會氣氛算是其樂融融。


    諾安微靠向端木澈,端起酒壺盡責地為端木澈倒上酒,台上的舞娘盡數退下,端木宏舉起杯,從座位上站起,走到坐著的端木澈麵前,頗為鄭重其事地為之前的事向端木澈舉杯致歉,神情嚴肅,態度認真。端木澈握著杯盞不動如山,然後眯了眯眼,向端木宏輕描淡寫的一瞥,仰頭一飲而盡,算是接受了端木宏的道歉。


    見端木澈喝下了酒,端木宏笑著彎腰拿幾上的酒壺灌滿酒杯,把目光轉向了端木澈身旁的諾安和月,意思不言而喻。諾安和月對視一眼,均看向站著向他們微笑的端木宏。


    雖然端木宏態度友好,沒有架子,但以他們現在的身份還沒有像端木澈一樣的特權,至少麵子上還得過得去,諾安想了想,先把手伸向了酒壺,隻是剛碰上酒壺,手就被人一把按住。


    “不準喝。”端木澈短短的三個字,瞬間把氣氛降到了冰點,站在麵前的端木宏麵上有瞬間的尷尬。


    月見勢不妙趕忙從諾安手中抽走酒壺,為自己滿上後站起來,笑意盈然道:“小若傷還沒痊愈,不適合飲酒,他那杯就由我代為喝下,如何?”


    端木宏恢複的也快,不在意的笑了笑,一口飲盡,而後道:“這事兒我也聽澤成說了,正好我府上新請來位大夫,可以給若公子再看看。”說著目光飄向諾安,最終落在了端木澈的臉上。


    端木澈蹙起眉,剛要開口拒絕,就被諾安眼疾手快的搶先截了話:“好,麻煩了。”說著在眾人注視下,傾身湊近端木澈的耳旁,低語道:“我去去就來。”順手捏了捏端木澈猛然收緊的手,感到收下的拳頭漸漸放鬆這才起身跟隨端木宏叫來的下人離開了大廳


    作者有話要說:我很鬱悶,對不起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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