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諾安暗自鎮定的沉下聲,看向浮現疑惑懷疑神情的澈,拖延的話在腦中轉了一圈,急忙隨口道,“就你一個,太子妃呢?”


    聞言,澈彎起嘴角,輕巧一笑,帶了點諷刺:“太子妃當然是還在床上咯。”


    “怎麽?後悔了?”澈忽然湊近諾安,距離近得諾安可以看清澈保養良好的臉上的細小絨毛,“還是……我離了太子妃一刻都不行?”


    “……”澈的態度有些咄咄逼人,眼睛眯起,深色的眼睛帶著一抹幽深,諾安覺得此刻的距離帶了些危險,不免向後仰了仰,“我餓了,不睡了。”諾安猛然抽迴手,拿起塌上的外衣就要走。


    才跨出一步,諾安就被澈拉住了手。


    “讓我看下傷口。”澈表情恢複成了一貫的冷硬,語氣卻沒了剛才的氣勢。說著,澈拉開諾安的衣服,看向裏麵快要愈合的傷口。


    “已經快好……”“了”字還沒說出口,澈已猛然俯身吻在了諾安的傷口上,像是膜拜一般輕柔而神聖。澈的鼻息噴在諾安的肩上,諾安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看著諾安肩上皮膚冒出的一顆顆小疙瘩,澈在傷口處吹了一口氣,直起身幫諾安拉好衣服,笑著道:“這樣就不會留疤了。”


    不帶任何附加情緒的笑容,柔和了澈有些冷峻的線條,讓澈少了戾氣多了一絲溫文,如此出色的男人是他的弟弟!一絲自豪感不可抑製的湧上心頭,諾安的臉也柔和了許多。


    “別動,我替你穿衣。”澈拿過諾安手上的衣服,替諾安仔仔細細的穿起衣服來。


    與聿襲風說這話時的戲謔不同,澈說的認真而溫情,諾安也不免感到一點點的欣慰,以前的小不點現在真正長大了。


    “你笑什麽?”替諾安穿完衣服,澈一抬頭,就看見諾安正對著他笑得‘意味不明’。


    “看著你我很開心!”諾安摸摸臉,確定自己是正在彎著嘴笑,有些意外,不過也不打算掩飾,有這樣的心情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聽言,一貫拽到把誰都不放在眼裏的端木澈出現了傻愣的表情,惹得諾安又是一陣好笑。


    “走了,不是要吃飯麽?”反應過來自己表情有多麽的糟糕,澈嘴一抿,又是一副冷傲的樣子。走了幾步,澈像是想起什麽忽然轉過頭,意有所指道:“‘某人’已經等不及了。”


    還沒等諾安有所反應,澈已走了出去。


    諾安順著澈的視線迴頭望向床的方向,一抹不屬於他的衣服的一角豁然露在床帳的外麵。


    帷幔掀動,露出了聿襲風陰晴不定的臉……


    按照蒼木國皇室的規矩,太子婚後的五日,每日辰時需要按時入宮請安。


    看著澈和芹兒如眾星捧月般的坐轎離開,諾安不免的舒了一口氣。又一次隱瞞澈,還被當場發現,諾安不知道澈會介意多久,但是就澈沒有當場拆穿這點來看,他應該盡早解釋比較好……


    “小心!”眼前銀光一閃,諾安猛然迴神,一把利劍帶著淩厲的氣勢筆直的飛了過來。


    本來這點小意外根本不能讓諾安驚慌失措、不知應對,眼見著劍尖直指向他的眉心,諾安迅速向左後方退後一小步,正準備挪動另一隻腳側身躲過利劍,從右邊卻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抱著他的腰向相反方向大力一拽。


    途中一陣拉扯,失了最好的躲避時機,諾安急忙反抱住對方,在空中幾個東倒西歪的旋轉,諾安才猛然發現拉住他的是誰。


    接著是迅速的下落,諾安看著上方的向啟軒,抓著的手不由的收緊……


    就在要落地的那一刻,向啟軒手上用力,身體一個翻轉,墊在了諾安的身下。可以感覺落地時重重的一記,透過向啟軒的身體諾安都能感到大地的堅硬!


    四目相對,諾安有些愣怔的近距離的注視著很久沒有好好看過的向啟軒,一眉一眼仍舊俊逸優雅,此時卻透著一絲的隱忍……


    忽然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麽,諾安正急忙的想起身,卻又被一陣外力野蠻的拉了起來,踉蹌的站定,向啟軒也從地上站了起來。.tw[]


    “若公子很喜歡把人當墊子用嘛。”扯開諾安,向啟岫替向啟軒整理著身上的狼狽,想起剛才的一幕向啟岫不滿的冷著臉諷刺道。


    “我沒事,若公子不必介懷。”看著諾安躊躇不前的樣子,向啟軒不由得安慰道,臉上出現了一點愧疚,“方才是啟軒多事,反而幫了個倒忙,倒是若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皇兄也是不小心,若公子沒受傷才好。”向啟軒細細的打量了諾安一圈,這才安心的繼續笑著說道。


    向啟岫在旁冷笑著正要開口諷刺,正看見向啟軒隱隱透著不滿的臉,於是見好就收,沒誠意的解釋道:“剛才是手滑,劍就好像長眼睛的飛到你這邊。”


    “要不要去我那?你後麵肯定青了,我有藥。”完全沒有把向啟岫的敵意與挑釁放在眼裏,諾安一心隻想著向啟軒的傷,還有如何能長時間的相處。


    “不用麻煩……而且太子寢殿也不好讓外人隨意出入。”向啟軒有些猶豫的說道。


    “或者我把藥拿到你房裏。”諾安換著法子的堅持道。


    “這……”


    “就這樣,我去去就來。”不給向啟軒拒絕的機會,諾安腳下生風的消失在向啟軒的麵前。


    當諾安飛奔到向啟軒的房間門口時,向啟岫正從裏麵出來。看見諾安向啟岫就是麵無表情的一瞪,不情願的走了。


    諾安努力壓下激動的心情,推門進入。


    “若公子來了啊。”向啟軒換了身幹淨衣服,轉身一見諾安便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恩。”諾安看著向啟軒輕輕的點點頭,猶豫半刻,諾安終於朝向啟軒走去,“這是藥酒,都是從太醫院拿來的,效果很好。”


    “先脫衣服,我幫你塗。”諾安伸手想去脫向啟軒的衣服,卻忽然發現這樣的舉動對於他們現在的關係有些唐突,於是隻能這麽說道。


    “把藥放在這裏就可以了。這點傷和上次若公子的傷相比算不上什麽。上次是啟軒下手沒個輕重,實在是以德報怨,讓啟軒很是慚愧。”向啟軒伸手接過諾安手中的藥,順手拉住了諾安的手。


    向啟軒手的溫度永遠是溫溫的,兩手相碰的一瞬間,兩人都不由自主的一抖,像是觸電般傳至全身。


    “若公子……”向啟軒拉著諾安坐到座位上。


    “叫我安。”向啟軒的手就要抽迴,諾安反射的收緊五指,不願溫暖的溫度離開。


    向啟軒永遠都是觀察甚微,溫和體貼的,察覺到諾安的異樣,沒有再試著抽迴手:“好。那安也喚我啟軒吧。”


    “啟軒……”諾安抬頭喃喃道,聲音竟然不可控製的有些顫抖,恍惚的想起第一次見麵,向啟軒對他做的自我介紹,隻是向啟軒的本性使然,他們現在終究還隻是見過幾次的陌生人。


    不舍的鬆開手,諾安明白他的舉動對向啟軒來說實在是很奇怪。


    向啟軒很體貼的沒表現出任何的驚訝、探究,隻是坦然無事的笑了笑:“安的手一直都是這麽冷的麽?”像是朋友般的語氣,與向啟軒從來都是容易交際的。


    “恩,因為我體內寒氣比較重。”尤其是修煉內功後,諾安一板一眼的迴答讓向啟軒不由得彎起嘴角。


    “安一定是個很認真的人。”向啟軒友好的讚賞道。


    “我很無趣。”諾安不明白向啟軒的意思,卻是自己給自己下了結論。


    聽了諾安的迴答向啟軒笑意更深,好笑的搖搖頭:“是認真。今天的事原本都是我們的緣故,我也隻是些皮外傷,你卻會因此而不安,堅持給我送藥,甚至身上都來不及清理。如此一絲不苟,在啟軒看來卻是很難得也是……很吸引人的。”向啟軒想了想,腦中出現了‘吸引’二字,不覺得說了出來。說完卻忽然覺得有些荒謬,似乎第一次對一個僅見了幾次的人會有好感。


    “啟軒不要覺得我無趣就好。”聽見這樣的評價,諾安竟感到了一陣不可抑製的欣喜,心裏卻仍舊忐忑的不敢有所異常的表現。


    “嗬嗬,是安不要嫌棄啟軒才是。”向啟軒快樂的笑出聲,對認識這個新朋友很是高興。


    “你看,你來了這麽久都沒給你倒茶。”向啟軒興致大發的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卻發現裏麵的茶水已是冰涼,略帶抱歉道:“今天實在是沒什麽準備,改天親自給你泡上一杯碧螺春。”


    “好。”仿佛受到向啟軒的感染,諾安此時也心情頗好。


    這幾天諾安與向啟軒的相處是愉快的,如果忽略向啟岫不時的厭惡瞪視和澈的莫名煩躁。向啟岫的態度諾安已不想再理會,隻是澈對那天聿襲風擅闖太子府還是很介懷……


    諾安手持著白瓷杯倚靠在窗邊,斜斜的陽光射進屋內,拉出了一個長長的剪影。


    “小諾兒~”如此惡心的叫法,惡心的語氣隻有一個人。


    “你不用來,該做的事我不會忘。”對於這個人,諾安隻能用冷淡迴應。


    “這個我當然放心了……”月日憐飄一般的靠近諾安,挑起一縷諾安耳邊的發絲把玩著,“最近蒼木國的人誰不知道……他們的太子寵盡了無雙閣的若顏公子,甚至冷落了太子妃……”


    “那你來幹什麽?”對月日憐的話置若罔聞,諾安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當然是來看看我的小諾兒咯。”月日憐湊近諾安輕輕的吹了一口氣,諾安頭一撇躲開月日憐快要貼上的嘴。


    “那你看過了,可以走了。”諾安不客氣的下起逐客令。


    “真是無情。”月日憐總是含著風情的雙目斜斜朝諾安一睇,“但是我也不能無意,那,這個吃下去。”月日憐手一轉,白皙修長的手指間陡然出現了一顆棕色藥丸。


    諾安拿了藥丸粗粗一看,仰頭一口吞下,“謝謝。”習慣性的迴了一句。


    “就喜歡你這樣聽話的樣子!”月日憐突然抱緊諾安,在諾安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乖乖的,就有好東西送你。”


    作者有話要說:人物多多,自己都快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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